第241章 升溫【二合一】 - 戰國大司馬 - 穿越架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首頁 小說中心 A-AA+ 發書評 收藏 書籤 目錄

簡/繁              

第241章 升溫【二合一】

戰國大司馬 by 賤宗首席弟子

2019-10-31 02:12

 「對面的秦國狗崽子,若有膽量便出營再戰!躲在營內算什麼本事?!」

 「來!再戰!」

 「卑鄙無恥的狗崽子……」

 在南營外的空地上,兩萬餘魏軍持續朝著遠處的秦軍士卒怒罵著,且因為秦軍既沒有回罵、亦不曾出營應戰的關係,這兩萬魏軍士卒越罵越凶、越罵越來勁。

 趁著麾下士卒痛罵秦軍的時間,河東魏將竇興暗自警惕地注視著遠處的營寨。

 『秦軍竟……當真不敢出營應戰?!』

 竇興頗覺不可思議。

 要知道對面的秦軍,那可是剛剛在昨晚擊潰他魏韓聯軍的秦軍,他十六萬主營魏軍,以及前來援助的至少五萬韓軍,這多達二十餘萬聯軍,在一夜之間皆被對面的這支秦軍擊破,然而就是這樣一支秦軍,此刻卻被他們區區兩萬魏軍堵著營門大罵,這簡直不可思議。

 「時機抓得太好了……」

 在竇興身旁,魏青帶著幾分感慨說道。

 聽聞此言,竇興微微點了點頭。

 他知道魏青說的是誰,即他們軍中那位「蒙師帥」。

 如今事後回想,多半那位蒙師帥在昨晚就已經想好了這招反制之策,以至於當敗軍退入伊闕山時,那位蒙師帥第一時間便叫其部下煮飯,為敗退至伊闕山的魏卒充飢,以便在此刻,在秦軍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空檔,抓住這唯一的一次關鍵機會,趁機反制。

 平心而論,若將此事說開,其實這招一點都不難,哪怕是傻子是能想到,對面的秦軍在苦苦鏖戰一宿後,待次日天明肯定是他們最疲軟、最無力的時候,但不得不說,若置身其中,有幾人能高瞻遠矚到這種地步呢?

 不說別人,就拿他竇興來說,當兩個時辰前,當他親眼看到他魏韓聯軍被秦軍擊潰時,他當時心中只有三個字——全完了,又哪裡有工夫去想如何反制秦軍?

 想到這裡,竇興就越發覺得那位「蒙師帥」心機確實是深,不可思議地抓住了這唯一一個反制機會,硬生生挫傷了秦軍的銳氣。

 就當竇興暗暗這麼想著的時候,蒙仲乘坐戰車來到了陣前,與竇興、魏青二人的馬車並道停駐。

 「情況如何?」蒙仲問道。

 「如師帥所見。」

 作為堂堂的軍司馬,而且還是河東魏軍的猛將,竇興發自肺腑地朝著蒙仲抱了抱拳,匯報道:「秦軍果然不敢妄動。」

 不得不說,堂堂軍司馬向軍職級兩級的師帥抱拳匯報,這在等級森嚴的軍中,還真是極為罕見的事。

 在旁,魏青亦下意識放低姿態問道:「蒙師帥,難道我軍就只能這樣麼?倘若進攻的話,不知能有幾分勝算?」

 聽聞此言,竇興也是頗為在意的看著蒙仲。

 蒙仲當然知道似竇興、魏青等河東魏軍的驍將們對於昨晚潰敗於秦軍手中一事倍感不甘,聞言搖頭寬慰道:「我知道兩位司馬急切欲擊破秦軍,但還是請兩位稍稍克制。對面的秦軍……我估測是我軍這兩萬餘人的數倍,雖鏖戰一宿力氣不支,但終歸有人數上的優勢,若強行進攻,我怕我方也會損失慘重……不如一步一步來,先振作我軍的士氣。只要我軍的士氣得以振作,那麼這場仗還能繼續下去。」

 竇興、魏青二將點了點頭,遵從了蒙仲的指示。

 也難怪,畢竟若是沒有蒙仲的補救,他們根本不會想到趁著這個點來反制秦軍,他們最多就是死守伊闕山,白白錯過了這股秦軍最虛弱的時候,然後就是這股秦軍在歇整一日後恢復力氣,趁著新敗魏韓兩軍士氣正盛,一舉將退入伊闕山的魏軍全部擊潰——或許這才是他們原本的命運。

 而蒙仲,則硬生生扭轉了這場仗的走勢,將六七萬魏軍敗兵從懸崖峭壁上又給拉了回來。

 正因為如此,竇興、魏青皆願意聽從蒙仲的指示,畢竟後者是挽救了他們整整六七萬敗軍的「恩主」。

 「話說回來,僅兩萬餘人還是太少了。」

 在回顧了一眼身後方的魏軍後,蒙仲皺著眉頭對竇興、魏青二人說道:「兩位司馬不妨派人回伊闕山,將此刻我軍堵著敵軍營門怒罵的事誇大幾分告訴山中的士卒,再告訴他們,秦軍其實不堪一擊,奈何我方的兵力遠遠不如對方,否則,定能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竇興當然聽得懂蒙仲的意思,無非就是用誆騙、用貶低秦軍的手段激勵那些失去鬥志的魏軍士卒,讓更多的人能參與到今日的行動中——是否順勢進攻秦軍其實並不重要,關鍵就是藉機讓那些失去鬥志的魏軍士卒重新豎立起「秦軍其實不堪一擊」、「秦軍只是擅長偷襲」等虛假的信心。

 雖說虛假的信心並不足以真正地使那些敗卒們振作起來,但至少是一個開始,能讓他們抵消昨晚對那些秦軍的恐懼,否則,那餘下的幾萬魏軍士卒基本上是廢了,縱使毫髮無損地逃回魏國,日後恐怕也無法再作為一名可用於與秦軍交戰的士卒。

 「這個法子有效麼?」魏青微微皺眉說道:「我觀有些魏卒已被嚇破了膽。」

 蒙仲聞言淡淡笑道:「膽氣也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並且,世人有盲從的特點,眼下我軍兩萬餘堵著數萬秦軍而怒罵,對方卻不敢出營,此事傳到伊闕山,那些恐懼秦軍的士卒自然會慢慢減少對秦軍的恐懼……正所謂三人成虎,當連續有三個人皆謊稱他們看到了蒙虎,其餘的人就都會感到恐慌。此刻也是一樣,我等陸續派人回伊闕山,向那些士卒匯報戰況,反覆描述秦軍在我軍面前死守不出,那麼自然而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我等……」

 「高見!」魏青點點頭說道:「在下立刻就去安排。」

 瞥了一眼魏青離開的背影,竇興再次將目光投向遠處的秦軍,忽然他忍不住說道:「話說回來,對面的秦軍還真實誠,被我軍一番惡罵,他們卻絲毫不予還嘴。」

 「怎麼說對方也是『勝師』,而我軍不過是『敗軍』。」蒙仲笑著說道:「勝師若與敗軍打嘴仗,豈不是墜了勝師的顏面麼?」

 見蒙仲說得有趣,竇興不禁笑了起來。

 然而事實上,蒙仲這話可不是開玩笑,事實上對面的秦軍早就想跟營外的魏軍對罵,但是卻被秦將季泓給阻止了。

 用季泓的話說,他們乃是一舉擊潰了二十萬魏韓聯軍的勝師,怎麼能跟一幫殘兵敗將鬥嘴?這豈非是拉低了他秦軍的威勢?

 可不還嘴對罵,任由營外的魏軍用粗鄙不堪的言辭辱罵他們,秦軍上下亦是肝火大起,恨不得此刻就殺出營外,將那幫嘴裡不乾淨的魏軍殺地片甲不留。

 「白帥,下令出擊吧!」

 「是啊,白帥!」

 一群將領圍住白起,紛紛抱拳請戰。

 但白起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用目光死死地盯著遠處正與竇興談笑風生的蒙仲,臉上寫滿了凝重。

 『……原來是他麼?』

 死死盯著遠處的蒙仲,白起暗暗想道。

 正如蒙仲所說的那般,秦軍這回被魏軍卡了一個關鍵的時間段,著實是難受。

 不誇張地說,只要給白起一日、不,半日的時間,也就是說營外的魏軍在今日午後前來搦戰,白起定會毫不猶豫地下令出營應戰,讓對面那幫殘兵敗卒再次領教一下他秦軍昨晚先敗魏軍、後敗韓軍,以八萬軍隊擊破二十萬魏韓聯軍的悍勇。

 但這會兒,他秦軍士卒鏖戰一宿,正是最疲倦的時候,恰好給魏軍卡了一個關鍵的時間。

 難受!

 難受至極!

 明明是在昨晚一舉擊潰了二十萬魏韓聯軍的勝利之師,然而此刻卻被區區兩萬餘魏卒堵著營們罵,而最可惡的是,偏偏他們暫時還沒有能力出營教訓這幫敗軍!

 從古至今,豈有勝師窩囊到這種地步?豈有敗軍囂張到這種地步?

 不過話說回來,在刨除掉一切感情成分後,縱使白起亦不得不承認,這招反制之策實在巧妙。

 「不得出戰!」

 半響後,白起沉聲說道:「士卒們應該還有隨身攜帶的乾糧,叫他們立刻填飽肚子,好生歇息,待午後若營外的魏軍還敢逗留……到時候便全軍出擊,令其覆亡!」

 聽了白起這話,眾將們再相互看了兩眼後,倒也沒什麼意見,畢竟這確實是最穩妥的策略。

 就這樣過了約半個時辰,陸陸續續地有一撥又一撥的魏軍從伊闕山一帶而來,加入到了那兩萬魏軍的隊伍中。

 看到這一幕,白起心中亦是著急。

 他很清楚,對面的兩萬魏軍,本來應該是那六七萬魏軍中最後一部分尚有餘勇的軍隊,但漸漸地,剩下四、五萬原本士氣全無的魏卒,逐漸被這幫人帶活了士氣。

 正如白起所猜測的那般,在蒙仲的吩咐下,魏將魏青陸續派人到伊闕山一帶喊話,將這邊的情況告訴駐紮在伊闕山的魏卒——原本那些魏卒已被秦軍嚇破了膽,可忽然得知他們兩萬餘同澤竟能堵住秦軍的營們怒罵,且「嚇」地對方不敢出營,那些魏卒難免產生了遐想。

 莫非秦軍真的只是一幫只敢偷襲的鼠輩?根本不敢與我軍正面交鋒?

 正所謂謊言說一千遍就會成真話,在魏青陸陸續續派人的哄騙下,原本那些被秦軍嚇破膽的魏卒,亦逐漸振作了起來。

 彼此都是魏卒,既然我的同澤能嚇到秦軍不敢出營,那我也行啊!

 於是乎,越來越多的魏卒加入到了蒙仲的麾下,使蒙仲麾下的軍隊從最初的兩萬人,迅速暴增,在短短一個多時辰內,就暴增到了四萬餘,接近五萬,整整翻了一倍多。

 這讓秦軍壓力倍增,也讓白起壓力倍增。

 起初,在營外僅有兩萬餘魏軍的情況下,白起自忖他秦軍與魏軍的勝算在五五左右——他秦軍勝在士氣高昂、人數眾多,而魏軍則勝在體力相對充沛。

 可漸漸地,魏軍的人數趕上來了,雖說他白起麾下的秦軍也已抓緊機會歇息了一個多時辰,但別忘了,魏軍的士氣也已得到了提高,兩相抵消,白起反而覺得己方的勝算有所下跌,已變成了四六的局面——秦軍四、魏軍六。

 「師帥。」

 待大致估算己方的兵力已達到四萬餘人時,魏青湊近蒙仲問道:「已有許多士卒加入了我等,且士氣逐漸高漲,不若趁此機會進攻秦軍?」

 「……」

 蒙仲聞言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魏軍士卒們。

 不得不說,鑒於秦軍的「暫不反抗」戰術,魏軍的士氣迅速得以回升,越來越多的魏卒逐漸堅信他們昨晚之所以敗給秦軍,只是因為秦軍無恥的偷襲了他們,這由個蒙仲、魏青等人「錯誤」、且「有意」灌輸給麾下魏卒的主觀,使得他身後的魏卒逐漸消除對了秦軍的恐懼,甚至於有些不將秦軍放在眼裡。

 比如說,蒙仲就看到有些士卒脫掉了甲冑,故意用粗鄙的言辭羞辱對面的秦軍,激對方出營進攻。

 說實話,魏軍這會兒的狀態其實很危險,畢竟秦軍又不是真的用泥捏的,雖說是偷襲,但對方怎麼說也是一舉擊潰了二十萬秦韓聯軍,著實是一支非常強勁的軍隊。

 但即便如此,蒙仲還是沒有阻止他麾下的魏卒們,因為他此刻急需魏軍恢復士氣,哪怕因此稍微有點膨脹——雖說敗軍變得膨脹這聽上去挺可笑的。

 『趁著我軍士氣回升,順勢進攻秦軍麼?……有幾分勝算呢?』

 蒙仲神色凝重地注視對面的秦軍,仔細思忖著。

 『不妙……不妙……』

 就當蒙仲暗自思忖之時,白起仍死死盯著他。

 『……有段時間了,那傢伙沒有再跟旁邊那名魏將說笑,從始至終盯著我軍……他這是在權衡,他在思忖是否要趁勢進攻我軍……不能再繼續放任魏軍了,必須想辦法打斷魏軍的氣勢,否則不等午後,魏軍說不定會率先向我軍進攻……』

 想到這裡,白起心中閃過一個主意。

 他轉頭問季泓道:「聽說昨晚有我軍的兵卒抓到了公孫喜?」

 「對。」

 季泓點點頭,有些奇怪於白起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公孫喜。

 「好,立刻將公孫喜帶到我帳中!」

 丟下一句話,白起直奔自己的兵帳。

 片刻之後,便見季泓帶著兩名近衛,押著五花大綁的公孫喜來到了白起的帳內。

 只見此刻的犀武,頂著一頭花白而凌亂的頭髮,臉上有好幾道傷痕,甚至有些仍在滲血,全身的衣甲亦是遍佈血污。

 不難猜測,這位魏國的名將昨晚必然是經歷了一番惡戰,只可惜不幸失手被擒。

 「跪下!」

 將公孫喜帶到帳內後,押解他的兩名秦卒抬腳在公孫喜的腿窩一踹,讓公孫喜不由地單膝跪倒在地。

 然而僅僅一瞬間後,公孫喜便再次站起了來,倨傲地冷哼一聲,臉上滿是對秦卒的輕蔑與不屑。

 「你這傢伙……」

 其中一名秦卒大怒,正要再給公孫喜一點顏色看看,卻被白起抬手阻止:「不得對犀武無禮!……退下吧。」

 「……喏!」

 那兩名秦卒聞言退至帳外,使帳外只剩下白起、季泓、公孫喜三人。

 此時,只見白起臉上堆笑,朝著公孫喜拱手抱拳說道:「久仰犀武威名,然今日才方得意見,方才白某麾下的士卒對犀武無禮,還望犀武莫要見怪。」

 「哼!」

 公孫喜倨傲地冷笑一聲,瞥了一眼白起與季泓二人,淡淡問道:「向壽呢?他不是要見老夫麼?」

 白起聞言微笑著說道:「犀武誤會了,向將軍並不在此地,且欲見犀武的,也並非向將軍,而是在下。」

 「你?」

 公孫喜聞言上下打量了幾眼白起,冷笑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聽到這話,季泓臉上閃過幾絲不快,畢竟,若前幾日子他對白起還有幾分懷疑,但在昨晚成功偷襲魏軍且順勢擊敗魏韓二十萬聯軍後,他已對白起佩服地五體投地,又豈會容忍公孫喜這般傲慢地對待白起?

 於是他立刻喝道:「這位乃是我秦軍主帥,希望犀武說話客氣一點!」

 「主帥?」

 公孫喜狐疑地看了幾眼白起,皺眉問道:「你秦軍的主帥,不是向壽麼?」

 「此前確實是向將軍。」

 白起簡單解釋了一句,旋即抱拳說道:「在下白起,現任十餘萬秦軍主帥。」

 『……向壽,被撤了?』

 公孫喜面色驚疑不定。

 其實有件事他一直很在意,即秦軍近段時間的動向。

 就拿最初蒙仲告訴他,告訴他秦軍或有可能偷襲他魏軍時,公孫喜本能地不予相信,其原因就在於他很瞭解向壽,很清楚向壽根本不會採取那般凶險的計策。

 但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有誤,秦軍果真是如蒙仲所言的那般,兵行險招對他十八萬魏軍展開了突襲,這讓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向壽何來的膽量採取這種戰術?

 而如今,他終於明白了,因為秦軍換帥了,制定策略的不再是向壽,而是眼前這個自稱白起的小子!

 『若早知如此……』

 腦海中閃過蒙仲勸說自己的情景,閃過昨晚他十八萬魏軍被秦軍勢如破竹擊潰時的情景,公孫喜心中唯有悔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犀武笑什麼?」白起不解問道。

 以公孫喜的倨傲,自然不會在敵人面前道出自己心中的懊悔,只見他嘲笑道:「老夫笑向壽這個愚才,終究是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給取而代之了……」

 一句話羞辱兩個人,縱使是白起,面色亦沉了下來。

 要知道,他與向壽的關係親近,伊闕山一行若非是向壽拚死保護,他白起說不定早就被那名「魏軍師帥」砍死了,更別說公孫喜還連帶著羞辱了他。

 『……這個不知死活的老匹夫!』

 在心中暗罵一句,白起考慮到公孫喜的用途,勉為其難忍了下來。

 只見他臉上堆笑對公孫喜說道:「犀武,今日白某使士卒將你請來,不為其他,只希望犀武歸順我秦國……」

 不得不說,白起想得很好,只要他能說服公孫喜投降他秦國,再讓公孫喜出面到營外喊降,勸說營外那些魏卒,姑且不論那些魏卒是否會聽從公孫喜的話投降,但絕對可以打斷魏軍的氣勢,讓魏軍至今為止努力回溫的士氣一下子跌到低谷。

 到那時,他白起再派營內秦軍全軍出擊,必定能將那些魏軍敗卒全部趕盡殺絕。

 只要這公孫喜願意歸降!

 然而,性情倨傲的公孫喜卻只是輕蔑地瞥了一眼白起,譏笑道:「老夫縱橫沙場時,你這乳臭未乾的小毛孩還你你娘懷裡吃奶咧,有何資格勸老夫投降?」

 『……老匹夫!』

 再次被公孫喜羞辱,白起深深吸了口氣壓制心中的怒火,勉強擠出幾分笑勸說道:「犀武,據在下所知,令兄犀首,最初便在我秦國擔任國相……」

 「休要再提此事!」

 公孫喜打斷了白起的話,冷笑道:「此事我兄亦悔恨終身!……我兄初為秦相,助秦王破那蘇秦「合縱六國」之策,然而秦王薄情寡義,只因張儀那匹夫幾句挑唆,便將我兄逐出秦國。哈哈,可憐張儀那匹夫亦無好下場,縱使他為秦國出謀劃策,來回奔波,可最終,亦難免落得個被秦國驅逐的局面,只能返回魏國,鬱鬱而亡。……他二人的下場,便是你等日後的下場!」

 說罷,他傲然說道:「要殺就殺,老夫不願降也!」

 「……」

 白起的目光冷淡了幾分,忍著心中的怒氣又勸說道:「犀武,魏韓兩國此番三十萬聯軍,已有半數被白某所破,昨晚破魏軍,明日破韓軍,三十萬聯軍便盡皆葬身於此。……魏國已注定敗亡,我勸犀武明智抉擇。」

 公孫喜聞言冷笑道:「我魏國有兵甲百萬,縱使今日戰敗,仍有數十萬甲兵,且今魏王聰穎,治下賢臣不計其數,似你等庸才,豈能戰勝?」說到這裡,他瞥了一眼白起,輕蔑說道:「只因老夫一時不察,遂成你豎子之名!然你這乳臭未乾的小毛孩竟如此狂妄,竟自以為是欲勸降老夫,何其可笑?!」

 「……」

 白起再也按耐不住,怒聲斥道:「既不願降,那你就死在此地吧!……來人,把這老匹夫給我拖出去!」

 話音剛落,當即便有兩名士卒入內,欲架住公孫喜。

 「死便死,有何畏懼?……老夫自會走!」

 一抖肩膀掙脫了那士卒的夾持,公孫喜輕蔑地瞥了一眼白起,昂首闊步走出帳外。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