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伊闕之戰前夕【二合一】 - 戰國大司馬 - 穿越架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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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伊闕之戰前夕【二合一】

戰國大司馬 by 賤宗首席弟子

2019-10-31 02:12

 魏王遫三年二月,魏將公孫喜率領八萬魏軍於大梁城啟程,逆大河而上,先後經過滎陽、成皋,穿過韓國最終抵達周國的雒陽一帶,且在雒陽一帶與公孫喜直屬的十萬河東魏軍匯合,共計十八萬魏軍。

 記得在跟隨大軍經過「鞏」城時,蒙虎曾站在戰車上眺望著遠方的城池,頗有些憧憬地說道:「遠處那座城池,莫非就是周天子所居住的「雒陽」城嗎?」

 聽到這話,蒙仲、蒙遂、樂毅、武嬰、榮鼢等人無不眺望遠處的那座城池。

 這也難怪,別看周國如今已名存實亡,但終歸是傳承了八百年的國家,即是如今已衰弱到跟衛國、魯國等小國平起平坐的地步,但不可否認在天下仍有不小的影響力,哪怕是蒙仲、蒙虎、武嬰、向繚等商國子姓之後,也都知道他們的祖先商人是被周王師所滅。

 然而,就當蒙仲、蒙虎、蒙遂等人正停下戰車眺望遠處那座城池時,曹淳、魏續、蔡成等人卻在暗暗偷笑。

 最終,蔡成笑著說道:「幾位,那是鞏城,並非雒陽。」

 「不是雒陽?」

 蒙虎吃了一驚,不解問道:「方纔呂聞不是說,遠處那座城池就是周國的王都麼?」

 聽了這話,呂聞趕忙擺擺手,笑著說道:「卑下只說那座城池是周國的王都,可沒說就是雒陽。……正如蔡成所言,那是鞏城。」

 蒙虎、蒙遂等人面面相覷,就連蒙仲亦有些困惑。

 見此,曹淳便向蒙仲等人簡單解釋了一番。

 原來,傳承了近八百年的周國,傳承到如今時非但已衰弱到只能與衛、魯等小國平起平坐的地步,甚至於國內亦分裂成東西兩部分——姑且就稱作西周國與東周國。

 西周國仍居雒邑,以雒陽為都城,由西周公治理,靠討好諸國、親近秦國得以存活;而東周國則以雒陽的陪都「鞏」城作為都邑,由東周公治理,因為與西周國不合且兩個周國時常開戰的關係,偏向於親近三晉,尤其是魏韓兩國。

 至於蒙虎口中所說的那位周天子,早時候就已經投奔西周國,投靠西周公去了,毫不誇張地說,周王室傳承至今早已經顏面掃地,只能算是苟延殘喘。

 「居然有兩個周國?」

 在聽了曹淳的解釋後,蒙虎表情著實古怪,立刻對遠處那座鞏城失去了興趣。

 要知道,雒陽非但是周國的王都,也是商國的王都之一——當時稱作「西亳」,是故商人之後的子姓子弟,無不對雒陽抱持一種複雜的心情。

 至於鞏城,那是什麼地方?從未聽說過。

 片刻後,八萬魏軍抵達了鞏城城下,公孫喜傳下命令,大軍暫時於此駐紮。

 駐紮的目的很簡單,即與他麾下直屬的十萬河東魏軍匯合,重新整頓軍隊。

 這道命令,使得共計十八萬魏軍有了短暫而寶貴的戰前歇整機會,期間,亦有不少魏軍的將領跑到鞏城內找地方喝酒享樂,對此公孫喜倒也不禁止。

 畢竟就連公孫喜本人,亦被鞏城內的東周公請到城內,設宴款待。

 而蒙仲作為師帥,更是這段時間風頭不亞於軍司馬的一名師帥,他當然也有資格入鞏城享樂一番,但就跟蒙虎、向繚等人一樣,他對於鞏城也沒什麼興趣,最後只是吩咐向繚帶人到鞏城內兜兜轉轉,看看是否能弄點酒水,犒勞他麾下的兩千五百名魏武卒。

 雖然被公孫喜罰了半年軍俸,但蒙仲手頭還有不少錢,一部分是他從宋國帶到魏國時的錢,即他成婚時宋王偃、太子戴武贈予的宋刀幣,還有一部分則時他跟隨公孫喜出征前,段干氏暗中資助他的幾箱銅。

 不誇張地說,就魏軍中而言,他此刻隨身攜帶的錢財,絕對是師帥一級中最富有的,哪怕是軍司馬級別的將領,都未必有他富。

 當然,只限於在軍中,畢竟每名軍司馬在其駐守當地就有許多的田地與房屋,這是初到魏國的蒙仲所無法比擬的。

 待等黃昏後,向繚帶著百餘名武卒從鞏城內返回,帶回來不少酒水,蒙仲大手一揮,用這些酒水犒勞麾下的兵將,引來麾下兵將一片歡呼。

 還是那句話,只要主將大方,其麾下的士卒就樂意為其賣命,而蒙仲在這方面就很大方,以至於只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麾下兩千五百名魏武卒,就逐漸對他死心塌地。

 甚至於就連原本明面上叫喚「師帥」、背地裡卻喊著「那小子」的曹淳、魏續、蔡成等人,也逐漸發自肺腑地以「師帥」稱呼蒙仲,軍隊的凝聚力日漸上升。

 隨後近十日,就當公孫喜率下魏軍駐紮於鞏城時,前後有三波韓軍使者前來此地,求見公孫喜。

 至於說的什麼,蒙仲當然不得而知,不過據他猜測,大概是催促公孫喜盡快率軍前往戰場。

 次日,公孫喜便在鞏城城外的魏營帥帳召見了麾下軍司馬級別的將領們,與他們商議軍情,具體商量的什麼,蒙仲亦不得而知,因為他並沒有受到邀請,畢竟他的軍職只是師帥,而並非軍司馬。

 可話是這麼說,但蒙仲心中多少亦有些不快,因為他很擔心公孫喜會隨便將他打發到某個戰場後方,讓他徹底與這場戰爭無緣——雖然戰後公孫喜肯定會看在段干氏的面子分他一點功勞,可問題是蒙仲並不稀罕。

 他蒙仲這次加入公孫喜麾下的目的,就是希望在戰場上得到足夠的功勞,使他能在魏國立足,甚至成為「魏宋之盟」中足以影響魏國態度的臣子或者將領。

 當晚,蒙仲與蒙遂、樂毅、向繚三人合計了一番。

 向繚對他說道:「既然公孫喜明擺著要將我等閒置,不如阿仲表現地再強勢些,哪怕不惜為此搬出段干氏與西河之儒……」

 聽聞此言,樂毅皺著眉頭說道:「如此一來,或許難免要與公孫喜撕破臉皮……」

 向繚壓低聲音說道:「只要不被公孫喜拿出把柄,縱使與他撕破臉皮,他亦不敢做得太過火。……但倘若我等一味忍耐,待等到公孫喜正式傳下命令,令我等駐守某地,遠離戰場,介時我等再反抗,就成了抗令不遵,到時候公孫喜就能名正言順地收拾咱們……」

 「這倒也是。」樂毅點點頭,沉聲說道:「如此看來,還是要想辦法擠到軍議當中,這樣才能弄清楚公孫喜到底將如何安置咱們這幫人……」

 「擠到軍議當中麼?」蒙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日之後,蒙仲便將軍隊交給樂毅、蒙遂二人代掌,自己則帶著榮鼢一干人,時常在中軍一帶溜躂,打聽公孫喜幾時召見麾下的軍司馬。

 雖然中軍內的魏軍兵將也很納悶蒙仲為何時常來到他們中軍溜躂,但也沒人去干涉,畢竟前一陣子蒙仲擅闖後營那件事,已經讓他的名字傳遍了軍中,以至於大部分魏軍兵將都已得知這個小子不好惹。

 縱使是公孫喜麾下直屬的十萬河東魏軍,多多少少也知道蒙仲的後台乃是段干氏與西河儒門,且這個小子膽大妄為,倒也沒有人閒著沒事因為一點小事就與蒙仲結怨。

 當然,這件事還是瞞不過公孫喜的耳目,沒過幾日,就有近衛公孫度對公孫喜稟報道:「犀武,據軍中士卒所言,近幾日蒙仲時常在中軍閒逛,不知有什麼目的。」

 「哼!」公孫喜聞言冷哼一聲道:「大戰在即,可這小子倒是閒著很。……不必管他,待過幾日,老夫就把他給打發了。」

 有公孫喜這話在,中軍的魏軍兵將自然更沒有人去理睬蒙仲,任憑他在中軍兜兜轉轉。

 三月中旬,公孫喜率領十八魏軍,拖拖拉拉地抵達了伊闕一帶,在伊闕山的北面約十里處駐紮,命士卒就近砍伐樹木,建造營寨。

 在魏軍於此建造營寨的期間,韓軍主帥暴鳶僅僅帶著十幾名近衛,親自來到了尚未建成的魏營。

 暴鳶與公孫喜,可謂是老相識了,畢竟前些年田章率領齊、魏、韓三國軍隊討伐秦國時,公孫喜與暴鳶就擔任田章的左右副將,協助田章一舉攻破了秦國的函谷關,迫使秦國割地求和。

 自那場戰爭之後,田章固然名揚天下,成為當今世上屈指可數的名將,而公孫喜與暴鳶二人,亦因為這份功勞而在本國聲望上漲,深得兩國君主的信任。

 然而,即便是老相識,可公孫喜與暴鳶此番單獨會面時的談話過程,氣氛卻絲毫不見輕鬆。

 原因就在於,明明兩國相約一共抵擋秦軍、討伐秦國,可公孫喜卻故意姍姍來遲,甚至於還在鞏城駐紮了近十日之久,這讓暴鳶相當不快。

 要知道,在魏軍沒有抵達時候,可是他韓國軍隊與東周的軍隊一同在抵擋秦國軍隊。

 東周的軍隊能起到多少幫助?

 雖然暴鳶很承情,但東周國的軍隊人數不過萬人,士卒的實力亦頗為羸弱,如何抵擋得住秦國的軍隊?

 但考慮到此番魏軍是援助他韓國而來,暴鳶也只能壓下心中的不快,向公孫喜簡單介紹當前秦軍的情況。

 「……我麾下有韓兵十萬,另東周的援兵近萬,主要部署於伊山西側的伊闕山南側一帶,抵擋從南部「新城」方向而來的秦軍……據我打探,秦軍的兵力約在十二萬到十五萬之間,統兵主將乃是「向壽」,只要你我兩方合力,合計三十萬軍隊,定能一舉擊潰秦軍,順勢進攻秦國。」在公孫喜的帥帳內,暴鳶對公孫喜介紹道。

 「向壽啊……」

 在得知秦軍的主帥乃是向壽後,公孫喜心中唯一的一絲擔憂頓時煙消雲散。

 秦國不是沒有名將,比如樗裡疾、魏章、司馬錯等等,皆是哪怕公孫喜都為之忌憚的猛將。

 樗裡疾即嬴疾,此人不用多說,於丹陽、藍田之戰中擊潰楚國的傾國之兵,隨後又立刻轉戰濮上,擊敗齊國名將田章,但是令中原諸國都感到驚恐,幸運的是,這位秦國名將早早便病故了。

 至於魏章,那是張儀的「心腹之將」——秦國素來有朝內執政大臣推薦親信將領在外統兵的傳統,在張儀擔任秦國國相的期間,便是由魏章配合張儀的一切「遊說」行動,其中就屬魏國在這方面吃的虧最多:先由張儀出面遊說魏國,要求魏國臣服秦國。魏國不肯聽從,張儀立刻命令魏章出兵攻打魏國的城池,擊敗魏國,隨後張儀再次出面遊說魏國臣服。

 不得不說,這是相當強勢的遊說方式,逼得當時的魏惠王亦不得不暫時屈服,罷黜了國相惠施,而任命張儀為魏相。【PS:正因為這個傳統,當張儀被驅逐的時候,魏章也被秦國驅逐。】

 至於司馬錯,則是前些年秦國與楚國爭搶巴蜀之地時綻放光芒的秦國將領,當時司馬錯在巴蜀之地擊敗了楚國,繼而採取逐一擊破的方式,攻覆了巴、蜀、苴三個國家,助秦國一舉吞併巴蜀之地,在當地設立了「蜀郡」,佔領了這片土地肥沃的土地。

 前年,司馬錯被調到東線,率軍攻佔了魏國的襄城。

 倘若問公孫喜如今最忌憚的秦國將領是誰,那麼自然就是這個司馬錯。

 至於向壽,在公孫喜看來倒只是一個馬馬虎虎的對手,不過是仗著其乃是秦國宣太后的娘家親戚才得以成為秦國的上將,帶兵打仗的本事確實稀疏地很,公孫喜絲毫不放在眼裡。

 「秦軍居然是向壽統兵,而並非司馬錯?」

 為了保險起見,公孫喜特地向暴鳶求證了一番。

 彷彿是猜到了公孫喜的想法,暴鳶點點頭說道:「沒錯,此番秦軍的主帥確實的向壽,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確實並非司馬錯。」

 「會不會……這是秦國的詭計?」公孫喜皺著眉頭問道。

 「你是說,對外宣稱是向壽帶兵,實則卻是司馬錯麼?」暴鳶想了想,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據我所知,司馬錯的用兵方式非常猛,若此番秦軍主帥果真是司馬錯,他一定會趁貴軍尚未抵達時,對我軍採取猛攻,設法先擊潰我軍,然後再與貴軍決戰,然而迄今為止,秦軍只採取過一次像樣的進攻,這不像是司馬錯的用兵方式,應該是向壽無疑了……」

 『原來如此!』

 公孫喜恍然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偷樂。

 他也沒想到秦國此番居然會棄司馬錯那等猛將不用,而任命向壽那種懦弱無能的人擔任主將。

 當然,平心而論,秦將向壽並非如公孫喜所認為的那般不堪,但相比較樗裡疾、魏章、司馬錯,這個向壽確實是差距太大,不足以與以上三位秦國名將相提並論。

 眼珠微微一轉,公孫喜笑著說道:「既是向壽帶兵,想必縱使僅憑韓軍,暴鳶軍將亦足以抵擋秦軍吧?」

 聽聞此言,暴鳶微微色變,皺著眉頭問道:「犀武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犀武欲坐視我韓軍與秦軍廝殺?此番雖是我韓國向貴國求援,但犀武要明白,秦國素來有東進的野心,若我韓國被秦國擊潰,難道犀武以為魏國就能落得到好處?」

 見暴鳶越說越激動,公孫喜連忙說道:「暴鳶軍將且莫激動。……魏韓兩國素來聯手抵抗秦國,此番貴國遭到秦軍進攻,大王特地命我帶十八萬魏軍前來援助……」

 一聽說公孫喜此番帶來了十八萬魏軍,暴鳶面色稍霽。

 畢竟此番秦國攻打韓國的軍隊,也不過十二萬到十五萬之間而已,魏國能一下子派來十八萬軍隊,這份情義確實沒的說。

 見暴鳶面色稍霽,公孫喜這才接著說道:「但是這十八萬魏軍,優劣不齊,除十萬軍隊是我從河東調來的軍隊外,其餘八萬魏軍,乃是從鄴城、郾城等地調來的,再加上多日長途奔波,我軍中的士卒們早已精疲力盡,需要一點時間整頓軍隊……不如這樣,先由貴軍與東周軍隊一同抵擋秦軍,消磨秦軍銳氣,待等時機成熟之際,我再率十八萬魏軍猛攻秦軍,一戰而勝,隨後你我合兵一處,共同進兵秦國。」

 「……」

 暴鳶微微皺眉看著公孫喜。

 他又不傻,豈會猜不到公孫喜心中的想法,無非就是想利用他韓軍先消耗秦軍罷了。

 想到這裡,他苦笑著說道:「雖我麾下仍有十萬韓軍,但這些兵卒自去年起便與秦軍苦戰,恐怕難以擋住秦國的軍隊……」

 「暴鳶軍將這話就過於自謙了。」公孫喜笑著說道:「當今天下誰不知道,韓國以兵弩之利聞名於世。貴國鍛造的兵器(劍類)、弩具,縱使是最堅固的甲冑亦不可抵擋,至於暴鳶軍將本人,除非秦國啟用司馬錯,才能堪堪與暴鳶軍將相抗衡,似向壽之輩,何足掛齒?」說到這裡,他面色一正,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當然,倘若期間有何變故,我當立刻派兵增援貴軍,畢竟魏韓兩國唇亡齒寒,在下豈會坐視貴軍遭秦軍重創?」

 聽了公孫喜的話,暴鳶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

 雖然他已猜到了公孫喜的目的,但他也明白,公孫喜那最後一句話倒還真是出自內心,即魏國絕不會坐視韓國遭秦國重創。

 道理很簡單,因為當前的局勢,乃是魏韓兩國分別牽制著一部分秦國的軍隊,但倘若韓國的軍隊遭到重創,那麼秦國勢必將所有兵力都集中於魏國這一個,無論是魏王遫還是魏相田文,都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包括犀武公孫喜。

 換而言之,公孫喜此番保留實力,不排除有希望秦韓兩國相互消耗的目的,但絕對不敢坐視韓國被秦國消耗地太厲害,關鍵時候他還是會立刻派兵援助。

 想到這裡,再考慮到此番終歸是魏國仗義來援,不可奢求太多,暴鳶只能點點頭,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若我軍失利,懇請犀武立刻派兵來援。」

 「軍將大可放心。」

 隨後,公孫喜吩咐軍中士卒準備了一些酒菜,招待暴鳶。

 暴鳶隨便用了些酒菜,旋即便告辭公孫喜,返回其軍營去了。

 待等暴鳶離開之後,公孫喜立刻下令召見麾下的所有軍司馬。

 畢竟,雖說他有意先讓韓軍與秦軍拚個你死我活,但該安排、該吩咐的事,他當然也得事先落實,畢竟對於秦國「不用司馬錯而用向壽為將」這件事,他多多少少有點懷疑。

 而當時,蒙仲就在中軍營地。

 因為他先前打聽到韓軍的主將暴鳶親自來到軍中與公孫喜商議軍情,以此猜測公孫喜事後多半會召集麾下的軍司馬,是故一直在中軍一帶遊蕩,眼下果然打聽到公孫喜召見麾下軍司馬級別的將領,他立刻直奔公孫喜的帥帳。

 在前往公孫喜帥帳的途中,他碰到了唐直、焦革二人。

 當時焦革對於竟然在此地看到蒙仲感到頗為驚訝,對唐直說道:「這小子來這裡做什麼?」

 唐直亦不明究竟,微微搖了搖頭,索性上前喊住了蒙仲,問道:「蒙仲,你來這裡做什麼?」

 可能是在前一陣子的「後營事件」中看到了蒙仲的「本性」,且當時蒙仲又「義釋」了焦革,唐直現如今對蒙仲的印象倒也不壞,於是上前搭話。

 見來人是「後營事件」後與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唐直、焦革二人,蒙仲想了想,倒也沒有隱瞞,平靜說道:「來參加軍議。」

 「參加軍議?」焦革驚詫地問道:「你不是師帥麼?又不是軍司馬……犀武派人邀請你了?」

 「並沒有。……不介意的話,能讓我跟在兩位身後麼?」

 「……」唐直、焦革對視一眼,隱隱猜到了幾分。

 「你小子,膽子可真大啊……」焦革上下打量著蒙仲。

 「有點意思……」唐直似笑非笑地看著蒙仲半響,隨即淡淡說道:「倘若被帳外的衛兵攔下,我二人可不會幫你說話。」

 「到時我自有辦法。」

 「嘿!那就跟著吧。」

 於是乎,蒙仲就跟在唐直、焦革二人身後,一同徑直走向公孫喜的帥帳。

 然而遺憾的是,此刻在公孫喜的帳外充當衛兵的,正是公孫喜身邊的近衛,這些都認得蒙仲,怎麼可能會讓蒙仲混入帳內。

 這不,就有一名近衛攔下蒙仲問道:「蒙師帥,你來帥帳,不知有何要事?」

 唐直、焦革二人果然沒有幫忙,面帶幾分莫名笑意看了一眼蒙仲,自顧自走入了帳內。

 見此,蒙仲倒也不氣,畢竟唐直、焦革二人確實沒有幫他的理由,更何況,他倆也未必幫得上他。

 「我有要事見犀武。」

 「這……犀武正欲在帳內召見諸軍司馬,蒙師帥不能待會再來請見犀武麼?」

 「哦,那我到帳內等候吧。」

 淡然說了句,蒙仲邁入走向帳內。

 那幾名衛兵豈能如此輕易放蒙仲入內,當即有人一把拉住蒙仲的肩膀。

 此時,就見蒙仲回頭用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那幾名衛兵,冷冷說道:「我有要事欲見犀武,你等可是要阻攔我麼?……放手!」

 「呃……」

 瞧見蒙仲那冰冷的眼神,那名衛兵下意識縮回手,與其餘幾名衛士面面相覷,一時間亦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他們都清楚,眼前這位師帥可不是好惹的。

 而趁著這個空檔,蒙仲閃身走入了帳內,待等那幾名衛兵反應過來想要阻攔之際,卻見榮鼢等人已經笑瞇瞇地攔住了他們。

 進得帳內後,蒙仲迎著帳內許多軍司馬級將領的目光,隨便找了一個靠近帳口的席位坐下了。

 從始至終,他面色自若、泰然處之,就彷彿他也是一位軍司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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