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要害（修）

　　光輝聯邦不想玩遊戲？

　　沒關係，你不玩，不代表你就可以拒絕。

　　光輝聯邦能夠拒絕的，只是成為職業者。

　　但是他們不能拒絕遊戲，不能拒絕遊戲怪物的入侵。

　　夜魔就是諸神安排的怪物。

　　現在原辰飛還不瞭解這種怪物，但他很快就會明白。

　　離子光刀劃過夜魔虛化的身體，就像小刀切割牛油一般。儘管虛化讓夜魔的身體其實根本不存在傷口，但是傷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

　　這是非常矛盾的事，偏就出現在夜魔身上。

　　真正讓原辰飛感興趣的不是這個。

　　他說：「你的暗影束縛讓它無法切換回實體。」

　　「是，那又怎麼樣？需要我讓它切回來嗎？」柔娃問。

　　「不，不，這樣就很好。」原辰飛揮舞著離子光刀說：「你有沒有發現，它在退縮。」

　　柔娃噘嘴：「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拿著刀比劃，誰看見不縮？」

　　「不，不，不一樣。」原辰飛搖頭：「你沒發現它的退縮很有意思嗎？」

　　原辰飛用刀一指夜魔，夜魔沒有理會。

　　然而他的刀向著下方劃去，就這樣對著夜魔不斷比劃著，突然，在原辰飛的刀劃過右下角的時候，夜魔的身體向後縮了縮。

　　這是一種本能，不以夜魔的意志為左右。

　　但只是縮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原狀。

　　原辰飛用刀劃開那處地方，那夜魔也只是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嘯，卻沒有更多的反應。

　　「看，剛才還在害怕，突然就又不怕了。」原辰飛說。

　　「也許只是一下子想不開？」柔娃問。

　　「不太像。」原辰飛繼續揮刀，突然，對著夜魔身體亂竄，突然那夜魔又縮了一下。就在它縮身的瞬間，原辰飛的刀已刺入那裡。

　　「嘶！」夜魔發出前所未有的尖利叫聲。

　　原辰飛刀一收，刀尖上赫然出現了一滴血。

　　紅色的血。

　　然後原辰飛看到，那夜魔在尖叫聲中化成一片煙霧，竟然就這麼消散了。

　　怪不得廢墟上看不到半個夜魔屍體，這種怪物死後根本就不留屍體的。

　　但是就在夜魔消失的同時，原辰飛看到一個紅通通的東西掉了下來。

　　他一抄手接住，那是一個比大拇指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紅色物體，上面還有一個洞，那是被原辰飛捅出來的。

　　「這是？」柔娃吃驚問。

　　「它的要害，也是我們的獎勵。」原辰飛微笑著拿起那紅色物事。

　　東西一到手，他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夜魔精華！

　　是的，和石英精華一樣，一種可以提升思觸力量的東西。

　　不過接著他就又皺起了眉頭。

　　夜魔精華雖好，但是在競賽任務裡的收穫，除非諸神獎勵，否則卻是沒法帶回地球的，包括血魄也一樣。收穫到的血魄可以用來增強自己，但全部是臨時性的。再說他現在思觸被封印，也無法吸收精華。

　　就在他遺憾的時候，突然內心深處泛起衝動。

　　一種想要吃掉精華的衝動。

　　這衝動原辰飛很熟悉，那是來自思觸的本能，對精華的渴求。

　　可是自己的思觸能力不是被封印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會有這種渴求？

　　難道說封印的並不徹底？

　　原辰飛能夠感到，自己此刻的渴求其實很低，很弱。與其說這是身體內部的需求，到不如說是他心理上的渴求。

　　這就好比抽煙有生理癮和心理癮兩種癮，對精華的渴求其實也分這兩類，前者才是身體真正的需求，後者不過是心理上的需要——心理對精華的渴求，其實就是對強大力量的渴求。

　　但是心理引發生理，當原辰飛自己想要精華時，他發現自己在身體層面竟然也有了感覺。

　　儘管如此微弱，但的的確確存在著。

　　這讓原辰飛感到驚喜。

　　難道說，諸神對思觸的封印真的不徹底？

　　是了，諸神封印的力量本質也是思觸的力量，兩方力量對比，在量級上或有本能，但在本質上卻是一致。

　　所以如果諸神的封印不是絕對禁錮，那麼原辰飛的思觸突破封印是很有可能的。

　　當然，這種突破不是力量的突破，而是慾望層面的突破。

　　就好像可以囚禁人，卻不能囚禁嚮往自由的心。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這種突破沒有意義，但是當原辰飛手裡有了一顆精華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你想吃？」他低聲自語。

　　發自內心的渴求不斷呼喚著。

　　原辰飛沒有把精華吞下去，而是直接用光刀在手上割了血口，然後將這塊細小精華放入血口中。

　　沒有思觸能力，是無法消化思觸的。如果他直接吞下思觸，很大可能就是爆體而亡。

　　但是像這樣放在傷口處，讓血水沖刷，一點點帶走精華能量，卻可以幫助原辰飛吸收這顆精華的能量。

　　說白了，被封印的思觸並沒有突破，只是它能夠幫助原辰飛在沒有思觸的情況下，進行最基礎的轉化。

　　「你在幹什麼？」柔娃看到他行為古怪，問他。

　　「沒什麼。」原辰飛沒打算跟她解釋。

　　「嘿，你得到了好東西，不能自己一個人獨吞！」

　　原辰飛說：「你用不了。」

　　「你能用我就能用。」小姑娘很倔強。

　　原辰飛看了她一眼：「行，既然這樣，那給你。」

　　原辰飛把精華取出來，丟給柔娃。

　　柔娃學原辰飛的樣，也給自己切開一道傷口，然後把精華放入。

　　剛剛放入傷口，柔娃就全身打了個寒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

　　她話沒說幾句，人已無力跪倒，整個人像癱了一般，身體遏制不住的發抖。

　　「沒有進入晉陞之門，開啟進化，你無法吸收思觸能量。」原辰飛說。

　　「晉陞之門？」柔娃身體一顫：「這次任務的頭名獎勵中，就有晉陞之門！」

　　她原本不知道晉陞之門到底是什麼，但現在她明白了。

　　「是的，第一和第二名都有機會。」原辰飛回答。

　　「而你已經進入過了？告訴我，那是什麼？」柔娃大聲問。

　　原辰飛探手，將精華從柔娃傷口處摳出，重新放回自己的傷口裡：「新的進化之路，掌握思觸的力量，也是成神的根本。」

　　「成神的根本？」柔娃震驚：「為什麼神要讓我們成神。」

　　「這個問題很複雜，雖然我得到過一些答案，但老實說，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真的。具體嘛……也許等到我們真正成神的那天才會知道了。」

　　「成神。」柔娃呢喃出聲。

　　她曾經以為，諸神遊戲的封頂就是一百級，所有技能全滿。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

　　系統給予的能力，只是一個基礎，打開晉陞之門才是未來道路的關鍵。

　　這就好比學校裡上課，會有一套課程和升級體系。但要想未來在社會上立足，那麼課堂之外，其實還有很多要學習的東西。

　　沒有了精華，柔娃的身體重新恢復正常。

　　從麻痺中解脫出來，柔娃堅定抬頭：「我要開啟進化。」

　　此前柔娃給原辰飛的印象一直都是腹黑、詭詐，同時還帶了些任性妄為，但這一刻，原辰飛從柔娃的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種堅決，一種信念，一種為了目標不惜一切前行的決絕。

　　令原辰飛驚訝的是，在這之前，他幾乎沒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這種氣息，反倒是在這個凶狠狡詐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

　　怪不得。

　　怪不得這麼愛惹事的性子，竟然還能走到這一步。

　　能夠兩次被神選中，本身就說明了許多問題。

　　「你比我以為的要強一些。」原辰飛說。

　　柔娃：「幫我進入晉陞之門，你要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

　　原辰飛眉頭一皺：「小姑娘，別動不動就什麼條件都滿足別人。你父母平時就教你這個？」

　　柔娃回答：「我父母只希望我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為我找個男人，賣個好價錢。」

　　原辰飛驚得險些沒摔倒：「你說什麼？」

　　「這不是玩笑。」柔娃很嚴肅。

　　原辰飛開始有些理解這小姑娘了。

　　他點點頭：「只要你肯聽話，我想，幫你拿個第二名應該不是問題。」

　　「怎麼拿？」

　　原辰飛指指傷口中的思觸：「這東西是思觸精華，但同時也是夜魔的生命核心。擊中它，或者取出它，都可以讓夜魔瞬間死亡。尤其是虛體狀態下，夜魔沒有任何防禦力可言。只要找到它們的核心，就能對它們一擊斃命。而只要獵殺它們，就能得到積分，甚至血魄。」

　　剛才這只夜魔的死亡，就為原辰飛貢獻了一點積分。

　　「核心在哪兒？」

　　「核心是流動的，每時每刻都在變換方位。」

　　光輝聯邦當初其實也發現了夜魔有致命缺陷，但他們卻很難利用這缺陷，就是因為這致命缺陷很小，又處於不斷流動的狀態下，所以無法針對性進攻。只能胡亂開槍，要麼運氣好正好碰到，要麼就是磨死對方。

　　柔娃的臉色立時垮了下來。

　　「不過我能感應到。」原辰飛悠悠說。

　　正在吸收精華的他，終於可以運用一點思觸的力量，讓自己的感知重新延伸出來，配合五級的偵查，原辰飛有自信可以感知到虛體狀態下夜魔的核心所在。當然，如果對方是實體狀態，那麼受到實體屏蔽，他就無法感知了。

　　這也讓他有些理解，為什麼諸神要派夜魔來攻擊這個國家了。

　　如果光輝聯邦願意成為職業者，對付夜魔就會容易許多。

　　可一個問題是，諸神對D球下手的時候，好像也沒經過D球同意啊。

　　那為什麼光輝聯邦就可以拒絕？

　　這裡面倒是有些奇怪。

　　或者說，光輝聯邦相比D球，真正差距的看起來不是科技，而是他們有拒絕的本錢，或者資格？

　　那麼這個本錢或資格是什麼？

　　某種規則？某樣寶物？某種底牌？

　　原辰飛只能把想法壓在心底。

　　「可是等你指出來，它也已經移位了吧。」柔娃嘟囔道。

　　原辰飛道：「黑暗巫師的第十技能，遲鈍，可以讓目標的反應速度大幅度下降，對嗎？而且這個技能是法術技能，無視虛實體。」

　　柔娃眼中放光。

　　原辰飛已取出一個紅點定位器：「我會為你定位核心，你會有大概半秒鐘的反應時間，有問題嗎？。」

　　「足夠了。」柔娃驕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