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天宮三日（5）

　　交談過後，原辰飛知道，辛巴是牛頭人一族。

　　牛頭人一族是諸神在上個遊戲中收下的僕族，辛巴則是在上一次諸神遊戲中表現卓越的職業者之一，從而得以入住天宮。

　　「既然遇到就是有緣，一起吃吧。」辛巴到是很熱情。

　　原辰飛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無比感傷：「好吧。」

　　「別擔心，我會賠你的。」一邊向餐廳走，辛巴一邊說：「你要多少？」

　　「八十四枚神幣。」原辰飛回答。

　　辛巴一楞：「八十四枚神幣，有點多啊。你的這三個寵物可不值這麼多錢。」

　　「這不是值不值的問題。我在天宮有三天居留權，而且是神明賜食。」

　　「是的我知道。」辛巴點頭：「我當年也經歷過。」

　　「所以不算今天的午餐，我一共還有七頓免費的伙食。假設每頓飯我都自己搞定的話，我可以得到七乘十二，也就是八十四枚神幣。可現在，我做不到了。」原辰飛攤手。

　　沒有了三隻戰寵，即便是最弱的行軍蟻，原辰飛都打不贏。

　　「呃，這到是啊。」辛巴撓了撓頭。

　　三隻戰寵不值錢，可是沒有這三隻戰寵帶來的損失卻是不少。

　　可就這樣讓他賠八十四枚神幣他也不太捨得。

　　看他那樣，原辰飛笑道：「當然，如果你願意教我一些東西，也可以用來抵扣。比如有別的賺錢方式？」

　　辛巴眼前一亮：「這完全沒問題！」

　　他看看原辰飛：「有份工作比較適合你。」

　　「什麼？」

　　「牧屍者。」

　　「牧屍者？什麼意思？」

　　「就是撿屍體的。」辛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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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條幽暗的巷子，看起來又髒又亂，還帶著腐臭的氣息。

　　如果不是親臨此地，原辰飛甚至不敢相信，天宮之中，竟然還有如此髒亂之所。

　　曾經他心中的天宮，是宛若仙境世外桃源的，但在來到之後，真相卻一次又一次打破幻想，直到現在更是跌到谷底。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又髒又臭的小巷子，竟然還站著七八名異族。

　　這些異族形形色色什麼樣的都有，看起來就像星球大戰裡的各種外星生物——也的確是如此，他們本就是諸神在各個星球的僕族。

　　原辰飛和辛巴站在巷子的一個角落裡，看看幽深黑暗看不到盡頭的小巷，原辰飛問：「屍體從哪兒來？」

　　「不要問，等。」辛巴言簡意賅道。

　　原辰飛便不再說話。

　　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巷尾處一點光輝亮起，並很快擴大成一扇光門。

　　透過光門，原辰飛能夠看到，在門的對面似是正在發生一場戰爭，有無數的生靈正在廝殺。

　　「那裡是什麼地方？」他問。

　　「你的問題太多，等著撿屍體吧。」辛巴依然如此。

　　原辰飛只能繼續等。

　　屍體很快就出現了。

　　從光門中飛出，嗖嗖嗖嗖，一具又一具。

　　看到屍體飛出，那些異族已一擁而上。

　　原辰飛看看辛巴，辛巴道：「去吧，屍體上的裝備就是你的收穫，運氣好的話，可以得到好東西。但是記住，你必須妥善處置你所掠奪的每一具屍體，把屍體送到指定地點是牧屍者的工作，絕不能扒光東西就跑。那些破爛的裝備是你的酬勞，如果你拿了酬勞而不幹活，會受到懲罰的。」

　　原辰飛看看那些衝上去的異族，果然異族們雖然都在扒裝備，卻不是扒了就跑，而是扒完後還將屍體抱起來，有的背在背上，有的放在帶來的車上，也有的一揮手，屍體就消失不見，也不知是什麼手段。總之只要是被摸過的屍體，就不會被棄於一旁。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同的屍體應該有不同的價值吧？」原辰飛迅速舉一反三。

　　辛巴點頭道：「是的，那些地位高的屍體上通常獲得好東西的幾率更大。但是你最好別打那些屍體的主意。」

　　「因為他們？」原辰飛看看正在扒裝備的異族。

　　「嗯，他們比你強。」辛巴回答。

　　「我記住了。」原辰飛點點頭：「還有什麼嗎？」

　　「祝你好運。」辛巴道。

　　原辰飛點點頭：「謝謝。」

　　他向著屍體走去，身後還拖著輛小板車，那是辛巴特意幫他租借來的。

　　走了幾步，他回頭看辛巴：「你不來？」

　　辛巴笑：「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

　　「好吧。」

　　原辰飛嘟囔一句，開始準備處理屍體。

　　正好一具屍體從光門處飛過來。

　　原辰飛正要去撿，旁邊的牧屍者已撞開他：「走開，這是我的。」

　　原辰飛攤攤手：「好吧，是你的。」

　　「怎麼？你不服？」那異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有一個超級大的鼻子，幾乎佔據了整張臉。

　　「恰恰相反。」原辰飛向後走了幾步。

　　在巷子的角落裡，有幾具光著身子的屍體，不是因為被扒光，而是因為屍體本身就沒穿戰甲。這也使得大家對它們不屑一顧。

　　「那幾具是你的。」一個異族指著這些屍體對原辰飛說。

　　原辰飛沒想到自己不但不能得到有價值的屍體，甚至還會被別人指定屍體，但是在這裡，他只能聽從。

　　他走過去，摸了一下屍體，自然什麼也沒摸出來。這個長得像獸人的傢伙除了一條獸皮褲和一條獸牙做的鏈子，根本什麼也沒有。

　　但只要摸過了屍體，就必須對其處理。

　　原辰飛將屍體搬上車。

　　就這樣，原辰飛將屍體一具一具的裝車，然後跟著其他的牧屍者一起向著巷子深處走去。

　　巷子很長，也不知走了多久，原辰飛終於來到盡頭。

　　盡頭赫然是一片深淵，下方黑雲漫卷，形成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黑洞，就像一張大口默默張開著。

　　牧屍者們來到這裡，將屍體丟下去，然後就繼續往回走。

　　原辰飛也將車中的屍體丟下，跟隨回去。

　　就這樣，他和其他牧屍者一起，來來回回不斷搬運著屍體。

　　從光門中掉進來的屍體很多，什麼樣的都有，有的穿著破碎的鎧甲，有的穿著灰色的布袍，有的拿著奇形怪狀的法杖，也有的拿著刀斧劍錘，更多的卻是赤手空拳什麼都沒有的。即便是有，也多半是破碎的裝備。

　　十具屍體裡可能有三具帶裝備，但是一百件裝備裡可能只有一件是完整的，至於新的則完全沒有。

　　從屍體的傷痕，還有武器裝備的破損程度可以看出，戰爭是慘烈的，無情的，殺戮更是血腥的。

　　牧屍者們則沒有興趣理會這幕後的故事，只是專心致志的淘著所有可能得到的好東西。

　　一名異族從屍體身上找到了一塊寶石，高興的仰天長笑，原辰飛看得清楚，那赫然是一塊稀有品質的寶石。

　　可惜原辰飛是沒這福氣了，他只能默默的撿著那些別人看不上的垃圾，再把屍體運走。

　　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光門關閉，不再有屍體拋過來。

　　結束了一天的活，原辰飛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滿了屍體的腐臭氣息。

　　辛巴再次出現在巷口，微笑著看他：「收穫如何？」

　　原辰飛回答：「三件破爛的裝甲，一塊護心鏡，兩個護臂，鉤，斧各一把，刀兩把，短刀一把，還有兩個耳環，一雙看起來還算完整的鞋以及一些我也說不上名字的東西，你看看值多少錢？」

　　「一堆垃圾。」辛巴回答。

　　「沒錯。」原辰飛點頭。

　　「但是用來拆解原料的話，能值大約五枚神幣。」

　　「我和屍體打了半天的交道，就換來這些？」原辰飛瞪眼。

　　「沒辦法，你太弱了，不管幹什麼都只能吃別人剩下的。」辛巴攤手道。

　　「可餐廳……」

　　「餐廳是特殊情況，如果不是神給了你免費的待遇，你真以為你的勞動價值有這麼高？」

　　原辰飛明白了。

　　庸華提供的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促銷手段，他在那裡進食，能夠獲得十二枚神幣，不是因為他的勞動力值這些，而是因為那段免費的午飯打折後值這些。

　　至於他自己。

　　不好意思，他的真正勞動價值只有五枚神幣。

　　其根本原因就在於他太弱了。

　　他就好比是個童工，生活在一群大人中，和大家一起工作，別人能一次搬十塊磚，他就只能搬一塊。

　　最要命的是，他不會得到任何特殊待遇，反而會因此受到欺凌。

　　就算是想賺錢，也不那麼容易啊！

　　「所以這就是我用獎勵換來的，諸神競賽的第一名換來的獎勵？在這裡辛苦的撿屍體。要知道在地球上，不客氣的說，我應該算第一人。」

　　「落差有些大？適應不了了？」辛巴笑。

　　原辰飛搖頭：「我是心理醫生，我會調節自己的心理，但是我無法調節我的收入。辛巴，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賺一下午五個神幣的。」

　　「這是最適合你的。撿屍雖然骯髒，但至少風險不大，運氣好的話，撿到一件沒有破碎的裝備，你就發達了。想想吧，這裡的裝備雖然都是破爛，但每一件都是高級貨。精品裝備在這裡只屬於普通，稀有經常能見，運氣好神話武器也會遇到。」

　　「全都壞掉了，而且有神話武器也不會是我的。」

　　辛巴語重心長：「那取決於你自己了。要怎麼才能從中獲得更大的收益，你不是只會打順風仗的人，對嗎？即便是在劣勢情況下，你也要想辦法挽回。」

　　原辰飛看著辛巴，良久不做聲。

　　好一會兒，他點頭：「你說得對，我不能只打順風仗。」

　　辛巴咧嘴笑了：「這就對了，晚間的牧屍在一個標準時後開始，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先去處理掉這些破爛，然後一起吃飯吧。」

　　「自助，你幫我。」

　　辛巴大笑：「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