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亂

　　離開李戰軍，原辰飛來到赤色高塔的下方。

　　高塔下方是個大廳。

　　這裡是諸神遊戲的交易平台，不同地點的職業者可以通過各高塔區的交易平台進行跨地區交易。

　　因為是個公開信息，所以原辰飛來到這裡後看到有不少人已經在這裡，尋找上面的買賣消息。

　　原辰飛徑直來到一個控制台前，開始輸入信息。

　　「三百白晶購買血魄。」

　　先在信息旁調出血魄的圖片，然後選擇花費十個白晶發佈該信息，最後壓上四千二百個白晶用於收購。這樣即便他不在，交易平台也會幫他收購，直到所有錢花完，則信息取消。

　　是的，他要做的就是直接在交易平台上收購血魄。

　　世界這麼大，七十億人，龐大的人口基礎使得總會有一些人遇到精英怪；也總有一些人會因為種種原因而獵殺到精英怪；又總有那麼一些人會好運的得到血魄；更有那麼一些人會因為不知道用途或其他種種原因而沒有使用它將其保留下來；而保留下血魄的這些人，總有那麼一些會看到自己發佈的信息。

　　最後，看到信息的人，總有一些會因為急用錢而選擇出手血魄。

　　現在大眾對諸神遊戲還不夠瞭解，雖然知道自己缺技能點，卻不知道缺到什麼程度，潛意識裡總覺得會有其他的獲得方法，諸神不會讓他們空有技能卻無法使用的，卻不知道諸神真的就是這麼幹的。

　　所以他們只知道一個職業技能需要二十個技能點，一個人自然晉陞就可以獲得技能點，但他們不知道職業者總共有多少個技能，不知道職業者需要的技能點總數是多少，更不知道血魄有多麼的難獲得——對於大多數一開始就獲得血魄的人而言，更多的心理應該是，咦，遊戲剛開始就獲得血魄，那看起來也不算太難嘛。

　　所以，總有人會為三百個白晶的「天價」所迷惑，並願意出售。

　　全球七十億人，哪怕最終這樣的人只有億分之一，原辰飛也能買到七十顆血魄。

　　至於具體多少，原辰飛也說不清楚了。

　　他只能希望是越多越好。

　　藉著現階段信息不對稱的機會，先撈上一把。

　　現在的血魄，就好比當年的比特幣，最便宜的時候兩千個比特幣只能買一個漢堡，誰會想到它會有兩萬美元一個的時候？

　　血魄的未來也是如此。

　　和比特幣不同的是——它不會崩盤。

　　輸入信息後，原辰飛便離開。

　　在高塔區轉了一圈，又買了些其他東西後，原辰飛離開高塔區往文安市區走去。

　　養殖場裡的動物已被屠光，再沒有了回去的價值，原辰飛自然就放棄了那裡，重返都市。

　　因為能源失去作用的原因，原辰飛那輛車也沒了用，所以原辰飛直接用走的——用白晶到是可以啟動，但原辰飛捨不得。

　　反正從郊區回去也近。

　　此時的文安和之前相比已經出現了巨大的不同。

　　儘管諸神降臨並沒有對人類社會造成任何攻擊，但實質的衝擊卻無比巨大的。

　　首先就是精神層面的沖刷。

　　別看高塔區已經有了幾百號人在裡面，要知道一座城市可是動輒數十上百萬人。

　　更多的人其實並沒有適應新的世界。

　　諸神的降臨顛覆了大多數人的人生觀，科學觀，也讓他們變得無所適從。

　　而緊隨而來的能源產業的衰落，也導致了所有的工廠企業都陷入停頓。

　　儘管晶幣作為新能源更加高效，但在目前階段，由於職業者的稀少，導致晶幣出產也不高，根本不可能用來恢復工廠企業的生產。

　　就算是那些提前適應新世界新規則的職業者，擁有晶幣也是用來購買可以讓自己更強大的藥劑，武器等物品，而不是作為能源充入家電設備中。

　　所以這段時間的工廠企業，基本是全面停頓，想要恢復怕是遙遙無期。

　　失業人口由此劇增。

　　而失業人員的增多帶來的是社會形勢的日益嚴峻。

　　過去三天裡，每天都有大量的治安案件出現。

　　有殺雞殺狗的，同樣也有殺人的。

　　不知誰放出的謠言，說殺人也能提升等級，而且效率更高，於是便有人喪心病狂的找人來殺……

　　更多的卻還是一大群無法適應社會變化的人，他們到處哭喊著末日已至，世界將滅。

　　但事實是，諸神到目前為止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

　　每一個人的死亡，都是由人類自己造成的。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到原辰飛回到市裡的時候，眼中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場景。

　　長長的公路上，到處都是報廢的車輛，一路延伸到市內。

　　市區各處到處都是人在打砸搶掠。

　　三天時間，一小部分人在努力升級，更多的人卻在打砸搶，人為的製造世界末日。

　　而隨著諸神的降臨，政府威信與號召力也下降到了最低點——有神在，誰還聽政府的？

　　儘管政府還在努力維持局面，但事實是，民間混亂與反抗力量在極劇增加，政府執行力則呈現斷崖式下跌。

　　許多政府公務員甚至本身都脫離組織，加入了混亂大軍。

　　整個人類社會都陷入一片崩潰的，末日崩塌之局。

　　這就是劉楊的噩夢之源。

　　不過原辰飛知道，這只是社會變化帶來的陣痛，隨著諸神的降臨，人們的適應，新格局的到來，很快人類社會將變成另一個模樣。

　　到那時人們依然會照常生存，作息，工作，生活，商業發展也依然存在，只不過決定社會發展的不再僅僅是擁有非凡腦力的大人物，也包括了掌握非凡實力的強者。到那時，人類社會將變成智力與武力並舉的時代，許多強者也將因此成為時代的大佬。

　　人們談論的不再僅僅是賺錢，還有等級。

　　等級就是階級。

　　而許多新的企業也直接和諸神遊戲掛鉤，會因此產生許多新的行當。

　　但無論是商業的發展還是其他方面，都會對職業者階層提出要求，職業者將遍佈各個行業，以自己的方式影響著整個人類社會。

　　這些都是後話了。

　　至少現階段，人類社會正處在混亂期，混亂時期的社會是可怕的，要不是核彈被禁用，可能現在就已經上天了。

　　沒有了大威力武器的爆破，小規模的廝殺卻比比皆是。

　　沒有了槍，人們有刀，更有諸神系統的支持。

　　街頭血拼正變得越來越多。

　　沒有政府管束，唯有諸神帶來的新秩序。

　　而新的秩序，就是強者稱王！

　　也許，這才是諸神想看到的吧？

　　他們在玩一場遊戲。

　　一場以人類為目標的遊戲。

　　在這個遊戲裡，無論人們怎樣掙扎，努力，都只是諸神眼中的棋子，是帶給他們樂趣的工具。

　　「既然你們想看好戲，那就請你們看個夠吧。」原辰飛喃喃道。

　　身在籠中，原辰飛沒有選擇的權力，他只能努力適應，直到有一天破局而出。

　　這刻走在文安的長街上，觸目望去到處是呼嘯的人群在高喊怒罵。

　　他們或許曾經是辛勞工作的工人，或者曾經是認真讀書的少年郎，或者只是深居淺出的宅男，但這刻卻統統化身暴徒，來到街頭髮洩著自己的不滿與恐慌。

　　這就是群體恐慌的必然結果，就算是再懦弱的人，在群體意識的洗禮下，也會變得瘋狂，躁動。

　　反倒是高塔區的那些人才是少數。

　　儘管神給了每個人同樣的機會，但是真正能夠把握機會的卻注定只是少數，絕大多數人沉溺於他們的憤怒與恐慌中，並最終繼續成為他人前進路上的基石。

　　這刻一群青年正在街頭憤怒叫喊著什麼，他們無所事事。集群帶來的勇氣同樣讓他們無所畏懼。

　　一個青頭小子莫名其妙的衝過去，對著旁邊走過的人就是一通痛毆，旁觀者卻只是傳來陣陣哄笑。

　　總算他們還有克制，舊日的秩序雖去，舊日的束縛與道德卻還沒有完全擺脫，所以只是教訓了那個倒霉的路人後，這一群年輕人就向著別的方向走去了。

　　正好這時候原辰飛走過來。

　　那群青年看到原辰飛，眼中不由一亮，就像是狩獵者發現了新的狩獵目標。

　　一名年輕人喊道：「揍他！」

　　「走！」所有人便一起發了聲喊，同時對著原辰飛撲過來。

　　原辰飛嘴角輕輕抿起一絲不屑。

　　就在為首的年輕人靠近的瞬間，原辰飛已飛起一腳，踢在那年輕人的襠下，那年輕人立時捂著下體倒了下去。

　　這一腳他只用了三分力，但是那人已承受不住。

　　四級的原辰飛，力量已超越凡人，絕不是這麼一個二百五的貨能夠承受的。

　　收腳的同時，原辰飛出手，抓住一個年輕人打過來的拳頭，信手一擰，那年輕人的胳膊已被他擰斷。

　　他的出手簡單，乾脆，利落，但是落在這些年輕人的身上，卻招招致命。

　　一共七個年輕人，原辰飛出了七次手，結果就是七人已全部躺下，個個帶傷。

　　「媽的，他是職業者！」有人吶喊。

　　「呦，你們還知道職業者？」原辰飛笑道：「明明諸神給了所有人公平崛起的機會，你們卻不懂得珍惜，就知道在這裡欺負弱小。」

　　「靠，就算成為職業者又怎麼樣？還不是別人的棋子？世道變了？人類不再是萬物之長，我們再怎麼努力也只是棋子，棋子！做棋子的老大很稀罕嗎？」一名年輕人大喊。

　　「這就是你們頹廢的理由？」原辰飛不屑：「說的好像諸神降臨前，你們就不是別人的棋子一樣。你們什麼時候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了？什麼時候也不能！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機會，卻依然在放縱自己，簡直就是找死！」

　　這話說得眾人一愕。

　　原辰飛已道：「當然，廢物就是廢物，為自己的懶惰，不求上進找借口，是每個廢物都擅長的。你們這樣的……我見得多了。」

　　「你他媽說誰是廢物呢？」一名年輕人似乎特別憎恨別人說自己是廢物，爬起來要找原辰飛的麻煩。

　　他得到的回應是原辰飛凶狠而無情的一腳，將他的肋骨都踢斷了兩根。

　　原辰飛不屑道：「說你是廢物。怎麼？以為對著職業者大喊大叫就是勇氣？不，這叫白癡！作為你白癡的獎勵，這就是我給你的嘉獎。」

　　他說著一腳踩下，那年輕人的小腿已經斷裂。

　　收回腳，原辰飛自顧自向前走去。

　　新的秩序正在誕生，而誕生的過程，必然充滿了鐵與血。

　　原辰飛正在努力適應著即將到來的新世界，剛才那一幕，就是他努力適應這一切的過程。

　　現在看來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