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我殺了那個少女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首頁 小說中心 A-AA+ 發書評 收藏 書籤 目錄

簡/繁              

第19章

我殺了那個少女 by 原尞

2019-10-31 02:05

嘉村千秋從四谷車站乘坐中央線到了新宿,從新宿車站的東口出來,通過地下商店街再從新宿大道出口出來。雖身為女性,但她很難得地是屬於那種最容易跟蹤的類型。她走路時一直直視着前方,停下來時視線大致上也有固定的目標,不會東張西望地環視周圍。在「步行者天堂」【注72】時,由於一些不正常行動的人像是人體垃圾般阻礙着街道,害我差點跟丟她,除此之外我都跟蹤的非常輕鬆。
她乘坐「紀伊國屋書店」的自動扶梯到了四樓,抵達美術相關書籍的賣場。她並沒有接近書架,反而走向收銀台的櫃臺,直接對櫃臺說:「請給我某某出版社的《世界美術全集》全三十六集,以及《梵谷全集》【注73】。」年輕的女店員查了被歸檔的東西後說:「《世界美術全集》的部分,為了要全部備齊會使用郵寄的方式:『MISUZU書房』的《梵谷全集》全六集,目前都有庫存。」於是千秋回答:「那麼《世界美術全集》就用郵寄的,《梵谷全集》現在直接帶走。」她打開肩包的開口詢問總共多少錢,店員讓她辦完訂購和郵寄的手續後,把六冊白色大本的書包裝起來放入紙袋,並用小型計算機計算了貨款之後告訴她價錢。千秋從肩包取出二十張一萬圓紙幣支付,收下找的零錢和紙袋後便離開了櫃臺。
她沿着剛剛的路線反方向走回新宿車站,今次在京王線的自動販賣機買了車票。我為了慎重起見,買了比她按的鈕還要高一站或兩站費用的車票。她通過JR的東口驗票口走上京王線的聯絡通道,通過京王線的乘換口走下樓梯到了月台,並進入停靠的「普通」級電車裏。那列電車在十二點四十分離開新宿。
電車在下午一點前抵達第二站——代田橋站。嘉村千秋從電車上下來,通過驗票口,跨越平交道往和田堀供水場方向前進。她走在沿着供水場那條道路約三百公呎,並在轉角右轉,左手邊就是世田谷區的住宅區「羽根木」了。那便是在她交給母親的紙條上所寫的新地址。
從這裏開始是一般跟蹤會變得非常困難的部分。如果太接近的話,就會被對方發覺或是引起對方懷疑;如果離得太遠,她可能已經進入住所裏。我隔着適當的距離,小心不進入對方的視角,並用遮蔽物持續跟蹤在她後面。
她在第一條岔路向左轉,然後在一家嶄新的便利商店風格的食品雜貨店轉角右轉,上面掛着「森田屋商店」的招牌。我在從離開四谷咖啡店以後就沒抽過的香煙上點了火,稍微加快腳步在那個轉角轉彎。令人吃驚的是,被我跟蹤的對象正直接朝我走過來。我假裝平靜的和她擦肩而過,然後越過肩膀試着回頭一看,她好像打算要去「森田屋商店」。正在店前面處理空紙箱的一位頭髮稀少、穿着圍裙的男子向她打了聲招呼。
「啊!結城太太,剛回來嗎?我剛才在貴府前遇到你先生了,好像要開車出去的樣子。」
「這樣啊……我想稍微多買些東西,可以幫我送回去嗎?」
「每次都受您的關照,當然可以啊!需要些甚麼呢?」接着兩個人就消失在店裏面。
我往前走,看着電線杆上的標示牌確認這裏是羽根木二丁目,開始尋找剛才寫在紙條上的地址。仍舊是正午的陽光,因為剛才冒冷汗的緣故,我將外套脫下掛在手臂上。沿着這條路往前走了一個街區進入一條單行道,不久便發現了紙條上的地址。
在已經建造超過二十年以上的木造二層樓建築前,有一個被矮牆包圍起來缺乏修整的庭園,以及裏面沒有停放車子的鐵皮屋頂的車庫。住所很荒涼,不過最近好像有人稍微掃除整理過的感覺。建築物左側似乎是相當久以前增建的,用比主屋部份稍新一點的建材建成像是事務所的一個區域。正面的水泥門上有一個生銹的信箱,在「結城」的名字下用小字新添寫了「嘉村」。在前面的道路上稍微前進一點發現了一條小岔道,我在那個角落裏隱藏起身體,等候「結城太太」回家。
吸着煙等了一會兒,嘉村千秋就回來了。她沒有拿着剛才買書的紙袋,可能是讓書和剛才買的東西一起運送過來。她進入圍牆走向庭園的樹蔭裏,從我的視野裏消失了。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一分鐘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還是沒有浮現其他甚麼絕妙主意,因此決定正面拜訪結城家。
開着豌豆花的前庭散發着獨棟式房屋特有的些許濕氣和泥土味道。我一邊穿上外套,一邊走到結城家門口,伸手按了嵌着發黑格子玻璃門旁的電鈴。有一個聲音馬上就回答了,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會把那誤認為是男人的聲音,接着有個人影出現在玻璃門的對面。
「謝謝,辛苦你了。」嘉村千秋打開玻璃門。她本來以為是「森田屋商店」送貨過來,因此當她看到我的臉時吃了一驚。
「你是嘉村千秋小姐吧!我是受了令尊甲斐正慶先生的委託前來做一些調查的,我叫作澤崎。可否擔誤你一點時間,有兩、三個問題想請教你,是不是可以請你協助呢?」我垂下頭行了個禮,她也像是受到影響般地垂下了頭行禮,不過臉上因為懷疑的念頭及冷不防到訪的客人,已表現出些許的不愉快。她還是一樣的打扮,只是脫去了外套。
「你說要做某些調查,到底是甚麼事?你為甚麼知道這裏……是媽媽嗎?可是甲斐老師——你好像說是父親的委託……」
可以明顯看出她的腦袋正被各種困惑所環繞,原因有可能是來自於她的不安,但也感覺得到其他的情緒。她對我的來訪看起來相當憤怒,超越我原先預想在這種情況下她應有的反應。
她正打算要說些甚麼的時候,建築物裏發出了聲音。
「千秋,是誰呀?」一個彷彿唱歌般快樂的女性聲音——語調雖然是這樣,但並不是年輕女人的聲音。被呼喊的千秋像是嚇了一跳地回頭看向背後。
「是客人……我馬上過去。」她對着裏面回答,然後回過頭面向我。
「你突然來訪實在令人有點為難,不如請先告知聯絡方法,改天我再——」
正面入口處停了一台輕型小貨車,可以看見商店主人正從駕駛座下來轉到裝貨台那邊。
我從正面看着她的臉。「因為有必須要突然來訪的理由,所以我才會來拜訪的。請撥一點時間給我。」
她的臉因為憤怒而漲紅了,但是說出口的言詞卻意外地冷靜。「從那裏向右穿過庭院的話是我先生的工作場所。請從入口的白色門進去,並在裏面稍候,我處理完事情馬上過去。」
我點了點頭,遵從她的指示。商店主人打招呼說道:「讓您久等了。」然後抱着大紙箱和裝著書的紙袋與我擦身而過。
我馬上看見她所說的工作場所和白色的門,不過門鎖着。那扇門上掛了寫着「結城設計事務所」的塑膠板招牌。我回頭面向庭園,仰起頭看見梔子花的樹枝上停着一隻發出奇妙鳥鳴聲、色彩艷麗的大型青鸚哥。最近聽過很多逃跑或是被棄養的南洋產的鳥類在都市中生存繁殖的事,但是親眼看見倒是第一次。鸚哥俯視着我,像是要主張自己是先到的客人一樣,又憤憤不平地叫了一聲。
商店主人駕駛輕型貨車回去後不久,工作場所的白色門從內側被打開了。嘉村千秋說道:「請進。」然後為自己忘記門是鎖着這件事向我道了歉。我進入裏面關上了門。
這是個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工作場所。裏面有三座大型製圖台、三台鋼鐵製的事務機,十疊榻榻米左右的空間被分配得很好。製圖台上堆積着設計中的圖紙,桌上也散置着文件和傳票,牆面上貼滿一圈製造中的大樓內部裝潢照片和工程預定表等,讓人一看會覺得好像昨晚通宵工作,是間生意相當興隆的設計事務所。但我注意到這個房間裏全部的東西都積了一層恐怕有數公呎高的灰塵,給人一種彷彿某天下午突然宣告世界毀滅,所有工作中的設計師們全都同時逃出去再也沒有回來過的印象。仔細一看,牆上的日曆還是半年前的去年十二月,製圖台上的活動型照明器具沒有電燈泡,地板角落裏有一隻拖鞋背面向上的被棄置在那裏。
嘉村千秋站在房間角落的拉門對面對我說:「請到這邊來。」我依言走到那裏,在隔着一張小桌子的兩張摺疊椅之一坐下來。可以從拉門的陰影看見露出水桶和抹布的地方,好像只有這裏被迅速地弄乾淨了。嘉村千秋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因為我婆婆的身體不太好,可以請你儘快結束談話嗎?」
我點了點頭。「令尊甲斐教授——也就是我的委託人有一件很擔心的事情。大約在十天前,他的身邊發生了犯罪事件。」
「你說犯罪……」她皺起眉毛,變成像是剛開始學寫漢字的小學生所寫的「八」字一樣的形狀。
我決定扮演饒舌的偵探角色。「不用擔心,令尊並不是被害人。關於那個犯罪案件有些微妙的問題不能說出口,我只能告訴你是牽涉到金錢的問題。甲斐教授有五個孩子,你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因為還有一個么子給人作養子。」
「是的,從三十五歲到十四歲的五個孩子。做父母的人對於孩子的事總會有一點無謂的擔心,你應該也知道吧——有時會偏離目標、不合常理、做出對孩子來說是沒有常識,甚至是麻煩的事。」
她用像是想起甚麼的表情點了點頭。
「倘若在東京發生女子高中生殺人事件、連續縱火事件,或是便利商店搶案,電視報導說綁架犯可能是年輕男子,那麼有孩子在東京的大學讀書的鄉下父母親們,在那一瞬間沒有感到心悸的應該不存在吧!甲斐教授的狀況可以說幾乎就是這樣的心境。關於那起犯罪案件,他並不是真的懷疑五個孩子們。但從一個把古典音樂當成人生全部的父親來看,三個兒子是不肖的兒子,無視於父母的意向過着自己喜歡的任性生活;而你和給人當養子的慶彥又在父母的監督外自己生活,因此他所抱持的便是自己的孩子們前往遠方,一個個都離開了自己身邊的心情。在這種時候發生了那起案件,十四歲的慶彥姑且不論,然而剩下的四個人說不定會牽涉到那起犯罪案件,而且也沒有能夠消除他心中懷疑的證據,再加上這四個人好像都在經濟情況上發生了一些問題……然後專門調查這種事的我偶然出現在令尊面前,於足他委託我進行調查。我首先拜訪了長子慶嗣先生,然後拜訪你,接着也會依序拜訪慶郎、慶樹兩個人。請不要責備令尊。雖然有點不合常規,但這也可說是一種父愛的表現吧?」
嘉村千秋雖對我的饒舌感到厭煩,但卻像是沒有特別的反對理由一樣地點點頭。
我繼續說道:「那種事當然是杞人憂天,我也知道應該要拒絕這種調查的委託,不過這對我來說也是工作……總而言之,因為之前說的這種情況,如果你能回答我兩、三個問題就能解除令尊的擔心,也是不浪費我們雙方時間的最好辦法。」
「你到底想問我甚麼事?」
「首先,在本月十八日及十九日——也就是上上週的星期三和星期四,我想問你在這兩天的行蹤。剛才所說的犯罪事件的犯罪者,在那兩天為了那起犯罪事件花費相當多的時間,假如你在當天因為工作長時間待在某處,或是到遠方旅行——」
「就是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吧?」
「是的。」
「如果有不在場證明呢?」
「我就會從那扇門走出去,然後再也不會回來。但你必須提出證據,而且你先生也必須要有不在場證明。」
「甚麼?」她忽然發出很大的聲音。「他和我父親以及我們的問題到底有甚麼關係?」
「或許沒有關係。但是不在場證明是你所說的言詞——不在場證明就是這樣的東西,因此若存在和你有明顯共同利害關係的人,卻沒備齊兩人的不在場證明,是無法從嫌疑名單中被剔除的。」
「如果我們沒有不在場證明的話會怎樣?」她用像是挑釁般的語調說。
「……那就只能請你詳細說明目前遭遇到的經濟問題了。長子慶嗣先生也是那樣做的。為了甚麼理由需要用錢、金額多少、何時之前必須拿到那筆錢、如果沒有那筆錢的話會發生甚麼事——如果告訴我這些事,說不定可以用來消除嫌疑。假使你需要的金錢非常小額,又不是甚麼大問題的話,當然沒有必要牽涉到那種犯罪案件:但如果需要的金錢非常大筆,是牽涉到那起犯罪也無法解決的金額,那對你來說也可以成為有利的理由。」
「所謂小額是指十萬或二十萬嗎?而所謂大額是指『千萬還是一億?要說像我們這種窮人的經濟問題,一般都是介於那中間的金額不是嗎?你都到這裏來拜訪了,所以我需要的金額應該已從我母親那裏聽說了吧?因為甲斐老師——父親所擔心的事,對母親來說也如同水深火熱一般,她應該把我的事情通通都說出來了。」
我苦笑道:「我想要從你這裏問出最直接正確的答案。」
她聳了聳肩膀。「這簡單!我打算向母親要求分財產,請求她準備一千萬,不過她怎麼都不肯答應,所以我就請父親給我五百萬。那時我很反常,因為和母親起了嚴重的口角爭執,想要轉而對平時和善的父親撒撒嬌……但在打電話時,忽然變得很討厭自己正在做的事而切斷了電話。之後和母親取得共識,她準備了八百萬給我。遮掩是沒用的,我就老實說出來吧!我把母親銀座那家店的權利書拿走……但我已經拿到八百萬,經濟問題也解決了,沒有必要再去犯下那種罪行。」她焦急地一口氣說完,喘了口氣。「這樣的話,我的嫌疑洗清了嗎?」
「看了這間事務所,應該是每個月可以賺五十萬到一百萬吧!也或許是收益更高的工作,可是似乎從半年前開始就有人把它丟下不管的樣子。」
嘉村千秋的臉色瞬時變了。
「那些事只有八百萬真的可以全面解決嗎?」
她咬着牙回答道:「湊合着。」
「聽說你婆婆的身體不好,這樣用八百萬就可以全部解決?」
「是的,湊合着。」她顫抖着嘴唇說道,看起來好像是壓抑着快要爆發出來的憤怒一樣。她深深吸入一大口氣冷靜下來,用低沉的聲音浮躁地說道:「你到底有甚麼權利可以插手管別人家的事?」
我回視她的臉。比起冷靜的女人,憤怒的女人會說出更多的話,因此我決定保持沉默。
她用像是叫喊般的聲音說道:「甲斐老師擔心的事?那起犯罪事件?你到底懷疑我,不,懷疑我和結城犯了甚麼罪?」
綁架十一歲少女、殺害、遺棄屍體,以及恐怕已經得到六千萬贖金的嫌疑——我思考着把這些事告訴她的時機。但那是不可以的。
「千秋,還沒好嗎?千秋,請你過來一下。」從家裏或是二樓,又再次聽見那個極度開朗的聲音。
嘉村千秋的臉上浮現走投無路的表情,像是被誰操縱般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
「是我婆婆。」她像是扔出甚麼東西似的說,並且用不容分說的語氣接着道:「實在很抱歉,可以下次再找機會繼續談嗎?」
「也沒辦法了,就那樣吧!最後還有一件事——」我想起了一件似乎完全沒有關連的事。「可以讓我看一下在四谷咖啡店令堂交給你的同學會通知函嗎?」
「咦……」她一時間無法理解我在說甚麼,但不久也想起來了。她的臉轉瞬間漲紅,今天最大的一波憤怒正向她襲捲而來。
「請稍等一下。」她唰地背向我走向事務所深處,打開在那裏的一扇門,脫下拖鞋走進地板比這裏高出一截的房間,往房子的深處走去。
在敝開一半的門裏面的房間,是與這個工作場所不同的老舊建築,八疊左右的和室一角有一面玻璃門。從刺鼻的松節油氣味和裏面幾個畫架來判斷,應該是被某個人當成畫油畫的工作室來使用。我想起嘉村千秋在新宿書店買了美術相關書籍的事。
我想她可能為了去照料她婆婆而離開座位吧!在我把香煙放進嘴裏時,嘉村千秋用與剛剛出去時相同的氣勢回來了。她像是連穿拖鞋也令人不耐般跑過來站在我面前,向我出示了一張看起來像是明信片的紙張。
「請看!雖然找了其他理由來問些可笑的問題,不過你所要調查的不就是這件事嗎?你當時是在那間咖啡店監視我和母親吧!」
我接過那張明信片,上面確實寫着千代田區麴町的嘉村千賀子女士、嘉村千秋小姐收。既沒有發信人姓名也沒有郵戳,就像一張偽造的通知函。我把它翻過來,閱讀寫在背面的簡短內容。

你其實不是甲斐老師孩子的事暫時不可說出口,在這家咖啡店裏也不要說。理由下次見面時再解釋。務必嚴守!
我把視線從明信片轉回到千秋身上。她差點就要呈現歇斯底里的狀態了,扭曲着嘴角一口氣比手畫腳地說道。
「請把這件事也向甲斐老師報告!雖然媽媽很可憐,不過我對這種虛假的父女關係已經厭煩透了。而且向毫無關係的人索取金錢這種可恥的事,我也不想再做第二次……」
我伸手將叼着的香煙取下,慢慢地搖了搖頭。我完全沒打算把這個事實牽扯出來。
她越說越激動。「你說發生了某起犯罪案件,懷疑五個孩子裏可能有誰牽涉其中吧?那請你去跟甲斐老師說我就是綁架犯……我身邊有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且形跡可疑的男子,那名男子現在正處於失業中,而他的母親生了個壞名聲的病。我簡直就像是個從親生母親那裏威脅她拿出錢來的女兒,不管犯了甚麼罪行都不會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如果父親,不,甲斐老師知道我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就沒有甚麼其他需要擔心的事了。」
我讓她用手握住明信片。她的手和嘴唇正哆嗦地顫抖着。
「這種事應該要自己說!這也不是甚麼特別稀奇的事,不過被欺騙了二十七、八年的人,至少應該擁有從欺騙他的人那裏聽說這件事的權利。」我降低聲調說道:「等你更冷靜的時候我再來吧!」
我留下似乎已無法再理解我所說的話、仍處於震驚狀態呆立着的女性,朝出口走去。可是在背後追趕我的並不是嘉村千秋,而是那個開朗的聲音。「千秋——還沒好嗎?我要死了哦——死了也沒有關係嗎——千秋——」
我沒有回頭看。這裏有必要再來一次!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