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所孕育的產物
夢幻不思議捲軸·七寶綺譚系列 by 津守時生
2019-10-31 01:42
在聽到范恩叫自己不要救自己孩子的性命後,妖因為一時無法理解他到底說了什麼而凝視著對方。
但是,在終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後,她爆發出了烈火般的憤怒。
<說到底人類還是和野獸沒什麼兩樣!原來不管身份的高低,那種根本不把背叛放在心上的醜陋個性都是一樣的嗎?一旦沒有用處了就要立刻丟棄嗎!?>
「不是的。」
面對兇猛地滋出銳利牙齒咆哮的妖,卡多來說的先代國主靜靜否認。
「斯塔曾經發誓,要在我的身邊話,在我的身邊死。
就算能夠活下來,如果相距遙遠的話也和死亡沒什麼區別。
既然如此,那我寧願一直守護他到臨終。
你不要插手。」
<你太自我了吧!你想為了自己讓我的孩子死掉嗎?>
「你自己不也一樣自我嗎?為了自己的盲愛而無視兒子的本性為他延命。」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因為孩子死亡而高興地母親!>
「一旦長大成人,孩子的人生就是屬於孩子的。
而這其中父母可以自由支配的,也不過是殺害孩子而已。」
在旁邊傾聽的女將軍,因為理所當然般說出這番驚人內容的主人產生了沉重苦澀的感情。
比起自己孩子的性命來,寧願選擇國家安泰的國主的理論真的可以對一般人通用嗎?那個因為疼愛孩子而狂亂的妖,反而能和同樣是孩子母親的她產生共鳴。
<我沒有時間和你進行愚蠢的交談了。
既然你說要殺我的孩子,那我就先殺了你。>
范恩沒有回答她的最後通牒,反而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樣,向支撐著寢床華蓋的柱子揮了兩刀。
在城內的佩刀比他在戰場上使用的刀要細一些,長度也很普通。
不過,在斬斷沉重結實的木頭支柱時還是表現出了精彩的鋒利感。
在銀光閃過兩次後,范恩收刀回鞘,用手接住了褐色的支柱。
那個粗細正好適合讓個頭遠超過常人的范恩握在手中。
而且也具備適度的重量。
只有一側被斜切開的圓柱,形成了彷彿短槍一般的形狀。
當然了,它並不具備作為武器的銳利。
被奪走一根支柱的華蓋,因為無無法支撐上方厚重的布匹,所以發出了輕微的嘎吱聲。
傾斜的布匹落到了女將軍頭上,她若無其事地抬手撥開,在這期間也沒有從妖身上轉移開視線,警惕地防備著她的攻擊。
看到范恩手上的支柱後,妖明顯一陣動搖。
<……是孩子說的嗎?>
「是我自己注意到的。
斯塔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同胞,而且我也沒有打算詢問。
因為我的對手是人。
但是,既然你採取這種態度,我也只能這麼做了。」
<人類真是可怕的生物。
一旦關係到自己的自尊,就算對無關緊要的家臣的生死也會執著到這個程度。>
因為對自己的身手擁有確定的自信,所以男人一直表現出泰然自若的態度。
但是在聽到妖的嘲諷後,他臉色大變地怒吼出來。
「你胡說什麼!」
就連習慣了主君激怒時的巨大聲音的薩流,一瞬間也險些因為那份氣魄而暈倒。
而由「氣」所形成的妖,甚至因為這個從正面衝來的怒氣而被彈到了窗邊。
「不許你說斯塔是無關緊要的家臣!你這樣子也好意思自以為是他的母親嗎?你以為自己的兒子會為了把他是為無關緊要的家臣的主君而不惜賭上性命也要完成任務嗎?」
受到妖之母親撫養的半妖,不可能為了那種人做到這個程度。
「就算是武者,也不可能喜歡看到其他人的死亡。
更何況是長達十七年來一直跟隨在身邊的存在!我怎麼可能為了他的死而高興!我想要斯塔埃奇活下來。
我也到了這個年紀,沒剩下多少去撫平心靈創傷的時間了!如果失去斯塔的話,我必定每次想起來都會痛苦悲傷,而且因為他的死亡而責備自己。
但是,比起從此在無音信來,我寧願他死亡。
因為他是第一和我對等相處,彼此承受一切喜悅和悲傷的對象。」
在老人的怒吼中,同時也包含著疼痛和悲傷。
以及壓倒性的激烈、強大感情。
那是這個只要為了卡多拉斯國,就可以若無其事抹殺親生孩子的男人的另一幅面孔。
雖然外表完全相反,但是烏斯.范恩和刀根國的先代國主卻存在著極為相似的內在。
這和他是「身食」之長的身份並非完全無關。
「如果按順序來說的話,應該是我會先死。
會留下痛苦回憶的應該是斯塔吧?至今為止他都是一直抱著這樣的心理準備留在我的身邊。
如果事到如今又要把他交給你的話,我寧願成為背叛的卑鄙小人。」
從這個男人的憤慨中感覺不到做作的成分。
妖捫心自問,因為羞恥而悄然垂下頭顱。
冷靜去考慮的話,一開始就可以明白這些。
她只是因為嫉妒心而堅持不肯去正視。
一般來說,不惜侵略他國的國主,在知道了自己的信服的半妖身份後,不可能毫不遲疑地把瀕死的傷員送到自己的床上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和自己一起生活是並沒有人類形態的孩子和他在一切時發生的變化。
這已經足以證明他對於范恩的強烈感情。
作為母親的妖並不是通過和人類男子的結合而獲得兒子的。
自己對於心上人的思念讓妖形成了接近人類的形態,而凝結了雙方感情的東西就化為孩子的形狀,被從母親的身體中生出。
孩子的身體組織完全屬於妖。
如果遵循人類的觀點的話,要稱為半妖其實相當勉強。
但是按照由「氣」凝結而成的妖的觀點,擁有一半人類之氣的孩子,就是自然中不可能誕生出來的半妖。
其實在看到完全變化為人類青年的兒子後,她就可以證明了他受到多大的愛護。
可是自己被兒子捨棄的痛苦經驗,卻讓她不容分說地否定了這些。
但是,這個頑固的否定是不是對於雙方的嫉妒呢?讓兒子不惜拋棄母親也要追隨的男子,和從應該喜新厭舊的人類那裡獲得了十七年溫暖感情的兒子。
妖承認自己的敗北,放棄了自己的固執。
<……對不起,我不會再說要把孩子帶走了。
但是我想要救我的孩子。>
「是嗎?那就太好了。」
雖然聲音還以一如既往的巨大,但烏斯.范恩馬上就解除了警戒狀態,同時丟下了臨時製造的木槍。
一瞬後,擁有青色少女姿態的妖在沒有任何預備動作的狀態下,逼近到了和無防備的范恩鼻子都快要接觸到一起的距離。
<為了讓他脖子上的傷口癒合,必須膝走人類的氣。所以他會無限地接近妖,而且形態也會有所變化……>
被那雙瞳孔縱長的眼睛在近距離逼視的范恩,毫不畏縮地回答。
「只要他還是斯塔就無所謂。」
期待聽到這個回答的青色眼睛因為滿足的笑容而眯縫起來。
妖穿過他的身邊,飛舞到橫躺在傾斜的華蓋下的青年身邊。
和巨大昆蟲類似的羽翼收縮起來,縮進了肩胛骨附近。
妖身下的被單僅僅是微微皺了起來。
和強烈的存在感相反,那個半透明的身體似乎並不具備能讓布料凹陷下去的體重。
霍亞.薩流有些發毛地眺望著妖伸出纖細手從兩側拖出斯塔埃奇面孔的動作。
在聽到妖剛才所闡述的「吸走氣」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沒有想像到具體的方法。
但是,現在在她眼前展開的可怕情景讓她甚至產生了輕微的嘔吐感。
如果是人類的話,這也會是理所當然的反應吧?在她和范恩的守望下,被妖的手輕輕碰到青年面孔急劇發黑,轉眼之間就瘦了下去。
但是,雖然瘦到了可以清楚判斷出頭蓋骨形狀的程度,但是卻沒有出現好像老人那樣的皮膚鬆弛。
耳朵的前端延伸出來,被讓人聯想到野獸的毛所包圍。
那是還殘留著人類的影子,卻明顯是野獸模樣的怪物面孔。
兩人不由自主到吸一口涼氣,薩流無法忍耐地轉開了面孔。
因為他原本的年輕美麗,所以他容貌上的巨變更加悽慘到讓人無法正視的程度。
就連范恩也握緊拳頭,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低沉的呻吟聲。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目不轉睛地守護著養子。
妖從兒子的臉孔上撒開手,從寢台落到了地板上。
<傷口已經癒合。
但不知道意識什麼時候能恢復。>
「斯塔!」
范恩無視她的語言,抱起自己的心腹青年的身體,一面呼叫自己為他取的名字一面搖動她的身體。
因為端正的面孔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所以感覺上更加醜惡的半妖,在被對方一再地粗魯呼叫名字後,終於恢復了意識。
「……大人……?」
對於自己的意識能夠掙脫死亡的深淵,他似乎從心底感到意外。
但是,從裂開的嘴唇中洩露出來的,是異樣嘶啞的聲音。
斯塔埃奇抱著奇怪的念頭把手伸向喉嚨,結果發現原本已經快被切斷的脖子已經復原。
這個事實讓他啞然失聲。
接下來,他把在接觸喉嚨時感覺到別捏的手舉到了臉前。
他的手變成了帶著黑點的灰色,就彷彿老人一樣骨節分明,而且長長凸出的銀色爪子擁有和猛禽一樣猙獰的弧度。
終於醒悟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變後,他大大地睜開了雙眸。
然後,她用那雙讓人聯想到鮮血的赤紅雙眸,捕捉到了佇立在范恩身邊的青色人影。
「……母親……!」
「嗯。
她聽說你有危險後就趕來了。
幸好趕上了。」
「但是,我……」
在范恩的懷抱中捂著面孔不知所措的年輕人,和站在旁邊的女將軍的視線碰撞到了一起。
「你能得救就好。
范恩閣下當時非常擔心。」
她僵硬的強笑和溫暖的語言並不相配。
位於飼主和父親的中建立唱的范恩也就罷了,連和他打過長時間交道的薩流都露出這種表情,那麼其他人類的反應也就可想而知。
還沒來得及為擺脫死亡而高興,深深的絕望就襲擊了半妖青年。
「……大人。
雖然好不容易撿回了這條性命,但既然變成這種異形的樣子,我想我已經沒有資格繼續追隨在您的身邊。」
「你胡說八道什麼!」
讓耳朵都被震疼的大喝再次響起。
這次被彈到了牆壁上的妖,迅速張開羽翼保持平衡。
「當時我曾經斷言,與其讓我放你走的話,我寧願你就這麼死去。
現在只不過是外表改變了一下而已,你以為我會因此就放逐你嗎?」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周圍的人——」
還是覆蓋著面孔的青年,用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反駁。
「你的內在又沒有改變。
假如有人敢說有你在就無法工作的話,只要解除他們任務就好了。
那些傢伙的代替品隨處可見,但是你是無可代替的。
或者說——」
范恩用粗大的手掌抓住了因為自己容貌而羞恥的斯塔埃奇的下顎,強行讓他面對自己。
然後瞪大了眼睛詢問。
「是你自己想要趁這個機會離開我?」
聽到這個意外的詢問,青年立刻做出了尖銳的否定。
「怎麼會。
我絕對沒有那種念頭。
只要您願意讓我留在身邊的話,我會永遠為您服務下去的。」
「既然如此,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吧?」
薩流看到了爽朗大笑的主君後,對於這樣的自己感到了羞恥。
身為武者,明明應該膽量過人才對。
就算年輕人是完全的妖,也吃長期以來一起支持者主君的盟友。
拋棄對方無疑是卑鄙的行為。
<孩子。>
飄在空中的妖默默地聽著兩人的交流,然後溫柔地微笑表示。
<你之所以會擁有現在的人類姿態,就是因為那個人的強烈的感情。
既然是如此強烈的感情,那麼要恢復成原本的模樣,想必也不需要多少時間吧。>
這句話為所有人都帶來了希望。
斯塔埃奇儘可能用長長的黑髮遮蓋著面孔,向看起來遠比自己年輕的母親表示了深深的感謝。
「母親……。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這個不聽話的孩子的性命。
但是,為了這位大人——」
妖打斷試圖再次和自己覺別的兒子的話。
<人類所說的幸福,只是待在自然中的話是無法明白的。
受到人類的疼愛後,我第一次明白幸福的意義。
遭到人類的拋棄後,我也明白不幸的滋味……能夠看到自己孩子幸福的樣子,我也很高興。
>擁有少女面容的妖,將充滿母性愛情的眼神投向烏斯.范恩。
<……還有,能夠看到因為有孩子在身邊就感覺幸福的人類,我同樣很高興。
>卡多拉斯的霸王因為對方露骨的說法苦笑出來,但並沒有否定。
「……你說的對。
能夠擁有不涉及欲望,互相信賴、敞開心房的對象,確實是人類最大的幸福之一。」
他無法向配偶者或是血緣親人尋求這種幸福。
<你就和與你在一起會覺得幸福的人,一起去獲得眾多的幸福吧。
孩子。
因為只要你幸福的話,我也就會幸福。>
范恩叫住了說完這番話就試圖離去的她。
「你為什麼會知道斯塔有生命危險?是母親的直覺嗎?」
<我們的羽翼和鳥類的翅膀不同。
我們的羽翼是為了運轉這個世界的定理而存在。
這個身體是由這個界所形成的。
不過用羽翼運轉定理的話,就會通過置身於和這個界不同而在空中飛翔。>
「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
妖也因為無法順利說明而相當為難。
幾乎所有的妖,從出生起就知道若干這個世界的定理。
不是通過道理而理解的。
所以他們也無法用語言向人類進行說明。
神官們所誦唱的咒文,就是運用這個世界的定理引導出其它現象的音。
在送唱的人透過修行而感知到定理後,咒文才會第一次發揮效用。
唯一的例外就是幾乎所有人都能使用的輪還咒。
那完全是因為人類從出生起就能感知到將會拜訪自己的死亡。
明白定理的妖可以使用咒文。
但是,她也無法在飛行中一直誦唱咒文。
因此需要擁有咒文的羽翼。
和因為有翅膀才能在天空飛翔的鳥兒不同,由於感知到了持續在空中飛翔的定理,所以才會有天生就擁有具備咒力的寓意的妖。
和從虛空中導出火的咒文不同,擁有重量的存在可以憑藉沒有翅膀的身體在空中飛翔,原本是隸屬於其它界的定理。
在飛翔咒文發揮效力的期間,明明在現實中位於這個界,但同時又存在於其它的界。
能夠擁有可以操縱如此特地高深咒文的羽翼,就是妖力量強大的最佳證明。
抱有執念而死亡的人與橫死的人的靈魂三不五時會對生存非常執著。
當那個和妖融合後就會形成物怪。
因為人類的靈魂中存在咒力,所以不管合多麼力量微小的妖融合,物怪也會變得擁有強大的妖力。
但是,人類在位於肉之器的期間,是就連野獸都可以簡單殺死他們的弱小生物。
在妖看來,人類才正是違背這個世界定理的異形存在。
<……在另一個世界中,距離和時間的關係並不像這個世界如此密切。
孩子以瀕死的狀態在空中飛翔。
被他的羽翼的活動所吸引,我立刻就發現了孩子的異常。>
范恩放棄了進一步的詢問。
「我真的很慶幸斯塔能夠得救。
假如你碰到什麼麻煩,而我能為你做得到什麼的話,就請你儘管對我說。」
<我想我應該不會再和人類打交道。
但是孩子不一樣。
所以請你不要讓我的孩子不幸。
僅此而已。
……再見。>
「母親……!」
青色的妖回頭看著斯塔埃齊微微一笑,長長的頭髮和包裹著苗條身體的薄薄衣物在空中展開。
青色身體的輪廓逐漸淡化,一點點失去了立體感。
妖就在眾人的面前,融入了在窗外展開的空之青色中。
這一幕光景,在目送她離去的人心中留下了不可思議的餘韻。
「好像是青色的薄紗在起舞一樣……。
所謂的妖都是這個樣子嗎?」
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范恩用粗大的手掌漫無意義地府摸著青年頭顱詢問。
「不。
雖然人類的外形是固定的,但是妖的外形卻各不相同。
擁有人類形態的妖可以說稀少到極點。」
斯塔埃奇的表情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想說,但還是規規矩矩地做出了回答。
「雖然在戰場上偶爾會發生出現物怪的騷動,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妖啊。」
「妖無處不在。
只是大人沒有注意到而已。
絕大多數的妖都不懂得人類的語言,而且終生都不會和人類發生關係。」
「嗯。
在剛撿到你的時候你也不怎麼說話呢。
而且看起來就像是肥胖的蝙蝠,或是長著翅膀的黑色小猴子。
這麼想起來的話,你真的是成長了不少呢。」
雖然范恩的話中沒有他意,但變化為異形的青年還是用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面孔。
「好過分,居然說我是肥胖的蝙蝠。」
即使如此,他還是努力表現出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的態度。
在旁邊的薩流看起來,這樣的他非常堅強。
在心疼他的同時,各式各樣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復甦。
——啊啊……對了。
在剛剛變化為人類嬰兒的時候,斯塔埃奇會說的人類語言只有三個。
因為周圍的都把范恩稱為「大人」,所以學會的「大大」,「飯」,還有——「薩流」。
「那個不是我,是薩流說得哦。
對吧?薩……嗯?你在哭什麼啊?」
女將軍用手背擦了擦淚水,以一如既往的口氣向主君說道。
「就算要和斯塔交流,也請先到此為止吧。
您就沒有想過讓剛剛擺脫死亡威脅的人多休息一下嗎?」|「你說得對,確實應該如此。
對虧你的提醒。
我不會讓除我和撒劉意外的任何人進入這裡,所以你就好好休息吧。」
被暗中指摘出欠缺考慮的范恩,為了掩飾尷尬,特地用大大剌剌的口氣說道。
但是青年卻似乎因為這是主君的臥床而有些抽住。
薩流一面催促他躺下,一面溫和地對他表示。
「為了讓你不用在意周圍的視線,我會給你準備頭盔或是面具。
反正也只是在你回復原本的樣子之前稍微忍耐一下而已。
隨意不要在乎今後的事情。
就算是為了擔心你的閣下,也要好好休息哦。」
「嗯。
你說的對。
我也——」
「閣下。
你聲音這麼的大話,就算是斯塔也休息不好的。
好了,到這邊來吧。」
女將軍拉著還是在意養子身體的范恩的袖子,將他拉出了寢室。
雖然再返回書齋後,范恩注意到自己把中意的椅子王在了寢室,但是他並沒有在意,而是直接坐到了其他的長椅上。
鋪著厚重不了的長椅,在身軀巨大的主人坐下來後發出了輕微的嘎吱聲。
「薩流。」
男人低沉的聲音中隱含著某種危險的東西。
不用她多說,薩流就能察覺到,他是想要討論對付那兩個離開到跟過的人的辦法。
將軍輕輕低下頭。
「是,我會儘快在三雲周邊派遣人手。」
「不要忘記作出指示,找到人就可以,絕對不要出手。
如果是兩個人的話,其他人絕對不可能是對手。」
「您打算親自出馬嗎?」
「當然。
我一定要親手斬殺樹齋。」
他並非激烈的淡淡口氣,反而更凸現了其中所蘊含的強大決心。
要斬殺樹齋的話,也就意味著和到跟的先代國主作戰。
那個性格剛烈的武者,絕對不會任憑守護人在自己眼前被斬殺。
范恩和先代的直接對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薩流也無法預計。
但是比起自己也不明理由的義務感所束縛,一定要活捉刀根先代的執著來,無論是對於范恩還是對於卡多拉斯來說,這樣的狀態明顯都要更加有益。
如果不是拘泥於活捉的話,斯塔埃奇的活動也應該更加方便才對。
將軍在確認主君真意的基礎上,又補充了自己在意的事情。
「刀根的先代應該也很清楚,如果被別人發現他身在卡多拉斯領國會有什麼結果。
既然他明知故此也要踏上這樣的行程,我們是不是也應該了解一下其中的原因呢。」
「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查查。」
「明白。
不過,我覺得如果能解開和刀根國有關的謎團的一角的話,也許多少可以明白您對與先代如此執著的真正原因。」
「原來如此。
那麼在掌握他的所在地後,也同時查明他們的目的好了。」
雖然派遣到到跟的密探也傳回了關於守護神獸的事情,但是不僅是數量不齊,而且具體的力量也是未知數。
他對於號稱守護最古老王國.刀根的神獸抱有很大興趣。
從當政者的角度出發,他難免不會考慮是否能奪取這個力量,用在自己的國家上面。
既然守護之力不僅僅是咒術性的東西,而且也包括現實武力的話,那麼對於預定在今年收穫後進行的刀根侵略無疑會造成相當的障礙吧?就算是為了這個目的,現在也應該儘可能減少刀根方面的戰鬥力。
「和刀根的戰鬥,就算賭上卡多拉斯的命運也不見得就能獲勝啊……」
烏斯.范恩無意中洩露出的嘀咕,源於作為身食的他本能性的洞察。
第一次聽到他吐出這種近乎示弱台詞的薩流,很驚訝地發現自己內心其實也存在著相同的感情。
卡多拉斯國在棄教之前也絕對不是熱心皈依輿論交的國家。
但即使如此,在透過徵兵而招募來的士兵中間,也有相當數量的人對於進攻神聖王國存在牴觸感。
在上次侵略的時候泰然自若的范恩,再進行在侵略的準備時也表現出了相當的自信。
不管對手是哪個國家,忠誠心深厚的武者也會對前國主抱有絕大的信賴。
不管在什麼時候,他們都會遵循諸君的命令奔赴死地,盡全力展開戰鬥吧?將軍霍亞.薩流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現在,霸王所無意中展露的不安和薩流本身也暗自存在的莫名擔心產生了共鳴,讓她無法對此一笑置之。
也許這就是在戰場上度過了漫長時間的武者所特有的預感吧?女將軍笑了笑。
「反正無法獲勝的話,就死在戰場上好了,僅此而已。」
如果征服到跟過的話,剩下的國家已經不再具備足以成為卡多拉斯強敵的力量。
再現任國主哈蘭.休伊的統治下,不久之後的全土統一也不見得不可能吧?會成為刀根國歷史上最大試煉的戰鬥,已經拉開了序幕。
但即使如此,在透過徵兵而招募來的士兵中間,也有相當數量的人對於進攻神聖王國存在牴觸感。
在上次侵略的時候泰然自若的范恩,再進行在侵略的準備時也表現出了相當的自信。
不管對手是哪個國家,忠誠心深厚的武者也會對前國主抱有絕大的信賴。
不管在什麼時候,他們都會遵循諸君的命令奔赴死地,盡全力展開戰鬥吧?將軍霍亞.薩流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現在,霸王所無意中展露的不安和薩流本身也暗自存在的莫名擔心產生了共鳴,讓她無法對此一笑置之。
也許這就是在戰場上度過了漫長時間的武者所特有的預感吧?女將軍笑了笑。
「反正無法獲勝的話,就死在戰場上好了,僅此而已。」
如果征服到跟過的話,剩下的國家已經不再具備足以成為卡多拉斯強敵的力量。
再現任國主哈蘭.休伊的統治下,不久之後的全土統一也不見得不可能吧?會成為刀根國歷史上最大試煉的戰鬥,已經拉開了序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