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伯納爾的擔憂

　觀看完格雷與艾利斯的對戰，伯納爾原本是想留下來開始下午的修煉的，與艾利斯不同，對於修煉，他向來極為認真，非特殊情況，上午下午他都會修煉一遍。

　但在修煉場中站了好片刻，他硬是靜不下心來，始終無法投入修煉當中，腦中不時回想起格雷打敗艾利斯的畫面。

　艾利斯已經被格雷超越，那他呢？

　以對方的修煉天賦，超越他是肯定的，三年，也許兩年，對方便會超越他，他感覺到深深的壓力，還有一絲無奈與不甘。

　弗格斯子爵將格雷接入城堡培養，其中的用意，林德勳爵能夠猜到，他又何嘗猜不到？

　這也是格雷被接入城堡之後，他一直對格雷有著敵意的原因。

　雖然就家族發展來說，弗格斯子爵如此做是對的，是有利於家族利益的，但就個人來說，他的利益是要受到損害的，內心中，他是不願意的。

　腦中一想到這些，他便無論如何都無法靜下心來，最終他離開了修煉場，坐上了一輛有著弗格斯家族「風狼」族徽的馬車，離開了城堡，前往了城堡旁邊的弗格斯城。

　今天，弗格斯城中有一場由李嘉圖男爵長子伊恩.李嘉圖組織的聚會，他當然是在受邀之列中，不過他拒絕了。

　只是現在，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靜下心來，所以他決定前去參加聚會，放鬆一下自己。

　結束下午的修煉，與準備前往上禮儀課的莎拉告別，格雷洗了一個澡，便像平日一樣，前往了藏書室。

　在藏書室，卡羅琳已經坐在圓桌旁靜靜看書，她身穿廣袖長裙，胸前位置繫著一排金色絲帶，棕色的長髮微微彎曲，優雅而又不失大方。

　向對方打了一聲招呼，格雷前往了第三排堆放雜書的地方，尋找起自己感興趣的書籍來。

　很快他便鎖定了目標，那是一本以淺棕色皮革為封面的書籍，書籍之上寫著《貴族地域制》。

　將書籍抽出，格雷抱著書籍，來到了圓桌旁，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女僕芭芭拉給他倒上了一杯奶茶，以及一盤烤制得酥脆的小餅乾，他端起奶茶喝了一口，便翻開書籍看了起來。

　「貴族是分地域的，貴族身份只在上位貴族領地範圍內有效，離開上位貴族領地範圍，貴族身份將不被承認……」

　書中的記載頗為繞口，格雷一邊看一邊理解，大概明白了其意思。

　主要說的是貴族的身份並非是在整個王國範圍內都能夠通用，而僅僅是能夠在某一片區域內有效。

　以弗格斯家族為例，弗格斯家族是由錫得尼侯爵家族分封的，而錫得尼侯爵家族位於王國南面，領地大約有40萬平方公里，面積差不多相當於格雷前世的一個省。

　因為分封弗格斯家族的是錫得尼侯爵家族，所以，弗格斯家族貴族的身份，只有在王國南面錫得尼侯爵家族這40萬平方公里封地範圍內有效，離開這個範圍，進入其他家族封地範圍，弗格斯家族貴族的身份便不會被承認。

　這種制度，有點類似格雷前世歐洲中世紀的分級效忠制度，但又有一些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貴族身份有地域限制。

　錫得尼侯爵家族分封弗格斯家族，弗格斯家族效忠於錫得尼家族，錫得尼侯爵家族在自己領地範圍內，保證弗格斯家族貴族的身份以及權益。

　弗格斯家族至始至終效忠的都是錫得尼家族，而並非王國，只能說王國是錫得尼家族效忠的對象，而並非是弗格斯家族效忠的對象。

　「在這種制度下，錫得尼家族等由王國分封的大貴族，就像是前世的諸侯般，除了每年按時交納稅收外，領地內一切都由自己做主，自主性可以說是極大。」

　「不過一般貴族的權利卻是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貴族的身份在餐飲、建材等方面都擁有特權，而貴族地域制顯然將這種特權縮小了範圍……」

　格雷眉頭微皺，心中思索道。

　「受限制的恐怕並不僅僅是權力，上升的空間也會受限制……」

　每一位貴族所能分封的爵位是有限的，作為子爵家族的弗格斯家族，只能分封三位男爵，十位勳爵，當男爵與勳爵已經分封滿了之後，即便領地內，有人或家族對領地有著重大貢獻，也得不到分封。

　雖然對於每一任的繼承爵位者都有著考核標準，如果連續三任繼承爵位者都達不到考核標準，便會給予降級又或者是剝奪爵位處理，但依舊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沒有多餘爵位分封的問題。

　弗格斯城，弗格斯子爵領地之內最大的一座城池，有著三萬的常住人口，從這座城池以弗格斯命名，便能知曉這座城池與弗格斯家族的關係。

　沒錯，這座城池是弗格斯家族的直屬城池。

　乘坐馬車，伯納爾抵達城池中一處裝修雅致，叫做「琴樂館」的地方，並被引入了琴樂館的第二層。

　琴月館是李嘉圖男爵家族的產業之一，以美食與音樂著稱，有專業的鋼琴師常駐於餐館之中，為用餐的客人送上優美的鋼琴曲。

　整個第二層都當做了宴會廳，宴會廳中，有著幾十位年輕男女。

　男的身穿雙排禮服，禮服的長度延伸到臀部位置，襯托出成熟的氣質，女的身穿顏色艷麗的圓領花邊長裙，腰部位置有著束腰，將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

　有少數幾人衣袖位置以絲線繡上了不同的族徽，而這幾人成為了宴會的中心，因為族徽是貴族家族的標誌，也就是說，它們出自於貴族家族。

　伯納爾這位子爵長子的到來，自然立即成為了宴會的中心，甚至蓋過了之前的幾位貴族子弟，不過這幾位貴族子弟絲毫沒有埋怨的意思，反而也都刻意地討好著伯納爾。

　伯納爾與這些人碰了碰杯，淺淺問候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笑容，幾位姿色不錯的女子向他發出跳舞的邀請，都被他委婉拒絕了。

　「伯納爾少爺似乎心情不太好。」

　一位淺棕髮年輕人走來，年輕人手中端著一杯紅酒，身高並不算高，大約只有1米7出頭。

　他便是宴會的組織者，李嘉圖家族的長子伊恩。

　「你看出來了？」

　聽到淺粽發年輕人伊恩的話，伯納爾舉起酒杯，與對方碰了一下，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

　「跟你平時不太一樣。」

　伊恩點了點頭說道。

　在刻意結交之下，他與伯納爾的關係十分不錯，對於伯納爾也算是頗為瞭解。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父親將他的私生子接入城堡的事，你應該是聽說過的吧？」

　伯納爾歎了口氣說道。

　「從我父親那裡已經聽說了，聽說擁有很高的修煉天賦。」

　伊恩點了點頭，他不但從自己父親那聽說了子爵私生子的事，更是聽說了自己父親的一些令他震驚的「猜測」。

　「不是一般的高，就在今天，艾利斯便被他打敗了，我估計，至多三年，我可能也要被他超越。」

　伯納爾臉上露出苦笑。

　「天賦這麼恐怖？」

　伊恩臉上露出驚訝，伯納爾現在已經是中位血戰士，再加上伯納爾也肯定會一直進步，三年超越伯納爾，豈不是說，對方兩年便能從下位血戰士提升到中位血戰士？

　「不但修煉天賦強，就連戰鬥天賦也很恐怖。」

　伯納爾回憶起今天格雷與艾利斯的戰鬥，臉上的苦澀更甚，似乎是有點醉了，似乎是想將鬱悶情緒宣洩而出，他開口說出了壓在他胸口的擔憂與不安。

　「我父親恐怕是想……」

　最後幾個字聲音很小，唯有離他最近的伊恩能夠聽到。

　「什麼？子爵大人真的打算……？」

　伊恩面色露出震驚，不敢置信的望著伯納爾，雖然弗格斯子爵領地之內已經有這種猜測，但是當真的從弗格斯家族成員口中聽到時，他仍舊忍不住震驚。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可能性很大。」

　向旁邊經過的侍從招手，從對方的托盤當中端起一杯紅酒，伯納爾再次一口飲盡。

　滿嘴都是苦澀，紅酒的香醇，他沒有品出半點。

　「怎麼會，不應該啊，哪怕你的天賦不如他，子爵也應該不至於選擇一個私生子吧？」

　好片刻，伊恩才回過神來，懷疑說道。

　「正常情況下的確不可能，但假如這個私生子有著成為狂血戰士的潛力呢？」

　伯納爾無奈說道。

　「成為狂血戰士的潛力？！」

　伊恩怔住了。

　狂血戰士，那可是狂血戰士啊，如果子爵的那個私生子，真的有著成為狂血戰士的潛力，子爵的確是很可能會如此做。

　便比如李嘉圖家族，如果自己父親的私生子有成為凶血戰士的潛力，自己父親恐怕很大可能也會做出與子爵一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