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回憶

也不知講了多久，白洛寒漸漸感覺到了一陣困意襲來。。]他轉頭一看，卻發現瀧真和小柔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兩女都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嘴角上還依稀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看著瀧真那美麗的臉頰，他心中一陣柔情，忍不住低頭在其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小心的將兩女的身體放平。弄完之後，他也躺在了中間，跟著她們一起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大漠風沙，不斷吹襲著。夜色，開始慢慢沉寂下來……
睡夢之中，白洛寒的意識開始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他的心神仿佛在空間中不斷飄蕩著。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抹亮光，他本能的飄了過去……
風，已經停止了呼嘯。不知從何時起，漫天飆狂的大雪，開始下得飄零而沉寂，皚皚銀裝蒼涼整片平原。
有人說，人之一生便如雪，自誕生的那一刻起，便已註定了飄落，不論它如何掙扎，無論是千萬年時光，它最終都避免不了墜落至大地的命運。結局，自開始那一刻起，便早已註定……
錚，寒光劃過天際，一抹殷紅的鮮血灑過虛空。叮，長劍駐地，風雪又起，肅殺之意如水揮斥。
“呼呼……咳咳……”他深深的喘著氣，身上的傷痕在每一次呼吸間都流淌出殷紅的血液。
儘管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但他依舊依靠手中沾滿鮮血的長劍站立著。他是一名殺手，能躺下的地方，只能是安全的地方。
四周，是一片混亂的戰場，斷裂的武器隨處散落在各處，一具具屍體流出的鮮血染紅了百米內的所有冰原。所有的屍體，肉眼可見的傷痕都只有一道，一擊斃命！
殘陽斜照，寒風泣血，天地一片肅殺。凜冽雪風中，他緩緩轉過了頭，看向遠處那一道緩緩走來的美麗身影。
“青舞……”白衣男子豁然轉頭，當看到那一道緩緩走來的旖旎身影時，眼球驟然一縮，英俊的臉上閃過一陣不敢置信，最後又逐漸化為了一抹慘然。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此次的行蹤為什麼會被敵人知曉……
“是你背叛了我？”白衣男子緩緩低下頭，聲音逐漸變得低沉。那淡漠的聲音，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感，但又有誰能知道他心中此時的撕心裂肺。
名為青舞的女子微微咬唇，似乎有些不忍，但眼眸之中最終卻閃過一絲冰冷的決然：“是。”
“為什麼？”他猛然抬起頭，大聲質問道，臉龐之間充滿了憤怒之色。他是如此的疼她愛她，為了她，他甚至屠殺了華夏京都四大家族，與整個天下為敵，只為保她平安，但到頭來，自己所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看著往日沉穩淡然的白衣男子因為自己的背叛變得如此憤怒，青舞內心一顫，一陣莫名的心疼席捲全身。
“因為……我不叫青舞，我叫白月。”
他身體再次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過了一會，他才在冷笑中緩緩低下了頭：“原來如此，你就是排在我後面的世界第二殺手，絕情白月嗎……呵呵，我真是蠢的可以啊，居然一點都沒有發覺，哈哈哈……”
他仰天長笑，悲憤蒼涼的笑聲傳遍整個冰原。原來，所有的一切根本只是笑話，所謂的緣分只是名為精心安排的欺騙。
“你說你喜歡冰原的純淨，我記得的，等你死後，我會為你在前方立下一座墳墓的。”青舞低聲說道，眼眸之中隱藏著一抹悲痛與不忍。
“墳墓？呵呵，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了。”他抬起頭看著青舞，眼睛在凜冽的風雪中逐漸變得冷漠。
“但我有一個要求，別在我墳前哭泣，髒了我輪回的路！”
青舞一震，手中的長劍微微一顫。
“不過，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青舞重新恢復了冷漠：“你的七步仙殺已經被破，而且一身真氣幾乎消耗殆盡，不可能阻擋得了我的。”
青舞慢慢向他走去，隨著她腳步的前進，一個黑色空間以她為中心將兩人籠罩在內。黑色空間內，殺意咆哮，所有的天地元氣在轉眼間全部被轉化成凜冽殺氣。遠遠看去，整片空間仿佛都變成了一個黑色牢籠。
風起，雪飛。
這本該是他的舞臺，但今日卻成了終曲。
“殺氣之牢。”他嘲諷一笑，當初教她練習這招殺氣之牢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這難道便是蒼天對自己殺戮一生的懲罰嗎。
在黑色殺氣的束縛下，他身體內的所有真氣和殺氣全部停止了運轉，一股強大的壓力將他整個身體牢牢禁錮。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冷風呼嘯，白衣飛舞，青舞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他看著眼前的她，眼前的劍，冷冷道：“成王敗寇。”
錚，雪白的長劍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冷光，劍光悠悠，恍惚之中，似乎有無數昔日珍惜的回憶在劍光間破碎泯滅。
噗哧，冰冷的長劍刺過他的心臟，灑落下殷紅的鮮血，點點蒼涼。遠方的風雪，仿佛呼嘯的愈加淒涼了。
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他看著那一隻緊握著長劍的玉手，就在昨天，自己還握在手中的啊。
“如果有來世，你一定會是我的執念……青舞，我恨你……”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衣襟，但卻發現已經沒有一絲氣力了。世界逐漸變得黑暗冰冷，他最終倒了下去。
“你卻已經是我的執念……”青舞喃喃自語，眼淚劃過她的臉頰，她轉身離去，所以的光影瞬間破碎。
“不……”他猛然醒了過來，仰天大吼，聲音直震雲霄，即便是轉世重生，也消除不了那一股深入靈魂的憤怒。
“洛寒，你怎麼了？”瀧真一臉擔憂的抓著他的手臂，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白洛寒流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那眼中的恨意仿佛可以將整個世界傾覆。
小柔也被驚醒了，不過她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白洛寒，眼眸之中閃爍著一陣複雜的光芒。
“咳咳……我沒事。”白洛寒深深喘息著，過了許久，他才將自己心中的那股恨意平息了下去。
“是不是做噩夢了？”瀧真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心疼的問道。
“噗哧……“小柔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好笑的看著瀧真，忽然覺得這個妖族公主倒是可愛的很啊，像白洛寒這麼一個心志冷酷的男人，豈會因為一個噩夢而嚇成這樣。
瀧真狠狠瞪了小柔一眼，但卻讓小柔再一次笑了出來。
白洛寒沒有去管小柔，而是轉頭一臉溫柔的對瀧真道：“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我不要緊的。”瀧真馬上搖頭道。
“嗯，那再睡一會吧，天快亮了，等會還有趕路。”
“嗯。”瀧真點了點頭，然後乖巧的躺下。往日野蠻的她，此時卻猶如一隻小綿羊般乖巧，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
白洛寒仰望著天空，心中久久難以平靜下來。青舞，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回去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