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殺誰？

　　全身散發著酒臭、套著滿是污漬的衣服，連指甲縫都塞滿了黑色污垢的死醫，拎著酒瓶子搖搖晃晃的沿著貝克街往前走。

　　如果不是葉蕭的話，何子銘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任何人看到都會選擇閃躲避開的流浪漢，是神秘的死醫。

　　或許，這是別人都找不到死醫的原因吧。

　　畢竟沒有人會願意去留意一個髒兮兮，全身散發著連蒼蠅都能熏跑的流浪漢。

　　死醫的腳步看似踉蹌虛浮，但是他的步伐很快，因為貝克街來往行人的阻擋，葉蕭始終沒有拉近跟他之間的距離。

　　「嘔……」

　　快走到路口的時候，死醫突然扶著電線桿，低頭嘔吐起來。

　　地面一灘散發出惡臭的嘔吐物，讓周圍行人避之不及，紛紛從死醫身邊繞行開，唯恐沾染到地面的嘔吐物。

　　把胃裡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後，死醫擦了擦嘴角直起身來，繼續向路口走去。

　　而此時行人通過路口的紅綠燈已經開始在閃爍了，死醫掐著時間穿過了馬路。

　　等到葉蕭追到路口的時候，信號燈已經是變成了紅燈，巡警吹著警哨，阻止了行人的穿行。

　　「靠！」

　　葉蕭嘴裡嘀咕著罵了一句，只能停下腳步，等待著信號燈，眼睜睜的看著死醫消失在前面不遠處的小路轉角。

　　葉蕭不想因為搶這點等紅燈的時間，被警察帶回到警局。如果被帶回警局並且被查到自己手箱子裡的病毒，說不定會被扣「恐怖分子」的身份，到那時候，可真的得不償失了。

　　在路口等了差不多有一分鐘的時間，好不容易等到馬路對面的綠燈，葉蕭快步穿行過馬路，追到死醫消失的小路轉角，可是小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媽的！」

　　葉蕭用拳頭捶在旁邊的牆壁，心滿是不甘。

　　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要找的人，從自己眼前離開並且消失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很明顯，死醫是注意到了自己在身後跟隨，所以才又是嘔吐、又是卡著時間過馬路，是為了擺脫掉自己。

　　而且這次跟丟死醫，下次還想要找到他，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自己有時間可以去等，可是龍婧芸和唐風沒有那個時間去等，他們等不起！

　　可不管怎麼樣，自己也不能這麼放棄，哪怕是把貝克街挖地三尺，也要把死醫給找出來。

　　在葉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出現在小路盡頭的人影，引起了葉蕭的注意。

　　還是那條髒破的牛仔褲，還是那件滿是污漬的格子襯衫，還是那亂糟糟、髒的已經打結的頭髮和鬍鬚，唯一發生改變了的，是死醫把原來手裡的酒瓶子丟了，拿了一個銀質的扁酒壺。

　　仰頭喝了口扁酒壺裡的酒，死醫轉頭看向自己這邊。

　　果然，這傢伙從一開始發現了自己！

　　「康斯坦斯！」

　　葉蕭拎著箱子，向站在小路盡頭的死醫走去。

　　「死醫」，亞瑟·k·康斯坦斯，很多人連「死醫」這個人都沒聽說過，而那些知道「死醫」的人，也極少有人知道「死醫」的名字。

　　「蟄龍，嗝……」

　　康斯坦斯打了個酒嗝，對著葉蕭說道：「你不應該再來找我。你知道我的規矩，我每個人只接受一次委託，我已經接受過你的一次委託，嗝……」

　　「本來，我不會再出來見你；可是……嗝，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了我，雖然沒能把她救回來，但我知道，你盡力了，最後也幫我殺了那個混蛋……」

　　康斯坦斯仰頭又是對著銀製扁酒壺的壺口，灌了好幾口酒。

　　酒壺裡的酒，是最烈的俄羅斯伏特加，即便沒有對著酒壺，葉蕭也能聞到刺鼻的酒精味。

　　過去的康斯坦斯並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他是個翩翩的紳士，他有著潔癖，不能忍受身的衣服有髒污，哪怕只是一個女兒的手指印都不行！

　　可是兩年前那件事情後，康斯坦斯變了，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再是過去那個翩翩的紳士，變成了現在這麼邋裡邋遢，以酒精度日的流浪漢。

　　「這次你要殺誰？」葉蕭對康斯坦斯問道。

　　「殺誰？」

　　康斯坦斯酒眼朦朧的看了眼葉蕭，靠在他身後的牆壁，說道：「我誰也不想殺！兩年前，在幫你朋友做完那次手術後，我的診所關門了。」

　　「我這輩子算不再接受任何人的委託，我的錢也足夠我喝一輩子的酒。你走吧，死醫已經『死』了！」

　　康斯坦斯用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對著葉蕭揮了揮手，向小路外走去。

　　「康斯坦斯！」

　　葉蕭前一步，攔住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康斯坦斯，說道：「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幫我這一次，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呵，任何事情？」

　　康斯坦斯意外地看著葉蕭，說道：「能讓你death·poker，哦不，蟄龍，說出這句話，看得出那個人在你心的地位不一般。

　　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漂亮到讓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男人都沒辦法拒絕的女人。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每個人生命都會有那個對他無重要的人，你有過，我也有！」葉蕭盯著康斯坦斯說道：「我現在擁有她，但是，我不想在未來跟你一樣，變成『擁有過』。」

　　「蟄龍，你這是在撕開我的傷口，並且在往我的傷口撒鹽。」康斯坦斯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說道：「你難道不怕我會直接拒絕你的請求嗎？」

　　「如果你不願意幫我，算我說盡好話，你也不會答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說那些虛假的話？」葉蕭對著康斯坦斯反問道。

　　康斯坦斯又盯著葉蕭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葉蕭的肩膀，說道：「蟄龍，如果我們能更早一點認識，我們一定會是最好的朋友，只可惜，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說著，康斯坦斯的眼閃過沒落之色。

　　卡了呀，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