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拾心境

大廳當中，來來往往的提督和艦娘絡繹不絕。他們大多都行色匆匆，進來交接了任務之後就直接離開，完全沒有想要在這裡逗留的想法。

“一直以來任務的執行效率都是那麼高的嗎？”

墨言有些好奇，按照任務大廳現在的這種情況來看，有這麼多的提督和艦娘如此積極的執行任務的話，前幾天依修忒諾爾遭受的那次空襲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當然不是！”

天龍捏著下巴站在任務牆下面，一個個檢視著牆上的任務清單，想在其中挑選出比較適合昆西單人完成的作戰任務。

“在上次城市被空襲之前，這裡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畢竟依修忒諾爾是一座承平已久的城市，過去十多年都沒有被深海攻擊過。”

“咦，這個任務不錯，挺適合昆西的。”

抬手從任務牆上摘下一張任務清單遞到墨言手上，天龍接著前面的話題說道：

“經過了長達十多年的安定生活，對於深海的偵查和防禦自然會有所懈怠。”

“之前負責這個情報中心的人員還不到現在的五分之一，負責對周圍海域執行偵查的航母艦娘更是只有三名。”

“三班倒你知道吧？僅有的三名航母艦娘還要分成三個班次來輪流進行值班，每個班次只有一名艦娘在工作，每次值守的時間是六小時。”

“也就是說，三位艦娘就算是輪換下來每天也只工作十八小時。”

“她們工作的樣子我也見過，每天應付差事一般的到頂層隨便放飛幾架偵察機，然後就到二樓的值班室當中喝茶、看報、發呆，有時候甚至直接趴在桌上睡覺，反正只要混到下班就行了。”

“我當時可羡慕她們的這份工作了，一天就這麼無所事事的，工資也不比我在前線拼死拼活要低多少。”

對於天龍這一番如同調侃一般的話，墨言聽完之後皺了皺眉，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沒急著看手上的任務清單，而是先對天龍表達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艦娘也會有這種工作態度？”

“艦娘怎麼就不會有這種工作態度了，懈怠和懶惰又不是專屬於人類的名詞。”

天龍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用充滿了關懷的眼神看向墨言，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諷。

“小子，別用你的無知來肆意揣測艦娘！我們是雖然兵器，但也有著屬於自己的人格和情感，能體會到喜怒哀樂，也能品嘗到酸甜苦辣。”

“艦娘是兵器，而不是機器！機器不會偷懶，但是艦娘會！”

“我看你是被海軍的那群人洗腦洗多了，居然會覺得艦娘真的是真善美的化身。”

“艦娘是用來和深海對抗的兵器，生來就是註定要廝殺和戰鬥的！艦娘的炮口能夠對著深海，自然也能夠對著人類，你以為聯邦舉國之力培養你們這些提督來做什麼？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還賦予你們那麼高的權力地位，就為了讓你們和和美美的建造艦娘開後宮？”

“有提督的艦娘和沒有提督的艦娘待遇天差地別，你以為是為什麼？”

“不是白就是黑，哪有那麼簡單的世界！”

“別做夢了！”

天龍一把奪過墨言手中的任務清單，也不管上面的任務內容墨言到底有沒有看完，直接走到櫃檯前開始進行任務登記。

“所謂的艦娘，真的如同天龍說的那樣嗎？”

天龍的一番話讓墨言的三觀遭受了極大打擊，心亂如麻的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身邊的昆西。

“啊嗚！”藍發少女將臂彎中挽著的墨言的手舉了起來，然後一口咬下。

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這一次少女咬得要比之前那次要重得多。

但墨言卻並沒有因為這陣刺痛而呼喊亦或者跳腳，反而因此明悟了許多東西。

朝著表情堅毅的藍發少女釋然一笑，墨言伸出沒有被咬的左手摸了摸少女的頭。

“我明白了，謝謝你，昆西！”

另一邊的櫃檯前面，抱著雙手的天龍面無表情的看著工作人員為她登記任務清單，視線集中在清單上，心中卻在想著之前和墨言的對話。

“趕緊認清現實吧小子，過於天真的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可是生存不下去的。”

艦娘不會讀心，但她們卻能通過邁因特力場來感知到人類的情緒，特別是同樣擁有著邁因特力場的海軍提督們。

這種感知雖然不夠細膩也不算詳盡，但也足以分辨出一些簡單的東西。

比如人類在對待自己的時候是否真心。

天龍不知道在墨言心中自己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因為墨言從來沒有對她表達過能夠直接用邁因特力場感知到的情緒。

但她卻知道墨言對愛莎是真心的，因為真心的在擔憂愛莎的安危，所以才會選擇送愛莎回家。即便是沒有過於刻意的運用邁因特力場，但是墨言對愛莎的真心卻在天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知到了。

也正因為如此，天龍才會願意推薦墨言成為一名海軍提督，並且願意將本來就不寬裕的休假時間抽出一大半來引導墨言成長成為一名合格的海軍提督。

隨著對墨言的理解越來越深，天龍就愈加為墨言擔心，他的各種想法與態度都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是從某個隱蔽的烏托邦當中出來人一樣，太過於天真和樂觀了。

想要抱著這種處世態度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生存，是非常艱難甚至危險的，天龍覺得自己必須將墨言打醒，讓他真正的認識到世界的殘酷。

所以才會有剛才對墨言說的那番話。

不過有一點天龍沒有說，艦娘們雖然不是真善美的化身，但她們卻是嚮往著真善美的。比起作為兵器的身份，她們更在乎心底所珍視的東西。

就比如還不是天龍的提督的愛莎。

“清單登記好了，任務類型是作戰任務，任務的執行時間是七個小時。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完成任務的話，我們就會重新派遣艦娘清理任務目標，同時將扣取任務獎勵功績的三分之一作為處罰。”

櫃檯的工作人員將登記好的任務清單遞給了天龍。

“謝謝。”天龍接過清單，隨後便邁步回到了任務牆這邊。

來到任務牆邊上之後，天龍才發現墨言居然在哪裡和昆西一起對著任務牆指指點點的，似乎是還想領取一個作戰任務。

“登記好了嗎？任務內容是什麼？”墨言見到天龍拿著任務清單歸來，便詢問起了任務情況，剛才他光顧著和聽天龍說話，完全沒來得及看任務清單上面的內容。

“清理東南方四十海裡處的一片水域，哪裡本來是航道，不過現在有一小隊深海盤踞在哪裡，需要儘快清理。”

天龍將登記好了的任務清單遞給墨言，心中有些奇怪，剛才自己的一番話明明打擊到他了，為什麼才這麼一小會就恢復正常了？

“嗯，我看看，目標數量為十一，五艘深海輕巡和六艘深海驅逐。力場強度為D級，也就是說全是白皮咯！”

墨言拿著清單看了一下，隨後便將其遞給了昆西。

“這次任務海域的距離很近，你快去快回。我想在這裡等一會，看看會不會有值得完成的新任務貼出來，就不去作戰指揮室了。”

“昆西明白！”少女雙腳一併，朝著墨言行了個軍禮之後便拿著任務清單跑了出去。

而墨言則捏著下巴繼續來回巡視著任務牆，一條一條的尋找著合適的作戰任務。

“喲，你這是怎麼了？變化這麼大，感覺我剛才離開那麼一會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啊！”

對於墨言目前的心態，天龍好奇得不得了，自己剛才刺激墨言難道還真的刺激出效果了？

“哪有那麼多不得了的事情發生啊！我只不過是想通了某些事情而已。”

墨言一邊說著一邊舉手從任務牆上摘下了一張任務清單，拿在手中細看了一下之後便將其遞給了天龍。

“幫忙看看，這個任務你能接嗎？昆西目前的功績不夠接任務，你能不能幫忙接一下？”

“想通了就好，幹提督這一行的，最怕鑽牛角尖。你一想不開，你的艦娘也會跟著你一起想不開，很多麻煩都是這樣來的。”

天龍接過任務清單一看，表情立刻變得嚴厲了起來。

“目標數量為九，深海重巡三艘，深海輕巡四艘，深海驅逐兩艘。目標力場強度為D級。”

“墨言！你是不是覺得完成兩次任務就了不起了？第二次任務現在還在執行的過程中呢！”

“有自信心是好事，但是過於自信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們不是說好了讓昆西逐漸適應作戰強度，循序漸進的讓她成長嗎？”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次判斷失誤，很可能就會讓你的艦娘直接沉沒！”

看來這張任務清單之後，天龍簡直氣得不行，她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能讓墨言能夠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哪知道卻助長了他的天真。

在天龍眼中，昆西是很厲害沒錯，但她畢竟是剛被建造出來的艦娘，欺負一下深海輕巡和驅逐也沒什麼，但是深海重巡對她還是有些威脅的。

“請您相信我，也請相信昆西，天龍老師！”

“昆西有多強，我其實一直都是知道的，這一點天龍老師你也應該明白。”

“只不過我之前一直都在逃避，讓昆西受了許多委屈。”

“不過剛才天龍老師您和昆西一起把我點醒了，我既然來到了這裡，就應該活出我真正的姿態。身為霸業提督的我，之前居然滿腦子的想著猥瑣發育成長，實在是愧對於我的艦娘們。”

墨言直視著天龍的眼睛，非常肯定的說道：

“昆西真的很強，請您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