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提督的責任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海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

火紅的旭日羞答答的透出水面，給美麗恬靜的大海抹上一層玫瑰色。

在經歷了長達半個月的陰霾之後，依修忒諾爾終於迎來了入冬之後的第一個晴天。

城市的修復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碼頭集市也漸漸有了些許活力。

深海空襲之後造成的傷痕依然還在，但日子總要過下去，久別重逢的陽光多少給予了人們一些期許。

時間是上午十點二十分，墨言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四天。

地點是依修忒諾爾海軍基地行政辦公大樓的三樓，貼著樓梯間的一間辦公室內。

一名穿著軍裝的高挑女性“啪”的一下，將一疊照片拍在辦公桌上，氣呼呼的朝排成一排如同鵪鶉一般站在牆邊的三人厲聲道：

“瞧瞧，都瞧瞧！這就是你們幹的好事！”

在牆邊站得筆直的墨言瞟了一眼桌上的照片，上面的主角正是昨天和昆西一起去執行作戰任務的三名艦娘。她們的名字墨言都還記得，加拉蒂亞、柯尼斯堡和沃克蘭。

不過和昨天清理深海之後得勝歸來的三名靚麗少女不同，照片上的三位艦娘一個個身上破破爛爛的，裸露在外的皮膚也一塊青一塊紫。看著淒慘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在與深海的戰鬥當中被炮彈擊中了。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嘛......”墨言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爭辯了一句。

“新晉的天才提督墨言是吧！你還好意思說不是故意的？”

“昨天晚上是誰那麼囂張的在食堂當中給自己的艦娘慶功？還親自動手給艦娘做了蟹皇堡！你慶的什麼功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你成為提督才幾天？好的沒學到，光學會了囂張跋扈，恃強淩弱？”

軍裝女性見墨言還想狡辯，更是氣得不行，昨天的事情鬧得雞飛狗跳，整個海軍基地都知道了，作為主管艦娘紀律的她更是成了基地的笑話。

“是她們先教唆昆西嚇唬我的。”

墨言不在乎自己被嚇到，但卻在乎昆西被她們欺騙。

“所以這就是你縱艦行兇的理由？”

“你自己的艦娘有多強，是個什麼樣的性格，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你在下達那種命令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昨晚那三名艦娘的提督拉著他們的艦娘來我這裡哭訴了半宿你知道嗎？”

“你心疼自己的艦娘被欺騙，別人的艦娘被你家昆西欺淩成那樣，別人就不心疼嗎？”

“你這次可以命令艦娘開口咬人，下次是不是就可以命令艦娘直接開炮？”

“作為兵器而存在的艦娘本身就是不完整的，所以才需要有提督來作為她們心靈的寄託，來約束她們的行為。”

“而你是怎麼做的呢？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的艦娘誤解的你的意思，直接朝對方開炮了你該怎麼辦？她當時的艦裝是處於展開狀態你不知道嗎？”

身子高挑的軍裝女性或許是說得有些累了，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隨後便坐到了辦公桌後面，也不在繼續說教，就這麼看著墨言三人。

“別生氣了納爾遜，這件事主要責任在我，是我沒有盡到盡到引導人的職責。”

對於昨天發生的這件事，天龍心中很是愧疚，在這三位艦娘被昆西咬之前，她其實也被咬過，只是當時她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昆西作為剛被建造出來的艦娘，心智本來就不完全。而且她天生就對墨言有著那麼高的好感，別說墨言只是下令讓她去咬人，就算是真的命令她開炮，只怕她也是會堅決執行的，不管炮擊的目標是深海還是艦娘，甚至是人類......

“我也在前線戰力吃緊的時候去輪換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天龍。”

“但這並不是我們忽視思想教育的理由！”

“七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相信你也有所耳聞，艦娘一旦失控，造成的後果要遠比偶爾越過防線的深海要嚴重多了。”

“昆西的初始評定很高，對提督的好感度很高，戰鬥天賦也很高，是依修忒諾爾近些年以來最出色的艦娘。”

“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好生教育，將其引導到正確的道路上去。”

說道艦娘失控事件的時候，一身軍裝的納爾遜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許些落寞。

“請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件了。”天龍低頭深深的朝著納爾遜鞠了一躬。

對於七年前的艦娘失控事件她瞭解得不多，但唯有一點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失控的艦娘是戰列艦艦娘羅德尼號，與眼前的納爾遜關係很好。

“我們也保證不會再犯了！”墨言也拉著在一旁假裝看風景的昆西鞠了個躬，錯是他們犯下的，責任不能讓天龍來為他們擔。

看著眼前三個排成一排朝自己鞠躬的身影，納爾遜表情怔了怔，眼色有些迷離，隨即便轉過了身去背對著三人。

“知道錯了就出去吧，我還有很多公務需要處理。”

在三人陸續走出辦公室並且隨手帶上門之後，納爾遜才轉身坐回到辦公桌前，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抽屜當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打開扉頁，一張三人合照貼在上面。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內陸很有名的旅遊城市，三名拿著各種小吃的少女挨著站在河邊，笑的非常開心。

“呼！終於解放了，這個納爾遜長官還真是嚴厲啊！”

從哪個壓抑的辦公樓當中出來之後，墨言頓時得全身都輕鬆了許多。

“是啊是啊！剛才昆西都差點以為要被哪個凶巴巴的大姐給吃掉了！”

昆西以前在港區當中的時候雖然也認識一些很嚴厲的前輩，但是那些人畢竟都很熟悉了，做錯事被批評的時候她只要裝傻賣萌就能夠蒙混過關，感受到的壓力完全比不上剛才的納爾遜。

“知道怕以後就別再亂來了，墨言你身為提督，你做出的任何決定你的艦娘都會堅決的去執行，你身上承擔的可是兩個人分量的職責，多少得有點責任感吧！哪有叫自己的艦娘沖去咬人的？艦娘又不是小狗。”

雖然一般的艦娘也不會真的去咬就是了，想到這裡，天龍不禁白了一眼昆西，這個活寶！

“我明白了！”

墨言難得沒有繼續和天龍較勁，納爾遜雖然嚴厲，但她的話的確在理。

他身上所承擔的可不止他自己和昆西，還有一整個港區數百位艦娘，這份責任是如此的沉重，絕對容不得他擅自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