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機場偶遇
重生香江風雲時代 by 劉晉進
2019-10-29 21:00
國泰航空公司是香港第一所提供民航服務的航空公司,創辦於1946年9月,初始只飛香港以南的航線,香港以北由港英政府交予國泰當時唯一的本地對手香港航空公司經營。
直到1958年,國泰收購香港航空之後,才正式雄霸香港本地航空業,同時接收了原香港航空經營的多條航線,包括台北、東京及首爾、加拿大等。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包玉剛、霍英東等人緊鑼密鼓地籌備港龍航空公司,國泰航空公司開始有了緊迫感,於是拓展航線、人員整合、服務提升等一系列管理手段紛至沓來。
一架從東京而來的飛機緩緩降落在擁擠不堪和喧囂吵鬧的啟德機場,半小時後,一隊穿著中式小鳳仙裝的空姐各自提著行李走出機場,頓時引來無數目光的關注。
周雅芝神情疲憊地走在最後,同行的好友阿芳過來勸解道:「其實改飛長途也沒什麼不好啊?」
「主要是太累,你看長途飛機上什麼事不做的乘客都受不了,更何況我們這些端茶送水不停忙碌的乘務人員?再說了飛長途還要在飛機上睡覺,我想想都覺得恐怖。」
「說的也是,我聽說你飛長途會吐是不是真的?」
周雅芝抑鬱地點點頭。
「那可就有些麻煩,反正我們這幾組都要轉為長途,這是硬性規定,至於時間和地點還沒有確定。要不你再去申請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轉到時間相對最短的乘務組?」
「不可能的,我想起法雷那張臭臉就難受,再說我們這種普通艙的乘務員根本沒資格提要求,還是隨他們安排吧。」
空姐的職業生涯可分為四個階段:普通艙乘務員、兩艙乘務員、區域乘務長、主任乘務長。
像周雅芝這種資歷低淺的普通艙乘務員,根本沒有什麼說話的資格。
「還是想開點吧芝芝,你想啊,我們機組飛去國外就會有酒店下榻,到那時可就相當於出國旅遊,可以盡情享受外國風情,這樣想你的心裡會不會好受點?」
周雅芝勉強笑道:「好像也是。」
「對嘛,其實也沒那麼恐怖的。不過,舊金山除外。」
「舊金山?」周雅芝停住腳步喃喃自問。
「你怎麼了?不會是想去那個組吧?老天,那可是十多個小時還要轉機,你會受不了的。」
周雅芝眼神漸漸明亮,點頭後嫣然一笑道:「其實我覺得飛長途也挺好的。」
說完,她快步朝前走去。
「你啊,病得不輕,得治。」阿芳在後追著說道。
「就不治,氣死你。」周雅芝邊走邊回頭挑逗她,突見一位戴著茶色墨鏡氣質很好的女人拿著行李包快步跑來。
「小姐,你的書要掉出來了。」周雅芝提醒道。
那個女人停步看了看,原來是剛才趕時間所以行李包的拉鏈沒有拉上,以致車上翻閱的書冊差點掉出來。
「謝謝你,咦......」
從法國空手而歸的唐舒璇在香港虛度一段時日之後,只好無奈地放棄那部命運多舛的電影盡快上映的打算。
失望至極的她準備回去美國療傷,一是與家人一起過聖誕節,二是籌措資金開拍自己的第三部電影。
劇本都準備妥當,就是那本《十三不搭》。
在的士車上,她翻閱劇本入神,等到司機告訴她已經抵達機場時,她才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袋下車,這才導致拉鏈未拉,劇本差點掉出來,幸好得到對面這個女孩的提醒。
一見之下,她不禁驚訝出聲,這個女孩自己見過,陸致遠的女朋友。
唐舒璇神色複雜地看著個女孩,長得確實氣質出眾、風華絕代。
她在廣播道上見過,只是至今不知其名,但肯定有個雅字。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如果她知道這個女孩與陸致遠已經分道揚鑣,也未知會有何種心情。
周雅芝不認識唐舒璇,見她兩眼地盯著自己看,於是低頭檢視自己的穿著,沒有發現任何疏漏。
「你好,飛機快起飛了呢,你不趕嗎?」周雅芝禮貌地問道,這時阿芳也追上來。
「當然趕飛機,謝謝你。」唐舒璇點頭後就要往前走,兩步之後回頭問道:「你不準備去洛杉磯嗎?」
「洛杉磯?」周雅芝奇怪地問道:「你認識我嗎?」
唐舒璇欲言又止,終於尷尬地揮手笑道:「對不起我認錯了人,拜拜,再次感謝。」
周雅芝看著唐舒璇匆匆離去的背影,半天摸不著頭腦。
「好了芝芝,咱們走了。」阿芳在旁催道。
周雅芝點頭道:「走吧」,心裡卻在念叨:「洛杉磯?她為什麼要說洛杉磯?難道她認識我?」
來到街上,周雅芝與阿芳道別後攔輛出租車回家。
在車上,她看看灰濛濛的天空,十二月的香港已經頗有寒意,然而街道兩邊卻滿載著快樂氛圍,各種聖誕主題活動紛紛啟動。
周雅芝空洞茫然地歎口氣,也不知自己所思所想。
一個人影從心裡閃過,她趕緊閉上眼睛甩甩頭,睜開時眼眶已經濕潤。
情關難闖鐵如海,再回頭已百年身。
已經來到白雲深處的唐舒璇也在沉思,這次回去洛杉磯肯定會碰到保羅·沃克和陸致遠,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她又想到剛才那個美麗女孩,難道她不知道陸致遠在洛杉磯嗎?兩人莫非吵架了?
那麼自己應不應該......?
呸呸呸,唐舒璇暗自啐了自己幾口,甩甩頭看著窗外。
此時暮色將臨,夜幕即將拉開。
「夜空雖美,終不會始終籠罩自己」,唐舒璇心裡這樣想道。
該清醒了,不能再沉溺於星光璀璨的夜幕下,否則早晚會毀掉自己的。
不管他倆究竟如何,自己都不能再攙和進去,這樣對人對己都好。
想到這裡,她又對上次台島捉弄陸致遠的行為感到慶幸,將任何危險的事物摁滅在萌芽狀態才是智者所為。
夜越來越黑,飛機在夜幕裡努力掙扎,朝著遙遠的彼岸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