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尋找消失的女孩 by 麗莎.嘉德納
2019-10-29 20:37
「妳是誰?」瑪琳.比雷克緊緊握住妮可的手腕。坐在婦人對面的妮可皺起臉,明顯很不舒服。「妳知道很多事情。妳為什麼會知道?妳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女士,請放手。」韋特匆忙擋在兩人之間。他得要使勁才能撬開瑪琳緊扣在妮可手腕上的手指。
婦人轉向他。「這是什麼噁心的遊戲?你跟我說找到我的女兒了,你說你有證據!」
「我們有指紋,比雷克太太,與妳女兒的指紋相符──」
「可是她不是薇蘿!她沒有那道疤痕,薇蘿手上有疤──」
「好啦,好啦。大家深呼吸,我們冷靜一下。」
韋特帶著瑪琳到房間一側,妮可退到另一側。瑪琳流露出悲傷、憤怒、遭到背叛的、接近瘋狂眼神。妮可只是一臉疑惑,她已經開始按摩太陽穴,偏頭痛發作的徵兆。即使韋特沒有三度腦震盪,他感覺自己的頭也要痛起來了。
泰莎接下妮可,扶她坐進房間角落的木椅,韋特則是讓瑪琳.比雷克坐在另一邊。泰莎從小冰箱拿出冰冷的礦泉水,先遞給妮可,再遞一罐給瑪琳。
兩人都喝了好一會。
韋特用這個空檔平復情緒。他心中浮現一股惡寒,看著這兩個女人坐在同一個旅館房間裡──不只頭髮眼睛顏色類似,行為舉止、面對情緒的模樣──他相信她們是一對母女,無庸置疑。
只是根據瑪琳.比雷克的說詞,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頭開始吧。」片刻之後,他轉向瑪琳:「妳說薇蘿妮卡手上有疤。」
「左手前臂內側,就在手肘下,大約兩三吋長,被咖啡桌撞出來的。」
「羅尼把她甩向桌子。」妮可幽幽說道:「把她抓起來。薇蘿只是個小女孩,被他像垃圾一樣丟到桌上。桌子壞了,一根桌腳深深劃破她的手臂。」
「妳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瑪琳問。
「薇蘿想飛。」妮可低喃。「她只想飛起來。妳怎麼能待在他身邊?妳怎麼能讓她受那種折磨?」
瑪琳臉色煞白,一言不發。
「妳確定有那道疤痕?」韋特又問了一次,他實在是忍不住。薇蘿不可能有疤,不然一切都說不通。
「你去確認失蹤報告啊。」瑪琳答得乾脆。「列在可供辨認的特徵上頭。」
泰莎自動代勞,她從電腦包裡抽出自己那份報告,迅速掃了一遍。等她抬起頭,韋特在她眼中看到答案,她點了點頭,是的,他們踏入了瘋狂之境。
她轉向妮可。「妳是誰?」
「我迷失了。沒有人要我,即使是在進娃娃屋之前;沒有人愛我,即使是在進娃娃屋之前。」
「妳是雀兒喜。」韋特拼湊出事實。「妳是那個室友。」他想了想,又說:「妳為了逃跑,殺了薇蘿。」
「可是我過去二十二年來一直想要救她。」
韋特瞥了泰莎一眼。她不斷警告妮可埋葬過去一定有原因,這個原因感覺足夠正當。
「雀兒喜──」
「妮可。」
「妮可。薇蘿是在那天晚上死掉的嗎?」
「要離開娃娃屋只有一個辦法。」
「妳確定?」他意識到瑪琳.比雷克以尖聲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詢問。
妮可沒有回答,光是苦悶的表情就足以證明一切。
「那她的指紋為什麼會留在妳車上?」
「她沒有死!」瑪琳馬上振奮起來,傾身向前。「她跟妳在一起!妳見到我的女兒了。妳知道她在哪裡。」
韋特轉向妮可。她皺起眉頭,又開始揉太陽穴。「噓。」她輕聲說。「拜託……噓……」
「妳還好嗎?」他警覺地問道。
「她對我哈哈大笑,我討厭她這個脾氣。我希望她能穿好衣服,或者至少皮膚完整。」
韋特跟泰莎又互看一眼。
「妮可。」他簡潔下令。「星期三晚上,妳在妳車上,妳開車前往新罕布夏州立酒鋪。妳見到瑪琳.比雷克,薇蘿失散多年的母親。誰跟妳在一起?」
妮可睜開眼睛。她神情悲悽,可是語氣篤定。「薇蘿跟我在一起,她一直跟我在一起,但是不像你們想的那樣。」
「妳在找她。」
「一直在找。」
「妳想要保護她。妳辜負她一次,現在妳想要重新做好這件事。」
「對!」
「妮可。」韋特雙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冷得像冰塊,與額際冒出的汗水形成強烈對比。他發現時間不多了,儘管他無比關切案情,妮可的腦震盪是貨真價實的傷害,目前情勢帶來的壓力也不容小覷。現在,她隨時會被偏頭痛擊潰,一切就此打住。
「我們來總結一下,薇蘿妮卡.賽勒斯,妳的朋友,妳的室友,她有沒有成功離開娃娃屋?」
「薇蘿學會飛翔了。」
「那些毒品,她打太多藥了。」
妮可直盯著他,不斷地盯著他。韋特第一次領悟到,她不是無法向警察承認,她是無法向自己承認原來是雀兒喜,她進娃娃屋之前不受關愛,可是她在娃娃屋裡找到一個妹妹。
「是的。」她輕聲道,然後閉上雙眼,這樣也好,他不確定自己有辦法面對她眼中的痛苦。
「妮可,我得要問另一個問題。」
她用力吞口水。
「那些指紋,在妳車上找到的指紋……為什麼會出現?」
「她一定跟妳在一起。」瑪琳語氣急切。「我的女兒。妳騙我們她死了。那天晚上,她在妳的車上。」
妮可搖搖頭。「不是那樣的。」
「確實不是。」韋特附和。「我們派搜救犬到現場,根據安妮的搜尋,車上只有一個人,駕駛一路爬到路面上。」
「可是要如何解釋指紋呢?」泰莎追問,她眉頭緊鎖。知道她也同樣困惑,這讓他心頭舒坦些許。「妳不能偽造指紋。沒有兩組一模一樣的指紋,就算是同卵雙胞胎也一樣。」
「沒錯。」韋特的視線落到妮可手上。他們在妮可車上找到指紋,可是直到今天下午,他們才採集了妮可本人的指紋。他們找她問過話,拜訪過她家,帶她到各處現場,至於指紋……是的,他們一直沒有想到再確認。
也就是說一直到剛才,他們從妮可.法蘭克車上找到薇蘿妮卡.賽勒斯的指紋,但這並不代表那是妮可.法蘭克的指紋。
愚蠢至極的新手失誤之一。他得要立刻聯絡凱文,要他比對下午採集到的妮可的指紋跟薇蘿妮卡.賽勒斯三十年前幼時留下的指紋。
「妮可。」他開口。「妳車上的指紋沾了血,我親眼看到的。在車子座椅跟擋風玻璃上,沾了血,妳的血。」
「薇蘿想飛。」她低語。「車子飛出去了,輕飄飄的。我感覺得到她的笑容,我感覺得到她跟我一起哈哈大笑。」
「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一直輕飄飄的。」
「發生了什麼事?」
「重點不是飛起來,落地才是最困難的。」
「妮可!」他強硬地命令。「看著我。想想那張照片,那不是薇蘿的照片。妳聽懂了嗎?那是妳的照片!妳。也就是說,無論湯瑪士是從哪裡弄來那張照片……都跟薇蘿無關。一直都是妳。」
「你錯了。」妮可猛然抬頭,直視瑪琳的雙眼。「是薇蘿。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在娃娃屋裡,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死在裡面。二十二年後,她還是想要復仇,我們到最後都要付出代價。」
※※※
韋特送瑪琳.比雷克回到相連的客房。妮可大放厥詞後,頹然倒在最近的床鋪上。至於瑪琳,她的氣頭似乎已經過了氣頭,一副震驚呆愣的模樣。
韋特要瑪琳再次檢視薇蘿的外貌細節,但她提不出其他項目。她的薇蘿有一雙灰眼睛,妮可.法蘭克的眼睛是藍色的。她的薇蘿左手前臂有一道疤痕。是的,咖啡桌的事故跟妮可的描述一模一樣,是的,她一點都不得意,即使妮可知道這些細節,也無法改變瑪琳的想法。或許妮可.法蘭克知悉薇蘿妮卡.賽勒斯的人生故事,她仍舊不是瑪琳那個失散多年的女兒。
至於那個女人車上的指紋……怎麼說都說不通。假如薇蘿還活著,為什麼她不跟親人聯繫?說到這件事,妮可為何要大費周章,請諾斯雷吉調查公司來追蹤瑪琳?瑪琳在女兒失蹤後又沒有獲得大筆遺產。她跟她的家人都是簡樸的勞工階級,也就是說,假扮成瑪琳失蹤的孩子也拿不到半毛錢。
「她生病了。」最後瑪琳這麼說,她似乎是說服自己裝出同情的模樣。「不只是她一直揉額頭的動作。妮可,那個女人……她是不是有點瘋呢?」
韋特猶豫了一下,不確定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我認為她的腦袋亂成一團了。」
「她以為自己是薇蘿。」瑪琳說。「像是買那條被子、追查我的下落,讓她自己感覺她真以為自己是我的女兒。」
「她似乎覺得自己與薇蘿有強烈的牽繫。」最後韋特只能這麼說,這是他最確定的理解。
「為什麼?」
他發現自己又愣了一下。「比雷克太太……妮可沒條理的大腦中的一切產物……我不認為是她的幻想。事實上,我懷疑她的回想有很大一部分是真正的記憶。假如真是如此……」
瑪琳壓低嗓音。「你認為她說的娃娃屋是真的。那些她一開始告訴我的故事,那些事真的發生過,發生在薇蘿身上,還有她。」
「我認為我們要為了妮可跟薇蘿查個清楚。」
她抬頭望向他。「我的女兒死在那裡。這個雀兒喜,她鼓起勇氣擺脫毒品。至於我的薇蘿……」她的嗓子啞了;她用力吞嚥。「所以雀兒喜無法放手。她利用我女兒的死脫逃,在那之後,她一直很內疚。」
「我覺得不該急著做出任何假設。」
韋特掏出泰莎稍早提供的素描。「妳認得這棟房子嗎?」他讓瑪琳.比雷克看看娃娃屋的圖。婦人收起所有的表情,以冷淡的眼神投向圖畫。
「是那個地方嗎?」她掃了他一眼。「好大,好……豪華。大家會以為住在裡面的幸運兒都是好人,大家會以為裡面的孩子,那些小女孩,都很快樂。」
韋特捧著那幅畫,過了一會,她搖搖頭。
他翻到薩德夫人的畫像。瑪琳瑟縮了一下,跟他一開始的反應相同,然後她出乎意料地伸手猛戳那幅畫。
「就是這個女人殺了我的女兒?」
韋特什麼都沒說。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是她的錯。你聽到妮可說的話了。這個女人在公園裡帶走薇蘿,這個女人把她鎖起來,永遠不放她走,這個女人殺了我的孩子。」
「妳在公園看過她嗎?」
「沒有。」
「之前也沒有嗎?在妳們的住處,在鄰近地區?」韋特不相信像薩德夫人這樣的女人會隨機綁架女孩子。特別是薇蘿和雀兒喜的外貌如此相似,顯然她鎖定了特定的類型,說不定是為了滿足嫖客的需求,她親自出馬尋找目標。
但瑪琳搖了搖頭。「沒有。」
「妳確定?」
她投來凌厲的眼神。「你忘得了如此冷酷的女人嗎?光是看著她的畫像,我的胃就揪起來了。」
韋特又想到一件事。「那天妳有沒有注意到公園裡的男孩?」他盡力描述年少時的湯瑪士.法蘭克,不知道為什麼,他在這團迷霧中似乎有個位置,可是瑪琳再次搖頭。
「警長,已經很久了。妮可沒有說謊。那天我喝醉了,我不該帶我的女兒去公園的,我不該坐在那張長凳上。那是我的錯,我付出了代價,付出了身為母親最大的代價。」
他換個招數。「還有誰知道薇蘿的疤痕?」
「當然是看過失蹤報告的每一個人。」
「妳指的是正式的警方報告嗎?這件事沒有印在任何一張傳單上,只有她的照片跟基本資料,身高、體重、年紀。」
「是的。」
「朋友跟親人呢?」他問。
她的面容因羞愧而扭曲。「沒有這種對象。只有我、薇蘿和羅尼。」
「所以羅尼知道。警方有沒有針對薇蘿的失蹤訊問過他?」
「當然了,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他有不在場證明──她失蹤的時候,他正在工作。」
「好吧。」韋特又想到一件事,在籠統的年齡與外表敘述之下,妮可.法蘭克確實是能完美扮演失蹤已久的薇蘿妮卡.賽勒斯,只差瑪琳說的那道疤痕。
這件事勾起他的興致。沒有多少人能接觸到這個細節,沒錯,警方報告並沒有向社會大眾公開。也就是說,如果要讓妮可.法蘭克假扮成薇蘿妮卡.賽勒斯……甚至大費周章,比如說,在妮可車上印上失蹤女孩的指紋,就為了擺脫某些事……
問題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
湯瑪士那天晚上跟妮可碰面,他的妻子喝得半醉、兩度腦震盪、心煩意亂到極點。他給了她手套,把她的車打到空檔,從坡上推向溪谷。他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法按上指紋?因為他想讓她以薇蘿妮卡.賽勒斯的身分活下去?或是用那個失蹤多年的孩子的身分死去?到底是為什麼?
摺疊式鏟子,一雙染血的手套。那傢伙究竟在那一夜盤算些什麼?這個案子到何時才能符合邏輯?
韋特感謝瑪琳撥時間前來,並要她保證不會向媒體爆料,之後他安排一名副手開車送她回家。
她一離開,泰莎就鑽過相連的房門。這個房間跟隔壁房間格局相同,她坐在他對面那張床上。
「好啦,現在發展不如我們原先的計畫。」
「我先問妳一件事,妳可以偽造指紋嗎?」
「你以為我不想嗎?」她的語氣帶著挖苦。他瞥了她一眼,但她只是笑了笑。「理論上,我猜這是有可能的。從某個表面取下,或許用膠帶吧,然後試著轉印到別處,可是……隱約的指紋,就只是薄薄一層的皮膚突出加上自然分泌的油脂;轉印到另一個平面,同時還能留住完整的指紋……感覺在電視影集裡比較有可能。」
「妳知道我對那輛車有什麼想法嗎?」他問。
泰莎搖搖頭。
「真是幸運,能採到如此清晰的指紋。仔細想想──大部分的車輛甚至連指紋都取不到。不規則的表面,被人摸過那麼多次,通常只能得到一團汙漬,可是妮可.法蘭克的車上,連我用肉眼都能看出一枚大拇指的血指紋。我們真是幸運。」
泰莎凝視著他。「你認為是刻意按上去的。」
「搜救犬安妮發現車禍現場只有一個人,我不會跟狗狗的好鼻子抗議。」
「可是為什麼?」
「完全想不通。」
「要怎麼弄到這樣的指紋?」泰莎繼續問。「事隔三十年,還有誰碰得到她的檔案?」
「光是想要指紋的話,不需要調出檔案。」韋特說:「失蹤和遭剝削兒童國家中心幾年前將所有的紀錄數位化,供全國民眾指認,協助比對。」
「所以我們不知道原因和手法,總之,你認為是某個能進入國家資料庫的人士。」
韋特看著她,在他腦海深處,某個環節終於扣上了。「數位指紋。」他說道:「數位檔案。」
「什麼?」
「妳知道數位影像還能如何利用嗎?」
「呃……用電子郵件或簡訊分享──」
「輸入autoCAD,做出數位模型。」
「指紋的數位模型?」
「是的,這樣就能下載到3D印表機,印出有清晰紋路的3D模型,然後呢,或許做出有完美手印的乳膠手套。」
泰莎瞪大雙眼。「手套無法留下指紋,得要在上面噴油性物質,像是廚房用的噴油工具──」
「或是血液。」
泰莎微微聳肩,但她還是點了點頭。「你從湯瑪士.法蘭克車裡捜到血手套。」
「那天晚上他遞給妮可的就是這個東西。一雙……有指紋的手套……他自己用3D印表機做的。她在車上印滿薇蘿妮卡.賽勒斯的指紋,這樣她就會被誤認成薇蘿妮卡.賽勒斯。」
泰莎問了下一個合理的問題:「為什麼?」
韋特搖搖頭。「不知道。他一定牽涉其中,對吧?根據妮可所說,她在湯瑪士的東西裡面找到那張……她自己的照片,應該是吧。是她在娃娃屋時拍下的。」
「她要如何脫身?」泰莎突然問。「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她讓薇蘿用藥過度死亡,跟室友的屍體換位置,被人活埋,之後英勇地在風雨中挖洞回到人間……然後呢?一路走到紐奧良?」
韋特抓到她想說的重點。「她一定是得到幫助。湯瑪士.法蘭克在此登場?」
「如此一來,是他救了她。一定還照顧她,陪在她身邊二十二年。從某個黑暗的雨夜拯救她就好了,其實不需要把自己的一生陪下去。假如他是薩德夫人的共犯,或許是奉命看守妮可這麼多年,婚姻也不是必經之路。感覺像是……就某些層面來說,他真的很在乎她。」
韋特依舊存疑。「他把太太的車推下溪谷,當時她還在車上呢。他燒掉他們的房子,包括他們的一切家當。如果說這是愛情,那我得說聲不好意思,之前連買花都是浪費時間。」
泰莎翻翻白眼。她滔滔不絕地整理案情:「三十年前,六歲的薇蘿妮卡.賽勒斯從公園裡被人綁架,然後一直被關在高級妓院裡。大約二十年前,她死在同一間屋子裡,可是她的室友雀兒喜成功逃脫。多年以來,她一直保存著薇蘿的記憶。」
「雀兒喜還在娃娃屋時,用所有的時間內化薇蘿的故事。導致現在常常跟自己的回憶混淆?還是說她只是希望那是她自己的人生?」韋特決定先擱下這一點。「無論如何,薇蘿一直跟她在一起,她無法放她離開。」
「於是我們來到六個月前,雀兒喜原本努力與她的丈夫,那位發誓要永遠照顧她的湯瑪士.法蘭克,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突然她決定她不能繼續逃避下去,她想要解開那些讓人困擾的記憶、創傷、抑鬱等等之類的,她要求搬到新罕布夏。」
「幾乎同時碰上第一次意外,從新家的地下室樓梯跌落,接著是在家門口摔倒。」
「然後就是星期三晚上。」泰莎接著說:「當時她見到瑪琳.比雷克,那是她無比執著、當作是與薇蘿的聯繫對象。可惜妮可隨後發現,薇蘿的親愛的媽媽有了嶄新的家庭,不像妮可/雀兒喜這般悼念薇蘿。」
「妮可打電話給湯瑪士,於是他執行了自己的計畫?把腦袋亂成一團的妻子變成薇蘿妮卡.費勒斯?」韋特看著泰莎。「好啦,我認為這裡就是破綻。」
泰莎點頭。她若有所思地望向他。張開嘴巴,接著搖搖頭。「嗯,我同意你的看法,這樣說不通。」
「我要打電話給凱文,要他開始比對指紋,分析那雙手套,然後我們再回溯一次案情。一定漏掉了什麼。」韋特瞄了手錶一眼,發現已經接近子夜時分。「我們大概還有九個小時可以調查。」
泰莎點頭同意。「你認為湯瑪士目前人在哪裡?」
韋特毫不遲疑。「離這裡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