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5章 永遠不敗，名為戰神

「那個少年名叫羅成，是我故意安排的眼線。」

朱澤楷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傳入許明鏡耳中，這讓許明鏡直接癱坐在地，瞠目結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儘管剛才他就已隱約猜到一些端倪，但這種從朱澤楷口中說出，還是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許明鏡此時的反應，似乎完全在朱澤楷的意料中。

他英俊秀氣的臉上，不驕不躁，平靜得異乎尋常，沒有半點得意之色，目光溫潤如玉，閃爍著熠熠光輝，像是一個局外人，正在講述別人的的生平往事般，再次輕聲細語的道：「羅成這小子是個不入流的混混。

十五六的年紀時，就招攬了七八個與他年紀相仿小弟，欺行霸市，無惡不作，霸佔了一條街，仰仗著收取商戶們的保護費過日子。

雖然流竄在社會底層，但日子倒也過得快活自在。

前段時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獸心大發，為了強迫女友張雨欣跟他做那事，張雨欣抵死不從，於是，一逃一追，整整跑出了四條街。

張雨欣卻鬼使神差的在公園的涼亭中，遇到邪神，希望能得到邪神的幫助。

邪神原本不想搭理這種男女間的破事，但架不住白素的哀求，於是對張雨欣伸出援助之手。

不知邪神底細的羅成，叫囂著要把邪神和白素倆人，碎屍萬段，徹底得罪了邪神。

後來，馬王爺及時趕到，向邪神求情，饒了羅成一條狗命。

迫於形勢，原本已經歸入馬王爺麾下的羅成，為了活命，只能遠走他方，在有生之年，絕不踏入江城半步。

這小子去了天京，混得很慘。

我知道他對邪神恨之入骨，當初若不是邪神攪局，如今的他，勢必成了馬王爺身邊的紅人，又哪裡還有二貨這廝的容身之處？

所以我將他召喚回江城，秘密行動，供我差遣，為我效力。」

說話間，朱澤楷「papapa……」擊掌三下。

掌聲響過後，十五分鐘前，在「炸天幫」總部對面小樓天台上，與二貨交流的少年，臉色慘白，步履蹣跚的進入大廳。

許明鏡擦著臉上的冷汗，心跳如狂，不知該怎麼接朱澤楷的話茬，只能將目光投向步入大廳的少年。

那少年徑直來到朱澤楷面前，然後跪伏在地，誠惶誠恐的嘶聲道：「小人羅成，拜見盟主。」

「起身說話。」

朱澤楷衝著羅成擺擺手，「事情辦得不錯，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羅成起身後，非常謙虛的回應道：「全是因為盟主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小人只不過是謹遵盟主的吩咐行事而已。」

朱澤楷點頭道：「很好，不驕不躁，頭腦冷靜，思維敏捷，而且還擅長演演戲，以後你就跟著我好好混吧。

我不會虧待了你。」

說話間，朱澤楷又讓許明鏡和羅成兩人，相繼做了自我介紹。

「你倆，一老一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朱澤楷很是欣慰的拍拍許明鏡和羅成兩人的肩膀，面帶微笑，「你們倆要通力合作，取長補短，輔佐我一統江城的地下世界，我要成為江城地下世界之王，更要誅滅邪神，以及他的全部黨羽。」

朱澤楷的後半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帶著威嚴肅殺之意，鎮得許明鏡和羅成兩人，心慌意亂，唯唯諾諾的連聲稱是，向朱澤楷大表忠心……

——

自從二貨帶人前往老城區的「炸天幫」總部之後，坐鎮在大本營的馬王爺，就始終覺得心神不定，似乎有什麼驚天大事，即將發生。

儘管電話那頭的二貨，一個勁兒的向他表示說，兄弟們都很賣力的在「炸天幫」總部附近，走訪調查，截止目前為止，還沒打探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馬王爺還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

畢竟他並不在二貨身邊，自然無法判斷二貨的回復，是真是假……

馬王爺又一次與二貨通話。

這次，二貨還是向他振振有詞的回復道，「乾爹，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俺這邊啥事也沒有，一幫兄弟都在打探線索呢。

一有消息，俺就第一個通知你。」

「不論消息是好是壞，你都不許隱瞞我。」站在窗前的馬王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二貨嘿嘿笑道：「知道了，乾爹。」

與二貨結束通話後，馬王爺長出一口濁氣。

這時，他的左眼皮「突突突……」的跳動起來。

「左眼跳災，右眼跳財，這他媽不是個好兆頭啊。」

馬王爺喃喃自語著，腦海中閃爍起無數個念頭，以他對二貨的瞭解，二貨絕不可能欺騙他，可是這次，他卻不敢肯定……

——

老城區。

聯盟勢力的總部，遙遙在望。

意氣風發的二貨，率領著五十號熱血沸騰的兄弟，快步疾走在塵土飛揚的路上。

「二哥，你為啥不跟馬爺實話實說？」

簇擁在二貨身邊的一個黃毛，鼓足勇氣，問出心底的疑惑。

二貨振振有詞揚眉道：「俺要是跟他說，俺帶領你們攻打聯盟勢力的總部，他會同意嗎？

俺要是跟他說，俺已經知道朱澤楷那孫子，就是殲滅『炸天幫』總部的兇手。

以俺乾爹的性子，十有八九會親自上陣，與俺們一通殺向聯盟勢力。

他那麼大年紀的人，哪裡還經得起折騰？

他這個年紀的人，應該安度晚年。

更何況，他早就不是地下世界的人了。

他現在是校長，是文明人。

俺不能讓他參與這種打打殺殺的事。

所以，這件事，俺一個人扛。

即便是死在朱澤楷手上，俺也認了。

俺深受現任老大的栽培和重用，乾爹的賞識，還有『炸天幫』兄弟的敬重，俺能為他們而死，沒啥遺憾的。

俺若是僥倖活得一條命，現任老大要追究俺抗命不尊的罪過，也追究不到俺乾爹身上。

因為他啥也不知道唄。」

說話間，二貨放聲大笑，顯然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而一幫兄弟，則心有慼慼，感到有些擔憂：

這次攻打聯盟勢力，十之八九是死定了！

雙方的實力懸殊太大了。

簡直是天壤之別。

己方只有五十人。

而地方則有上萬人。

聯盟勢力的成員，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己方著五十人淹死。

雖然心生憂慮，但眾人卻沒半點退意，反而愈發熱血沸騰，能追隨二貨這種有情有義的真漢子，即便是命喪黃泉，也無怨無悔，總比渾渾噩噩的廝混在人世間，痛快得多。

「前方就是聯盟勢力的總部，兄弟們，聽俺號令……」

一馬當先，快步疾行的二貨，突然止步，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腳步，舌綻春雷般朗聲道，「掏出你們的傢伙，凡是聯盟勢力的人，一個不留。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是盈利。

兄弟們，跟著俺……

殺！」

喊殺聲中，二貨衝在最前，他身後的眾人，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厚背開山刀，氣勢如虹，猶如在塵土路上，捲起的一道狂飆般，殺向聯盟勢力總部。

——

「好困吶，葉天哥哥，我的眼皮，咋越來越沉重了？我很想美美的睡上一覺，但我更想跟你一起共赴李家大院，生死與共……」

酒樓包房內的千面，一番大快朵頤後，微瞇著眼睛，靠在葉天的肩頭，夢囈般輕聲喃喃著。

她的話，還沒說完，像是灌了鉛的眼皮，就已緩緩合上，瑤鼻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葉天深吸一口氣，輕撫著千面嬌嫩純美的臉蛋，輕聲道：「你就在這裡，好好睡一覺吧。

你真心待我，一片芳心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又怎能忍心帶著你，以身犯險？」

半個小時前，就在千面忙著掃蕩桌上的美食的時候，葉天將兩隻無形無色無味的瞌睡蟲，悄無聲息的彈落在千面臉上。

瞌睡蟲沿著千面的鼻孔，進入她的腦中，控制了她的睡眠神經。

這也是因為：

一方面，千面對葉天毫無防備。

另一方面，則是瞌睡蟲行蹤詭異，常人難以察覺。

還有一方面，則是由於千面的心思都完全集中了一大桌子的美食上。

不然的話，以她的修為和功力，瞌睡蟲根本不可能將她控制……

考慮到，這年月，世道人心全都壞了的現實問題。

葉天趕緊一翻手腕，取出「天璣盒」，從盒內拿出「玄武令」，喚醒玄武神龜，以威逼利誘的手段，迫使玄武神龜在沉睡的千面身上，設下一道隱身陣法。

如此一來，即便有超凡脫俗的武道強者，從千面身邊路過，也不可能發現千面的存在。

至於那些出沒於酒樓的普通人，就更不可能知道覺察到千面的存在了。

否則的話，葉天還真不放心把千面留在酒樓裡。

沉睡中的千面，儼然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對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

再把千面安置妥當後，葉天這才身形一閃，施展出「神足通」，向李家大院所在的方向，一步橫空掠去。

兩秒鐘後，越過十里的空間距離，飄落在李家大院，直面向盤膝而坐的卓王孫。

卓王孫也神色平靜，淡定從容的打量著葉天。

兩人的姿態，雖然是一站一坐。

但，氣勢，卻是同樣的鎮定平靜。

就連情緒，也沒有半點波動。

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不知底細的人，見到這一幕，只會覺得：

這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場景。

只有身臨其境，處於局外人的鬼僕，一顆心，在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兒，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腔子裡跳出來。

修為到了葉天和卓王孫這個級別的強者，一絲一毫的情緒，都能引動異象，形成狂暴的殺傷力。

兩道肅殺之氣，籠罩在佔地面積足有一百畝的李家大院上空。

殺氣隔絕了天空的太陽，將炎熱暑氣，完全遮擋在外。

此時的李家大院內，光線晦暗，氣溫驟降，猶如從炎炎夏日，一下子進入了隆冬時節，雖然沒下雪，但已是寒氣逼人，凍徹骨髓。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鬼僕的身上，就凝結出一層寒霜，冷得他瑟瑟發抖，牙關打顫。

「鬼……僕……」

卓王孫的聲音很輕，很柔，帶著一種吹面不寒楊柳風的暖意，隨著聲音，吹落在鬼僕臉上。

鬼僕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頃刻間回過神來，他這才發現，身上凝結的寒霜，已經融化，浸濕了他的衣服。

而此時的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寒意。

反倒由衷融融的暖流，在體內很有規律的流淌游動著。

卓王孫的聲音，再次響起，雲淡風輕的吩咐道：「把邪神面具的碎片，呈送給我大哥。」

早有準備的鬼僕，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盒子，雙手捧著，奉送到葉天面前。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葉天的真面目，儘管他不斷暗示自己，一定要保持心靜如水的狀態，但，此刻真正到了葉天面前，他的心神還是忍不住一陣悸動。

兩步之外的人，就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像神一樣的男人。

他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顫抖著雙手，打開巴掌大小的木盒。

葉天定睛一看，盒中，放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青銅碎片，呈不規則的多邊形狀。

即便只是小小的一枚碎片，也依舊能看得出，這枚碎片上精益求精的雕工，以及碎片的材質，異於平常，極為罕見。

葉天捏起碎片，放在手心。

一縷透骨的涼意，沁入皮膚，涼意如冰。

這正是邪神面具最顯著的特徵之一。

「大哥有什麼話要說？」

卓王孫溫潤如水的眼神，安詳平和的打量著葉天，再次開口問。

葉天五指握緊成拳，手指再次張開時，掌中的碎片，已經化作青銅色的粉末，紛紛揚揚飄落在地。

「這是我當年佩戴的邪神面具，下巴處一部分。」

葉天心平氣和的回應道，「鐵證如山，我，無話可說。」

卓王孫收回望向葉天的目光，輕聲細語的道：「我要為李家的死難者，守孝七天，七天內寸步不離的留守在這個大院。

除去今天不算，你還有五天時間的壽命。

在這五天時間裡，好好享受人生，養精蓄銳。

等到第六天的這個時間點，就是你命喪黃泉之際。

你我之間，必有一戰，只有一人，能活下來。

在你屠殺李家眾人之前，你和我的衝突，只是理念不同，算不得仇恨。

而如今，則是不共戴天之仇：

有你無我，有我無你！」

葉天的腦海中，又浮現出自己當年第一次見到卓王孫時，卓王孫那怯懦膽小的孱弱身體，也是他把卓王孫引入武道修煉這條路上的。

只是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成了卓王孫必殺的對象……

「好啊。」

葉天點頭，乾脆利落的作出回復。

卓王孫瞇起眼睛，又道：「第六天時，但願你不要令我太失望。

我要向世人證明，不敗戰神可以打敗不死邪神的神話。

我——

永遠不敗。

名為戰神！

而你，無非是個沽名釣譽之徒。

我要打敗巔峰狀態的你。

只有這樣，才不會被人誹謗我，勝之不武。」

葉天的回復，還是簡短有力的兩個字，「好啊。」

「大哥，你可以走了。」

卓王孫沖葉天揮了揮手，頃刻間變得盛氣凌人，雖然依舊對葉天口稱「大哥」，但神色和語氣見，卻沒半點敬意，頓了頓，再次補充一句，「記住我剛才的話。」

葉天微微頷首，「記住了。

但，我主動來你，卻還有另一件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