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0章 做本尊的狗

背靠著垃圾桶，形如爛泥般，癱坐在波羅的海西餐廳斜對面巷子口地面的無塵道人，雖然狼狽不堪，與他平常時候神采飛揚的道士形象，截然相反，但他慘白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劫後餘生的歡喜和激動。

他怎麼也沒想到，葉天這次竟然又高抬貴手，饒他不死。

當年在金州，初次與葉天打交道時，他就因為欺騙葉天，被葉天扒光了吊在金州市中心人民廣場的旗桿上，暴曬了一整天，事後還揚言要把他碎屍萬段。

若不是他當時溜得快，只怕墳頭草都長得三尺高了。

在金州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他又改名換姓，以「無塵道人」之名，來到江城，繼續扮演他老神仙的形象，引得無數的市民，給他的道觀捐了上億的香火錢……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又在今夜，與葉天狹路相逢……

無塵道人連連擦著臉上的冷汗，想起今夜的遭遇，真讓他有種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又重返人間的感覺，意味深長的喃喃感慨著，「他媽的，還是活著好啊。

這次又被邪神盯上，還是趕緊跑路吧。

免得把小命兒撂在了江城這個彈丸之地……」

話音未落，一道陰冷森寒的聲音，從他身後幽幽傳來，「跑路？

你想得美？

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與此同時，寒意刺骨的冷風，從巷子裡席捲而來，吹拂在無塵道人身上，令得他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無塵道人當即跳了起來，轉身望向巷子的深處。

然而，視野所到之處的空間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無塵道人連連拍著腦袋，本能的以為是自己，由於驚嚇過度，以至於出現了幻聽。

「他媽的，原來是自己嚇自己啊。」無塵道人有些無奈的苦笑道。

然而，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幽幽的迴盪在他耳邊，「別走了，留下吧，對我而言，你還有這很高的利用價值。」

「是哪個膽小如鼠的龜孫子躲在暗中，虛張聲勢，他媽的，有本事的話，就給老子滾出來！」

為了給自己壯膽，無塵道人的聲音，也在瞬間提高了八度，厲聲咆哮著。「敢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丫的，你還嫩著呢。

還不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嗚……」

淒厲得猶如鬼哭狼嚎的風聲，突然從巷子深處吹來。

緊接著，無盡的寒意，鋪天蓋地的向著無塵道人的週身上下，籠罩而來。

巷子裡的氣溫，似乎也在這一刻，驟然下降了十幾度。

刺骨的寒意，凍得無塵道人面色無情，渾身顫抖，嘴唇哆嗦，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狠狠的攫住他的心臟，讓他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他能真切的感受得到，寒意正在不斷加重。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的手腳四肢就完全被凍僵，再也無力動彈。

他雖然很想跑出巷子，跑到對面人聲鼎沸的夜市，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或許還能求得一線生機，但雙足卻根本不聽使喚，被寒意牢牢的凍結在地面，與地面融為一體，似乎與地面，生根發芽……

這種恐懼感，即便是在面對葉天時，他都沒有過。

「你……你……你究竟是……是誰？」

無塵道人鼓足勇氣，支支吾吾的顫聲問。

腦海中卻飛快的閃過各種念頭，暗暗想到，好你個邪神，真他媽夠陰險狡詐的，馬勒戈壁，為了顧及顏面，不願再大庭廣眾之下，對老子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於是就派人暗殺老子，草尼祖宗十八代……

正當無塵道人胡思亂想之際，風聲大作的空氣中，突然閃爍起一道水波般的人形漣漪。

見此情形，無塵道人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這詭異迷幻的一幕。

無塵道人驚得為之語塞。

緊接著，異象消散。

一個青年人從空氣中幻化而出，慢條斯理的向他走來。

「你……你是誰？」

眼前這人，無塵道人從未見過。

但他還是覺得，對方肯定是葉天派來暗殺自己的……

「你不夠資格知道我是誰。」

溫明陰鷙冷漠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波瀾不驚的冷冷回應道，「你只需知道，從現在開始，這個世上，既無胡大寶，也無無塵道人，你這是本尊坐下的一條狗。」

話音一落，溫明已從百米之外，瞬移到無塵道人面前，雙足離地三尺，懸浮在空氣中，居高臨下，狀若神祇般漠然的打量著無塵道人陣青陣白陣紅的臉孔。

無塵道人大張著嘴巴，雖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不說話，那麼，本尊就當你是默認了。」

溫明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語氣中終於露出一抹欣慰，目光一轉，猶如兩道冷電般，鎖定在無塵道人身上，令得無塵道人身子一顫，再也無法站直身子，直接跪倒在地。

但無塵道人還是不願答應對方的要求。

「你……你……你到底是誰？是……是邪神……邪神派你來的嗎？」無塵道人終於鼓足全部的勇氣，問出心中的疑惑。

溫明臉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獰笑，不屑的開口道：「邪神？

切！

就憑他，也想支配本尊？

你這雙狗眼，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說話間，溫明手指一揮，扣向無塵道人的雙眼。

下一秒，「嗷……」殺豬般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無塵道人的喉嚨深處傳來。

從眼眶裡，傳來的劇痛，讓他痛不欲生，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此時的他，偏偏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一對眼珠子，赫然已經被溫明挖出。

緊接著他又聽到咀嚼食物時，發出的「吱吱」聲響。

這種聲音，嚇得無塵道人的心，霎時沉到了谷底，幾乎是本能的想到，眼前的青年該不會是把自己的眼珠子給吃了吧？

溫明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似的，再次漫不經心的開口道：「老東西，你的眼珠子，味道鮮美，很有嚼頭，還真挺不錯的。」

聽到這話的無塵道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本就強烈的恐懼感，更是在這一刻醞釀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這麼多年走南闖北，遊歷紅塵，雖然一直都在行騙，但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之輩，接觸過的人，不知凡幾，但卻從未接觸過眼前這種吃人眼珠的惡魔……

「你是魔鬼嗎？」

無塵道人心驚膽戰的小聲問。

此時，他幾乎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人與葉天毫無關係，從對方剛才的語氣中，他還隱約聽得出來，對方似乎與邪神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溫明仰著臉，遠處昏黃的街燈光芒，灑落在他臉上，將他的臉頰渲染成了鐵青色，甚至隱隱泛起一層金屬般的幽冷光澤。

「你說對了，本尊就是魔鬼，而且還是惡魔。」口中說著話，溫明的身形赫然落地，雙手同時揮出。

「卡擦……」

「卡擦……」

幾道震耳欲聾的脆響聲中，無塵道人的手腳四肢，已經全部被溫明折斷，抓在手中，正大口大口的往嘴巴裡送去。

此刻的無塵道人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他只有一個上半身，還是完整的，整張臉孔則早就被眼中流出的鮮血覆蓋。

內心的恐懼，已經轉化成絕望。

他能感受到死亡的陰影正在將他籠罩。

在這之前，他不止一次的想像過自己的死法，但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得這麼慘……

他的耳邊，迴盪著啃噬血肉的「嘎吱……」聲，以及鮮血滴落在地的嗒嗒聲。

他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惡魔打著飽嗝，陰沉嘶啞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只要你答應做本尊的一條狗，本尊就賜予你一具全新的肉身，你若是不答應嘛……

下場會是什麼樣的，以你還不算很笨的腦子，肯定想像得出。」

無塵道人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充其量就是個招搖撞騙的大忽悠，別無所長，眼前的惡魔為什麼要收伏自己？

以他的見識，當然知道，惡魔剛才提到的重塑肉身，絕不是子虛烏有的事：

神通廣大的修煉者，不僅能重塑肉身，甚至還能復原神魂，造出近乎於半神的怪物……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反正，好死不如賴活著。

想到這兒，已經說不出話的無塵道人，衝著溫明點了下頭。

「好，很好！」

溫明擦著嘴角的血跡，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打了個響指，然後屈指一彈。

綿綿泊泊的生命力，從無形中湧起，潮水般籠罩在無塵道人殘破的身體上。

「嗷嗷嗷……」

「啊啊啊……」

「嗚嗚嗚……」

「哇哇哇……」

……

各種詭異的聲音，此起彼伏連成一片的從無塵道人口中傳出。

他喪失的手足四肢，也在這一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和狀態，飛快的重新長出。

十分鐘後，無塵道人的身體，完全復原。

只有眼眶裡，還是兩個血窟窿。

感受到身上發生的驚人變化，無塵道人「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溫明腳下。

他這一次，對溫明有著發自肺腑的由衷敬佩，下意識的想要將這個惡魔，當成自己的神祇來膜拜和崇敬。

看著跪倒在地的無塵道人，溫明還是只說了兩個字：

「很好！」

聽到溫明這話，無塵道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激動得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我願追隨主人，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溫明濃密狹長的眉峰，輕輕佻起，意味深長的道：「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懼怕邪神了。」

「為什麼？」

向來心思縝密，反應敏捷的無塵道人，此刻竟也有些疑惑。

溫明握緊的雙拳，在空氣中，輕輕一揮，瞬間將平靜的空氣打爆，口中卻道：「因為你是本尊坐下的狗，打狗還得看主人……」

——

心情愉悅，表面上卻還得裝出一副悲傷模樣的姜國戰，在離開靈堂回家，他剛要打電話叫兩個小妾過來侍寢時，突然接到管家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就聽到向來處變不驚的管家，驚恐萬狀的聲音。

管家在電話裡告訴他，關押在後山小黑屋的姜英，神經錯亂，經過幾個醫護人員的檢查，一致認定，姜英已經瘋了，即便能夠治癒，也難保不會再次發作，此時就在小黑屋裡大喊大叫。

管家打電話時，顯然就在小黑屋外，姜國戰還聽到姜英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聲。

「東家，該怎麼辦？要不要把二少爺送往醫院治療？」管家遲疑著小聲問姜國戰。

姜國戰稍作沉吟後，冷哼道：「知子莫若父，我很清楚老二的性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二這是在裝瘋賣傻，試圖離開小黑屋，恢復人身自由。

我豈能讓他如願？

傳我的命令，加派人手，嚴加看管老二，從現在開始，除了必要的送水送食物之外，不需任何人與他有接觸，送水送食物的人，也不許與他說話。

誰敢違背我的命令，家法處置！

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兒。」

對於管家說，姜英成了瘋子一事，姜國戰壓根兒就不相信。

管家囁嚅著道：「東家……診斷結果是可信的……」

只是，這一次，他的話，還沒說完，姜國戰這邊，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混賬小子，別的本事沒有，裝瘋賣傻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倒是一套接一套，想恢復自由，門兒都沒有，等你啥時候想明白了，我自然會放你出來。」

姜國戰犀利的目光，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意味深長的喃喃道。

他想跟兩個小妾為愛鼓掌的衝動，也被姜英裝瘋賣傻的行為，搞得沒了興致，輕輕一圈捶打在桌上，口中低低的罵道：「該死的玩意兒。」

離開靈堂時，從江城西餐廳裡傳來的現場視頻，他完全可以肯定：

姜輝光已經徹底命喪黃泉，死於邪神之手。

餐廳裡觸目所及之處的血肉，就是最用力的證據。

即便姜輝光陰魂不散，心有不甘，從此後，也不可能再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兒，姜國戰的嘴角，又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自言自語道：「邪神啊，真沒想到，這次你居然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

此時的葉天，正在西餐廳對面的五星酒店套房中，與韓菲和張麗麗兩女，進行著深入淺出的運動。

隨著張麗麗一聲足以喊破天花板的尖叫聲響起後，整個世界都彷彿在這一刻安靜下來。

寬大的床，足以同時容納四五個成年人。

不著寸縷的韓菲，蜷縮在一旁，羞澀不安的低垂著臉，她的全身都因為眼前畫面，羞澀得泛起一層紅暈。

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想將自己的身子，完整的交給葉天，但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可是，當機會降臨的今夜此刻，她卻又心生怯意，不敢跟葉天真正發生短兵相接的交融。

現在的她，甚至有種想要逃離出這個酒店的衝動。

「主人，菲姐還是第一次，你可得溫柔點兒，別一上馬就橫衝直撞，展現出你粗狂的神威，你得給她留下一個美好難忘的印象，讓她食髓知味，在體驗了這種事之後，像我一樣，時時刻刻都想再次與你興風作浪。」

形如爛泥般趴在葉天身旁的張麗麗，湊到葉天耳邊，壓低聲音，很謹慎的提醒葉天，頓了頓又道，「菲姐跟我說過，她很想過你做那種事，只是一直沒機會。

主人你這次可得好好把握機會，將她徹底征服哦。」

說話間，張麗麗還非常賢惠的給葉天擦去額頭的汗水，再次很大度的小聲道：「主人，今夜的時光，就留給菲姐吧。

你不用再光臨我這裡。

我做個旁觀者，也挺好的。

以後咱們倆，有的是時間。

今夜對於菲姐而言，很關鍵，也很重要。」

葉天深吸一口氣，有些感動的回應道：「麗麗，有你這種胸懷的女人，在我身邊，是我的福氣。

我知道該怎麼做。

到時候，若是菲兒不能讓我滿意，我還得讓你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出馬。」

一進入套房，他就率先跟張麗麗交戰，目的也是為了讓韓菲有個適應的過程，但從此時韓菲的神態中來看，並沒有達到他預期的目的。

張麗麗素手掩口，像只小狐狸似的，花枝亂顫般嗤嗤的笑著。

葉天則目光一轉，望向羞澀不已的韓菲，極為紳士的輕聲問：「菲兒，你若是還沒做好準備，現在就可以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家。

等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我們再作進一步的深入探討……」

只是，葉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紅著臉的韓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