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7章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一夜無話。

日上三竿。

葉天是被千面打來的電話，吵醒的。

電話那頭的千面，一開口就問，這個時候，葉天的身邊睡著哪一個女人？

這讓葉天一陣無語。

「行了，有事說事，沒事就掛了。」滿臉黑線的葉天，故作不耐煩的回復了一句。

千面極為著急的回應道：「別別別，我有要緊事，要跟你說……」

讓葉天感到頭疼的是，葉天也在電話那頭，慫恿葉天入主姚家，成為姚家之主。

千面的提議，與昨夜趙家祖孫二人的建議，如出一轍。

這讓葉天忍不住懷疑，千面和趙家祖孫事前早有合謀……

葉天再一次，毫不猶豫的回絕了千面的提議。

「姚家的事，我不想介入，以後你也不要在面前說起這事。」葉天直截了當的回應道。

千面不解的追問道：「為什麼？」

「沒有原因，求你不要再問了。」葉天點燃一根煙，叼在嘴上，瞇著眼睛，強忍著不耐，回復道。

緊接著，葉天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千面的歎息聲，「那好吧。

但願你今後，不會後悔。」

葉天苦笑道：「絕不後悔！」

當葉天問起顏如雪目前的情況時，千面回應說，顏如雪已經初步從顧家族人中，挑選出十六個委以重任的族人，估計再過一天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顏如雪就會把手上的權力，全部分解移交到這十六人手上。

到時候，顏如雪就能卸下家主重任，回到葉天身邊。

聽著千面的講述，這讓葉天愈發對顏如雪的辦事能力，暗暗豎起大拇指……

十分鐘後，與千面結束通話，葉天嘴上的一根煙，也燒到了盡頭，他剛要起身時，卻聽到門鈴聲響起。

葉天本能的意味，站在門外的人，不是趙飛揚，就是趙鐵錚，於是也就不假思索的啟動床頭遙控，把門打開。

而當他看到進入房中的竟是另有其人時，葉天整個人都愣住了……

——

暖陽照耀下的魯家廢墟。

一片死寂。

沒有半點聲音。

也沒有半點溫度。

即便沐浴在烈烈陽光下，依舊陰冷得令人有種置身於地獄中的感覺。

妙妙上人從天而降，落在魯家的「群英閣」外的空地上時，看到魯道難正佝僂著身子，機械似的揮動著手上的掃把，「刷刷刷」的清掃著地面。

然而，無論魯道難手上的掃把，怎麼揮動，地上的樹葉，卻是一片也掃不動，像是與大地生根發芽了似的。

站在空地外圍的妙妙上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魯道難清掃地面。

哪怕是到了一個小時後的現在，魯道難還是沒能掃開一片樹葉。

見到這一幕的妙妙上人，一顆心早就隨著時間的推移，沉入了谷底。

他來找魯道難，其實是為了求魯道難指點迷津的。

但，事實卻是……

魯道難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麼可能還有餘力，給他提供必要的協助。

妙妙上人一聲輕歎，轉身要走。

突然，魯道難停下手中揮動的掃把，悠長的聲音，也在這一刻，傳入妙妙上人的耳中，「老朋友既然來了，那就別忙著走啊。」

妙妙上人凝身止步，然後轉身，安然的目光，投注在魯道難顫顫巍巍的身形上。

「老魯，我現在該怎麼辦？」自從姚無鋒將白凝冰三人，交到葉天手上後，妙妙上人就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此刻更是毫不隱瞞的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問了出來。

背對著他的魯道難，「呼呼……」的吐出幾道濁氣後，輕聲道：「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是……可是當年的當事人，如今倖存於世，就只有我和邪神兩人，其餘人都已化作了一抔黃土。」

妙妙上人面露苦澀，略帶絕望的嘶聲回應道，「關於當年那件事，在當年，我就百口難辯。

時隔多年後的現在，我更是無法自證清白。

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本來還想著，設下圈套，擊殺姚天下，賣一個人情給邪神，邪神或許會看在我為他賣命的份兒上，饒我不死。

沒想到，我的計劃，才剛一啟動，姚天下就死在了邪神手上。

我所有的希望，頓時化為烏有。」

魯道難一聲長歎，稍作沉吟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

你與其這樣東躲西藏，避免與邪神會面，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去找他。

前夜，我與邪神有過一面之緣。

在我看來，這個人雖然囂張跋扈，血腥殘暴，但也是個講道理，明是非的人。

以他的智慧謀略，這多年過去了，他應該察覺得到，當年對你的誤會。」

妙妙上人一顆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迭聲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我若是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不由分說的將我殺掉。

即便他意識到他誤會了我，你覺得盛名之下的他，會承認自己的過失嗎？

一旦承認，外界將會怎麼看他？

他會為了顧全自己的名聲，兌現他『五年不入京，入京殺三人』的承諾，取了我的性命。」

說出這番話時，妙妙上人的聲音裡，露出掩飾不住的顫抖之意，內心的恐懼感更是醞釀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隨時都會讓他的心臟，因為不堪重負，而被撐爆。

魯道難終於在此刻，轉身望向妙妙上人，死灰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遺憾的表情，意味深長的道：「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

「老魯，你的修為……」

看到魯道難的臉色時，魯道難心神巨變，儘管他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忍不住開口問，「你的修為竟然……」

魯道難點了下頭，很是平靜溫和的回應道：「沒錯，我的修為，已經全部散盡。

這麼多年來，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武道修煉上，追求武道的極限。

以至於忽略了身邊最重要的人。

你一個方外之人，無法想像一個父親，被親身兒子拋棄的痛苦和無奈。

因為我不願與邪神為敵，千葉已經與我一刀兩斷，不認我這個父親。

我要這一身神通何用？

我能夠移山倒海，覆雨翻雲，但我卻無法改變千葉對我的仇恨。

你說，我留著這一身神通，還有什麼意義？

在魯家遭難之前，我一直以為，只有強大的武力，才能守護家園。

直到千葉與我劃清界限後，我才明白，這世上最偉大，最強大的力量，不是神通，不是武學，而是……

情！」

妙妙上人滿臉驚駭之色，若有所思的應和道：「所以，你就自廢武功？

回歸到普通平凡人的身份？」

魯道難無聲的點了下頭。

妙妙上人蹬蹬蹬一連後退好幾步，才讓自己的心神，從駭然震驚中，稍微平復下來，自慚形穢的道：「其實你才是真正的超脫凡俗之人。

而我呢？

充其量也就是個欺世盜名的方外之士。

無法與你相提並論。

你已經大徹大悟。

而我卻還在無邊苦海中，倉皇失措的苦苦掙扎著。」

「無邊苦海，回頭是岸。」

魯道難吟出短短八個字後，又揮起掃把，開始清掃著地面的落葉，但還是連一片樹葉，也無法掃動。

愣在原地妙妙上人，噶聲道：「別掃了，你的神通全部散盡，不論你怎麼掃，都不可能將落葉清掃乾淨。

更何況，一旦有風吹過，還會有樹葉飄落在地。

你不用再做無用功了。」

「這地上，本來就沒有落葉，你怎麼能說我在清掃落葉？」

魯道難抬眼望著妙妙上人，喃喃道。

手腕輕抖，似乎正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妙妙上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無盡的生命力，正縈繞在魯道難蒼老衰弱的身體周圍，向四周蔓延擴散。

下一秒，妙妙上人隱約看到，滿地枯黃的落葉，赫然變成了綠色，就連空地周圍的幾株凋零蕭瑟的樹木，也在此刻，重新煥發生機，眨眼間就變得鬱鬱青青，枝繁葉茂，每一片綠葉都躍動著強勁的勃勃生命力……

驚恐萬狀的妙妙上人，本能的連連揉眼睛，對於眼前這一幕，實在是難以置信。

神通散盡的魯道難，竟然能以自身的信念，逆轉自然法則，改變樹木生長規律，令得枯木逢春，再現生機。

而當妙妙上人再次聚精會神，向魯道難望去時，卻早就不見了魯道難的蹤影，只有一堆白骨骷髏，站在魯道難剛才站立的位置。

骷髏手中，拿著早已腐朽破敗的掃把。

「群英閣」外的正片空地上，生機盎然，綠樹成蔭，與一個小時前，妙妙上人出現在這裡時的蕭條冷清，形成截然相反的對比……

這一刻，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妙妙上人，也傻眼了。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場景，是真是假。

但，魯道難先前說出的每一句話，卻在這時，再次迴盪在他耳邊。

妙妙上人雙手抱頭，沉思片刻後，猶如醍醐灌頂般大叫一聲，「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口中說著話，枯瘦的身形，已經躥向虛空，略一閃爍，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似的……

——

此刻的葉天，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惶表情，顫聲道：「伯母，你……你怎麼來我的房中？」

進入房中的人。

既不是趙飛揚，也不是趙鐵錚，而是……

玉無雙！

而且，眼前的玉無雙只穿著一襲薄薄的米色睡衣。

裡面大片的動人風光，毫無保留的展現在葉天的視野裡。

本就成熟性感的玉無雙，此刻更是嬌艷無雙，令得葉天在看到她的瞬間，就心神蕩漾，忍不住想要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清晨，將玉無雙給就地正法。

聽到葉天的問話，經過一夜休整後的玉無雙，絕美的臉蛋，浮現出一層醉人的緋紅，柔柔的眼波，凝望著葉天，猶如陷入初戀愛河的少女般，流露著掩飾不住的嬌羞風韻，柔聲道：「我……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玉無雙言不由衷的回復，讓葉天暗暗蹙眉，不動聲色的連連深呼吸著，將自己內心的某種想法，強行壓制下去，沉聲道：「伯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會遭到別人的非議。

你還是出去吧。」

「喲，傳說中無所不能得像神一樣的邪神，也畏懼人言，咱們走得正，坐得端，怕什麼？」

說話間，玉無雙蓮步輕移，盈盈來到葉天的床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躺在床上的葉天，「你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你，可是你嘴上卻還逞強。

你們男人啊，總說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可在我看來，男人才是真正的心口不一。

就連邪神你這種頂天立地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其他男人，就更不提了。」

葉天不動聲色的深呼吸著，隨著玉無雙的一步步靠近，他體內的野獸，正在甦醒，躁動不安的厲聲咆哮著，若是不受到理智的束縛，只怕是早就將玉無雙撲倒在床了。

玉無雙這個層次的美人，有身材，有相貌，有氣質，雖然年過四十，但卻風韻滿滿，將女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女人味，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因為她是白凝冰的母親，所以，葉天自始至終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其實，我是擔心的名聲受損，你趕緊出去吧。」葉天滿臉黑線，用近乎於哀求的語氣，再次重複著之前的話題。

玉無雙非但沒有出去，反而一扭腰肢，俯身向葉天這邊湊近。

她的這個動作，令得葉天差點流鼻血。

本就薄如蟬翼的紗裙，V字形的領口，自然向下垂落，以至於將裡面的原始風光，鉅細無遺的展現葉天眼前。

葉天能夠清晰真切的看到風光上的每一寸細節……

從玉無雙身上散發出千絲萬縷般的香氣，更是前赴後繼的往葉天鼻子裡鑽，強烈的衝擊著葉天的防線。

再這麼下去，葉天也擔心自己會經不住玉無雙的佑惑，從而做出某些少兒不宜的行為。

「我都這麼大年紀的老太婆了，還要名聲幹嘛？」

玉無雙溫柔如水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一雙眼睛，也彷彿會說話似的，深情款款的望著葉天，「我要不為世俗的眼光，勇敢的放手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

而你，就是我要追求的其中一種幸福。」

葉天的腦子裡，傳來「轟」的一聲響。

他根本沒想到，平常時候，端莊儒雅的玉無雙，竟會說出這種大膽奔放的話。

「伯母，你就不要再調侃我了，請你趕緊出去吧。」

葉天滿臉苦澀，他都快崩潰了，若是換做其她女人，對他說出這番話，他不介意與對方做點成年人都喜歡做的事，但眼前的女人是玉無雙，他不能當禽獸，只能再次哀求道，「我現在什麼也沒穿，若是讓人看見，肯定會引起巨大的誤會。

人言可畏啊。」

玉無雙格格一笑，連連搖頭道：「我不怕。

我就是喜歡你。

我就是想跟你好。

我就是想跟你做那種事。」

說到這話時，玉無雙熱情似火的目光，望向葉天身上的某個地方。

雖然葉天的身上，蓋著一層被子，但在玉無雙的目光注視下，還是再次本能的發生了變化。

頓了頓，玉無雙又補充道：「哪怕你將會是冰兒的男人，我也不在乎。

我更不介意你身邊還有其她女人。

因為我要的是你。

其他的，我都不放在心上。

請讓我做你的女人吧，，我的邪神大人。

我願成為你的身邊最聽話的小奴隸，心甘情願的為你做任何事。」

說到這話時，玉無雙的纖纖手指，像游魚般，滑入葉天的被子裡。

而葉天卻在這時，突然一躍而起，單臂一伸，將玉無雙的纖細蠻腰，緊緊抱住，然後重重按倒在床上，揚起另一隻手掌，毫不猶豫的一巴掌，重重拍落在玉無雙挺起的辟股上。

「你不是玉無雙？」

葉天的眼中，滾動著殺人的冷光，低聲咆哮道，「而且，我也知道你是誰。

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