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0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極品透視狂兵 by 蝸牛快跑
2019-10-28 20:27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輕歎聲中。
葉孤成迅速繞過書桌,步履輕盈飄逸的來到葉少軍面前。
「少軍,你給我聽清楚了……」
葉孤成原本溫潤平靜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犀利如刀鋒,牢牢鎖定在葉少軍臉上,「當年,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我生來就該是葉家第十六代家主。
而你,既然是我的兒子,天生就該繼承家主之位。
只要你不英年早逝,我死之後,家主之位就是你的。
這一切,都是不爭的事實。
誰也沒法這個事實!
在我說出這些話,闢謠之前,你所有的想法、念頭、妄議,全是沒有根據的胡思亂想。
葉家第十六代傳人中,我是葉家長子,而你則是長子長孫。
難道家主之位,不該由長子、長孫來繼承嗎?
天下有這個先例嗎?
據我所知,數百年來,都沒有這個先例!
別說我現在還活著,即便我死了,家主之位也輪不到,我那幾個同父異母、有著血緣關係的弟弟繼承。
家主之位是要傳到你手上的。
我的孩子。」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葉孤成寬大的手掌,意味深長的輕輕拍了拍葉少軍的肩膀,眼中更是浮現出,掩飾不住的慈祥和藹目光。
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少軍也很快從懵逼狀態中,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濁氣,重重點頭道:「我知道了,父親。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葉顧群,也沒有不死邪神。
自始至終,這倆人就從沒在這世上出現過。
咱們才是葉家血統純正的傳人。
那倆人,充其量只是碰巧與咱們同一個姓氏而已……」
這一次,葉少軍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葉孤成重重打了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整個人連連後退。
他原以為自己的反應,能得到父親的讚賞,沒想到竟然被打耳光!
「混賬東西!你是吃翔長大的嗎?」
葉孤成怒髮衝冠的瞪著葉少軍,厲聲咆哮,質問道,「誰是葉顧群?
誰是不死邪神?
誰說這兩人也姓葉?
我倒是聽說,這兩天在京城境內,大展神威,以一人之力挑了魯家的人,名叫葉天。
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姓葉?
嗯,不知道!
畢竟,江湖上的人,向來都喜歡給自己起諢名,很少用真名實姓,在江湖中行走的。」
葉少軍的腦子裡,念頭百轉,心事重重。
當年發生那件事時,他雖然還很小,但他卻看得清清楚。
而父親此刻,卻矢口否認……
「我懂了,父親,以後絕不會再胡思亂想,我就是葉家的長子長孫,將來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正宗人選!」臉上火辣辣的刺疼,讓葉少軍再次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明白了父親這番話的用意所在——
只要不承認當年的事,不承認與當年那件事中相關的人,自己和父親就能高枕無憂!
這讓他對父親的縝密心思,愈發佩服得五體投地。
面對同一件事,他採取的辦法還是要將威脅到他利益的人,全部幹掉。
而父親的辦法則是,壓根兒不承認有誰能威脅到他的利益。
「還是父親棋高一招!」
葉少軍衝著父親,由衷的豎起大拇指,滿臉堆笑的恭維道。
葉孤成不動聲色的冷哼一聲,不置可否的回應道:「這世上,再怎麼錯綜複雜的事,只要多動動腦子,就一定能思考出行之有效的法子。
殺人滅口,武力征服,終究只是小伎倆。
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戰者也。
這才是鬥爭的最高境界!」
葉少軍一副受教的表情,連連點頭稱是。
「出去吧,別耽誤我讀書。」
說話間,葉孤成拿起先前放下的一卷古籍,衝著葉少軍揮了揮手,輕聲吩咐道。
在父親諄諄教導下,豁然開朗的葉少軍,躬身退出書房,匆匆離去。
重新坐到書桌前的葉孤成,卻無論他怎麼暗示自己,也無法讓自己的心境保持平和。
而離開書房的葉少軍,當即決定,單方面毀約,不再與姚天下合作。
現在已經沒人能威脅到他的利益,他沒有必要給姚天下陪葬。
姚天下既然要找死,那就讓他自個兒去死。
做出決定的葉少軍,苦悶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會心的微笑。
大步流星將自己的別院走去。
他的別院裡,時時刻刻都有一幫千嬌百媚的女人,眼巴巴的等待著他的臨幸。
————
直到現在,趴在地上的顧惜春,才掙扎著身子,艱難的坐了起來。
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上,一片慘白。
嘴角哆嗦,全身顫抖,原本銳利如鋒芒般的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黯然失色。
他怎麼也沒想像到:
自己閉關百年修煉,已達到「至尊級」的境界,竟然連趙飛揚一拳都接不住。
十六道分身在邪神面前,更是像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
這種精神信念的打擊,遠比將他身體重創,更加致命。
百年前,泰山之巔的打敗,讓他引為畢生奇恥大辱,一氣之下,把自己封印在道場內,閉關潛心修煉。
百年後的今天,若不是顧正平的死訊,傳入他的耳中,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關。
出關的時候,他還想著,這次重江湖,肯定能一雪前恥,揚名立萬,沒想到竟然敗得這麼慘……
這時候的葉天,已經從半空中,飄落在地,出現在顧惜春面前。
趙飛揚則亦步亦趨的跟在葉天身後。
「大哥,這老東西該怎麼處置?」趙飛揚滿是鄙視的目光,掃了一眼顧惜春後,向葉天徵求意見。
葉天嘴上的煙,即將燒到盡頭,目光低垂,打量著顧惜春,幾秒種後,才回頭對趙飛揚道,「他從哪兒來,就讓他回哪兒去吧。」
趙飛揚「啊」的一聲驚叫,不可思議的望著葉天,吞了吞口水,嘶聲道:「大哥,這老東西剛才是要把你碎屍萬段啊。
你不能放他走!
要知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他肯定會再次找你報仇雪恨的。
依我看,直接殺了。
一了百了。
免得連睡覺都睡不踏實。」
一旁的黃堅曉也建議道:「是啊,大師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凡是敵人,就該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你若是不忍心對老弱病殘下手,我來……」
說話間,黃堅曉一閃身,衝到顧惜春面前。
葉天瞬移身形,擋在黃堅曉面前,輕描淡寫的搖頭道:「他的鬥志,已經全部被瓦解。
即便一身修為還在,也依舊無法鼓足勇氣,與我為敵。
讓他走吧。
現在的他,已是行屍走肉,不可能對我構成任何威脅。」
黃堅曉和趙飛揚都是面面相覷,心中不由得暗暗想到,這還是那個有仇必報,殺伐果斷的不死邪神嗎?
不死邪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善良了?
黃堅曉很不甘心,再次開口辯解,試圖說服葉天,「大師兄,你可不要被他這副可憐巴巴的神態,給欺騙了,說不定啊,他這是在演戲呢。」
葉天還是搖頭道:「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去吧。」
對於葉天的決定,趙飛揚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也不方面當面反駁。
而黃堅曉則據理直爭,問道:「大師兄,你若真把這老東西放走了,天門這邊你怎麼交代?
顧家死士正是在這老東西的慫恿下,仰仗著這老東西的威望和實力,對天門發起進攻。
這老東西,死有餘辜,該殺該該斬!」
葉天蹙了蹙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打量著黃堅曉,歎息道:「你進入紅塵的時間沒幾天,別的沒學會,倒是先把殺戮之事,學得有模有樣。
我的主意已定,任何人也無權干涉。」
黃堅曉咻咻的深呼吸著,滿臉不甘的瞪著葉天,雖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話間,葉天甚至一臉混若無事的表情,伸手將顧惜春從地上攙扶起來,輕輕彈去顧惜春衣服上的灰塵,「回去吧,我早說過,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
自取其辱的行為,一次就夠了。
我不殺你,是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能以絕對優勢戰勝你。
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哪怕你是『至尊級』強者。」
一臉驚訝之色的顧惜春,瞠目結舌的望著葉天。
葉天對他以德報怨的態度,更是讓他一頭霧水,徹底懵逼。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顧惜春張了張嘴,十幾秒後,嘶啞低沉的聲音,終於從口中傳出。
葉天倒退兩步,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表情,同時伸出雙手的食指。
左手食指,指天!
右手食指,指地!
雙臂伸得筆直如劍。
左臂能刺破蒼穹。
右臂能洞穿地面。
見到這一幕的顧惜春,神色巨變,倒吸一口涼氣,「蹬蹬蹬……」一連向後倒退七八步,這才稍微勉強站穩身子,呼吸急促,連連拍打著自己的額頭,一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模樣,有氣無力的顫聲道:「原來你是她的傳人,難怪,難怪能夠一眼看穿我『影分身』的破綻……」
葉天雲淡風輕的揚眉道:「百年前,你和我師父的泰山之戰。
你的落敗,不是敗在武道修為,也不是實力不夠。
而是敗在了心境上。
你的心境,在關鍵時刻的一剎那崩裂。
心境的崩裂,切斷了『影分身』與你本體的密切感應。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但也足以決定戰局勝負。
這是我師傅,親口告訴我的。
百年時間的閉關修煉,你依舊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所以,百年後的今天,你又敗在我手上。」
葉天的解釋,令得趙飛揚和黃堅曉兩人,面面相覷,臉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
由於和葉天師出同門,黃堅曉搜腸刮肚的回憶著,這些年來,美人師傅究竟有沒有說過,葉天剛才說的這些話……
「噗通……」
恍然大悟的顧惜春,一跤跌坐在地,雙手掩面,竟是老淚縱橫,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
實在回憶不起來的黃堅曉,只能勉強催動精神力,將聲音凝成一線,傳入葉天耳中,「大師兄,剛才你這話,真是師傅說的?」
「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人世間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又何必要區分得這麼清楚呢?」葉天的回復,讓黃堅曉愈發感到疑惑不解。
話音剛落,掩面痛哭的顧惜春,從地上,一躍而起,縱聲狂笑,聲震四野,令人毛骨悚然。
接下來,他的一個動作,令得包括葉天在內的趙飛揚、黃堅曉等人,為之心神俱寒,後背躥起一層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