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4章 世紀大決戰

見到葉天手掌上的詭異劍氣時，身處在「陣眼」中的魯伯雄，也是大吃一驚。

作為「青雲宗」十大長老之一的他，能自由出入宗門內，幾乎囊括了世間所有武學典籍的「天寶閣」。

他曾在「天寶閣」中看到過關於對「六脈劍氣」的相關資料。

「六脈劍氣」的資料，與眼前葉天手上的劍氣，如出一轍。

這讓魯伯雄當即斷定，葉天施展的功法，就是段家的「六脈劍氣」。

魯伯雄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局勢發展到這一步，他終於明白，邪神為什麼始終表現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了……

有「六脈劍氣」這樣的絕世神通在身，足以躋身整個世界的強者之列，秒殺世間無數強者。

當年，魯伯雄還在「天寶閣」中，見過一份絕密資料。

資料是青雲老祖親手寫成的。

那份資料顯示，「青雲劍陣」的最大剋星就是……

「六脈劍氣」。

資料的篇幅並不長，再加上，魯伯雄又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

即便是幾年後的今天，他也能鉅細無遺的回想起那份資料中，提到的每一個細節。

他並不清楚，青雲老祖留下的資料，是否真實可信。

但，能夠讓開山祖師，如此重視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魯伯雄在短暫的驚訝後，將自身的功力，催動到極限，晶瑩剔透如鑽石光華般的罡力，化成無盡的劍氣，從「陣眼」中激射而出。

頃刻間，三十個「鑽石級」高階強者的殺傷力，縈繞在「青雲劍陣」之中。

「嗤嗤嗤……」的劍氣破空聲，不絕於耳的迴盪在空間裡。

大片大片的空間，在劍氣縱橫翻飛的切割中，破碎隕滅。

一輪夕陽，像醉漢般，搖搖晃晃的沉入血紅的雲海。

面對著相當於三十個「鑽石級」強者聯手時爆發的殺傷力，此時的葉天依舊面無懼色，反倒愈發顯得篤定從容，溫潤如水的目光低垂著，望向化為劍氣的手掌。

整個天地自然，萬物眾生，此時都彷彿被葉天踩在腳下。

目光虔誠得猶如朝聖者，神色專注認真。

雖然身上沾染著斑斑點點的鮮血，卻不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反而像是從天而降的神祇。

劍陣之外的杜老鬼，這一刻，眼睛都直了。

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生怕自己呼出的氣息，會影響到戰局的變化。

他也不敢眨動眼睛，擔心在眨眼的瞬間，會錯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戰。

以杜老鬼的眼界，自然想像得到，眼前這一場決戰，不論誰勝誰敗，誰生誰死，都注定流傳到後世。

因為參戰的雙方，都來頭不小，而且還是兩門絕世神通的對決。

這種決戰，可遇而不可求。

杜老鬼突然覺得自己此次京城之行，非常有價值。

事實上，以他現在的修為，全力出手，催動「神魔斷獄功」，也能和「青雲劍陣」拼一把，但他卻無法斷言成敗。

儘管如此，也讓他為之自豪。

這就是他，先前有膽量跟魯伯雄叫板的資本！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葉天若是被劍陣絞殺，那麼他將會緊隨其後，衝入劍陣，與「青雲劍陣」抗衡，哪怕是死，也要這麼做。

葉天若是勝了，他將洗乾淨脖子，等待著葉天一刀斬下……

「老爹，你果然在這裡！」

就在這時，杜夭清脆悅耳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歡喜和驚訝，傳入杜老鬼的耳中。

杜老鬼幾乎是下意識的循聲望去，目力所及之處，空空蕩蕩的，哪裡有杜夭的蹤影？

這讓杜老鬼渾身上下的汗毛，瞬間炸起，心中暗想，他媽的，我該不會是因為思念女兒過度，以至於出現了幻聽吧……

——

西苑。

會客廳中的四人，盯著屏幕上的驚世一戰。

全都是屏氣凝神，目不轉睛。

隨著戰局的發展，四顆心臟，全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即便是修為最高的星空強者齊真君，此刻，他的手心裡也捏了一把冷汗。

「六脈劍氣」和「青雲劍陣」的對決，絕對是罕見的世紀大決戰。

以他的眼力勁，也無法判斷戰況的最終結局。

這一戰，充滿了重重未知的懸念。

不僅是齊真君這樣的高手，聚精會神的關注著演武場上的戰局，就連京城周邊千里之內的世外隱者，也因為受到演武場的劍氣感應，紛紛離開世外。

數十道極為複雜的目光，從不同的方向，匯聚到同一個地方——

魯家，演武場。

這些世外隱者幾乎是都是星空強者級別的高手，平常時候，在世外閉關修煉，韜光養晦，從不關注外界的事，其中有著世外隱者，足有上百年的時間，沒有離開過世外，這次因為魯家演武場上的劍氣，離開世外，將目光望向紅塵俗世。

同時引得十幾個世外隱者目光現身，這種事，在這之前，從未發生過。

這幫世外隱者，分散在千里之內不同的地方，沒有毗鄰而居的。

相隔距離最遠的兩個世外隱者，直線距離，也有九百多里地。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眼前這場決戰的交談……

「我勒個去，真沒想到哈，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六脈劍氣』和『青雲劍陣』的世紀大決戰，這一戰將注定載入武林史冊，流傳到後世。」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六脈劍氣』也好，『青雲劍陣』也罷，都是武道領域之中，數一數二的頂級神通，強強對決，肯定會碰撞出照亮千古的火花。」

「想當年，天縱奇才的青雲老祖，以一人之力創立流傳萬古的『青雲宗』，恐怕他也沒想到，萬年之後，他的徒子徒孫，將會與『六脈劍氣』槓上。」

「誰說不是呢，青雲老祖若是泉下有知，肯定會氣得吐血。」

「唉，我說陽子老仙，照你這麼說來，這青雲老祖和有著『六脈劍氣』傳承的段家，貌似還有一段糾纏不清的恩怨吶，說來聽聽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說你大爺的，好你個毛猴子，你給本大仙乖乖閉嘴，好奇害死貓的古訓，難道你忘了嗎？」

「兩位老兄暫且息怒，咱們這次出山，是為了觀戰而來，不是為了聽你倆鬥嘴。」

……

——

演武場上。

「老爹，我在這兒呢？」

杜夭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嬌滴滴的傳入杜老鬼耳中。

說話間，杜老鬼只覺得一道光芒，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逝。

緊接著，風姿楚楚的杜夭，亭亭玉立的站在距離他三步之外的地面。

眼前所見的這一幕，令得杜老鬼當場愣住，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杜夭卻是嫣然一笑，白嫩如玉的纖手，在杜老鬼面前，輕輕晃動著，嬌聲道：「老爹，你不用這麼恐懼，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當杜夭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鉅細無遺的跟杜老鬼說了一遍後，杜老鬼再次一臉震驚的端詳著杜夭，連連幾次深呼吸後，才終於開口發聲道：「小妖，這……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杜夭面帶微笑，重重點頭道。

隨著時間的增長，她已經逐漸接受，並且適應了身上的這種變化。

頓了頓，又笑著補充道：「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從萬里之外的江城，來到京城，而且還精確無誤的來到您的身邊？」

杜老鬼連連拍著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笑顏如花的女兒，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欣慰，半晌之後，杜老鬼才嘶聲道：「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電影『蜘蛛俠』裡面的台詞。」杜夭水靈靈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咯咯笑道。

杜老鬼拍拍杜夭的肩膀，臉上浮現出寵溺的表情，微笑道：「別管它是不是台詞，你只需知道，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最真摯純粹的忠告，更是一份沉甸甸的父愛。」

「老爹，幹嘛說得這麼沉重啊？」

杜夭向前邁出一步，湊到杜老鬼面前，黛眉輕蹙，不解的問。

化成一道光，來到演武場上空的杜夭，由於並未見到葉天和杜老鬼生死決戰的場面，所以她沒有急於現身，而是以光的狀態開口發聲，試圖給杜老鬼帶來驚喜。

但她卻沒想到，隨著交談的深入，父親的話題，竟會變得這麼沉重，倒像是臨終前的遺言似的……

「小妖，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你不會吃虧的。」杜老鬼再次意味深長的回復道。

杜夭嘟著紅唇，有些小鬱悶的「嗯」了一聲，吐吐舌頭，嘶聲道：「我知道了，老爹。」

杜老鬼望了一眼遠處的戰局，又迅速的把目光，收了回來，饒有深意的開口道：「小妖，你身上發生的變化，很有可能是你的『鳳體』神通覺醒，這一切都是你的母親給你的，雖然你的母親沒有陪你成長，但我還是懇請你不要怨恨她。

她借假死離開，或許也是因為迫不得已，無奈為之。」

昨天，杜家父女二人出海，在深海之下，撈出當年裝殮安若雅的水晶棺材，打開棺材後，並沒有見到安若雅的屍體。

這讓杜老鬼幾乎是本能的察覺得到，杜夭對母親安若雅心懷怨恨，只是並沒有表露在臉上而已。

杜老鬼一直找不到機會，跟杜夭說這話，讓杜夭放下仇恨，直到現在才終於開口。

杜夭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說話，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內心卻早已泛起滔天巨浪，為了掩飾內心的想法，她只能將晶亮明媚的目光，投注到葉天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