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撬動槓桿（修）

　　「生意做不成，那麼我至少希望我們還能夠成為朋友。」

　　陸恪的回答出人意料，而傑瑞的反應也同樣出人意料。上一秒還令人窒息的緊繃氣氛，下一秒就化作了如沐春風的歡快和輕盈，整個貴賓休息室之中的氣氛和節奏牢牢地掌控在了傑瑞手中，越發凸顯了陸恪的青澀。

　　即使陸恪再老練再成熟再鎮定，但歸根結底，他也才二十三歲而已。

　　「朋友？」陸恪不明所以，剛剛他們還在談生意，怎麼突然就談友情了？

　　傑瑞卻依舊是游刃有餘的模樣，「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還是說，你認為我這個朋友不值得交往？」

　　「哈。」陸恪輕笑出了聲，「相信我，如果我現在告訴其他人，傑瑞-瓊斯希望和我成為朋友，我的臉書好友應該立刻就會爆表吧。」以年輕人的方式小小調侃了一句。

　　傑瑞歡快地大笑起來，「難道不應該是我的臉書好友申請爆表嗎？我之前還和托尼開玩笑，你現在已經成為年輕人的總統了，每個人都希望和斑比成為好友。」

　　「托尼還告訴我，天行者的外號已經不流行了，現在所有人都更加願意稱呼你為斑比，因為超級碗的那一片紅色海洋著實太令人震撼了。」傑瑞的談話節奏瞬間就切回了友好模式，整個氣氛的轉換來去自如，不得不說是一種能力。

　　不等陸恪感歎完畢，傑瑞就再次轉移了話題，補充說道，「但我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前來達拉斯打球的。你的比賽風格、行事作風、敬業態度，這所有的所有都是達拉斯所渴求的，同時也是達拉斯所需要的。我真心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考慮。」

　　從剛剛的強硬和自信轉變成為現在的真誠與親切，一字一句都透露出他的誠意，這著實讓人難以抗拒。

　　高手！

　　絕對是高手！

　　即使是陸恪也稍稍有些動搖，傑瑞的真摯確實具有強大的感染力，尤其是對比舊金山49人高層的反應，鮮明的落差就越發讓人感同身受了。

　　傑瑞沒有等待陸恪的回應，嘴角笑容就上揚了起來，「如果我們可以成為合作夥伴，那就再好不過了；但如果不行，我希望下賽季前往燭檯球場觀看比賽的時候，你依舊能夠歡迎。」

　　老實說，面對傑瑞的如此攻勢，讓拒絕變得非常困難。

　　還是說，今晚見面的所有起承轉合全部都是傑瑞的計謀和策略，一切細節都掌握在了傑瑞的手掌之中？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恪啞然失笑起來，輕輕搖了搖頭，「傑瑞，你很厲害，你真的真的非常厲害。上帝！」

　　看到陸恪的笑容，傑瑞就再次大笑出聲——這是今晚的第三次，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心情確實非常好。他喜歡聰明人，尤其是像陸恪這樣聰明睿智又堅定不移的，「但即使我再厲害，依舊沒有能夠說服你，不是嗎？我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萊赫身上了。」

　　達拉斯牛仔的球隊經理就是傑瑞-瓊斯，另外，他的兒子斯蒂芬-瓊斯（Stephen-Jones）則是執行副總裁兼球員經理，所有的球員管理工作都在另外一名助理球員經理的協助下，共同完成。

　　如果傑瑞-瓊斯準備簽約陸恪，那麼他下定決心之後，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正如他所說，他可以在球隊的工資帽允許範圍之內，開出一個陸恪無法拒絕的條件，這絕對不是大話。

　　關於轉會的事情，傑瑞和陸恪就談到這裡了，但兩個人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談起了今晚「週六夜現場」的節目；後來，洛恩也出現了，看起來就好像剛剛處理完工作，」按時「現身，而陸恪和傑瑞的獨處時間完全就是一個意外。

　　三個人待在了貴賓室，又閒聊了一會，這才起身離開。

　　陸恪回到坎蒂絲住所的時候，時針已經接近凌晨兩點了。

　　對於紐約居民來說，週六的夜晚現在才達到高/潮，正是整個週末最美妙也最動人的時刻，酒吧內外、夜店內外、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正在盡情享受的身影，熱鬧而活力的氣息穿過春天的寒冷落在了皮膚表面，隱隱可以感受到些許炙熱。

　　但對於職業球員來說，這著實不太常見。常規賽期間的作息時間始終保持了規律，睡眠質量至關重要，幾乎是不可能十點以後入睡的，尤其是週六晚上——因為週日是比賽日，那麼按時入睡就更加重要了。即使是休賽期，如此情況也屈指可數。

　　到家之後，陸恪快速沖洗了一個戰鬥澡，而後就昏昏沉沉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晨，生物鐘還是定時喚醒了陸恪，在曼哈頓的暗紅色磚牆街道之中開始晨練，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沒有了舊金山的海岸線和山丘坡度，也沒有了洛杉磯的開闊和平攤，紐約的城市街道莫名地滋生出了一抹孤獨——置身於偌大世界裡的孑然一身。

　　結束晨練歸來，陸恪熟練地為自己準備了簡易早餐：藍莓、香蕉混合各種堅果，然後搭配四個雞蛋。

　　不是多麼複雜的食譜，休賽期剛剛開始，主要還是以保持健康飲食為主，等正式開始休賽期訓練之後再慢慢調整食譜。

　　坐在餐桌旁邊，陸恪召喚出了系統，開始細細地翻閱綜合訓練包。

　　早餐結束了，陸恪卻依舊沒有離開餐桌，而是專心致志地閱讀綜合訓練包，無法自拔地沉迷其中，時間的流逝也就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一直到房間角落裡就傳來了手機的震動聲。陸恪抬起頭左右看了看，而後在床頭櫃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萊赫。

　　「早上好！這麼早來電，顯然是有要事。」陸恪又重新回到了餐桌前，將進餐完畢的碗盤全部放在了洗碗水槽中。

　　洛杉磯和紐約之間的時差三個小時，現在紐約才剛剛九點出頭，這也意味著洛杉磯是六點。

　　萊赫還是不緊不慢的模樣，甚至還有心思開玩笑，「上了年紀，睡眠時間就開始慢慢減少，現在不算太早。」輕鬆打趣的語調，讓陸恪也不由露出了笑容，「休賽期這段時間，你的生物鐘和訓練計劃都被打斷了，我也不太確定你接下來的計劃，怎麼樣，有十分鐘嗎？」

　　「當然，沒有問題。」陸恪用自來水簡單沖洗了一下碗盤，擦了擦手，靠著餐桌站定了腳步，「我剛剛正在翻閱戰術手冊，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呵呵，放心，下周開始的休賽期訓練，所有情況我都已經聯繫好了。」萊赫知道，這才是陸恪最為看重的事情，所以第一句就交代了這件事，然後才進入正題，「昨晚傑瑞-瓊斯給我來電話了，洛杉磯這裡都已經過午夜了。」

　　雖然對於經紀人來說，他們永遠都是一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的全程待機；但很多事情也不一定就急在一時半刻，尤其是還是深夜時分，但傑瑞依舊如此行事，其實也就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和堅定。

　　陸恪只是輕輕點點頭，沒有發表看法。

　　萊赫稍稍留出了一個間隙，察覺到陸恪沒有發言的打算，又接著說了下去，「看來，昨晚傑瑞是先和你談的？文森特怎麼沒有注意到？」

　　這是一個猜測，但更多還是肯定。從陸恪平靜的回應就可以嗅出異常的端倪了。

　　「他出現在了節目直播現場，洛恩-邁克爾斯直接引薦的。文森特在休息室裡，他沒有過來。我和傑瑞僅僅只是交談了不到二十分鐘，我也就沒有和文森特專門提起。」陸恪輕描淡寫地說道，彷彿只是遇到了一個老朋友般，而不是傑瑞-瓊斯。

　　昨晚面對傑瑞的時候，難免有些心潮澎湃；但經過一個晚上的沉澱和一個早晨的清醒，陸恪的大腦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你怎麼看？」萊赫沒有直接提起他和傑瑞的談話，而是詢問陸恪的意見。

　　面對自己的經紀人，陸恪自然是實話實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留在舊金山。」

　　「因為托尼嗎？」萊赫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也是如此，陸恪才剛剛進入聯盟兩年，除了球隊內部之外，聯盟之中的朋友著實不多，JJ-瓦特是一個，托尼-羅莫和馬特-萊恩也可以算。

　　陸恪沒有否認，「當然。我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冷靜地直接過去搶托尼的飯碗，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陸恪自己也輕笑了起來，「但托尼只是原因之一，洛根、馬庫斯以及主教練，他們都是我繼續留在舊金山的原因，畢竟還是熟悉嘛。不過，最重要的原因……」

　　陸恪稍稍停頓了片刻，誠實地說道，「還是因為九人。我之前向九人承諾過，我會留下來。除非是舊金山真的傷害了我，我希望能夠留下來，只是為了那片紅色海洋。」

　　萊赫並不意外。

　　萊赫自己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經紀人，選擇本-羅斯裡斯伯格時是如此，選擇陸恪時也是如此。

　　其實，萊赫也希望陸恪能夠留在舊金山。NFL和其他聯盟稍稍有些不同，四分衛就是整個建隊核心基石，如果可以的話，四分衛留在同一支球隊，然後球隊經理和主教練圍繞著四分衛建立整支球隊，這才是正確的思路，對於球員和球隊來說都是雙贏。

　　大部分時候，其他球員可以交易，但四分衛卻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