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新羅的選擇

王都軍事基地內，屏幕中顯示著梵王寺中的景象。

在盤旋的武裝直升機槍炮所指之處，陳禹持刀而立，神色淡漠地看著這邊！

在武裝直升機高清攝像頭的拍攝下，陳禹那淡漠的面容清晰可見。

那淡漠的姿態，不帶絲毫情緒，如同凌駕於世俗之上的仙人。

「飛鷹三號，請求指令，請求指令……」直升機中，一個飛行員臉色發白，不斷重複著請求。

到底是否開火，需要基地確認。

指揮大廳中，一個個將官面色凝重，看著大廳正中的一號首長扎蓬。

「報告首長閣下，五架猛禽十四號戰鬥機已經裝載導彈完畢，隨時準備出發！」一個校官跑過來，啪的敬禮，大聲說道。

扎蓬神色卻遲疑和猶豫。

如果三架武裝直升機也炸不死陳禹，那麼，戰鬥機出動後，可以直接發射導彈，將梵王寺所在的小梵山都夷為平地。

那種情況下，他不認為陳鼎龍還能活下來。

但他作為新羅一號首長，顧慮也很多。

梵王寺某種程度上被視為新羅的國寺，信徒無數，一旦被徹底夷平，文化方面的損失也就罷了，無數信徒也不會善罷甘休。

除此之外，帶來的方方面面的影響實在太多了！

「請求指令，請求指令……」通訊頻道裡的聲音仍在繼續。

「讓他們開火！」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來的，正是帕尼家族的提格。

看到來人，扎蓬不由得露出複雜之色。

到了現在，扎蓬已知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一切都是這位帕尼先生的兒子搞出來的。

沒有帕尼的兒子看上杜芷薇，就不會惹來陳禹這樣的煞星，也不會有後續的一切。

「扎蓬閣下，下令開火，讓猛禽戰鬥機起飛，展開攻擊和轟炸！」帕尼沉聲說道：「事已至此，已經無法停手，必須嚴懲陳鼎龍這樣的危險恐怖分子。向華夏提出外交照會，發出抗議！」

扎蓬神色一變，他沒想到帕尼的決心這麼強烈。

在帕尼的眼裡，他卻又似乎看到了強烈的不安乃至於恐懼。

扎蓬知道，這和血月殿有關，這位帕尼先生，和血月殿瓜葛不淺……作為一國元首，扎蓬這點情報還是知道的。

「扎蓬閣下！」看陳禹不答，帕尼催促道：「小梵山位於郊外，現在還有攻擊的機會，一旦被他進入了城區，就算想再開火也不可能了！」

「帕尼先生，這太過了！」扎蓬歎一口氣，說道：「為了殺死陳鼎龍，出動戰鬥機，會引起公眾恐慌。而且，如果一旦沒有殺死，陳鼎龍這種擁有超強戰鬥力的人的報復，會造成無法承受的巨大損失！」

「所以呢？」帕尼聞言神色一沉，說道：「難道就這樣放過他？這麼做，你就可以向公眾交代了嗎？」

扎蓬神情苦澀。

新羅的政局，向來有著政變的傳統，這次梵王寺的事情，對他來說無論如何也難以善了，他下台已經成了一件注定的事。

鐵打的內閣，不動的王室，以及，伴王室而存在的帕尼家族啊！

扎蓬倒是相信機載導彈一旦發射，陳禹絕無幸理……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而且，這裡頭還存在著萬一，萬一導彈沒有將其轟殺呢？

就像之前那樣，絕不會有人想到有人能在清水的軍隊齊射下毫髮無損。

也沒人能想到，一架武裝直升機會被人以一己之力之力擊落……凡此種種，都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這個萬一的概率雖然很小，但也並非就不存在！

扎蓬知道，之前的陳禹確實有留手，否則那些之前圍剿追捕的軍警一個都活不下來！

且上一次通話時，陳禹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那就是新羅軍方如果再次對其展開攻擊，他不會再有任何手下留情！

於理智上，扎蓬不想妥協，畢竟這種事也關乎這個國家的顏面。

但是，一則出動戰鬥機發射導彈太過駭人，場面太大，必使整個國度都陷入震驚恐慌，二則是小梵山被夷平，古寺將當然無存，不見得有好處！

再加上存在萬一的轟不死陳禹的可能性……

扎蓬因此而遲疑難決。

「扎蓬閣下？」提格露出不滿之色，哼道：「你知道你這麼做會讓導致什麼後果嗎？」

扎蓬歎一口氣，又看向屏幕中的陳禹的臉。

那張臉如古井無波，站在殘破的廢墟間，忽而抓著手中的刀朝著武裝直升機微微揚起，背脊也微弓。

這是要出手的姿態。

扎蓬瞳孔一縮，他想到了那架墜毀的武裝直升機，連忙喊道：「叫武裝直升機離開，離開！」

「扎蓬閣下！」帕尼臉色難看。

「放棄攻擊！」扎蓬看一眼帕尼，沉默一下，說道：「直升機返航，讓一個人上山，送上通訊器，我要和他通話！」

「是！」眾將領回應著。

而提格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卻無法阻止，畢竟扎蓬才是這個國家的元首。

提格雖然可以操縱政壇，但只要扎蓬還沒有下台，發出的命令就是有效的，大多數將官都必須遵從。

「哼！」提格一甩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而扎蓬卻覺心頭一鬆……這個國家不是什麼超級大國，顏面固然有損，但這件事如果就此結束的話，就算是避免了更大的風險，也避免了梵王寺這種很多新羅人心中的信仰之地完全被摧毀的可能。

或許，也許自己很快就會下台，但至少應該算是問心無愧吧？

他澀然一笑，想到自己堂堂一國元首，居然被一個人給弄得灰頭土臉，心頭不免覺得有些無奈。

梵王寺中，陳禹看著武裝直升機飛走，神色卻依舊淡漠。

萬物皆難動其心。

持著村正妖刀，陳禹邁步下山……既然新羅軍方選擇了退讓，他也好辦很多，之後不會再遇到大的阻力了。

事實上，如果武裝直升機一直不肯離開的話，陳禹不會再等下去，會將三架武裝直升機給想法打下來，然後徑直離開進入新羅王都。

他不會在一直留在這裡，成為軍方各種現代化武器的活靶子！

而後，就該新羅軍方感到疼痛了！

他大步下山，行至半山，就見到那個上校軍官軍迎上來。

陳禹眉頭一挑，但那個上校軍官微微躬身，遞上一枚通訊器。

「軍方的力量會撤走！」很快，裡邊傳來了扎蓬的聲音，「陳先生，我要你承諾不傷及平民，不會造成動盪！」

「可以！」陳禹淡漠點頭，「你放心，我在辦了事之後就會離開新羅！」

把通訊器丟還給那個軍官，陳禹大步來到山腳，找軍方要了一輛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