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所長的威嚴

　所長大概五十多歲，皮膚黝黑，不苟言笑，監友們私下稱呼他為黑面煞，聽說曾親手擊斃過一個在拘留所發狂傷人的犯人。

　現在面對面的看著他，黎響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塊石頭，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生氣，特別是那雙眼睛，看你的時候像是一頭無情的野獸在打量著它的獵物。

　黎響已經聽楊子說過，這位名叫朱榮海的所長是楊家成的門生，而且對於黎響的身份，楊家成是刻意隱瞞下來的，從來沒有要求過「特別關照」，當然也沒有讓「加倍收拾」過。

　只是憑借黎響進來這裡的理由足以讓這位黑面煞有一萬個理由看他不順眼了！

　獄警把黎響帶過來之後出去了，辦公室裡剩下了所長和黎響兩人，既然沒有讓自己坐下，黎響也不會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找凳子坐，規規矩矩的站在辦公桌後面，目光平靜的看著所長。

　黑面煞拿起桌的華煙盒，抽出了一支，自己點，吸了一口，身體後仰，將雙腿架在了辦公桌，緩緩的把煙霧吐出來，並沒有說話。

　房間裡很快充滿了煙味，連黑面煞的整個人都籠罩在煙霧之，看起來更是模糊不清，不知深淺。

　黎響一動不動的站著，到現在還不明白所長叫他過來的目的，但是對方不說，他也不會去問，他算不一個好心很重的人。

　感覺自己的威壓似乎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後果，黑面煞皺了皺眉頭，吐出了一口煙霧，這才張嘴懶洋洋的對黎響說：「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不廢話嗎？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還會進來嗎？黎響忍不住腹誹了一句，不過嘴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拘留所！」

　雖然滿意黎響的配合，可是黑面煞的臉還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的看著黎響說：「你知道好！所以我要提醒你，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在這裡，必須聽我的命令，不要去要求我做什麼事，你沒這個資格！我不管你在外面是幹什麼的，有多大的實力本事，來到這裡，是我的犯人，要老老實實聽我的指揮，你明白嗎？」

　「明白！」黎響很乾脆的回答。人家說的沒錯，這裡是拘留所，人家是所長，自己是犯人，得聽從人家的命令。

　他也很清楚，所長是因為昨晚自己對獄警的頂撞而惹惱了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的所作所為讓所長都做出了讓步，在拘留所的犯人心，做出了一個很壞的榜樣，那以後很可能還有人學他一樣，這樣的行徑在犯人眼裡，好像英雄一樣，這是所長所不能容忍的。

　似乎沒想到黎響會答應的這麼乾脆，黑面煞也愣了一下，原本準備的一些刁難黎響的手段也使不出來了，悻悻的哼了一聲，擺擺手說：「那你可以走了！記住，以後給我老實點，否則我能讓你再過一個月都出不了這裡的門！」

　黎響卻沒有走，對於他的話當然不會去計較，但是還有問題沒有搞明白，他不會離開，所以他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黑面煞說：「所長，昨晚對我動手的那兩個人現在哪裡？他們是什麼來頭？」

　「廢什麼話！這不是你能問的，出去吧！」黑面煞一臉不耐煩的擺擺手，讓黎響趕緊離開。

　可黎響不能離開，如果不搞清楚那兩個人的身份，誰敢保證昨晚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所以黎響乾脆將雙手撐在辦公桌，隔著桌子看著所長說：「他們是來殺我的，我怎麼不能知道他們的來頭？我必須要知道他們的身份，才能明白到底是誰在對付我！」

　「像你們這樣的渣滓，垃圾，在外面知道惹事生非，破壞穩定和團結，招惹大量的仇家，有人來收拾你們有什麼怪的？把你們全都弄死都是理所當然！別在這跟我廢話，趕緊滾蛋，你要是不滾，我把你送進小黑屋收拾你一個星期，你是不是很有興趣？」黑面煞把雙腳放下來，眼睛帶著不屑和觸動了他權威而引發的怒火，緊盯著黎響，一隻手已經放在了電話旁邊，只要拿起電話，外面的獄警會衝進來，對黎響進行暴力制服，然後送進小黑屋。

　所謂的小黑屋，是一間非常小的禁閉室，只容下一張一米長的床，想躺平都不行，沒有燈光沒有任何光線，每天只能坐著和站著，躺著都伸不直腿。

　在這種幽閉的空間，很容易讓人產生各種各樣消極的負面情緒，這天天在監捨裡被走板兒還要讓人難以忍受，出來後很長時間人都是神經質的，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到那裡！

　可是現在黎響根本顧不了那些，他必須要知道那兩個人到底是屬於哪一方的人物，他們的大伯又會是誰，否則他會寢食難安！

　「朱所長！我有權知道這些！」黎響毫不示弱，緊盯著黑面煞，對他說：「在你的地盤，居然出現了兩名殺手，他們是怎麼進來的？他們的武器是怎麼拿到的？如果昨晚我的朋友慢一步，現在我已經變成了死人！如果救護車來的晚一會，我的朋友也會變成死人！這些，朱所長有想過怎麼跟外面的人解釋嗎？」

　「你在威脅我？」黑面煞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當然明白，昨晚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麻煩，幸運的是沒有出現很嚴重的後果，他還能控制的住，這也是他今天叫黎響過來的原因，他要確保黎響不會跟外面的人亂說！

　現在那兩個傢伙已經被他控制起來了，狠狠的收拾了一頓，這也怪不得他會惱怒，在他的地盤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說明他的監管不力，一旦反應到面，他的烏紗帽將可能不保，最重要的是，他還要為此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從未有出現過的事情，居然在他在任的期間出現了，怎能不讓他惱怒和驚慌！所以他要封住大家的口，卻沒想到黎響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弱點！

　看著黑面煞眼的羞怒和狠戾，黎響也不想在這個地方把這麼一個隻手遮天的人物給得罪狠了，那樣他算能扳倒人家，自己也絕沒有好果子吃，所以臉色一緩，嘴裡說了一句：「其實我和楊子是好哥們！」

　「什麼？」黑面煞也愣住了，沒想到黎響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他要是再進行威脅式的言語，黑面煞也決定了算濫用職權，也要讓這傢伙得到教訓，讓他以後不敢亂說話。

　可沒想到的是黎響居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題外話，讓他整個人都感覺到有些愣神，楊子是誰？對了，不是老師的兒子嗎？

　「我進來的原因很複雜，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和楊廳長的關係，也絕不是仇人！我不能跟朱所長說的太明白，因為這件事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安危，我只是想對朱所長說，我會老老實實的待到我出去為止，也服從朱所長的一切安排，但是不要把我當成窮凶極惡的壞人來對待，不要用一些不必要的手段，否則大家都不好收場！我絕不是在危言聳聽，如果朱所長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打個電話給楊子，或者是楊廳長，把我在這裡的事情告訴他們，我想他們會馬把我從這裡調出去，可對於朱所長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了！」

　黎響雙手撐在桌子，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對黑面煞說話，他需要人家告訴他那兩個人的身份，也不想跟對方徹底撕破臉皮。

　這個朱所長的風評並不壞，能讓犯人都感到害怕的所長算不是好所長，也不會太差，黎響也聽過監友們說過，這個黑面煞是脾氣差了點，為人還真沒有太大的缺點，不受賄不徇私，可以稱得是鐵面無私了。

　當然人無完人，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黑面煞最讓人腹誹的，是他的心狠手辣，他以折磨犯人為樂趣，誰要是不聽話敢在拘留所鬧事，那絕對是自討苦吃，他有的是辦法和精力，去把你收拾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看出了黎響話語的示弱和誠意，黑面煞也在權衡利弊，現在他已經相信黎響不是簡單的人物，可能真的如他所說，他和老師一家的關係也不淺，至於為什麼會發生被關進拘留所里拉的事情，可能真的像他所說，別有隱情。

　「坐！」黑面煞指了指黎響身後的椅子，對他說了一聲，這也是能夠和氣交談的信號，黎響噹然不會客氣，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心平氣和的看著黑面煞。

　「那兩個人是因為偷竊後被人家發現，繼而改成搶劫才被抓進來的，不過事主並沒有收到什麼損失，他們也被拘留七天會放出去！已經來了差不多五天了，平時看著也沒有什麼異常，沒想到他們一隻在準備凶器，昨晚趁機發難，這讓監獄方也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大家是面對面的交談了，黑面煞也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對黎響說出了那兩人的來歷，自然是一開始先要撇清監獄方面的關係。

　對於這些，黎響噹然不會去計較，而且非常配合，點頭對他說：「這方面監獄方已經處理的相當及時了，我也要感謝領導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被他們得手了！如果別人問起來，我當然也會如實告訴大家監獄方是如何快速反應處理了一場臨時起意的兩名瘋子，這跟監獄長平時的教導和訓練是分不開的！」

　看黎響這麼道，黑面煞的臉也終於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看著黎響的眼神也緩和了許多，拿起煙盒抽出一支遞給黎響，笑著說：「你能這樣想我放心了，那兩個人都來自鄉下，都姓余，好像跟前端時間死掉的那個房地產老闆余兆龍，有點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