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修行者的兩條路

「牧小友，你如今的情況可是跟末法時代有關？」姬淵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可以說有關，也可以說無關。」牧易模稜兩可的說道。

「不知道牧小友可願為陽間修行者指明一條道路？」姬淵突然鄭重的問道。

「指明道路？姬前輩是不是有些高看我了？」牧易並未立即答覆，只是看著姬淵說道。

「我相信牧小友一定有辦法，否則你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牧易的回答，反而更讓姬淵堅定，所以直視著牧易問道。

就連冷雨也充滿好奇的看著牧易，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面對末法時代，牧易又能有什麼辦法，畢竟當初的末法降臨，先輩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將末法降臨的時間推後。

可如今，末法再度降臨，甚至跟上次截然不同，甚至如果不是牧易說起，冷雨會下意識的忽略，此刻想起，她才驀然出了一身冷汗。

畢竟眼下這種降臨方式，才是最恐怖的，因為會讓你不知不覺的陷入其中。

而且剛剛牧易的話之所以讓她那麼震撼，就是因為她知道前不久，龍虎山那位天人，就被一道天雷給劈死了，事先並沒有任何徵兆，但結合牧易的話說，那就是他手伸的太長，做過了，插手了太多陽間的事情。

「你們想要保住一身修為，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陽間的一切，離開這裡。」牧易也不再故意賣關子，直接說道。

「離開這裡？」姬淵跟冷雨同時一愣，但隨後，兩人臉上都湧出一絲瞭然。

「不錯，離開陽間，去陰間，那裡同樣有人族，甚至沒有任何限制，可以讓你們成為真正的天人，也就是王者境，而王者境之上更有准帝，乃至於大帝。」牧易說道。

此時，機緣跟冷雨臉上已經都是震撼，畢竟自己猜到，跟牧易親口說出來，效果絕對不一樣，更何況，牧易寥寥數語，就在他們眼前描繪出一副浩大的畫卷。

尤其是修行上的誘惑，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忍受。

「你果然去了陰間，你找到他了嗎？」冷雨突然激動的看著牧易。

「你是說當初耳幫的幫助嗎？其實他在陰間還有一重身份，如果你真想要見他，我可以送你去陰間，還有姬前輩，乃至於如今陽間所有的修行者，這也是擺在你們面前唯一的生路，修行者最後的希望所在。」牧易說道。

「我要去。」冷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但是姬淵，臉上卻露出一絲複雜，「終究還是要走這一步嗎？當初先輩就帶人離開，去尋找希望，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失敗嗎？或許吧，但未嘗不是成功了。」牧易看了姬淵一眼，並沒有解釋這其中的複雜關係，而是繼續說道：「對於人族，對於修行者而言，其實最重要的是延續，是精神的不朽，是薪火的傳承，一味糾結於是否背井離鄉，只能說是愚蠢。」

「或許你是對的，只是我還有一事不解，不知道你可否讓我解我最後的疑惑？」姬淵看著牧易說道。

「你問吧。」牧易說道。

「你現在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難道連你也無法阻止末法浩劫的降臨嗎？」姬淵深吸一口氣問道。

「我的境界應該快要走到頂了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就算是大帝，也就是人族的聖人，也不可能阻止末法降臨，陽間之事，已經無法改變，哪怕犧牲所有人也於事無補。」牧易並沒有正面回答姬淵的問題，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答覆。

至於他如何理解，就跟牧易沒有關係了，畢竟他也沒有說謊，如今的他，的確快要到頂了，只不過他並沒有說自己依舊擁有大帝的實力，甚至融合嬰兒，駕馭永恆之棺，能夠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來。

至於末法降臨，除非他能夠成為萬古大帝，直接把仙血的烙印剝除，並且重新融合陰陽兩界，自然可以讓一切重回正軌，讓陽間可以不再經受什麼末法大劫，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牧易成為萬古大帝的基礎上。

可惜，他並不是萬古大帝，所以只能默默對姬淵說聲抱歉。

「原來真的事不可為，難怪當初連聖人也會選擇離開。」姬淵喃喃自語，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相信此刻，他的心中一定充滿了複雜跟變化，所以牧易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答覆。

「如果我們離開了，將來能否重新回來？」姬淵最後問道。

「也許能，也許不能，誰知道呢？」牧易搖搖頭，這也是他真實的想法，畢竟他眼下就算能夠剝除仙血的烙印，可卻無法扭轉天道，末法既然已經降臨，就不可能收回去。

而且自從上次融入到營二中，牧易也隱隱有了一些明悟，那就是他的歸宿並不是陽間，此刻之所以還停留在這裡，是因為他的執念，也是他跟陽間最後的因果。

只有解決了這一切，他才能夠無牽無掛的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那也是他的宿命，無法逃避的責任。

「不管如何，我都替陽間的修行者謝謝你為他們找到的活路，至於如何選擇，恐怕還需要他們自己決定。」姬淵再度說道。

「好，我等著。」牧易點點頭，這話不但是對姬淵說，同時也對冷雨說。

實際上，不但是姬淵需要準備，就連冷雨也需要。

在兩人離開之後，牧易突然抬起頭，望向蒼芎深處的天道，此刻，天道中屬於仙血的烙印正在不斷變淡中，只是距離徹底消除，還有一段距離，但至少快了。

恐怕在烙印消除之時，就是末法浩劫徹底降臨之時，那個時候，只要還留在陽間的修行者，只要沒有達到超越天道的程度，都會立即被剝奪一身修為，打落成凡人。

至於牧易，反倒並不擔心，因為大帝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超越了天道，更何況，如今的牧易只是一個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