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我不甘

如今，牧易的薪燈經過如此長時間吞噬信仰之力，變化也是巨大的，原本七彩琉璃之色已經漸漸褪去，變得越來越平凡，內斂，但牧易卻明顯感受到，薪燈的威力卻越來越強。

自然而然的，南明離火也不斷的提升著威力，此刻被牧易施展全力施展出來，頗有幾分焚山煮海的感覺。

當然，這裡沒有山海，有的只是一片虛空，但即便如此，空間也在這些火焰下發出嗤嗤的聲音，被燒穿。

那桿斷掉的戰旗暴漲，跟火海撞在一起，頓時間，虛空震動，甚至不斷有黑色的力量捲入虛空，一時間，虛空中顯得天昏地暗，像是要破滅一般。

而牧易，臉色不見有任何變化，恍若未覺，只是身後的羽翼不時扇動，將週身的空間直接定住，不受那些黑暗力量的侵襲，而那巨墳也有著鎮壓虛空的作用，唯有碰撞的中心，粉碎一切。

「焚天之變。」

牧易雙手掐動法訣，只見那鋪滿虛空的火焰突然凝聚出一個拳頭，拽著長長的尾光，破開了戰旗是封鎖，朝著巨墳撞去。

這一拳，乃是牧易融合了控火之術，以及自身意志，甚至是對小世界中那道拳意的領悟，結合在一起，發揮出至強一擊。

同時，巨墳顫動，一股更加恐怖的氣息從其中散發出來，然後對方另一隻手也終於透出巨墳，僅僅只是一指，便點在牧易以南明離火凝聚出來的拳頭上面。

手指只是正常人大小，唯一跟之前不同的就是，這隻手血肉豐滿，跟活人的手幾乎沒什麼不同，巨墳中，先後透出兩隻手，可一隻乾癟，一隻完好，說不出的怪異。

而且這隻手看上去明面很短，可卻如同穿透虛空，生生在數百丈之外點在了拳頭上面。

牧易只感覺自己的意志像是被狠狠敲擊了一下，眉心一痛，就連那拳頭，也立時弱了三分，隨後，那手指接連點了數下，只聽見轟隆一聲，由南明離火凝聚出來的拳頭，便一下子潰散掉，化為無數流星飛往四周。

牧易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凝重，哪怕早知道對方會很強，但當真正見識到的那一刻，他心中仍舊有些震驚，這還是死去的無敵強者嗎？如果無敵強者死了都這麼厲害，那他的差距豈不是太大了？

不過隨後，當巨墳中釋放出來的氣息一漲再漲，甚至伴隨著轟隆一聲，巨墳直接從中間裂開，他就再也不這麼想了，對方可不是死去這麼簡單，而是在經歷由死到生的過程，更恰當的說，對方正是在突破到大帝。

因為一旦等他徹底完成這一過程，完成蛻變，那麼他就是真正的大帝，等於是一步登天。

第一次，牧易之所以能逃掉，是因為他當時自以為碰到對方的真身，但那壓根就不是，只是他透出一絲意念控制的某一個強者屍體，甚至是當年被他殺死的無敵強者也不一定。

畢竟當時牧易感覺到那具身體的強悍程度，而且那股威壓也不是假的。

而第二次，就是之前他剛剛進入虛空，跟其那只乾癟的手大戰，那個時候，他仍舊沒有徹底醒來，或者說，大部分意志都在沉眠，跟身體一起經歷蛻變。

但沒想到，牧易會這麼棘手，那一拳，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半步准帝，讓他不得不提前甦醒，所以才有了第二隻，也是那只看上去跟常人無異的手。

再加上那暴漲的氣息，已經讓牧易確定，對方恐怕是真的徹底甦醒了過來，甚至不得不中斷了自己的涅槃，等於被牧易徹底打斷，所以牧易頓時明白，這場戰鬥，已經是不死不休，沒有任何僥倖可言。

這根本就是阻道之仇，沒有任何被原諒的可能。

同時，伴隨著對方從巨墳中走出，牧易也真正的，第一次看到對方的模樣。

沒有他想像中的蒼老，但也沒有預料中的高大，對方看上去就像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頭髮拖在地上，只是模樣卻有些嚇人，他半邊身子正常，另外半邊乾癟，看上去跟幹掉的木頭沒什麼兩樣。

最重要的是他的臉，在不斷的變化著，前一息還是有血有肉正常人的模樣，但下一息就變成乾癟的只剩下皮包骨頭，而且他的身上生機跟死氣也是糾纏不休。

只不過，牧易仍舊發現了一些細微的地方，比如說一開始對方身上的生死轉換還能勉強維持一個平衡，那麼隨著時間推移，死氣就在不斷的增加。

最後，牧易看到了一雙充滿了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牧易心念一動，薪燈回到腦後，滴溜溜的轉動著，所有南明離火也全部投入其中，唯有牧易身後那對巨大的羽翼，仍舊揚起，其上黑光流轉，跟空間交織在一起。

終於，在虛空那強大的恢復能力下，破碎的虛空終於穩固下來，重新變得平靜。

「千載悠悠，眼看著就要成功，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難道上天真的不欲讓我走出這一步，成就大帝嗎？」

對方出乎預料的沒有直接朝著牧易出手，而是發出輕歎，只是那聲音中卻包含著無窮的怨恨，還有不甘，而且哪怕僅僅只是聲音，都讓牧易心中微凜。

「我不甘心。

最後四個字，一開始很低，但隨後卻猶如火山爆發一般，轟然在虛空中炸開，他身後的長髮飛舞，一根根扎入到虛空中，然後迅速的變成漆黑，他的身體另一半，一點一點的充滿了血肉。

而這個時候，牧易卻分明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無上意志將他壓迫在虛空中，甚至都無法動彈一絲一毫，就連他身後的朱雀之翼，也直接粉碎，回到薪燈中。

唯有薪燈輕輕顫動，垂下絲絲縷縷的光芒將牧易籠罩，才沒有遭受進一步的傷害，至於牧易，這個時候只能駭然的看著的對方，心中不斷的衡量著對方的實力，以及自身的差距，只不過最後得出的結論，卻讓他有些失望，或者說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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