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柳妖渡劫

牧易看著仍舊在掙扎的柳妖，想到了當初自己面對柳妖時的無力，轉眼之間，境遇倒轉，便是牧易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而弱肉強食，才是陰間永恆不變的法則。

牧易幾步踏出，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柳妖，緩緩說道：「臣服我，你或許還有超脫的那一天。」

聽到牧易的話，柳妖掙扎的更加劇烈起來，同時，一道虛幻的面孔浮現出來，那是一個老者的模樣，用一雙空洞的大眼死死盯著牧易。

「還是不願意臣服嗎？」牧易眉頭輕皺，「既然這樣，那就把你的神智抹去吧，雖然效果會差一點，可如此天地靈根，也是少見。」

說著，牧易就緩緩抬手，準備徹底抹去柳妖的神智，以他如今的境界，哪怕柳妖是八重天，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隨著他的手掌落下，那張虛幻的面孔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最終，就在牧易的手堪堪要沒入其中的時候，一個生澀的聲音響起。

「還請大人饒命。」

同時，柳妖也收斂了一身氣息，身體快速縮小，再度變得平平無奇起來。

「敞開心神，融合它，從此坐鎮我的世界。」牧易說話間，身後驀然騰出一個虛幻的世界，讓柳妖渾身劇顫，最終還是乖乖任由那枚子符文沒入身體中。

隨後，一股積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氣息爆發開來，如果真的要論底蘊，那麼柳妖實際上早早就達到了八重天巔峰，只不過像它這種靈根想要突破，實在是太難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打過它的主意，只不過一旦柳妖拚命，便是九重天也難以完好的將它降服，甚至會帶來不少麻煩，這也是為什麼柳妖會一直存在這裡的緣故。

原本，柳妖想要突破，至少還需要幾百年的時間，但現在，因為一枚子符文，這種情況徹底改變了，原本柳妖缺少的就是對於境界的感悟，但現在，在牧易那准帝級別的境界提升下，再加上那一點本源，頓時引發了質變。

在柳妖的體內，龐大的力量被點燃，開始改變著，提升著它的身體，之前斷掉的柳枝跟樹根不但快速恢復過來，並且還一個勁的變大，這種變大卻不是之前柳妖拚命的那種，而是一種生長。

整個山谷都隨著劇烈的顫抖起來，周圍數百里範圍，所有生靈頭上都籠罩著一股濃濃的危機，彷彿天要塌掉一般。

至於柳妖上方，更是黑雲滾滾，裡面有銀蛇遊走，似乎柳妖突破要承受天罰。

「怎麼會這樣？」牧易有些不解，至少他就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形，難不成草木靈物突破到九重天要遭受雷劫？可為何生靈會沒有？而且雖然之前牧易也能感受到天地的壓制，但也僅此而已。

不過這個時候，柳妖卻毅然朝著九重天開始突破，並且氣息越來越高漲。

終於！

「轟卡！」

隨著那道天雷落下，天地間驟然一亮，即便相隔一段距離，牧易仍舊能夠感受到那天雷中蘊含的毀滅之力，直接落在柳妖身上。

「啊！」

隱隱間，牧易聽到柳妖傳來的慘叫，無數柳枝在那一瞬間化為灰飛，剩下的也有一半焦黑掉。

但牧易卻能夠感受到，在地下，似乎一個更加澎湃的生命力爆發出來，接著柳妖再度暴漲，無數柳枝閃耀著光芒，肆無忌憚的伸展著，似乎在對頭頂的天雷挑釁。

「轟卡！」

又一道粗大的天雷落下，這一次，柳妖受創更重，至少有一半直接化為灰燼，那種威力，即便是牧易也不由的透出幾分凝重，他隱隱覺得，這株柳妖恐怕比他想像中還要不凡，還要神秘。

不過如今，他所需要的只是等待罷了，至於那枚子符文，哪怕柳妖徹底身死，也頂多是殘破罷了，只要收回薪燈中孕養一段時間就會重新恢復。

但牧易反倒是希望柳妖可以成功，這樣他或許也能知道這其中的秘密。

雖然經歷了兩道天雷，可在牧易的感應中，柳妖真正的核心並未受到損傷，相反，它似乎拋卻了沉重的負擔，開始更快速的蛻變起來，而一旦成功，它也將達到九重天。

別看只有一重天的差距，可實際上八重天已經是很多生命的盡頭，再往上，就要超脫自身，眼下，柳妖就是在超脫。

與此同時，第三道天雷也已經孕育而出，並且轟然落下，而這道天雷，比之前兩道加起來都要強的多，只是一擊，便徹底將柳妖地面上的部分全部抹去，只餘下一個深坑。

「好強的毀滅之力。」牧易身子一晃，出現在那個深坑邊緣，腦海中仍舊回想著那最後一道天雷，那種無堅不摧，那種毀滅一起的力量，這讓他想起了記憶中的一拳，同樣無堅不摧，同樣充滿了毀滅。

漸漸地，牧易週身有一絲絲雷光遊走，原本大坑中一些殘餘的雷霆之力，全部沒入牧易的身體，而牧易也來開架勢，緩緩捏起拳頭，頓時間，一股恐怖的，帶著毀滅的氣息出現在牧易的身上。

原本牧易的九轉金身決就融合了雷霆真意，此刻感受天雷之威，隱隱讓他有所觸動，他的拳意也緩緩發生著改變，但不知道為什麼，牧易總覺得這一拳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欠缺了一些什麼，反而遲遲無法打出去。

突然，在那深坑中，一股生機驀然勃發，同時也撥動了牧易心中那根弦，終於讓他明白自己的拳意中還缺少什麼。

雷霆雖然是毀滅，但在毀滅中卻也有生機，如此才能生生不息。

瞬間的明悟，讓牧易的拳意陡然多了一絲生生不息之意，並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破！」

牧易蓄勢許久的一拳終於擊出，只一瞬間便掠過數百丈的距離，一直到數里之外，才轟然撞在那座小山上，頓時間，小山化作齏粉，不過那一拳也隨之消散。

「轟隆隆。」

這時，深坑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一抹綠意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