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通道之內

陰間，大地極深處，有一條浩浩蕩蕩，埋葬了諸多生命亡魂的長河，它的名字叫做冥河，是死者安息之地，又名生靈禁區。

傳說，如果是活著的生靈進入其中，生命力就會被一點一點的吞噬掉，不管是普通的生靈，還是達到王者境，都無法阻止那股神秘力量吞噬生靈的生命力。

唯有亡魂，才可以在冥河中生存，隨著歲月流逝，這些亡魂漸漸生出神智，蛻變成另外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生命，也讓冥河的危險大大增加。

這天，四道身影出現在陰間某處極陰之地中，原本的平靜頓時被打破，無數陰影湧動，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快速的將那四道身影圍住。

這四道身影正是牧易一行，除了暗影跟劍九之外，還有一人，正是雍州城之主，司徒文鏡。

按照司徒文鏡所言，這一次的聖子歷練會在冥河之中進行，原本牧易可以在雍州城內等待，直至聖子對決之後，對方找上門來，但這樣卻並非萬無一失，畢竟聖殿打算讓聖子對付他只是他的猜測，萬一對方贏了之後，先去面見半聖，那無疑就晚了。

所以，牧易跟著司徒文鏡來到了這裡。

冥河的恐怖之處，牧易已經有所瞭解，雖然冥河可以不斷吞噬生靈的生命力，但這個過程並非一兩天就可以的，實力越強，堅持的時間也就越久，甚至按照司徒文鏡所言，在冥河中，更容易領悟生死之道。

而生死之道，又是通往聖人，也就是成就大帝的基本條件。

之前在仙墓的時候，牧易已經體會過一次生死，對於生死之道有了一定的瞭解，但真正掌握，卻仍舊遠遠不夠，頂多得埋下了一枚種子，所以在聽聞冥河的神奇之後，他不但沒有任何懼怕，反而躍躍欲試。

再加上聖子對決會在冥河中進行，那麼他就更沒有不來的理由了。

至於暗影，作為牧易的俘虜，他根本就身不由己，而劍九，則被牧易寄予厚望，如果好好培養的話，未必不能彌補根基，真正踏入天人之境，而他一旦成為天人，實力絕對遠遠超過普通天人，或許對於眼下的牧易而言不算什麼，但對於人族而言，卻尤為重要。

司徒文鏡對於暗影出現在牧易的身邊並不感到意外，實際上，以他對雍州城的掌控，或許別人不清楚暗影的存在，但絕對無法瞞過他，作為大執事手中的一柄利刃，他對於暗影，自然也極為關注。

只是沒想到，暗影會在刺殺牧易的時候失手被擒，成了牧易的俘虜，這樣一來，事情就有趣多了，至少在司徒文鏡看來，牧易跟聖殿的關係越僵，越好。

同時，他對於牧易也多了幾分忌憚，儘管他自信想要殺死暗影不難，可想要完好無損的俘虜對方，並且讓其老老實實的待在身邊，難度就大多了。

幾人之所以來到這極陰之地，便是因為只有這裡，才能通往冥河，畢竟冥河在大地極深處，如果用普通的辦法，想要找到冥河，只能靠運氣，但是陰間每一處極陰之地中，都會有一道專門通往冥河的漩渦通道。

畢竟這種極陰之地，本就匯聚了諸多亡魂，後者通過漩渦，然後進入冥河之中。

當然，想要通過漩渦通道進入冥河，卻也沒那麼簡單，甚至對於普通強者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說極陰之地的凶險，光是那漩渦通道的壓力，就不是偽天人之下能夠承受的。

不過對於牧易一行人而言，不管是極陰之地，還是漩渦通道，都不算什麼。

眼見周圍的陰影就要衝上來，劍九率先跨出一步，一股凌厲的劍意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相比第一次見到牧易，他的劍意已經多了幾分屬於他自己的東西，變得更加純粹，也更加適合他。

頓時間，周圍一道道細小的劍痕若隱若現，一些稍稍靠近的陰影，甚至來不及反抗，便被這些劍痕分割，再分割，最後絞成粉碎。

「好精純的劍意。」

旁邊，司徒文鏡眼睛微微一縮，不由得在心裡說道，當初劍九跟隨牧易出現，他自然要對其瞭解一番，更何況相比牧易，劍九在陰間的痕跡無疑就清晰多了，所以在瞭解司徒文鏡之後，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可惜，畢竟原本他是有可能成為天人的，但偏偏選擇了劍道這條死胡同，雖然有了極致的攻擊，但這輩子注定無法突破到天人。

但如今一看，他才發現，自己有些小覷了這個劍九，雖然對方仍舊沒有跨越那條天塹，但無疑正在前進的路上，已經遠遠超出了偽天人的極限，難道這也是因為牧易的緣故？

心裡想著，司徒文鏡再度把目光落在一旁臉色淡然的牧易身上，隨著接觸越多，他才發現，牧易就好像隱藏在迷霧之中，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看透。

「或許他真的可以做到。」

突然，司徒文鏡心裡升起一種強烈的直覺，彷彿不管面前有什麼，都無法阻擋牧易的腳步，。

「殺！」

凌厲的劍意，立即攪動了整個極陰之地，與此同時，劍九猛然大喝一聲，原本便極強的劍意，再度暴漲，只見密密麻麻的劍痕，如同雨滴一般，將天地，將整個極陰之地貫穿。

無數陰影亡魂，在這劍雨之下，紛紛被絞殺，畢竟這裡就算有一些亡魂存在，也強不到哪裡去，真正強大的，早已進入了冥河之中。

十幾息之後，周圍的陰影盡數被一掃而空，便是整個極陰之地看上去也好像多了幾分清明。

雖然生靈死後有一些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化作亡魂，而這些亡魂即便還未恢復神智，但趨吉避凶也是本能，原本更深處還有一些強大的亡魂，但在感受到劍九身上的氣息之後，頓時躲藏的更深。

儘管這一劍看上去威猛無儔，但劍九臉上卻不見半點欣喜，反而眉頭微皺，顯然有些不滿意這一劍的效果，至少在掌控上，明顯要差了許多，浪費了不少力量。

「好了，繼續走吧。」

牧易招呼一聲，四人繼續朝著極陰之地深處走去，因為剛剛那一場劍雨，再也沒有亡魂敢上前，很快，一個如深潭般的漩渦，呈現在四人面前，周圍的陰氣已經濃郁到極致，彷彿隨時都會化作水滴。

而那座深潭中，更像是一張猙獰大嘴，隨時都要擇人而噬。

「這便是通往冥河的漩渦通道嗎？」

牧易也在觀察著眼前的漩渦，按理來說，達到偽天人後，就能進入冥河，但這只是理論上來說，這其中又怎麼可能沒有危險？不過以牧易的實力，只要不是運氣壞到極致，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錯，只要穿過漩渦通道，就可到達冥河。」司徒文鏡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大人，讓我先進去吧。」劍九率先說道，他對於這漩渦通道也有所瞭解，覺得以自己的實力，想要順利進入冥河，應該不成問題，眼下他雖然還未到天人，可實力卻比半年前強了不止一倍，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誰帶給他的。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會困在偽天人的極致，再也無法突破，但現在，牧易的出現讓他看到了機會，如果再不緊緊抓住，那他就是傻子了。

「不用。」

牧易搖了搖頭，繼而看向司徒文鏡說道：「司徒城主不介意跟我一起進去吧？」

「自然。」司徒文鏡爽快的點點頭，「當年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正是由這條通道進入冥河，如果閣下信得過我，那便由我領路吧。」

「如此就麻煩司徒城主了。」牧易同樣沒有拒絕，有信心是一回事，卻不代表他就會因此大意。

司徒文鏡微微一笑，然後一步跨入漩渦中，頓時間，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如同被漩渦徹底吞噬了一般。

「我們也走吧。」牧易說著，同樣跨入漩渦，接著是劍九跟暗影，緊隨其後。

一進入漩渦，牧易就感覺彷彿進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周圍無窮的陰氣像流水一般，推動著他身體快速前進的同時，也在不斷的侵蝕著牧易。

不過這點侵蝕對於牧易而言並不算什麼，九轉金身罩運轉，輕易的就講這股侵蝕擋住。

同時，牧易雙眼中金光一閃，破滅法目開啟，頓時間，前方重重幻象消失不見，已經消失的司徒文鏡再度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只不過此時的司徒文鏡距離他已經有一段距離，在他的頭頂，是一方大印，鎮壓著周圍的陰氣，讓他在裡面可以輕鬆自如的前進。

就在牧易看到他的同時，司徒文鏡也扭頭朝著他看來，似乎同樣能夠看到他，甚至對著牧易輕輕點頭，然後便繼續趕路。

至於身後，劍九跟暗影雖然都能抵擋通道內的引起侵蝕，但卻無法像牧易跟司徒文鏡這般輕鬆自如，甚至可以看清前面的道路，兩人更多的是靠著通道本身的力量，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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