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尋道

「胡道友可否幫我找個地方，我欲閉關一段時間。」牧易突然看著天香王說道，剛剛所見讓牧易明白，這等妖王巨頭之間的戰鬥，他根本就沒有插手的餘地，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去選擇突破，至於選擇在妖狐一族中突破，對牧易而言也有一定冒險，不過既然當初選擇相助天香王，加上以他對天香王以及大祭司的瞭解，斷然不會害他。

甚至要比別的地方安全的多，畢竟眼下妖族之地混亂，隨便找個地方閉關容易遇到危險，更何況一旦他突破，氣息定然外洩，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至少在妖狐一族中，不用有此擔憂。

至於猿皇是否會懷疑，眼下也顧不得了，不過就算他懷疑，相信大祭司也會幫他遮掩一二。

「道友要閉關？」天香王一愣，沒有想到牧易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閉關，不過當她看到牧易的神情堅定，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息，便有所明白。

「倒是要恭喜道友了。」天香王說道，顯然已經明白牧易身上發生的變化，估計是之前一夜論道，加上眼下觀看妖王巨頭出手有感，修為境界即將突破，所以才選擇閉關。

想到這裡，天香王心中有些羨慕，人族在某些方面不愧是得天獨厚，她成為妖王百年的時間也才走到四重天，這還是資質好的表現，很多妖王在一二重天數百年都未必能有突破。

但換做人族，能夠成為天人本身就代表了資質，一百年的時間，足以突破到五重六重，甚至更高。

不過眼下天香王也只為牧易感到高興，卻是沒有什麼嫉妒。

「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何喜之有？況且有幻月寶鑒，胡道友以後也會更加容易的多。」牧易微微一笑，並未解釋自己的狀況，反正他閉關也是為了突破。

「希望如此吧，道友若是閉關，不如去我的洞府吧，那裡比較幽靜，而且有禁制防護，不用擔心什麼。」天香王心思剔透，有些東西哪怕不用牧易說明，她也能夠想到，既然牧易這般信任她，自然不能讓其有所損傷。

「如此就多謝了。」牧易點點頭，並未拒絕天香王的好意，隨後在天香王的帶領下，兩人來到其修煉的洞府，一路上，倒也見到不少妖狐，只不過這些妖狐大多都保持原形，遠遠沒有達到化形的程度，不少妖狐身後拖著兩條尾巴，毛髮雪白，看上去美麗可愛。

而且妖狐一族中雖說也有宮殿，但跟猿族有所不同，天香王的洞府位於一處山谷中，這裡山清水秀，堪稱世外桃源，所謂的洞府便是一座巨大的山洞，裡面同樣種滿了花草，頭頂鑲嵌了許多明珠，美輪美奐。

進入密室後，天香王將控制這裡的禁制之法告訴牧易，然後又是一番恭喜之後才離開，畢竟眼下妖狐一族仍舊處於危險當中，儘管天香王的實力幫不上什麼大忙，可這個時候仍舊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更是不可取代的存在。

實際上，妖狐一族大祭司基本常年閉關，而妖狐一族中是事物幾乎都由天香王跟另外兩位妖王處理，可惜其中一名妖王在青丘秘境隕落，如今妖狐一族的妖王只剩下三個，這還包括了大祭司。

當然，如果妖狐一族眼下頻臨滅亡，說不定還有一兩個快要寂滅的老祖宗跑出來，畢竟每個大族都有自己的底牌，相信妖狐一族也不例外，但至少明面上，妖狐一族只有這三名妖王了。

當牧易開始閉關的時候，外面的一切便再與他無關，相信有猿皇相助，加上幻月寶鑒加持大陣，便是對方足有五名妖王巨頭，最多也是持平結局，不會有太大的變化，要知道那大祭司可最擅長推算，如果不是有十足的信心，也不可能邀請猿皇到來，甚至牧易懷疑天香王遇到他，也在那位大祭司的推算之下。

「大姐，大姐，我剛剛看到你領著一個男人進了你的洞府。」

天香王從洞府出來沒多久，便碰到一個蹦蹦跳跳的小狐狸，這小狐狸身後居然有三條尾巴，可謂是得天獨厚了，要知道一般妖狐出生都只有一條尾巴，能夠擁有兩條尾巴已經是天資不凡，像是天香王剛剛出生後便有兩條尾巴。

唯有等成年以後，才會再增一條，往後便是突破妖王以後，才能繼續增加，在天香王剛剛進入秘境的時候只有四條尾巴，隨著在裡面獲得機緣，突破到四重天，才擁有了第五條尾巴，而妖狐一族中，尾巴多少也代表著境界的高低，最高便是傳說中的九尾天狐。

但眼線這隻小狐狸一看就還沒有成年，便已經擁有三條尾巴，無疑說明它的資質還要比天香王更勝一籌，可謂是妖狐一族的寵兒。

「胡說什麼？」天香王聽到眼前小狐狸的話，眼睛一瞪說道。

「就是，我都看到了，你還不承認。」小狐狸聲音清脆，帶著一絲促狹。

「好了，那位是姐姐一位好友，之前救了姐姐一命，眼下正需借助姐姐的洞府閉關，你可千萬不要去打擾他，知道了沒有。」天香王很瞭解眼前小不點的性格，於是嚴厲警告。

「哦，救命之恩。」小狐狸點點頭，身後三條雪白的尾巴擺動著。

「回爹娘那邊好好待著，眼下大敵當前，不要給姐姐添亂。」天香王拎著小狐狸便一閃而逝，絲毫不顧小狐狸不甘的聲音。

禁制密密麻麻的將密室包裹，牧易心神慢慢沉寂下去，心裡緩緩在心間流淌，然後按照一種玄妙的方式運轉著，每一個循環之後，牧易身上都會出現一絲細微的變化，彷彿看上去多了一絲模糊。

「我追尋的道是什麼？」

當牧易心神徹底沉寂之後，一個巨大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這是問道之音，也是求道，明身之音。

「我最先傳承的乃是薪燈，是薪火之道，而薪火相傳，是一種延續，這便是我要尋的道嗎？延續？」牧易開始靜靜的思考，彷彿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牧易的聲音突然響徹開來，「不，薪火只是一種讓我擁有力量的手段，而非讓我不斷追求的大道，所以我之追求絕非薪火之道。」

「在我踏上修行路以後，以拳意凝聚水之道，這水之道便是我在武道上的追求，而水之道更是君子之道，這是我要追尋的道嗎？」牧易繼續問著自己，而尋道本身就是一種不斷拷問內心，不斷尋求答案的一種過程，此刻牧易便是陷入此間，唯有尋到真正的答案他才會醒來，若是尋不到，他便會一直沉淪下去，或者永遠也醒不過來，或者等醒來的時候修為大損。

只是這一切，眼下都無法左右牧易的想法，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尋找著答案。

「君子之道同樣不是我的選擇，這或許會是我一種為人處世的方式，但絕不是最終的追求。」

「當初老道傳我符菉之道，只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我並未在此道路上走下去，所以這符菉之道同樣不是我的選擇，而那雷霆之道，本是煉雷之術衍生而來，後來機緣巧合，繼承人族先輩的意志，所以領悟雷霆之道，而雷霆主罰，這也非我選之道。」

「水，火，雷霆，這是當初我融合的真意本源，並且借助其跨入天人，可惜這種道只是修行之道，是天地之道，而非我內心之道，非我內心所求。」

慢慢的，牧易心中升起了一股明悟，其實牧易也明白，此刻若是他願意，完全可以將心力融入水火雷霆當中，形成水領域，火焰領域，甚至是雷霆領域，絕對擁有很大的威力，一旦將敵人包裹，就能借助領域的力量將其滅殺，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已經類似於此方天地間強者所擁有的結界了。

只不過，冥冥之中，牧易有種直覺，如果他一旦選擇如此，將來絕對會後悔，所以他將這三者拋棄，繼續追尋著內心的答案。

「捨我之外，皆是外道。」

這便是牧易升起的明悟，既然如此，那這些外道就非他所求，他想要的答案應該在更深處。

「那我的道到底是什麼？」

「從我記憶開始，便追隨老道流浪，早早體驗紅塵磨礪，看透人心狡詐，這也是我的修為突飛猛進是一個原因，而當初我之所以修行，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找回老道，是這個執念，讓我一步步的強大起來。」

「等找到老道以後，因為責任，因為想要尋找一個答案，想要弄明白此身的身份，所以繼續修行，只不過那個時候，不知不覺間，我的修行腳步已經慢了下來，那是因為沒有堅定本心的緣故，遠不如之前尋找老道的執念強大。」

「直到後來因為得知末法大劫的真相，我身上才有一種緊迫感，再度讓我快速成長起來，其後，為了阻止滿清陰謀，意外來到陰間，為了回家，我才擁有了更大的動力，催促著我快速提升實力。」

「也就是說，我要尋的道，實際上是一種不斷催促的成長的動機，那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