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境界圓滿

「天枯老兒的條件本皇答應了。」良久，猿皇才點點頭說道，旁邊的天香王聽到此話，終於鬆了口氣，只不過猿皇繼而把牧易移到牧易的身上，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位莫非也是妖狐一族的同道？氣息倒是有些古怪。」

聽到猿皇的問話，天香王頓時猶豫起來，她沒想到猿皇居然會對牧易感興趣，心中暗暗不妙，畢竟相比妖狐一族，妖猿一族可是很敵視人族的，不過好在牧易所戴的面具比較神妙，便是猿皇一時間也難以看透，但若是一味追究，恐怕也難以瞞過猿皇這等老謀深算的巨頭。

「我非妖狐一族。」牧易不待天香王說話，便徑直說道。

「大膽。」

突然間，猿皇雷霆震怒，牧易只感覺周圍一下子變得黑暗起來，彷彿天地間只剩下自己，頭頂佈滿烏雲，一股天威落下，無數銀蛇遊走，好像下一秒，這些閃電就會落下，讓他魂飛魄散。

同時，他心中還湧出一股感覺，似乎只要自己臣服，就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被牧易毫不猶豫的碾碎，別說眼前只是猿皇，便是真正的天威又如何？他修行至今，雖不說一路逆天而行，但也本心堅定，何曾臣服過誰？

「我不屈。」

一聲吶喊在牧易心底響起，他的身上湧出一股強烈的鬥志，哪怕此刻周圍天地威壓幾欲將他碾碎，可是他的目光依舊堅定無比，有種便是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會屈服的意志在其中。

在牧易不屈的吶喊之後，這片世界陡然佈滿裂痕，然後破裂開來，眼前重新浮現出大殿的情景，同時猿皇臉上那一絲愕然也沒能逃脫牧易的眼睛，顯然，對方也沒想到牧易這麼快就拜託他的精神威壓。

不過這種愕然只是一閃而逝，對方臉上接著就恢復正常，畢竟對這等存在而言，哪怕有點意外也不算什麼，畢竟他若真想殺死牧易的話，一根指頭就足以做到。

剛剛也不過是試探一番，給予下馬威而已，既然牧易挺過來了，他自然不好意思再出手，否則就有失身份，傳出去也會成為笑話，至於牧易的身份，他卻是沒有識破，畢竟猿皇跟妖狐一族的大祭司不一樣，前者擅長力量，所以才能養成唯吾獨尊的霸道，至於那位大祭司，更擅長天機推算一類，加上妖狐一族可謂是幻境的老祖宗，所以才能識別出牧易的身份。

當然，這跟牧易強大的血氣也有一定關係，讓猿皇沒有懷疑牧易的身份，再者，他這番下馬威既是對牧易，也是做給天香王看的。

「不錯，倒是有點膽識。」猿皇絲毫沒有對小輩出手的羞愧，見牧易望來，微微一笑說道。

「多謝猿皇賜教。」牧易微微低頭，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自動把把柄送上，讓對方再懲治他一番，不過剛剛的經歷，也讓牧易徹底明白他跟猿皇這一等級的差距，之前從秘境出來的傲氣，此刻蕩然無存，更是開始自省，哪怕實力堪比六重天又如何？在猿皇這等巨頭眼中，不過是一個笑話，所以他以後的路還長著。

而正所謂福禍相依，之前的經歷讓牧易看到了一絲凝聚領域的契機，心中多了幾分明悟，甚至有些蠢蠢欲動，所以他並未被猿皇的氣勢打擊到，並且相信只要再給他幾個月，將心力磨合一番，就能水到渠成，將領域一舉凝聚出來。

所以真要說起來，牧易還應該感謝猿皇才是，如果猿皇知道牧易此刻所想，根本就不會猶豫，恐怕直接會出手把他滅掉，畢竟面子跟給自己將來找一個大敵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嗯，好了，你們先退下吧，在這通天峰住下，等明日，本皇與你等一起前往。」猿皇淡淡的說道。

隨後，牧易跟天香王在妖猿的帶領下，在半山腰住下。

「牧道友，之前的事情很抱歉，還勿見怪。」房間裡，天香王看著牧易說道，猿皇針對牧易，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而牧易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牧易，她說不定早就死了。

「無妨，猿皇前輩一番賜教，我感激還來不及呢。」牧易微微一笑，一臉並不在意的模樣，實際上他的話也是他的真正想法，如果不是擔心暴露身份，他倒是不介意真心感謝一番對方，否則他指不定還被困在這一步不知道多久。

見牧易不似作偽，天香王才暗暗鬆了口氣，不過想起之前猿皇在大殿內說的話，不禁又擔心起來。

「牧道友，多謝你之前一路護持，妾身感激不盡，只是眼下族中危急，恐難好好答謝道友，加上此去危險，道友不妨先自行離去，等本族危難解決後，再邀請道友一敘。」

「道友覺得有猿皇那番話，我還能獨自下山嗎？恐怕還沒等到山腳，就被那位緝拿回來了。」牧易卻是搖頭一笑，多多稍稍理解那位的行事作風，典型的說一不二，既然說了要帶牧易跟天香王一起去妖狐一族，自然不可能任由牧易獨自離開，反而牧易獨自離開，只會引得對方懷疑，得不償失，倒不如跟去見識一番，畢竟這麼好的機會也難得。

而且有了之前的經歷，牧易也不擔心猿皇會暗中加害於他。

「牧道友所言極是，是妾身想岔了。」天香王點點頭，頓時明白自己剛剛的主意根本不成，只是難免心中慚愧，把牧易拉下渾水。

接下來，天香王跟牧易坐而論道，彼此交流在修行中遇到的問題以及經驗，讓牧易受益匪淺，畢竟牧易修行時間太短，眼下更是空有實力，在經驗方面遠遠不足，反觀天香王哪怕實力比他低，可踏入妖王畢竟也有百年時光，這麼長的時間，足以積蓄豐厚的底蘊，加上妖狐一族乃大族，從不缺少前人的智慧經驗，哪怕她還沒有徹底理解，可此刻說給牧易聽，也讓牧易不少地方豁然開朗。

而牧易雖然修行短暫，可九轉金身決好歹也是上古功法，蘊含種種神妙，再加上牧易在水火雷三大方面的理解，以及對生死感悟，同樣讓天香王雙眼放光，受益匪淺。

因此，一整晚的時間，就這樣在論道中過去，雖然持續了一整個晚上，但不管牧易還是天香王全都精神奕奕，不見半點疲憊，實際上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便是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沒有半點影響。

古來所謂食氣而生，便是如此，他們早已到了不食五穀的境界，光是天地靈氣，便足以供應身體所需的一切。

天亮不久，猿皇便著人請牧易跟天香王，兩人這才遺憾的結束這次論道。

「一夜論道，抵得上數年苦修。」踏出房間，牧易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心中頗為慶幸，幸好他靜極思動出來走一走，否則哪裡有這些收穫，一下子省去幾年的時間，對他而言，可是著實了不得。

所以於情於理，妖狐一族的事情他也不能坐視不理，至於人族跟妖族的血海深仇，倒也不是看不到，只不過牧易看的明白，不會被無畏的仇恨蒙蔽雙眼，至少他不會因此牽連所有的妖族，正如人族中有牆頭草，有叛徒，有惡貫滿盈之輩，而妖族中，自然也有心中向善之輩，也有並不仇視人族之輩。

拎得清，分得開，看的明，這便是牧易的境界。

再者，幫助妖狐一族，還能斬殺更多的妖族，而妖族大亂，對於人族而言也只有好處，有的時候，一件事情也要從多個方面去看，而且妖狐一族若是稱霸，也能約束妖族，這點比殺再多的妖族都有用，可謂是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當然，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人族中出現自己的聖人，讓人族變得更加強大，唯有自身強大，才不懼別人欺負，才能徹底在陰間站穩腳跟，只可惜，成就聖人實在太難太難，否則這麼久以來，也不會無人踏出這一步，只能在半聖境界蹉跎。

甚至哪怕牧易有九轉金身決，卻也沒有信心踏出那一步，沒有經歷過，空有志氣才是最大的虛妄，至少牧易眼下已經認清楚了自己的路，那就是在腳下，一步步的走過，絕不會空談未來，畢竟未來太遠，唯有走好眼下，才有機會著眼未來。

否則若是牧易仗著九轉金身決就放鬆心態，肆意妄為，哪怕大道就在眼前，也難以抓住，最後只會化作灰灰。

當明悟這一切之後，牧易心中再無半點缺憾，只覺得靈台一片清明，念頭渾圓，升起一種圓滿的感覺，心力更是化作流水，緩緩在身體中流淌，如此，他方明白，自己的積蓄終於跟得上境界了，至於九轉金身決第二轉，也看的清清楚楚，只待妖狐一族的事情解決，便可以凝聚領域，直接突破。

旁邊，天香王似乎察覺到牧易的變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