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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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著牧易的實力恢復到道種小成，也基本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至於體內最後一道命輪的封鎖，遠比之前六道命輪加起來還難纏，所以根本不是短時間就能打破的。

如果以眼下這種狀態，這個時間或許會更久，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原本他的打算是在這裡停留一個月，盡力教導姜小雨，同時自己也能全部恢復，現在看來卻是期望太高，不過道種小成的實力，已經足夠他在陰間行走了，基本上只要不碰到天人一級，就不會有事。

而這一個月來，兩界山中那位猿天領主也並未來找麻煩，似乎正如當初村長說的那般，為了面子，他也不會做這種事情，雖然心裡多少有幾分奇怪，不過想到妖族跟人族的想法總是不一樣，也就沒有再理會。

既然村長他們不在意，他又何必去替別人杞人憂天？

唯一讓牧易有些擔心的卻並非姜小雨，而是念奴兒，原本以為念奴兒會很快醒來，但實際上，一直到現在，她都在沉睡，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所以最近一段時間，牧易也只是將歲月竹收入識海，並沒有使用，只希望小丫頭能夠早日醒來。

悄無聲息的回到村子，仍舊沒有被任何人察覺，至少在牧易看來是如此的，而屋內桌子上，那枚玉珮也繼續安靜的躺在那裡，不知是不是牧易忘記了，這一個月來他始終沒有提出第二次參悟，而玉珮也一直死氣沉沉，其內的老者並沒有催促他。

牧易之所以一直沒有繼續，便是等現在，畢竟他恢復的越多，能夠感悟到的東西也就越多，他一共只有三次機會，之前已經浪費過一次，不能繼續再浪費，眼下感悟一次，等到徹底恢復以後，再感悟最後一次，那個時候，牧易也估摸著自己的積累差不多了，或許就能借此突破到道種大成也說不定。

儘管他恢復後能有道種大成的實力，但那只是實力，而非境界，他本身的境界一直都是道種小成，而一旦道種大成，他相信自己的實力已經可以比擬道種圓滿，真正站在天人之下最強者這個層面上。

牧易隨手一招，玉珮便飛了過來，然後他的意識湧入其中，一陣天地變幻，那老者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事實上，直至今天，牧易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只知道是姜家的先祖。

「見過前輩。」牧易微微一禮，哪怕眼前的只是曾經天人強者的一縷執念，但他依舊如此，這是出於對強者的一種尊敬。

老者定定的看了牧易一會，然後才直奔主題，「你準備好了？」

「不錯，還請前輩成全。」牧易點點頭，辛苦一個月，等的便是今天。

「那好。」老者也痛快的應下，隨後，牧易的意識退出玉珮，緊接著，玉珮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將他籠罩在其中，相比上一次，這次因為牧易早有準備，所以並沒有當初的那種震撼，而且這次所見也跟上次有了很大不同，這也跟他此刻境界眼光有很大關係。

慢慢的，牧易身上的氣息也隨之開始變化，依舊是上善若水的意境，這是牧易的拳法所化，而那火焰卻是來自薪燈，這麼久以來，早已跟他不分彼此，而更重要的是，水火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居然沒有任何衝突，相反兩者顯得很和諧，涇渭分明。

隨後，是一尊佛陀的虛影，面目依舊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看到身體，這尊邪佛自從上次帶著牧易來到陰間後，便徹底跟牧易融為一體，可以說，邪佛就是牧易，牧易就是邪佛。

而且實際上，牧易自己也隱隱有所明悟，不過眼下還遠沒有到解開謎底的時候。

玉珮中，老者因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一次並沒有出現上次的狀況，任由牧易感受著他的氣息，一直到半個時辰後，玉珮散發出來的氣息才消散。

看上去，玉珮明顯變得有些黯淡，不過牧易此刻仍舊沉浸其中，卻是沒有發現玉珮的變化，在他身後，邪佛的虛影緩慢的凝實著，如果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他的形態會徹底顯現出來，到時候，牧易也就能看清楚邪佛的模樣。

一直到天亮，牧易身後的水火真意，還有邪佛才消失不見，同時，牧易也睜開眼睛，兩道精光自他眼睛裡一閃而逝，但隨即，一切內斂，包括他的氣息，讓他看上去就像個普通人，顯然他已經快到達返璞歸真的境界。

從屋裡出來，姜小雨已經在院子裡打拳，這一個月來，他風雨無阻，從來沒有耽誤過哪怕一天，他的勤奮，也更讓牧易滿意，畢竟資質只會領先一時，而勤奮，才能一直持續下去。

「師父。」

牧易靜靜的看著姜小雨打完那套無名拳法，然後叫了他一聲。

「打的不錯。」牧易簡單的評價了四個字，不過聽在姜小雨耳朵裡，卻讓他滿臉笑容，牧易的誇獎，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認可。

「今天開始，我便教你第二難的修煉，雖然你的境界還沒有達到，不過暫且記下來，等你突破後，自然而然就明白了。」牧易說道。

原本，姜小雨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是很開心的，但不知為何，此刻他反而有些不捨，因為他已經隱隱感覺到牧易要離開，眼下，提前傳授他第二難的修行，更說明了這點。

「師父，您能不走嗎？」姜小雨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哪怕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真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他發現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從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已經戰死，是母親把他拉扯長大，所以他的記憶中，父親的印象很淡，大多都是來自母親的敘述，而自從拜師後，這段時間裡，他心裡隱隱把牧易代入了父親這個角色，所以他此刻才會格外難捨。

「這個世上，總會有離別的，無非是早一點跟晚一點的區別，很多東西，你都必須要去接受，尤其是在你無法改變這一結果的情況下。」牧易淡淡的說道，這點，也是他在老道死後，才明白過來的，也是那個時候，他一下子就長大了。

「是，師父，小雨知道了。」姜小雨重重的點頭，似乎把牧易的這番話牢牢刻在心底。

隨後，牧易開始講解第二難的修行，尤其是開啟命輪的經驗，這些東西，經過他這一個月來的梳理，變得更有系統性，此刻傳授給姜小雨，完全可以讓他少走很多彎路，因為這些都是牧易不斷摸索，不斷實踐得到的，也是最寶貴的經驗。

不過當講解完七大命輪的修行後，牧易卻沒有繼續，哪怕姜小雨過目不忘，可若一下子講解太多，他仍舊難以消化。

更何況，他雖然打定主意要離開，但也不是說今天馬上就走，他決定，等姜小雨踏入第一難的第三關，同時也把後面的東西教給他以後，就離開。

實際上，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姜小雨的突破就在最近幾天，事實上，姜小雨也沒有讓他失望，在第三天，他就破關，算是進入第一難最後一個境界。

而等他穩固以後，就可以嘗試著突破到第二難了，不過牧易哪怕再怎麼看好這個徒弟，以他的估算，姜小雨達到這一步，至少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如此，已經是極為快速了。

儘管無法跟他相比，但傳出去仍舊會引起轟動，畢竟牧易的經歷是無法複製的，他當初跟著老道在江湖上闖蕩了八年，實際上，那八年是老道為他打基礎的八年。

所以在坎坎坷坷的入門之後，才會直接一飛沖天，哪怕姜小雨入門比他更快，但越是到了後面，他跟牧易之間的差距也就越大，這些，並不是簡單的資質就能夠彌補的，關鍵也是機緣造就。

如果牧易這一路走來沒有得到那些機遇，眼下也絕對不可能有這等成就，所以資質跟機遇，這兩樣東西都是缺一不可。

也難怪當初在黃河古道中，秋玥曈會跟他說運氣，到了現在，面對天人都能隕落的險境，姜家那位天人先祖還會告訴他看運氣，顯然，這運氣，命數同樣至關重要。

姜小雨突破，牧易也同時把後面資深，圓滿，以及凝聚道種的經驗傳授給他，至於以後他能否走到這一步，是否又超越他，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至少眼下，牧易對姜小雨沒有半點保留，可謂是真的當成傳承衣缽的弟子，傾囊相授。

牧易的真心，姜小雨感受的最為清楚，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暗暗發誓，將來一定不讓牧易失望。

「大人一路順風。」

姜家村的村口，姜小雨母子，村長，還有姜武，盡皆相送，至於其餘人，並非不願意送牧易這個恩人，而是他們壓根就不知道牧易要走，而且這麼長時間來，他們也早已習慣了牧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