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感悟

「那不如前輩說說可以給晚輩什麼好處吧。」牧易一副也不知道該要什麼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表現有一半是裝出來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麼荒謬？這不過是一種試探罷了，如果對方真的答應了，他反倒會不敢接受。

「我這裡有一套功法。」老者想了想說道。

「功法就算了，這東西晚輩還不缺。」牧易搖搖頭說道，如今他的道路已經差不多確定，不可能再修改，不管是琉璃不滅身，還是煉雷之術，亦或是控火秘法，這些都不可能廢掉，而且半路再修煉什麼功法，實在得不償失。

「你先聽我說完，這套功法其實是達到天人後修煉的。」老者的話頓時引起牧易的注意，雖然對眼下的路他已經清晰，但天人之後該怎麼走，卻還沒有一個方向，畢竟天人跟之前已經截然不同，而且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一種可以主導一切的功法，只是因緣際會，一步步走到現在這種程度。

原本打算等天人以後，系統的整理消化，再想辦法弄一套適合的功法，卻不料眼下便有了眉目，對方生前好歹也是真正的天人，想來也不會欺騙他，而且簡單的辨別能力他還是有的。

「前輩此言當真？」牧易問道。

「自然，其實以你的年紀能有如今的成就，已經是斐然，不過我也能看出，你修煉體系有些駁雜，並不統一，現在雖然尚可，但到了天人以後，恐怕會寸步難進，如果你能在天人之前便將這一切熔煉於一身，等你達到天人後，會有意外的好處。」老者微微一笑，卻沒有把什麼好處說出來。

這時，牧易反而沉默了，他並不是傻子，相反還很聰明，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對方此刻越是這麼說，越證明是有所圖，之前什麼報答他，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這天上不會掉餡餅。

「前輩有何條件？」牧易直接問道。

「既然說是贈你，又怎麼會有條件？」老者搖搖頭，不過牧易壓根就不信，而隨即，老者又繼續說道：「不過，雖說不需要什麼條件，但那功法目前並不在我的身上，所以你想要得到功法，還得靠你自己。」

聽到老者的話，牧易心中道了個果然，他就知道沒這麼輕易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天人的功法，這等東西，絕對無比珍貴，放在一個族群中，就是傳承萬年的底蘊。

「前輩實在高看晚輩了，這陰間這麼大，強者眾多，晚輩實在沒什麼信心，不如前輩換一個好處吧。」牧易卻不是那麼容易就往坑裡跳的，尤其還是一個死掉天人挖的坑。

雖然他的確需要天人之後的功法，但不意味著他就要被當成槍使。

「那套功法內，涉及到成聖的秘密。」老者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

「成聖？第四難？」牧易眼中立即閃過一道精光，他可以不在乎眼下，因為他有信心就算沒有功法也能達到天人，可那遙不可及的聖人，哪怕他再怎麼自負，也不敢說一定能達到。

但如今，對方卻說那套功法中蘊含著成聖的秘密，他終於心動了。

之前不願意冒險，是因為不值得，但如今，哪怕真的危險，也可以嘗試一下。

「是的，正是第四難，正常而言，想要達到第四難，幾乎無望，因為第四難牽扯到一個天大的秘密，唯有掌握這個秘密，才有可能突破，如果你將來不打算突破，或許可以不用在意這套功法，但反之，你就必須得到，這也是你將來唯一的希望。」老者臉色也明顯變得嚴肅起來。

牧易沒有立即回話，臉上一陣青紅不定，這時，那老者繼續說道：「當初我之所以隕落，便是因為這套功法的緣故，雖然不知道具體過程如何，但本體既然死了，那自然就是失敗了。」

「前輩，連您那天人本體都失敗了，晚輩區區一道種小成，又怎麼可能成功？」牧易忍不住搖搖頭，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雖然心動，卻也沒有達到喪失理智的程度。

「不一樣，雖然我也不知道本體為何失敗，但那裡環境特殊，運氣更重要，我的本體雖然失敗了，但你未嘗不會成功。」老者認真的說道。

「運氣？」牧易皺了皺眉頭，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兩個字了，當初在黃河古道中便是如此，而眼下，又是運氣，很顯然，這種冥冥之中的東西，的確可以影響到一個人，並且至關重要。

「那前輩能給我帶來什麼？運氣？」牧易終於忍不住問道，顯然，他已經心動，儘管他一直以來都很謹慎，但有的時候，該拼的也要拼一下，機會都是爭取來的。

「那裡的地圖，詳細情況，還有身為天人強者的經驗。」老者緩緩說道。

「前輩也打算跟晚輩一起去？」牧易問道。

「不錯，雖然本體已死，但有些事情總要弄清楚，否則我這一絲執念難消。」老者歎了口氣說道。

「我會考慮的，不過不是眼下，至少也要等我的實力恢復，甚至更進一步，等道種大成，乃至圓滿以後才會考慮。」牧易說道。

「也好，雖然那裡靠的是運氣，但實力也不可缺少，至於你眼下的傷勢，我卻是無能為力。」老者說道。

「倒也未必。」牧易突然說道。

「前輩眼下雖然只是一絲執念，一股念頭，但畢竟本體乃貨真價實的天人強者，如果晚輩可以感受一番前輩天人強者的氣息，說不定對突破有好處。」

聽了牧易的話，老者直直的看著牧易，而牧易也不甘示弱，跟對方對視著，毫不介意自己的目的被對方知道，坦坦蕩蕩。

「可以，不過我這絲執念卻經不起太多的消耗，最多只能讓你感悟三次。」老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多謝前輩。」牧易頓時大喜，相比那未知的功法，還是眼下實實在在的好處更重要，雖然不是對方突破天人的感悟，但哪怕只是氣息，對他如今的境界也是有幫助的。

隨後，牧易也不在猶豫，意識退出玉珮後，心神立即跟薪燈融合，燈油也開始消耗起來，當初，薪燈還弱小的時候，就可以幫助他感悟，如今薪燈大成，效果自然也更強。

當他準備好後，玉珮突然自己漂浮起來，然後綻放出一絲朦朧的光芒，頓時間，牧易面前好像有一座巨峰拔地而起。

天人的氣息如何，以前牧易多少也有過體會，但遠不如眼下來的更真切，那巨峰實際上只是他的幻覺，而他面前除了一塊漂浮的玉珮，什麼都沒有。

而且每個天人的氣息都是不一樣的，嚴格的來說，氣息也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道，正如當初小天師那張天人法旨帶著凌厲的劍意，而猿天激發的君王令中卻是霸道跟毀滅。

至於眼下，那巨峰給牧易最大的感觸就是巍峨，厚重。

牧易全力以赴，不願意放棄一絲機會，甚至心神中，也忍不住開始模擬巨峰的那種氣勢，漸漸地，他的氣息也有了變化，不過跟對方不同，他此刻自然流露的氣息有些駁雜。

有上善若水的不爭，有焚燬一切的霸道烈焰，有永恆不朽的琉璃色彩，甚至在最後，還有一尊佛陀的虛影若隱若現。

如果說誰對牧易的變化最清楚，那麼自然是玉珮中那絲執念，當感受到牧易的變化後，即便是那老者，也禁不住一陣心神恍惚，頓時，牧易感知中的那座雄偉巨峰轟然倒塌，而他身上剛剛顯露的氣息，也隨之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離此不遠處的一座院子中，村長神色複雜的看向牧易所在方向，如果牧易看到他此時的模樣，心中定然會有所聯想。

而牧易，這個時候也徹底醒了過來，這一次，他雖然有些收穫，但遠沒有想像中的大。

「前輩難道就不給我一個解釋嗎？」牧易的意識進入玉珮，再度跟對方面對面。

「這次是我的失誤，下次不會了。」老者也不掩飾，直接說道，這樣一來，反倒是讓牧易後面的話不好說出口。

「我相信前輩。」牧易說完這句話，意識便退出玉珮，至少今天晚上，他不會繼續嘗試了，而且剛剛雖然是一種無意識狀態，但對於自身的變化，他也隱隱有著一絲感覺。

把玉珮收起來後，牧易下床，然後開門走了出去，月色下，姜小雨正在院子裡打拳，所打的正是當初在兩界山牧易教給他的無名拳法。

見牧易出來，姜小雨立即停下，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看著牧易。

「在你心中什麼是修行？」牧易直接問道。

「修行？」姜小雨被牧易的問題弄得一愣，不過還是努力的思考起來，他雖然極為聰明，但眼下還遠談不上踏上修行路，所以讓他說出什麼是修行，難免有些強人所難，不過牧易卻好像不知道這點，只是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