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至寶跟真相
天咒 by 納蘭坤
2019-10-28 18:10
大年初一,原本應該是晚輩向長輩磕頭拜年的日子,不過這天早上,牧易卻見到了杜家的家主,也是杜小山的父親。
杜鈞五十多歲,杜小山是他唯一的兒子,更是老來得子,他的雙鬢略顯斑白,面容堅毅,眉宇間帶著一抹濃濃的倦色,不過身子卻挺得筆直。
「昨夜下人無禮,驚擾了道長,還希望道長不要見怪。」杜鈞看著牧易直接說道,同時,旁邊已經有人托著一個盤子放到牧易面前的桌子上,紅綢掀開,呈現一片金黃。
只見那托盤上擺滿了金裸子,差不多有上百兩。
這種金裸子一般只有那些富貴人家才會打造,也不是用來流通,而是逢年過年賞賜之用,通常金裸子只有拇指大小,加上寓意吉祥,多適合在手中把玩,更顯富貴氣。
「之前道長搭救小兒跟媳婦,還未謝過,正好新年,區區薄禮贈給道長把玩之用,也替我那還未出世的孫子討個吉祥,積點福分。」杜鈞話說的客氣,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半點過錯,更不愧是精明無比的生意人。
所謂感謝搭救實際上只是一種借口,如果杜鈞真的想謝又豈會等到現在?而且誰有這個閒心把玩這麼多金裸子?分明就是用來賠罪用的,只是用了一個好聽的名義送出去罷了,畢竟上百兩金子,不是一筆小數目,更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財富。
也就是杜家家大業大,才能毫不皺眉頭的拿出來。
當然,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牧易才不會相信對方只是來道歉賠罪,想來昨晚牧易說的那番話管用了,對方一定從那人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但那些消息還不足以找回杜家的至寶,因此,只能求到牧易這裡來。
畢竟昨晚蟲甲乙那一聲大膽太多人都看在眼裡,甚至在杜鈞心中,牧易來歷也變得不凡,如果能夠借助牧易找回杜家至寶,別說百兩金子,就算再多十倍,他也不會皺一絲眉頭,甚至還會歡歡喜喜。
杜鈞的身後站著杜小山,對於自家父親這種做派,他心中只有無奈,他很清楚,自己父親是個什麼人,如果對他沒有利益,任憑關係再好,也會無視,可如果能夠給他帶來利益,哪怕當面羞辱他,他也能笑瞇瞇的聽著。
對此,杜小山多少有些看不慣,甚至曾經還鬧過矛盾,但後來他開始學著做生意後,才漸漸理解了父親,不過,理解歸理解,可他在很多時候仍舊不贊成父親的行為,就好比眼下。
他覺得對待牧易這種人,利益根本無法打動,關鍵還是看情誼,之前牧易在半路上搭救他們是情誼,而他邀請牧易回家過年也是情誼,可如果情誼摻雜了利益,就有些變味了。
「杜家主客氣了,實際上原本我等也打算辭行,如今正好跟杜家莊說一聲。」牧易微微一笑,甚至都沒有朝著那些金裸子看一眼。
杜鈞做了這麼多年生意,自問這雙眼睛還算能識人,可是今天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牧易,有錢能使鬼推磨,世人也都愛錢,這麼多年,他見過形形*的人。
有的人貪財,看到錢後會移不開眼睛,有些人清高,裝作不屑一顧,但實際上卻暗暗吞口水,但像牧易這種風輕雲淡,毫不在意的卻是第一次遇到。
尤其是牧易這種不在意並非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淡然,彷彿那一百兩金子在他眼中只是一百文,或者一塊塊毫無價值的石頭。
只是杜鈞聽到牧易要走,頓時著急起來,如今他已基本可以斷定牧易就是那種真正有本事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能讓牧易離開?而且在杜鈞的眼中,能夠用錢來解決的事情從來都不是難題,難的是用錢請不到的那些存在。
「今天正月初一,忌出行,而且外面積雪未化,路途難行,道長不如在這裡多住上幾日,讓小山多陪陪道長。」杜鈞立即說道,甚至為了留住牧易乾脆把自己兒子給丟了出來。
「道長,昨夜經過您指點,那名下人已經全部招了,是有人給了他一千兩銀子,讓他故意這麼說的。」杜小山儘管有些看不慣自己父親,但這個時候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說道。
「既然線索已經有了,那照實查下去就是了。」牧易淡淡的說道。
「我等也知如此,可問題就出在這裡,無論我們怎麼嚴刑逼供,那名下人都說不出到底是誰讓他這麼做,按照他當時所說,甚至對那人也忘的一乾二淨。」杜小山滿臉苦澀的說道。
對於那下人的回答,他原本是不信的,可就算請了最擅長逼供的人來,也無法從他口中得知那人到底是誰,彷彿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因此,他只能再度求到牧易這裡來。
「哦,你們就沒查查他昨天到底接觸過什麼人,既然是一個下人,那他行動範圍應該可以掌控吧?對方讓他指引我這邊,顯然是知道我在這裡,想要禍水東引,其實,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內賊。」牧易直接說道。
「內賊?」
「不可能?」
前者疑惑的是杜小山,後面斷然否定的是杜鈞。
牧易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這對父子。
「道長有所不知,那至寶存放之地只有我跟小山知道,也唯有我們兩人才有那裡的鑰匙,總不能是我跟自己兒子監守自盜吧?」杜鈞無奈解釋起來。
「這樣吧,我陪你們去失竊之地看一看,不過事先聲明,能否找到偷盜之人,我也不敢保證,只能盡力一試。」牧易想了想說道,算是償還杜小山的人情。
「道長請。」杜鈞頓時大喜,連忙在前面帶路。
「對了,杜家主,我之前在來的時候,就見府中戒備森嚴,守衛神情緊張,難不成早就知道至寶會失竊?」路上,牧易不經意的問道。
聽到牧易的話,前面的杜鈞身體微微一顫,雖然很輕微,但牧易仍舊看在眼裡。
「爹,你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杜小山頓時大聲說道,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如果真如牧易所說的這樣,那麼等於連他也被蒙在鼓中。
被揭穿後,杜鈞就顯得有些尷尬,看著面無表情的牧易,以及滿臉憤怒的兒子,他終於咬牙說道:「道長可聽過江湖第一神偷妙手空空?」
「第一神偷?倒是聽過一些傳聞。」牧易點點頭,他的確知道這個妙手空空,不過不是現在知道的,而是當年跟著老道行走江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妙手空空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名聲,專門喜好劫富濟貧,而且他有個怪癖,那就是在偷東西之前先給人家主人寫一封信,昭告自己會在哪天去偷東西,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偷走,往往等他得逞之後,主人才會發現東西失竊。
而據說妙手空空從未失過手,所以才有神偷這個名號。
杜鈞就是之前接到了妙手空空的信,對方說要在大年三十晚上偷走他家至寶,見信之後,杜鈞頓時緊張起來,加派了護衛,更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戒備起來,甚至他獨自一人偷偷把至寶換了個地方,表面上戒備最森嚴的地方反而是一個陷阱。
原本杜鈞以為自己的佈置肯定萬無一失,就等著妙手空空失手,可沒想到昨夜左等不來,右等還不見人,過了半夜之後,杜鈞終於忍不住了,偷偷往自己藏寶之地查看,結果這一看,他的臉頓時白了,唯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哪的至寶已經消失了,在原地,只有一張紙片,上面畫著一隻手緊緊抓著一個錢袋,這便是天下第一神偷,妙手空空的招牌。
等杜鈞把這一切解釋完後,杜小山已經滿臉陰沉,他沒有想到自己父親居然瞞著自己,尤其是事情發生之後還繼續騙自己,就為了讓他借助牧易對他的信任來找牧易幫忙。
反倒是牧易聽了後居然沒有任何不高興的神情。
「走吧,一起去看看。」牧易微微一笑,反過來勸著杜小山。
而杜鈞頓時大喜,急忙的在前面領路,原本只想著利用牧易,如今卻是不敢再有半分隱瞞,甚至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牧易的身上。
很快,眾人便來到杜鈞藏寶之地,居然就在一處大廳內,這裡也是杜家之前吃年夜飯的地方,而那至寶就被他藏在牆角一個花瓶下面,地磚是空的,有一個洞,正好可以用來藏東西。
但如今,這裡已經空空如也,同時,杜鈞也把那張紙片交給牧易。
紙片上的手有些肥胖,卻緊緊抓著一個錢袋,而且那個錢袋也鼓鼓的,畫的惟妙惟肖,光是這一手,就已經有大家的水準。
「道長可曾看出什麼線索?」杜鈞見牧易沉思不語,終於忍不住問道。
「杜家的至寶是什麼東西?」牧易問道。
「這····」杜鈞頓時猶豫起來。
「爹,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隱瞞?」杜小山在一旁忍不住爆發了,然後他直接看著牧易說道:「道長,那至寶其實是一尊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