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奇女子

「煙花柳巷？」

牧易實在不明白老叫花為何會出現在那種地方，難不成是年紀大了，遊戲人間？還是說有什麼特殊嗜好？牧易在心中一陣腹議，決定還是親自走一遭，畢竟這是眼下唯一的線索，光是聽，根本判斷不出什麼來。

所以第二天，牧易便在吳小四的帶領下來到發現老叫花的地方，這一次，牧易沒有帶那個小丫頭，甚至蟲甲乙也留下了，對於吳小四，牧易看中了他那股機靈勁，或許也跟差不多的經歷有關，而且作為土生土長的佛山人，吳小四對這裡一草一木都無比熟悉。

而且這一片煙花柳巷之地也是當初吳小四覓食的地盤之一。

上午，這條街顯得有些冷清，街面上只有寥寥幾家鋪子開門，其餘的仍舊在呼呼大睡。

「小四，你可知道這條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牧易一邊走一邊問道，實際上，他的心神力量也在不斷感應著，他相信老叫花不會無故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距離太久，想要找到對方留下的氣息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判斷他來這裡的目的。

「奇怪的地方？」

吳小四接到命令後，著實緊張了一陣，經過一個晚上，他已然明白了掌旗使代表著什麼，眼前這位可是老大的老大，朱雀堂的掌權者，雖然牧易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但經過這些年摸爬滾打，早就讓吳小四明白，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大人，要說這條街最奇怪的地方，那就應該說這家了。」吳小四說著直接一指，正是一條不起眼的胡同。

牧易順著吳小四所指的方向看去，胡同破破爛爛，裡面堆了不少垃圾，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牧易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吳小四一眼，後者立即心領神會的解釋起來。

「大人不要小瞧這條胡同，要說前兩年，這條街最熱鬧的便是這條胡同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裡面住著一個奇女子。」吳小四說道。

「哦，什麼奇女子？」牧易問道。

「是一位女老師。」吳小四說道。

「女老師？」牧易更加不解起來。

「是的，大人，這個女人可謂是佛山名人之一，據說原本是一大戶人家之女，可惜後來家道中落，結果又被負心郎賣到了青樓中，也不知道她怎麼說服了青樓的老闆，轉眼成為教授那些青樓女子才藝的老師，也因此，那家青樓生意越來越好，不過這女人啊，長得太漂亮終究是件禍事，沒過多久還是引來了垂涎，好像還是某位大官的兒子，最終被人帶走。」

「說也奇怪，自從這女人被帶走以後，青樓的生意便一落千丈，然後青樓中就不斷有客人暴斃，這家青樓也因此關門。」

「可沒想到過了不到半年，當初被帶走的女人又回來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那女人回來以後，便買了一家宅子，就是胡同深處那家。」

吳小四口齒伶俐，敘述也是條理分明，更何況當初那件事鬧得幾乎全佛山的人都清楚，如今吳小四隻是將整件事情在牧易面前還原罷了。

「這女人買了宅子後，便公開招學生，就是教授青樓女子才藝的那種，於是，這條胡同就成了附近最熱鬧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對面的酒樓上偷看，當時不少外地人都慕名而來。」

「可惜好景不長，大概有一年多吧，這女人就在某天夜裡神秘失蹤了，再後來，這座宅子便空置了下來，也曾有人想搬進去居住，不過那些人後來都瘋了，好像是裡面有鬼，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敢進去了。」

吳小四說完，兩人也穿過胡同，來到那座宅子門前，雖然從吳小四口中只是知道了一個大概，還有許多關鍵沒有清楚，不過對牧易而言，已經足夠了。

「吱呀！」

吳小四上前推開已經破破爛爛的大門，不過藏在袖子裡的另一隻手卻緊緊攥著，臉色也有些發白。

「太上老君，如來佛祖，各位神仙佛祖，你們可一定要保佑我吳小四，等以後小四多給你們捐點紙錢。」吳小四不斷在心中默念著，只要知道的神仙，幾乎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別看吳小四已經成為海雀堂的成員，但他的主要職責是收集消息，並不屬於戰鬥人員，加上一些小時候的經歷，讓他對妖魔鬼怪格外懼怕，如果不是陪著牧易來，恐怕他早就轉身而逃。

「砰！」

或許年久失修，其中一扇大門發出吱呀的響聲後轟然倒地，發出的巨響把吳小四嚇得渾身一哆嗦，臉更白了。

「嘩啦啦！」

院子裡並沒有想像中的殘破，原先院子裡鋪滿了石板，如今縫隙中長出了不少雜草，略顯發黃，院子很大，牆邊的籐架，院中的石桌，還有南牆的一片竹子，可以看出這裡曾經的主人是個雅人。

正屋是兩層小樓，如今牆壁斑駁，窗戶壞掉，看上去帶著幾分淒涼，如果不是吳小四的敘述，牧易很難想像這裡曾經的繁華，鶯鶯細語，花團錦簇，或許這背後還有更多的血淚。

牧易打量了一圈，神色陰晴不定，最終目光落在那片竹林，記得念奴兒的家中也有一片竹林，不過在牧易眼中的意義卻截然不同，這片竹林漲勢喜人，風一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似有人在低聲淺唱。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牧易問道。

「好像叫竹韻。」吳小四想了想說道。

「竹韻？」牧易低聲念叨了兩遍，然後轉身離去，等牧易走到門口，吳小四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上，在出門的時候甚至不小心絆倒腳，差點摔倒。

「回去以後找人把院子裡的竹林挖掉。」牧易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吳小四雖然有些奇怪牧易的命令，卻也牢牢的記在了心裡，等回去以後，立即叫齊了人馬，帶著各種工具，開始挖掘。

「哥哥，找到了嗎？」牧易回去後，小丫頭便湊了上來，她並不知道牧易在找誰，更不知道牧易來南海為的是什麼，牧易說來，她就跟著來了。

「還沒有，不過快了。」牧易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滿臉溫柔。

「嗯，哥哥不用著急，到時候奴兒幫哥哥去找。」小丫頭雖然奇怪牧易今天的態度有些特別，不過還是懂事的點了點頭。

「大人，大人，出事了。」

下午，吳小四跌跌撞撞的找到牧易，臉色煞白，眉宇間帶著濃濃的驚懼。

「鎮定點。」牧易輕聲說道，不過聽在吳小四的耳朵裡卻像雷霆霹靂，彷彿一下子驅散了那種害怕，同時還有一股安定人心的作用。

終於，吳小四恢復過來，雖然臉上還帶著一絲懼怕，不過神情明顯好了很多。

「說吧。」牧易這才繼續問道。

「大人，那片竹林下面挖出來了，挖出來了好多屍骨。」吳小四有些艱難的說了出來，同時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那就是牧易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否則為何要叫他帶人挖開？

這可惜這個問題他不能問，也不敢問，想到清空那片竹林，並且挖掘開，那一具一具的屍骨，他手腳仍舊感覺冰涼，當時好多人都嚇傻了，原本以為這裡會有寶藏，可沒有想到挖出來的卻是屍骨，而且還不是一具兩具，當時隨意的數了一下，就至少二三十具之多，沒有人想到那裡會死了這麼多人。

尤其是想到那座院子曾經的主人，吳小四便不寒而慄。

「嗯，我知道了。」牧易點點頭，卻沒有什麼表示，他的態度不禁讓吳小四有些傻眼，就這樣？難道不應該帶人前去查看嗎？

「大人，我們怎麼辦？」吳小四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畢竟他回來的時候，還有許多兄弟守在那裡，他幾乎可以想到，此事傳出去定然會引起轟動，而他作為弄出這一幕的罪魁禍首，也絕對跑不了。

「報官吧。」牧易說道。

「報官？」吳小四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位不是掌旗使大人嗎？傳說中殺人不眨眼，從不顧忌王法的存在，怎麼會報官呢？

「當然要報官，不然你準備去查案？這種事情不屬於雀堂的職責，老老實實的去報官，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只需要等待結果就好了，很多事情，衙門去查遠比我們更簡單。」牧易緩緩說道。

「是，大人。」這下子，吳小四多少有些懂了，畢竟海雀堂成立的時間太短了，而那座寨子兩年前就空了，這麼長時間的空餘，絕對不是海雀堂能夠查出來的，就算勉強為之，也會很困難。

可如果交給官府衙門，無疑就簡單了，到時候頂多就是施加點壓力，既能取得結果，又能節省時間。

只是，吳小四還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萬一衙門也不願意查呢？畢竟這種事情鬧出來，當官的也臉上無光，不過既然牧易這麼說了，他也只能照做，不管正確的還是錯誤的，至於結果如何，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不過他決定報官的時候先跟堂主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