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淒淒草 飛揚塵埃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安靜了吧。
那個地方還是安靜了吧。
太陽照不穿夜黑,當那個地方蒙蔽上屬於夜的冤屈時候,就算在擁有無邊的怨氣,也只能被迫的選擇無聲。
安靜。
結束了。
那裡已經不願意在發出聲音了。
攪亂喧嘩的人已經離開了,那裡的事情以了,那裡已經沒什麼好講的了。
人已死。
人以沉睡。
人以走。
吵雜了如此之久,它終於躺下了,它在沉睡中等待著那個被蒙蔽在鼓裡的人槍來喚醒,不知道要等多久,不知道還有多久要等。
因為他還在鼓裡問呢。
興奮歡喜顏。
“真的嗎?”
韓先的嘴角噙這笑容,眼角噙這笑容,整張面龐都綻放這笑容,是好緊張的樣子,是好擔憂的樣子。
她的消息。
雖然已從妖刀的口中知道了她的消息,‘等自己回去,’從它口中的話,從而判斷出她平安的消息,但是忍不住還是想在確認一次。
“呵呵~!”
高冷的妖刀也愛上了說話,因為謊言嗎,畢竟謊言需要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圓場,又一次輕笑,說道:“是啊,真的,她真的在等你回去啊。”
“呵~!”
聽見,自己笑容從嘴角邊放大,在眼角放大,在整張面上熱烈盛開,是真的,‘是真的她在等著自己回來,’自己從妖刀的口中聽見了她平安的消息。
對此,如何能不開心啊。
對此,當然笑容滿面春風得意了。
“呵呵~~!”
真的嗎?
妖刀從來沒有明確表達過。
妖刀可以說自己並沒有撒謊,容若是在等著韓先的回去,只不過是在陰冷沉浸無邊的折磨中等人歸。
韓先,‘等你’是妖刀講的,‘平安’倆個字是你自己想的。
那裡。
風呼呼的吹,空氣淒淒陰沉悲涼,太陽晦暗徹骨寒,它急切它想告訴韓先真相,它們急切的想呵斥妖刀:‘你為什麼不直言,雖然你可能不知道詳細,但是大概你一定是有猜到的,為什麼你要哄騙韓先,為什麼你不直說?’
為什麼?
問這聲聲為什麼,你自己不知道答案嗎?
此刻韓先在這裡就能救的了容若?在說了,就算是韓先在禪葉寺又能怎麼樣,就能保容若周全嗎,笑話啊。
不是君境。
就算是凝仙中的王者,也依舊是一個螻蟻。
這番天地早已經變天了,如果韓先還是止步於凝仙的話,那他註定會被長河的滾滾洪流碾碎成渣的,此後那片陽光下的土地將會是君境的戰場。
所幸韓先沒有出現在那裡,不然死了。
在此間是機會啊,好好活吧,爭取回去時候已經有活命的資本了。
因為不知道遙遠,因為不瞭解未來,所以現在的人可以笑的沒心沒肺。
“呵~!”
韓先面上的笑容已經慢慢的平復,眼起堅定的神色,口中切齒有聲,低吼道:“沒有人可以欺負你的。”
堅定的聲音。
不可動搖的聲音。
心熱念,心中願。
但是此刻這聲音真的好諷刺啊,韓先言‘沒有人可以欺負容若了,’可是呢,她地獄鎖身,沉浮其中隨波逐流。
這裡山太遠。
這裡還是星圖,韓先的誓言,韓先的話就好似一個膽小卑微者,只敢躲在角落裡嘶吼,這是最無力的。
太遙遠了。
山高路遠,真的太遙遠了,請暫時饒恕韓先的藏吧。
“嘿~!”
韓先在堅定沉聲之後,掃了一眼地上溪開明遺留的直挺挺堅硬身,嘴角上揚,口中冷笑道:“就你還想竊取我的靈魂啊,呵呵,可笑啊,這結局很美妙吧,就算是在來一次你也是我的養分,我照樣可以殺了你。”
真的?
這是真的嗎?
在問這份真之前,得問溪開明死了沒有。
它死了嗎?
星圖地,那裡已經挺屍了,好像是死了吧,可是這裡是它的軀體嗎,它可是偉大的真主啊,這麼容易死?
“咯咯~!”
咬牙切齒,聲聲恨,憤怒的恨好像要將牙齒咬碎。
恨是溪開明。
他恨的牙根癢癢,眼看著要成功了,以為已經成功了,最後確是被事實‘啪、啪’的打臉,自從成為真主以來,這樣的屈辱是有指可數的。
而且今日同以往還不一樣,更加的疼。
以往的屈辱全都是來自于同境真主的,可是現在呢,居然是一個君境都不是凝仙,自己在他的身上居然連番的載跟頭。
這口氣如何能忍。
殺了他。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殺了他不足以平心頭之恨,那麼怎麼辦,當然是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啊,不然多沒面子啊。
“嘿嘿~!”
笑陰森。又笑陰狠。
無毒不丈夫,不狠不小人。
本質的毒蛇,面目陰森是魔鬼,蒼白的面色是地獄惡鬼,溪開明咬著齒縫說道:“哼,會一樣嗎,你以為我們會一樣嗎?大山真主和螻蟻之間能一樣嗎?嘿嘿....我要殺你就像踩死一隻螻蟻那麼簡單。”
哦~!
即是如此你殺呀。
“呵呵~!”
溪開明冷笑,低語道:“一切都是要代價的,看來上天是嫌我付出的太少了,哼...,不能在橫生枝節了,你的魂殼我要定了。”
說話咬牙。
溪開明說話的時候面上神情幾番變幻。
它毒蛇一樣的眼睛飄忽,其中居然有幾分猶豫的神色閃過,但是在話歇之後,滿面是決然。
無毒不丈夫。
不狠不小人。
成大事皆要代價,想成就天下第一,那必須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竊取韓先的星圖靈魂。
以往自己僅僅是種下了一絲的靈魂而已,以為夠了,可是從現在的結果看來,差多了呀,遠遠的不夠啊。
那麼在添上倆縷怎麼樣?
“咯~!”
毒蛇牙切陰狠,只不過這是對自己的狠,一縷到倆縷,這是添油加醋,那麼如果韓先還能在堅強呢,是不是就要在添上一縷啊,如果還是不行呢?
在添?
呵呵,那麼什麼程度才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啊。
有種情況叫做‘逆賊越討伐越強。’
什麼是天才?
天才的必備素養是,絕地求生,在學會適應絕地的基礎上,從而突破絕地,而溪開明這條毒蛇的眼中,韓先已經是天才了,不然他不會這麼付出啊。
所以添油加醋很有可能被拖垮的是自己。
靈魂啊。
真主的靈魂雖然強大,可是在靈魂上動刀子,疼啊。
一刀切出去一縷,同一刀切出去一半沒有什麼區別的。
“嘶~!”
咬牙聽嘶聲,這是牙齒打顫的聲音,溪開明原本皮膚白皙稍顯蒼白,而現在呢,完全蒼白在加上金紙的枯槁。
這張面色就好像是風燭殘年的時日無多。
但能確定的是,天地就算是風在猛烈,也吹不散溪開明的命運火啊。
斬一半。
刀切下斬了一半的靈魂,溪開明對韓先的靈魂星圖已經是志在必得,代價已經付出到如此了,不可謂不狠。
可是....
天會成人之美?
“呵呵~!”
換一個地方,另外一張面在笑了。
韓先笑的唇紅齒白悠然自得,目光落在地上那靜靜趴著的溪開明身上,口中再次低語道:“我贏了,你輸了,你還是成為我的養分吧~!”
成王敗寇。
成功的有權利打掃戰場。
此刻,韓先的嘴角噙著興奮,認為自己贏了,正興沖沖的向溪開明的身軀走去,並不是很遙遠的路程,幾步而已,到了。
俯視。
站著的俯視趴著的。
好似帝王的樣子。
帝王神情冷漠之中夾雜著諷刺,好像韓先也染上了話多的毛病,忍不住居然又一次嘲諷的說道:“真主....呵,怎麼了,趴下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無助的屍體。”
是嗎?
是嗎?
是的。
韓先說的一點都沒錯,就算是在偉大啊,倒地的時候也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啊,但是有一個前提條件,那趴著的屍體真的已經冰涼了。
是嗎?
是的吧。
至少以現在韓先的冷漠嘲諷看來,腦袋被自己打碎的溪開明就是一具冰涼的屍體,所以自己毫無防備。
身慢慢的伏低。
慢慢的蹲下。
手掌抬起,準備將溪開明的身融化,準備讓這條身回歸本源成不可多得的養分。
“呵呵~!”
身完全蹲下,手完全撐開,面上笑容完全綻放,口中興奮低語:“安息吧~!”
是啊,安息吧。
“噗~!”
聽見的一聲。
看見一顆頭顱,聽見一聲刺痛的聲音。
看見的頭顱是與眼前,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自己不知道頭顱是怎麼出現的,還不知道它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睜開的,而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手掌被毒蛇一樣的長劍冷鋒穿透,不要問自己為什麼知道的。
因為疼啊。
我聽見了疼的聲音。
“呵~!”
此刻我看見了笑的神色,聽見了笑的聲音,而後在聽見一聲刺耳的卑微。
“噗~!”
命之根。
靈魂的最中心,那抹從手掌中透出來的長蛇兵器,此刻就紮在自己的胸口上,這胸口不是別的位置,是心臟。
靈魂之心。
那心臟剛才還怦、怦的跳,此刻,急促倆聲之後,刺痛的平淡擠了進來。
“呼~!”
聲音正在消亡。
顏色正在枯槁。
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在流逝。
好像我正在靠近一切生命最原始的地方,自己被擒拿,自己被推搡,自己被拖拽,靠近那裡了。
飛揚的塵埃好像要落地了。
我見猶憐。
“哎~!”
有歎息,但是暗淡的韓先聽不見了。
“你不去救他嗎?”
“我嗎?”
“是啊,他可是在給你辦事啊。”
“呵呵,他還是你的主人呢,你不是更應該出手嗎?”
“說笑了,和你同病相憐的丫頭還等著他去救呢,我為了你還撒謊了呢,現在到你了,你該去救他呀。”
“是嗎?”
“是的啊。”
“真的,去救他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