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風吹沙 風吹沙沙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銀練水花動,神仙上天啦。
“呼~~!”
風追風。
霧追霧。
一路歡騰好歡快啊,從林之中,本是山中人,今日在入山,自己在一次成了矯健的豹子,點踩山石,嬉葉間,笑稍間。
古聖源。
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這個魚族世代守護的地方自己又來了。
在一次涉足。
魚....尋返,自己算不算是一條魚,唯一一條從外面活著回來的魚兒啊,唯一,誰說唯一的,我不孤獨。
手入懷中。
布包沙粉土壤,這些是魚族的灰,這些是自己從潁都城外帶來的,他們全都埋骨於異地他鄉。
而今日。
我韓先終於帶他們回家了。
好像,唯一回來的人,好像你感覺到很榮耀哦。
尋返....尋往。
古聖源,魚族世代生存的地方,他們在外飄搖了那麼久終於可以回家,回家就不是孤,他們終於可以入土了。
“呵呵~!”
笑著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因為不開心。
竄葉間好似面惹露水以掩蓋目眶之中不該有的痕跡,又落地上,激起一地的腐敗以掩蓋面上不該有的傷悲。
為什麼眼眶會起霧?
為什麼面上會傷悲?
不是回家嗎?
“呵呵~~,家何在,魚族的家何在~~!”
它們在前方,就在前方不遠處,雖然現在依舊是雲霧朦朧看不清,可是自己心中十分的清楚,它們就在前方靜悄悄的等著自己。
等的是韓先嗎?
是等魚歸家啊。
曾經就在古聖原,就在魚族故地,韓先指天為誓,不管是誰,或是什麼存在破滅了魚族,自己都必定會報仇雪恨。
“呵呵~!”
我在笑,我笑的淚水長垂不止,我韓先是零浮萍的飄搖身,結果就是因為一個我,整個魚族成孤,他們無家。
到今日。
頭頂昏黑葉遮天不見日,罪人韓先,殺人兇手韓先,魚族的千古罪人韓先帶著飄搖在外的孤魚終於回家了。
“呵呵~!”
笑聲,聽笑聲。
這笑的一定不是自己吧,是尋往尋歡的笑聲,是俱天族長帶領族人重新踏上曾經守護之地的笑聲吧。
曾經的守護。
今日的埋骨。
‘呵呵,原來世代的守護不是為了別的,僅僅是為了讓那些守候一輩子的老人,有一塊安歇的地方,生與斯,當長於斯,在這裡生,當埋骨這裡,落葉歸根,方是終點。’
終於回來了。
路還記得,叢林穿破,前方的遮遮掩掩終於在一次揭開了面紗,靜靜的沉呈現在眼前了,所見.....。
美嗎?
美嗎?
如那日相比還美嗎?
靜悄悄,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原來靜悄悄代表的也不在是安逸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原來安靜是寒冷的潛藏了。
冰冷順著目光爬進了眼睛,轉而充斥了整個眼眶,填滿了整個身心,冷封一切。
所見是安靜到千古陰沉的冰冷白灰,所見滿地憂傷。
好像這些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想那日烈焰好大火,魚族引以為傲的圖騰火,沸騰將一切的記憶燃燒成灰燼,整個魚族的繁華生息在一炬之間就全都成了一地的白霜飛灰。
記憶有多深厚這蓋地的灰就要多深厚。
時間都流逝了這麼久了,過去了這麼遠了,那些記憶的飛灰還在嗎?
畢竟人是會淡忘的,歷史也是會淡忘的。
腳下深沉。
那些東西好像別樣沉,它們是灰,可這些就好似風吹不動的灰啊,它們緊緊的附著在地上。
好像這裡同自己離開那時一樣,一絲一毫未變。
依舊的蒼白、慘白,就連曾經自己留下的腳印依舊還是老樣子,那老樣子的腳步好慌張啊,好似那時的人因為行惡而落荒而逃,那日自己一定是逃出去了。
一點變化都沒有,罪證還在,鐵證不可磨滅。
“呼~!”
這一地不願意飄零的灰是在等什麼嗎?
它們的不願離去是在等孤魚回家嗎?
還是它們在等殺人兇手,罪人韓先伏法?
“呵呵~~!”
滿地的沙,你們可有聽見笑聲,一地的灰,你們又可曾聽見啟水流連動那些尋源的魚兒擺尾的聲音。
他們回來了。
“呵呵~~!”
自己笑著,在潔白的土地上,又一次留下了腳印,一步步,這宛如俱天族長沉穩的走在故土上,一步步如尋往尋歡歡快跳躍,好開心,歸族地。
腳步動,好似好多人,腳步動,都回來了嗎?
都到了,都停在了傾倒的圖騰前。
這裡以不見大火。
這裡的火焰極致的綻放了,他們不需要在燃燒了。
在族地,韓先的面龐微微揚起,感受從啟水地吹來的清涼風兒,撩面其中絲絲芬芳好香甜。
家何在的魚兒,終於回家了。
“呼~~!”
揚沙起。
沙從指間滑落,被風吹,做翩翩起舞。
他們不孤獨,舞動的怎麼可能會只有他們呢,原本地上緊貼不願起身的灰,原本地上長相守不願離去的沙,在指間沙的引導下,在啟地風的縱容下,終於放棄了冰冷,被捲動,亦是自動,離地而起。
漫天沙好似漫天歸家影。
被風攜帶著,被愈抬愈上,冥冥又見青天,冥冥又見溫和的太陽傾灑這片本該是十分溫暖的大地。
大地終解凍。
青青草。
又見青青草。
明明花。
又見明明花。
靈動泉在顯靈動跳躍,其中更是有幾尾遊魚跳躍激水歡快不停,它們是翩翩舞者,它們茁壯新生。
“呵呵~~!”
風繚繞風不止,此地還是此地,而此地笑著的一定不止自己一人,回故里,自然開心笑,風吹呼呼好似魚族長相聚長歡笑。
他們在風中,在空中,他們走了,既然他們都走了,那麼我還在這裡停留什麼呢?
笑。
使自己儘量笑,笑著一步步的離開。
就如那日偷偷的跑進啟水地一樣,亦步亦趨,一步一回頭,雖然回頭看見的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可是自己確依舊是宛如傻了一樣做回頭。
回頭看什麼啊,想從那空蕩蕩的空氣中發現什麼,其中沒有面龐的,你心知肚明,那些人,那些笑臉,全都成了空中揚沙沒了蹤影。
都知道的,那還看什麼啊?
“呵呵~~!”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笑嗎,因為我不想哭,我知道身後什麼都沒有,可我還是看了,因為我還是不想哭。
因為不想哭,所以用力笑。
在笑著,腳步落在青草地上,身披陽光的靜美,一步步,一步步的逃離,一步步,一步步的在一次玷污魚族的守護之地。
那一次。
自己在同魚族心有靈犀的巧妙配合之下,偷偷的溜進了啟水源,想那一日,雲遮月,天地濃黑,整個魚族全都被自己用陰謀詭計麻翻了。
他們在不知覺中,他們在無可奈何中被自己偷偷的溜進了啟水源。
而現在呢?
他們又一次被酒水麻翻了嗎?
罪,還是罪,不管你怎麼做,那都是擺脫不了的,就算是巧舌如簧,就算你做出了天大的貢獻,就算你手眼通天,上下打點,即收買了佛祖神仙,獲得了他們的原諒,又行賄了閻王,騙取了它的同情,可是罪還是罪,它就在歷史的長河中慢慢的沉浮,不可能被忘記的,永不會磨滅的。
那日自己虛假表態,發誓指天之後是逃了。
而現在,罪行累累的人在一次踏臨此地,又一番惺惺作態之後,是想在一次玷污魚族的純淨嗎?
那一次可以,這一次還行嗎?
“韓先~!”
聲音,確之鑿鑿聽見的聲音,好似從身後,好似在身前,又好似在左右,更如同是在頭頂,這絕對是熟悉的聲音。
聽聲音,前進的腳步驟然安靜。
這聲音好似自己的,又好似俱天族長爺爺的,又好似魚怒格,又似尋往、尋歡,更如同是尋返。
聽見,是他們在叫喚自己。
“噗~~!”
聲音,依舊還是可以聽見的聲音,而這聲音還是可以看見的聲音,一根箭芒,一分曆矢就從自己麻木的背心穿了過來,轉而就從前胸口透了出來。
“咯~~!”
血從咽喉,咽喉蠕動好似想將口中熱血吞下去。
可是做不到啊。
心房被破,躁動慌張的血如何還聽的了人的指示,它們慌張上咽喉,它們慌張衝開牙關,它們慌張完全冰冷。
利箭,這是身後穿過來的利箭。
對著突然的破身,韓先的麻木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暫態,空氣中在一次傳來,箭矢獨有的‘嗚嗚’聲充斥雙耳,它們靠近,它們在靠近,靠近。
躲啊?
身軀千般沉。
身軀萬般重。
“噗~~~!”
往哪躲啊,韓先就如同知道死定了一樣,居然直接就放棄了掙扎,腳下未動一絲,只有頭顱在轉動,以求可以看清是哪一個在要自己的性命,以求發現是哪一個在行審判殺伐自己。
這一箭不偏不倚,是正中韓先膝蓋彎。
是罪人,是小人,是惡人,那怎麼可能讓你站著接受刑罰呢,膝蓋中箭,立時曾經的英雄兒郎軀,就彎曲跪倒在地。
“呼~~!”
這土染罪人的血,這片土終得來罪人的授首。
沒結束的。
自己頭顱的轉動,終於可以看清身後是什麼了,殺的不是一個人,審判的也不是一個人,人影是好多人,陌生的面孔,熟悉的人,是魚族,是他們在張弓引箭。
上至老人。
下至孩童。
每人手裡一張弓,千夫所指,歷歷寒,千古的仇全都在對準自己,上一次是他們麻痹大意了,以至於讓整個族群都為之陪葬,而今天這樣的事情在也不能讓它發生了。
當鐵面無私,不讓任何一個人踏臨啟水。
守護者殺賊。
殺入侵的賊。
“呼~!”
老人鬆開手中弓弦,孩童鬆開手中弓弦,俱天族長亦鬆開手中弓弦,曆矢穿天遮天蔽日,摩擦空氣嗚嗚聲好似萬魂悲鳴。
“殺~~!”
呼吼,呼吼,魚族人人口中呼吼出活著來不及呼吼出的呼吼。
“噗~~!”
站著到跪下,跪下到趴下,趴下到完全貼地,這是你韓先應該得的,你應該‘死’在魚族手中,你應該被他們‘殺死’。
請假。
請假,休息,好疲憊啊,抱歉了,實在抱歉了。感謝長白的支持,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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