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日月傾 指間星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我猶豫了嗎?
我停下了嗎?
站著,好像就是這樣的,我不僅僅是猶豫了,並且我還站著停下了,怎麼了,這不應該嗎?
“呵呵~!”
你們猜我看見了什麼?
七彩光,剔透色,最純潔無瑕那種,它是天底下最美麗的花兒,它們的每一瓣葉片都是無暇的白,其中不染一絲的塵雜。
玉容,言語已經無法詮釋它的乾淨了。
你們猜它的名字叫什麼?
現在?
這個時候?
韓先你看見了這些,你還在想這些,難道你看不見自己的死亡嗎,難道你察覺不到自己的身軀正在分崩離析嗎?
“呵呵~!”
笑容點面,一點點的浮現,一點點的寫濃厚。
笑著,靈魂上也傳染上了裂紋的病症,那麼身軀呢,那具肉身還在嗎?
在哪裡?
曾經承載韓先驕傲的身在哪裡,問,那一直瞪大眼睛的管漢甯同吳季堂,你們可有看見你們的三弟,他的身軀了哪裡?
目悲切,找不到了吧。
想那日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那麼現在韓先的消失算是死了嗎,如果是,那麼你們幹嘛還站著。
誓言啊。
要麼沖出來,以飛蛾撲火不要命的衝動,同少昊決一死戰,雖然可以肯定,吳季堂戰不過少昊,管漢甯必定也無法殺到它的身邊,但就此不是正可以孝忠了同日死的誓言了嗎?
男兒當有信啊。
看著。
瞪眼悲切,還是看著。
看著那寡淡的空氣,你們站著的活難道是認為韓先還活著嗎,所以你們才有臉站著,如果是真,那麼它在哪?
眼睛。
緊緊又死死盯著那寡淡空氣的不止他們,潁都城上,有太多雙眼睛,太多的人看見了韓先身軀的分崩離析。
他們的看見促使他們的眼睛瞪的十分的巨大,好似要裂開了。
血絲充斥。
人們好似害怕眼眶中眼球的瞳孔會掉落下來一樣,所以血線成絲絲繚繞纏繞在瞳孔上,以做牢固緊縛,它真的會掉落嗎?
它會渙散啊。
渙散代表死啊,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呼呼~~!”
風呼呼,天地肅殺,驟然無聲,就連人們本該是急促的呼吸聲都冰涼下來了,他們的神色好呆滯,就好如在靜靜的等待死亡一樣,又好似在以自身的絕對安靜模擬死亡一樣,現在這個時候這樣的神色,難道是麻木的腦袋在幻想以這樣呆滯的神色來騙過死神嗎?
‘呵呵~!’
死神笑笑不說話。
極致的恐懼確是極致的無神。
同城上跌至冰點的人相比,空中才是真性情,有哭聲,有花面,有不敢不願相信的眼睛。
晴依。
她看著韓先身軀的分崩離析就已是驚悚,她幾度想衍化道法來相助韓先,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的心中,一次次的言語,他是我的英雄。
英雄,所以深信不疑。
可是英雄短命嗎?
就在晴依的眼睜睜中,韓先肉身分崩離析,成了風中的真碎片,風吹做紙片揚,幾個幻滅之後,那裡乾淨了。
那裡晴依的英雄消失了。
喃喃細細微微,近乎無聲“不...不......,”,淚長垂,聲欲絕,幾度哽咽,幾度想嘶聲長吼,可最終還是無聲。
不?
死神不會聽你的。
不?
成真的事實不會因為人聲的‘不’而重新來過,它是事實,在那個地方,韓先的肉身消失了,無形了。
“不~!”
嘶吼在輾轉反側之後還是喊出聲了,晴依發狂舞,就好似癲狂魔人,手臂抬起欲結印,殺入戰場。
為他,晴依願意殺入戰場,來潁都就是為他來的,可是現在就好像是來收屍的,呵呵,屍?
在哪啊?
軀體成了風中揚沙,晴依好像就連收屍的權力都被剝奪了,她如何還忍得住,殺,殺入戰場。
“呼~!”
可是,親在側。
有蕭望之在晴依的身邊,他是一定不會讓晴依犯著傻事的,手掌落肩頭,頓時就以柔和的道力將晴依胸中燥熱幾乎要爆體的狂躁撫平了下去。
“叔叔,叔叔,先他.....”
悲泣聲,聲聲悲泣,聲聲催淚下。
晴依是哭的悲憤欲絕,可是蕭望之呢,他的面上滿是冷鋒之色,可是這份冰冷確是很難同傷心掛邊的,那就好似無情。
難道你天心薄涼嗎?
難道蕭望之一直沒有承認韓先這個徒弟嗎?
是這樣的嗎?
“呼~~!”
蕭望之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目光炯炯有神,依舊是緊緊的盯著少昊同韓先戰鬥的殘餘灰燼,低聲說道:“晴依你哭的太早了,還沒完呢?”
‘額~!’
好似曙光伸。
瞬間晴依口中悲泣就止住了,瞬間她的目光就落在蕭望之的面上,,那面如舊,冷峻中沒有一絲的顏色。
“呵呵~!”
可就在此刻確是有一分笑聲冰冷的闖了進來。
人面皆悲淒,他們笑不出來,笑的只有妖。
是真主贏魚,它笑著和藹可親,它的目光柔和的落在晴依的面上,得意好似竊喜又低聲說道:“女娃娃,其實他是騙你的,你哭的一點也不早啊,他快了啊,也快了,他形以滅,魂飛魄散就在當下。”
快?
快就是還沒有,快就是還有希望。
“呼~!”
風吹人呼吸,晴依深吸一口氣,目光毫無畏懼的點在真主贏魚的面上,道:“來日,我一定會求我爹爹殺了你的。”
大小姐。
這絕對是大小姐的口氣。
晴依以大小姐的神色,以這樣的口氣,抬出了心主盛宿雙居然還真的嚇的贏魚真主嘴角深深的一抽,無言了。
無疑那個男人太可怕了。
無疑現在贏魚的氣息虛浮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
“哼~!”
對此,真主贏魚口中冷冷一哼,目光從晴依的面上掃過,又落入了戰場,淡淡的說道:“好啊,我很期待在同他一戰。”
面子還是要的。
如果被一個小女孩嚇的啞口無言,那往後要贏魚真主的面往哪擱啊。
目落戰場。
那尚存於戰場上的韓先靈魂又是什麼樣子了,他還存在,他還有影子嗎?
好似天可憐見,韓先居然還沒有死透。
靈魂啊,淡淡影,但至少還活著,沒有什麼比活著還重要的,因為唯有活著才能繼續造。
‘呵呵~!’
聽不見笑聲,沒有任何一雙耳朵可以聽見這笑聲,可是任何一雙可以看見的眼睛都能發現韓先在傻笑。
笑的癡。
笑的好傻。
笑的就如同一個不知道明天是何物的真傻子。
可能也許韓先正是知道,所以才會笑出這副德行,身軀已經無明日了,靈魂也僅剩下如此,僅靠如此還有什麼明日可言啊。
真的是這樣嗎?
明日。
靈魂的影雖然單薄,可是韓先笑著的腦袋當中幻想的滿滿當當的都是明日啊,而且還是最美好那種。
你們可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
你們可能有猜到的吧,你們可能也有想到的吧,但是你們一定沒有想到完全,你們一定想的不夠真實。
日初起,明晃晃照面好溫和。
這份溫暖都快將我融化了,你們猜我手中捧著什麼,你們一定猜到了,對的,就是最美麗的花兒,我拿到它了。
承諾。
信物。
我要娶她的憑證。
撫芎花。
“呵呵~~!”
對此我如何能不開心啊,我手捧撫芎花,而她也立在新生的初陽下,她淺淺笑,笑的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美麗。
我捧鮮花,她羞紅了面。
我捧鮮花,她低下了頭。
太陽掛天空,影拉長,將倆個人的影兒一分分的拉長,而慢慢的,屬於手捧鮮花男人的影子以慢慢的跪了下去。
求嗎?
求啊。
如此當要求啊。
對如此,對一輩子,對終身,女孩子,一定要得一次跪求啊。
對如此,對一輩子,對終身,男孩子,一定要跪倒求一次啊。
對如此,女孩子得到了,對如此,男孩子也做到了,太陽拉長的影子上,男孩手捧的花兒片片的繚繞,成繞指的柔,一輩子的承諾,一輩子的信物,你我一輩子的見證。
影子啊。
這一刻最美的是太陽拉長的影子。
男孩子跪在地上,將撫芎花成繞指柔的戒指抬起,女孩子羞羞答答的將自己的手掌伸了出來。
影子。
太陽賦予的影子。
繞指柔,結髮為夫妻,恩愛倆不疑。
男孩同女孩在太陽的見證下,成了風雨共患難的無雙璧人,倆分影子手相牽,伴日高起,伴日走黃昏。
太陽會落下的。
可是甜蜜不會消失。
太陽是落下了,但是月亮升起來了啊,影子又一次被拉長了,而現在,同白日的手相牽相比,月下就要顯的交織的多了。
女孩躺在男孩的懷中,倆人共仰面,遙望漫天星斗,好漂亮。
對那繞指柔女孩子一定很喜愛吧,她看著天上的星斗明亮,她不禁就將自己的手掌撐起,目指間:‘呵呵,原來我的也上也佩戴著一顆星啊,它好漂亮是不是啊?’
‘呵呵~!’
男孩笑了,笑著的目光早就落在指間星上,道:‘是啊,它就好似天上星,好漂亮。’
‘呵呵~!’
聽,笑喜,女孩笑著說道:‘不,它不是天上星,天上星沒有它明亮,我言它是天上月,它比月亮還要漂亮呢,是不是啊?’
‘呵呵~!’
聽,笑喜,男孩笑,笑著說道:‘不,它不是月亮。’
反駁,男孩居然反駁了,女孩一定想不到吧,自己枕著的少年在這個時候居然會反駁自己。
那麼不開心了,小噘嘴,悶悶不樂,道:‘它怎麼就比不上月亮了。’
‘呵呵~!’
這一切的顏色一定在男孩的意料之中,他笑著,他早已準備好說辭了,他笑著說道:‘它哪比的上你啊,它在美也比不上你的美啊,你是天上月,它是天上星,它是因為你的明亮才明亮呢,它是因為你的漂亮才漂亮呢。’
‘呵呵~!’
開心嗎?
日月如此能不開心啊,可它是真的嗎?
一個故事,一個美麗中寫淒美的故事啊,女孩早已離去不見蹤影,男孩正在被那朵花兒受盡折磨。
那淡化的靈魂寫的了真嗎?
還是,註定的,那只是一個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