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日月傾 薄情郎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的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哎~!”
歎。
這一聲歎息是從楚心的身後潁都城中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裡傳出的,黑袍人,又是這遮掩面目的黑袍人。
是他在輕聲的歎息。
憔悴黃花。
晚來風急。
憔悴了誰,又吹了誰啊?
人啊。
相牽的心是倆個人,一個人在哪裡,這個人在這裡。
楚心的琴聲悠揚回蕩,那音律跳出城外的時候,是殺妖的鋒,可是落城中,確是催人淚下的曲。
一曲百轉千回。
歎息,聽琴曲歎息,難道這黑袍人也是癡情人,而他思念的人兒又在哪裡呢,是遠在天邊,還是近在眼前?
知心。
懂意者知心。
一曲肝腸寸斷。
聽楚心一曲,聽見春風和美的時候了,這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面龐亦是笑過,好似想起了那日曾經。
我同你在哪相見的?小樹林,顆顆木嗎,那時你也是一曲靈動音,我聽的落淚了,鐵漢柔情,我的心被你牽動了。
“呵呵~!”
笑。
笑的人,想那日真的好美啊,笑的人回想那日真的好溫暖啊,我們就那麼相見了,我們的紅線在那日就這麼牽定了。
聽琴聲,想三月春風。
琴聲悠揚不絕,在見熱火高昂。
熱熱念,那日我為你喝醉,那日我為你不勝酒力,那日我一見你就喝醉了,我醉的不省人事。
“呵呵~!”
那日,你仗義出手相救,那日,你不顧一切,那日,天妄圖偷走我的生命,是你不顧一切的同我共用靈魂。
相連、相牽,我們一生相牽連了吧。
悠悠。
那日的曾經知道的人還有多少,我記得,黑袍人記得,他在琴聲中想,夏日正濃時候,秋的蕭索已經慢慢的透噬進來。
我們兩人。
我們在冷冷的風中,決意共同赴死,可是好像天可憐見,可是好像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同你要長久在一起了。
“呵呵~!”
那日你好美啊。
那日我真的很英俊。
在那日最英俊的我將要迎娶最美的你,天底下還有什麼比這開心的事情,有你,我成家了,我成親了,我結婚了。
“呵呵~!”
蕭索,笑的好蕭索。
想那日,那時以為和風正暖,陽光正美呢,可是自己天不該、地不該,在那一日居然狠心的將你扔在了冷冷的寒風之中,獨自逃離。
我走了。
我就那樣無情無義的走了,頭也不回,我就那樣走了,我成了薄情郎,我成了無情無義的人。
她?
她在那裡?
在天邊?
這靈動的聲,這肝腸寸斷的曲,一聲接著一聲的質問,那人在天邊嗎?是因為路途太過遙遠,其中太過艱辛,以至於你不敢啟程回到她的身邊嗎?
萬般理由。
這從楚心手中染血而出的靈動聲音,好似為黑袍人設定了無數的理由,你不能回去有你的苦衷,你還沒有來一定有你的道理。
說出來啊?
只要你說出來,她就一定會信的。
“主公,時機未到!”
沉著冷靜,好冷血。
說話了,這流竄進空氣中的聲音是理由嗎?
可這聲音不是從黑袍人口中傳出的,確是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三人中一位頗為陰鶩的老者口中發起的。
時機?
什麼時機啊,配的上的時候嗎,承載的住你熱念的時候嗎,我天下為王的時候嗎?
可能是的。
好牽強的理由。
薄情的男人,如果你在聽見的肝腸寸斷中以這樣的理由來言路途的千難萬險,是很難讓人信服的,這理由就連他自己都不敢認同。
“呼~!”
吐息,黑袍人踏出一步。
他心中堅定,好似有了決絕,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老者,又說話了:“主公成大事者豈可兒女情長,主公時機未到啊。”
語重心長。
無情無義。
薄情郎。
聽見著語重心長的話,那黑袍人居然真的停住了,他的身麻木當場,筆挺的脊樑好似在言無情無義的本質,那遮掩面目的黑袍就是在掩蓋薄情的虛假。
人在城中。
楚心在城上。
春夏秋冬以過,命運走轉輪回,現在好像到了盡頭了,此刻的大聖遺音琴已被完全遮掩去曾經的顏色了。
絲絲血。
滴滴血。
絲絲血彙聚成滴滴血,滴滴血成功的塗抹了大聖遺音琴,通紅色,掩蓋了一切的古樸,琴弦的每一次顫動,都帶著血珠長鳴。
這曲還美妙嗎?
這曲不是為了美妙來的。
這曲是為了殺。
寸寸的光芒,從楚心身上音律牽動的光芒,就如同長鋒冷箭,急射而下,點破那些嚎叫的妖獸。
“吼~!”
它們在城下了,它們餓的發慌,它們看見城上有人跑,它們看見城上有肉吃,可是煩妖、煩妖,這可以穿破重甲皮膚的聲音真的很煩妖。
“咯!”
牙切利爪砍。
“咯~!”
妖骨砍光芒,血被牽動,音律的光芒是成功的穿透進了妖獸的身軀當中,但由於楚心的疲憊,這份光芒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銳氣,妖還活著。
活著當然要做妖起。
破肉穿軀,可是駭人的是,原本靈動聖潔的音律光芒,在穿透進妖兵身軀的那一刹那,就好似叛變被污染了。
血色侵染靈動。
血色上揚。
血色借助音律流動的軌跡,尋根溯源,妄圖殺進楚心的身。
撫琴人,一直在撫琴,撫琴的人面目蒼白,撫琴的人目眼靈動透徹到可怕,撫琴人嘴角噙笑。
這份神情是什麼顏色嗎?
開心嗎?
永追隨,自己真的要跟上他了,為此能不開心嗎,為此楚心已經在偷著樂了,至於身上的千斤重擔,忘了它,我不想將之記起。
血色上揚。
在楚心架設好的音律軌跡上,這上揚的血色一定不會走錯了,如寸寸的鋒,它們殺上來了。
湊熱鬧,本就是煩人的東西就喜歡抽熱鬧。
“孽障,在吃我猴三一棍。”
在那黑洞洞的猴形地洞中,一絲嘹亮的聲音闖出,頓時就驚的韓先面上全黑,口中牙齒曆咬。
猴三。
數猴子的都命大。
就知道,它不可能那麼就被輕易殺死的,而現在果然,它又重新跳了出來,它來的真是時候啊。
現在。
黑白混同風雨侵蝕日鋒領域岌岌可危,那一直藏在地穴裡面的猴子等到現在一定是絕的有可乘之機了,它跳出來,它幻想著可以成壓死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哼~!”
口冷哼,這樣的美夢當然不能讓它實現,口中牙齒一咬,雙目中星明閃過,低吼一聲:“依影~!”
相持的形,無上榮光。
“呼~!”
有依影的相持,瞬間日鋒領域就如同吃了大補藥一樣,不禁穩住了節節敗退的被侵蝕,還居然以是在掙扎反撲了。
而此刻韓先手掌抬起,目光冷傲眺在猴三的面,口中低吼道:“猴子,你還是老實的給我趴著吧。”
佛色濃,結鎮壓之掌。
“嘿嘿~!”
可是就在自己掙扎的擠出幾分空間,想藉此在將猴三拍入地下的時候,耳邊確是突然乍起毛骨悚然的冷笑聲。
笑。
笑,計蒙的笑,它面微仰,目光挑見韓先,口中嘲諷的說道:“這一次還算你贏,可是這一次我們要殺了你了,嘿嘿~~。”
話畢計蒙口中冷笑不斷,當即它的手掌一抬,一縷青光閃過,其中浮起流動影,是水的行跡,是顆水凝的球。
這?
這又是什麼寶貝,難道計蒙是想憑手中水球而將自己砸死嗎?
是的。
一點都沒錯,計蒙就這這麼想的,而它也是這麼做的,朝著韓先當即信手一甩,水,水凝聚而成的球,穿空氣,破空間。
見過一碗水可以將人砸死嗎?
自己是沒有見過。
可是將在今天,自己確是親眼所見,無視隕日弓火焰燒噬的氣泡,更是看見了這小小的氣泡將結天地而成的符文給破穿了。
那僅僅是氣泡而已啊。
而現在自己的眼前呢,水球,它的流動粼粼,可是比氣泡要強的太多,太多了。
對此,還想活著迎娶容若的自己如何敢怠慢,身下那只猴子雖煩,但它尚且不是當務之急,眼前的流粼詭異才是要命的根本。
還好手掌有抬起,那麼拍碎它。
“呼~!”
握拳,剛硬的拳頭,繚繞初陽之姿,當即就轟砸了過去,高歌猛進,頓時一路空氣被碾碎。
“噗~!”
好驚呆的聲音啊。
這聲音讓自己瞠目結舌,這聲音更是讓自己面紅耳赤,就在眼前,就在初陽拳頭的碾壓之下,那枚神奇的水球好像就真的是水做的一樣。
流粼湧過之後。
一片浪花浮動,那裡就什麼都沒有剩下了,成了空氣空蕩蕩,成了初陽扶搖直上,殺進了灰濛濛的天空。
打空啊。
判斷錯誤,這一拳走空。
有這份耽擱,那不是當務之急的猴三棍棒成了要命的當務之急了,棍影的風寒已經撲面了。
“噗、噗、噗~!”
破肉穿骨。
寸寸進,殺進了身。
而這不是猴子的作為,這恰恰是楚心的受難,撫琴,楚心不願意放棄撫琴,那從城下爬上來的血色利箭終於摸上來了,終於得償所願,殺進了人的身了.
“鏗~!”
琴聲亂,血肉糜爛見白骨森然的手指終於抓不住跳動的弦了,琴弦血顫,大聖遺音將這疲憊的人推開了。
問,現在你還能拿什麼來撫琴?
問,現在你等的時機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