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身察察 皓皓白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 風吹?
你去哪裡?
風吹,我去哪裡,風吹,我跟人後,將要去哪裡?
想,想,想是腦袋同心瘋狂的想,沉在夜中,沉在歡快載歌載舞的夜中,做緊緊的跟,又做癡癡的想。
“呵呵~~?”
突兀的,緊跟在魚怒格身後的韓先,面上微微爬起一絲笑容,這份笑是為何,能理解為是心的喜嗎?
心是笑了。
但這笑是很難理解為是一種喜的,心為何笑,韓先自知道,這一路去哪裡,以及要幹什麼,韓先都有十分清晰的猜測。
去的地方是可以決定我要去哪裡的地方。
‘啟?’
“還是離開魚族地?”
這倆者都預示這離開,但其中意確是相互背道而馳的。
“啟峰?”
笑是韓先的面,聲是心的語,這笑的面在想什麼?韓先的笑當是為了這想,這笑是在說:‘心中的想法好突然啊。’
想的居然不是自己如何據理力爭,求可以進入啟峰,為那二十幾萬的亡魂重塑輪回,想的居然是自己被拒絕之後該去做什麼的影。
一個是為何?
另一個又是為何?
進啟水地,不是自己安排的,但是如果被拒絕後,自己就可以真正的安排自己了,有好多想法。
好多想法等著自己去實現。
“呵呵~~?”
笑還是笑,笑還是十分疑問的笑,這笑是一種問,問韓先自己,如果不進啟水地淨化掉身上的亡魂陰蠱,自己還能活多久?
活多久?
現在的每一天都應該慶倖,現在的每一天都仿佛是劫後餘生,星圖是道力充沛的星光四溢,筋脈更是熱血錚鳴的鬥志昂揚。
是這些同這些,問韓先為何會想到死?
道星是充沛四溢,筋脈是鬥志昂揚,但是韓先在問自己的骨頭,再問自己的脊樑,可以肯定的,骨頭是剛剛正正的硬,脊樑是大龍在臥堅挺等一個沖天時候。
可是他們的顏色、
但是這一切都被染黑了。
堅硬的骨頭染黑了,大龍的脊樑染黑了,它們被反反復複決堤的亡魂的毒侵染成黑色,不是自己,更不是他們不想堅強了。
而是在魂毒的侵蝕下,已經是風雨飄搖了。
現在還笑著的自己不知道這骨頭什麼時候會散架,更不知道如龍的脊樑什麼時候會垮塌。
這一切,自己都想做主。
可是這一切,做主的都是不是自己,就如同前方的‘啟水地’一樣,自己並不想去,可是別人已經替自己做主了。
你非去不可。
“韓小友,我們到了”魚怒格以停下了腳步,他以立身站在了一座古樸的院落之前,無疑這是決定前路的目的地。
路從來都是短暫,不僅今日如此,明日也同樣相同。
“呼~~。”
氣沉心中,又被韓先長長的吐了出來,目光略帶感激就落在魚怒格的面上,說道:“多謝怒格叔了。”
“呵呵,哪裡,韓小友還是請進去吧。”
魚怒格口是說,而手上不停,已是將院落的門打開了,韓先的目光隨即就落了進去,腳下隨目的引,走了進去。
一切都如心的想。
這裡和那裡真的好像。
同樣是青煙繚繞不衰,同樣是供奉著祖宗的牌位,只不過雲山供奉的是韓先的列祖列宗,而此地供奉的當然是魚族的先輩。
那重回族地的隕日弓同樣在接受魚族的供奉香火。
它們是永恆的安安靜靜。
此刻就連此地的人也是如此。
俱天族長早就等候多時了,此刻正背對著自己做沉思,堂中的倆邊分佈這四把交椅,上面皆坐著一位胡眉都花白的老人。
他們是閉目沉思,他們都在等待這韓先的到來。
“見過族長爺爺。”韓先進前躬身行禮道。
隨即又分倆次,向那些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行禮,道:“見過,各位老先生,小子韓先有禮了。”
“怒格,你先退下吧。”俱天族長說道。
“是。”
魚怒格並為向前,只是站在院內門前,現在有了族長的吩咐只能是出院落站門前了,古樸的門,顫動著將魚族同這裡暫時分割了。
這裡另成一界。
靜。
門外是載歌載舞的喜,門內是悄無聲息的沉。
這份沉的冷,可以將人凍住,但韓先確是不敢讓自己結冰,自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又任何的隨性。
“呵呵~~。”
突兀的,如此靜的祖地,居然傳來了如此蕭索的笑聲。
可是這一聲恰恰是出自俱天族長的口,在笑裡,他以轉過身來,目是慈祥的看著韓先,說道:“韓小友,你知道我族為什麼會守護這裡嗎?”
問帶來想。
想。
在靜中想。
但是沉思的韓先依舊是想不到魚族守護的理由,或者是說想不到一個確切的理由,說道:“族長爺爺,我不知。”
“呵呵。”
笑的面還是笑,俱天族長說道:“為啟水之地不被玷污,為生命之泉不染塵埃,為家園地不被侵犯。”
這些理由足夠,任何一個都足夠。
停下了。
俱天族長停下了說話,口是停下了,但是眼睛的語沒有停下,是緊盯,緊盯在韓先的面上、眼中。
“呵呵,韓先小友是這些嗎?”
又在問?
問這些是何意嗎?
韓先的面是思索色,目光是不敢張望,目光是同俱天族長的相互對望視,不敢偏移,無疑已是認同了俱天族長的語,頭顱點了點,當是在肯定。
啟水需要人守護。
生命之泉需要人守護。
家園地更需要人守護,而這‘三份守’正是魚族的信念。
“呵呵~~。”
笑,此刻的韓先是神色的肅穆,但是俱天族長不知為何確是笑不休,突兀的身軀直接一轉背對著自己,口中以成聲:“這些可能是吧。”
可能?
舉族守護了萬代的人在說可能,難道他在懷疑自己的信仰不成。
“時間太久了,我們不知道這太久的時間裡過去了多少個萬載,我們不知道是啟水在守護我們,還是我們在依賴啟水。”
韓先在聽。
“舉族被滅,有。”
韓先在靜靜的聽。
“心志不定,舉族做孤的也有。”
韓先還是在靜靜的聽。
“可是春風悠蕩過後,我們又回來了,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何處回來的。”
“韓先,這還能稱之為守護嗎?”
俱天族長已經說完了,而韓先依舊在保持他靜聽的姿勢,這還是在想,心已是想通:‘魚族同啟水為一體,魚離開水,為孤。’
“是!”
“這是守護。”
這是韓先的肯定,心是在肯定:‘魚族每一個人的身體當中流淌的血,都是為了守護而流的,這血代代相傳,人離開在遠,血不息,終有一日會想起,終有一日還會回來。’
血液裡面的東西,是使命。
這使命不是任何一個人安排的,這使命同血一起在心中奔騰的,一起生,一起成長,又一起死。
就算他們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守也依舊是如此。
死則同穴。
“我們從未如果啟水,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我們守護,從不侵犯,任何一個族人都是如此”聲是平淡略顯落寞聲。
韓先在聽。
俱天族長又以轉過身來,但是這一次目光確是沒有落在韓先的身上,迷離做遠思,落進遠古。
老人的神色已是飄忽,說道:“好、好、好。”
口中是聲聲‘好,’可就在俱天族長的目光重新定格在韓先的面上時候,他神情的慈祥和藹以成了直指韓先心腔的銳利。
“韓小友,你可以說出你這一趟的真實意圖了。”
這不是試探性的問,而是俱天族長萬分的肯定,韓先來這裡是為啟水的,不可能只是為了秉承隕日的意志,來還弓的。
“我為輪回。”
對著,韓先想都沒有想,心沒有準備答案,但是這答案早就已經在心中長存了,說偉大:‘我為二十萬魂的輪回,’說渺小:‘我為自己可以不必太早的步入輪回。’
對這些,可以說沒有一點是渺小的,為了自己的活,同樣是偉大的。
靜。
韓先在十八隻眼睛的盯視下是絕對的靜,目,引動靜,這靜直接戳動脊樑,身是堅強不動,手未有一分顫抖。
目光的緊盯,是魚族眾人在等自己的解釋。
而自己未顫抖的手抬起,就是為了解釋。
道袍上衣被解開,露出傷痕密佈的身,更也讓魚族老人看清了心前的陰蠱,也讓老人們看清了韓先的死亡。
脊樑的黑已經透過皮膚了,死神已經同韓先如影隨形了,他只是在猶豫何時給韓先最後一擊而已。
“好。”
依舊還是這一聲,這一聲依舊還是出自俱天族長的口。
“韓先你可信我?”
目之鑿鑿,意之灼灼,俱天族長在指眼問心。
“我信。”
這是自己的‘爺爺,’在韓先的心目中俱天族長同雲山的韓城爺爺一樣,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的爺爺。
如何能不信。
目還是在對心的看,俱天族長的眼睛是在問心,而此刻他更已經是直達韓先的內心了,這直達,是直達韓先的星圖。
心力,修。
魚族最強。
魚族當屬俱天族長最強。
星圖是人最神秘的地方,這個地方是絕對屬於自己的,他人不容進,而此刻韓先的信,是讓俱天族長輕而易舉的進來了。
鑿鑿的目光掃過了韓先登風八境的道樹,聽葉沙響,綠影血絲飛,舞動。
灼灼之意,撫摸過韓先引以為傲的是初陽,日鋒,依影三星,見光美,明亂。
而此刻,俱天族長那雙異樣的眼是落在韓先靈魂的面上,口中在語:“韓先你可信我?”
“我信。”
靈魂同身一樣,一樣是對俱天族長深信不疑,萬分肯定他是不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道樹下,韓先的眼輕輕的閉。
在星圖,指本心。
星圖地,以強橫心力探查的俱天族長,目光也以輕輕的閉上了,他是在看,以觀韓先的本心、本性。
心思紛擾好多人。
面。
看見的是一張張的面。
癡戀;
容若的,晴依的影也在其中,這般般其中有淚。
熱血想;
管漢寧的,但他好像模糊成了永遠,吳季堂的,他在哪裡,他還在一個地方,但是韓先同他好像在也不相見了。
有熱血灼熱,有癡戀的淚。
人生算豐富了,但這人生在俱天族長看來是密佈塵埃的,如果是此,那麼啟水地韓先是無緣了。
結束了嗎?
就在俱天族長認為已經結束的時候,確是在韓先塵埃密佈的心中發現了一絲光點,很小,又應該說是藏的很深。
見獵心喜。
在靠近,俱天族長在深挖,在做十分的靠近。
“呼~~。”
蒼老面喜色流轉。
這是一個通道,這應該理解為是一個十分模糊的通道,這通道霧氣濃結已是無法看清前方的道路了。
俱天族長摸索其中。
通道裡,霧是深重模糊,可是其中確始終有一分人影浮現,更應該說是他也在摸索,他在摸索前進。
他是誰?
他是此間主人。
在韓先心中,當然也只能是韓先了。
霧是皓皓的白,這在摸索前進的人是察察不染一絲塵埃的身,他在摸索中前進,就在他的眼前,始終有影。
俱天族長在看見,看見的是山,看見的是水,水做霧,霧洗山,山中是片片葉,葉間是種種容。
是笑,又是淚。
笑中帶淚求人歸。
那是哪裡,那是被韓先藏在最心底的雲山,在那裡不染一絲污垢。
“那個地方一定美吧?”
一個摸索的人,在問另一個摸索的人。
“美~~。”
摸索的人癡迷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