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的 名字 - 長河圖 - 武俠仙俠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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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的 名字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 喜,是破天荒的喜。

恩,是重生在造的恩。

對這,韓先如何能不喜啊,別人認識的,自己不認識,不羡慕嗎,自己的每一次笑都是無所謂的嗎?

不是的。

那口中的無所謂,只是在欺騙又在安慰羡慕到嫉妒的心而已。

別人認得的,我好羡慕。

我不認得,好忌妒。

而今,現在以後,終於可以不用站在城門下苦思冥想,做抓耳撓腮的發呆了,站在城門下,心中想的在也不會是似曾相識了。

我們見過。

我認識你了。

每一次入門,那高懸的字就如同隨時都有可能掉落的鋒刃一樣,通過暗沉的甬道,十分的感覺目光中的每一寸暗沉都在做十足的嘲弄。

笑你大字不識一個,還不如死了呢。

路過,重新擠進陽光的時候。

我活了,在僥倖中,又活了一次。

可從現在以後,自己就可以昂頭挺胸,闊步昂昂的踩過每一寸黝黑,因為自己與頭頂的字相識。

相識的它們是一定不會落下的。

陽光飛耀,從晴依的身後窗戶擠了進來,俏面藏陰影,但是其中的美確是藏不住的,這份柔和的美,以讓人感到絲絲心顫。

一雙美眸是柔情,似水的柔情。

帶著陽光的指引,這雙美眸將目光落在了韓先的面上,笑容浮起,面的笑當然是因為心的喜,而這份喜當然是源自與韓先,留下了。

那絲莫名的傷感,立時就被這份喜鎮壓進內心角落。

韓先在靠近,這靠近是三步做一跳的靠近,陽光躍過自己落在他那張喜笑顏開的面龐上。

日暈的光輝中,他如風塵僕僕的歸家夫,如闊別已久的重逢。

他回來了。

人在其中癡癡醉,人在自己的心中癡癡成醉。

帶著陽光,韓先飛快的跑到晴依的身邊,至時,身軀站的十分的筆直,面上不帶半絲玩味的笑意。

彎身十分恭敬的行禮道:“拜見師傅。”

這一禮,晴依受的。

識字之恩,天大。

這一禮,韓先值得

天大的識字恩,當行一禮。

可是這一禮闖進晴依的心中確是冬風吹亂了一池春水,翻出了老大的尷尬,面在陽光中羞紅側目。

癡癡醉的夢,被‘禮師傅’硬生生的掐滅了,他好無情啊。

“呼。”

晴依口中長呼一口灼熱,當是在求將尷尬去除,秀手輕動,以是將韓先引入一個富麗堂皇又十分嚴謹的神奇地方。

神奇的筆,神奇的紙,神奇的硯,神奇的墨。

韓先看著晴依擺在身前的竟是件件神奇,面上是喜笑連連,心中盡是在瘋語:‘我馬上就要認識它們了。’可身確是不敢妄動一分,無疑心在瘋吼,都是有底線的。

十分的明白,身前的件件神奇都是莊嚴的,自己對待它們必須小心中在加謹慎,‘學’字不易,當是要好好把握。

可是真的好竊喜啊。

韓先的喜完全露餡了。

“呵呵~~。”

對韓先這份正襟危坐確又吱吱嗚嗚的強忍喜色,逗的晴依的面上神色都樂開了花,臆想的尷尬也隨之消散了,口中說道:“學字一道,都言先生,不做師傅。”

“哦。”

尷尬中抓頭韓先吞出一個‘哦’字。

“騰。”

突兀的韓先就宛如被雷電觸中一樣,‘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驚的坐下小凳子亂晃,更是驚的晴依面上疑問連連。

“拜見先生。”

彎腰,鞠躬,恭謹成九十度。

“咯咯~~~。”

晴依面上是笑、是亂顫,而就連瞳孔中的陰霾立時都被笑驚亂了,秀手輕輕一擺,頗有大儒風範的說道:“學子,起來吧。”

“呼。”

韓先口中長氣一吐,目自是不敢觀晴依先生的顏,而此刻在也不敢坐下了,畢竟教字先生還站著呢。

秀手抬起,晴依將桌上的筆拾起,握住。

“呼~。”

呼吸,晴依宛如醞釀一樣的,在做深呼吸,這呼吸為何?為的當然是壓制‘噬神毒’的痛啊。

每一刻它都在折磨,它折磨自己的每一次說話,它更折磨自己的每一個動作。

但是這一切落在韓先的眼中?

確仿佛是一種應該有的威嚴。

對這份好像的莊嚴鄭重,韓先如何敢打擾,靜守垂神與一旁,只等晴依先生落比寫神奇。

動了。

晴依提筆,在柔白的紙上龍飛鳳舞。

‘韓先。’

好漂亮啊。

這倆個大字在晴依的筆走龍蛇舞黑引線落定在柔白的紙上,韓先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細心鄭重,晴依‘韓先’二字雖以寫成,可在韓先的腦海當中依舊是在做一遍遍臨摹著龍飛鳳舞的痕跡。

墨黑如龍畫柔白。

“咯~~。”

晴依貝齒咬動,字雖是寫成,但是在她的面上確是看不出一絲喜色,目光落在落墨黑的紙上,更是掛起一絲惱怒陰霾。

為什麼?

這是因為她對自己不滿意,為何不滿意,因為在她看來,落在紙上的‘韓先’二字太醜了,自己可以並且應該寫的更好。

她當然可以寫的更好,但是此刻在‘噬神毒’的煎熬下,她做不到了。

暗惱浮面時候,晴依就以知道此刻的自己是無法做到更好的,不禁間裡就想放棄改日的,可當目光落在韓先虔誠的面上時候,確是改主意了。

“你識得嗎?”

“呵呵~~。”

韓先的面上掛起了一絲會心的笑容,目光間更是帶著興奮落在晴依的面上,口中十分自信又欣喜的道:“我認得,這是我的名字。”

“韓先。”

真的開心啊,我認定我的名字呢。

“哦。”

晴依輕應一聲,笑著點了點頭,就將手中筆遞給了韓先,說道:“你寫來我看看。”

“好啊。”

躍躍欲試在言十分想嘗試。

自己腦子當中早就幻想著提筆寫字的豪放,與優雅了。

興奮的臉紅促使韓先一把就將纖細的毛筆接了過來,筆抓在手,可是這興奮將目光落在紙上的時候確是呆滯。

那是一份白。

這份空白好聖潔,聖潔到韓先都不忍心玷污。

“呼~~。”

韓先在學著同晴依一樣的深呼吸,心中無痛,身上無傷,他又為何這麼做?這當然是為了壓制心中那句‘這筆桿可比刀杆難握啊。’

握刀是為了殺人,可是握筆怎麼那麼像自裁啊。

握著。

死也得握著,這是機會。

拳頭拽緊的握著,神情集中,目光彙聚在次落在白紙上的時候,可發現的確不是聖潔了,而是一份空洞,這份空洞正在吞噬自己。

恐懼嗎?

韓先堅強著說不害怕,而在腦海當中還一遍遍的回想著晴依的筆走龍蛇,想著、想著記憶模糊了。

“先,你這麼拿。”

好尷尬啊。

其實韓先的深呼吸也好,還是強行聚精會神也好,在一開始就錯了,這必然就註定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辛虧韓先又晴依這麼一個好先生。

無疑晴依在韓先的慌亂中發現了錯誤,已在身體力行的教導了。

“額。”

筆居然沒有握住,直接就掉在了地上了。

嘴角是亂抽,腳忙促成了手亂,這筆果然太纖細,這份纖細到遊魚絲滑,可以說韓先握住兵器的手,在任何適合都可以緊緊的拽住不讓它掉落。

可是現在,它真的太滑了呀。

一張白紙,字未成一個,確實墨水低落,麻點的黑。

至始至終晴依都在穩定著手掌替韓先做好模仿的示範,並未鬆開手中筆,做手相靠、相貼的指點。

也許這是在顧忌韓先心中的驕傲,也許更是在照顧自己心中的羞。

韓先在學,提筆努力的學。

“呵呵~~。”

韓先輕笑一聲遮掩慌亂,但是呼吸的慌是無法改變的,一張面是細汗密佈的熱,而目光確是帶著歡喜就落在晴依的面上,雖為發一言,但是這一份神色確是在做千萬次的吼。

“我做到了。”

這是第一步,下一步不遠了。

果然是一氣呵成,韓先姿勢做足,伏身,按筆,落下,在以滿是麻點的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一團亂,歡喜瞬間就紅到耳根了。

眼是睜的大大不敢看晴依的神色一眼。

這是一個小學生,這是在害怕,害怕先生會抬起教尺狠狠的揍自己,這字太醜了呀,這字不止太醜,而是太不像了呀。

“呵呵~~。”

韓先心中嘆服,真的必須要說,這纖細的筆可比剛強的刀要難控制。

“很好,你繼續練。”

這是一個很好的先生,晴依看的見韓先的自責,更看的見韓先的努力,口中不禁就柔聲的鼓勵道。

有肯定,心中安定自成。

韓先收色筆在落。

一遍、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多少個‘韓先’從紙上跑過,而一旁的晴依至始至終都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韓先專心致志。

人是聰明的,字也在學著聰明。

筆下的人,美多了,不禁間韓先對這份美都上癮了。

聚精會神的寫個不停。

時間的流逝對有的人來說的幸福的,對有的人來說確是相當痛苦的,就算是泡在蜜中也改變不了本質。

靜守時候,心中被碾壓的痛苦在一次次的叩關,晴依眼中的陰霾是越來越重,這份靜在吞噬自己,太需要打破了。

“先。”

晴依喚名的時候,她就已是提筆在紙下寫上了‘先’字。

“嗯。”

韓先口都不抬答應道。

“你知道這個字的意思嗎?”晴依問道了。

先生的問如何敢不留意,停筆目光就落在紙上,口中低聲說道:“先,”它是什麼意思,韓先笑了,這個自己哪知道啊。

“先生,您知道嗎?”

晴依面上笑容柔和,口中念了倆聲:“韓先,韓先。”神色中起幾分沉思,久久,神色中起幾分誇耀。

道:“先,眾人之先,當為天下先。”

“呵~。”

笑字破面,散疑惑。

一顆腦袋中盡是瘋想:‘我是韓家老大,所以是先,我志在優秀,所以是先,韓先、韓先,‘先’字為第一。’

一為先,最為先。

韓先是瘋想不停,而此刻晴依以又在紙上迅速的寫下倆個字,道:“先,你認識嗎?”

瘋被打斷,韓先連忙將目光移紙上,面上尷尬一笑,不好意思的道:‘先生,我不認識。’

“呵呵~。”

晴依笑容拂過,道:“你先學著練,等下告訴你。”

路雖然不熟,但韓先這車是輕的,幾次過後,筆下字就已有幾分模樣了,至少可以讓他人認出這是個什麼字了。

身側晴依靜立不語。

但每一筆都在看,每一筆韓先都認真的寫。

“先生,你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字了嗎?”疑惑在筆下字的疊加下已是越來越沉重了,韓先不禁就開口問道。

“晴依。”

“先生?”

“晴依。”

“呵呵。”

韓先笑了,韓先笑著說懂了,口中說道:“原來這是先生的名字啊,晴依、晴依,好美,好名。”

“你知道其中的意思嗎?”

晴依看著韓先笑著的面問道。

“額~~。”

喜瞬間造就了尷尬,無疑對這倆個字,韓先深深的不懂。

何為,晴?

又何為,依?

晴依目光飄忽落出窗外,若有所思的說道:“晴,這個字,是爹爹取的,他說雖是女兒身,但當要比男兒堅強,晴,太陽也。”

身中‘噬神毒’至始至終都為吭一聲,這一份堅強不是男兒可比的,晴依當的起這個‘晴’字。

“那麼依呢?”

韓先趕忙問道。

突兀的晴依的面上浮出一次羞澀,稍稍沉默,又道:“依是娘親定的,她說女兒家家到底是女兒家家。”

何意?

女兒家家,家在哪。

生養父母是家。

與子於歸。

歸的是家

這一聲,韓先當然只是在聽而已,他又如何能懂,突兀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人幾乎躍起道:“先生,你教我寫‘容若’二字吧。”

他為何而喜,他為何要學這二字。

窗外陽光慢慢的從晴依的身上移開了,眼中陰霾如浪水一樣衝擊在她脆弱的面上,就連倔強都壓不住絲絲顫抖的身。

“先,你回去吧,我乏了。”

“好的,先生。”

無疑興奮的韓先終於從晴依的神色中看出了自己的忽略,連忙恭謹的行禮答應道。

“先,你還是叫我晴依吧。”

“好的,晴依先生。”

是不懂,還是韓先認為對先生就應該需要這樣的尊崇。

陽光昏暗,背影隱在門後。

他走了,他好像在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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