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餓鬼之門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 喊的再響又有什麼用。
“禿驢,你不能這樣殘忍。”與魔祭相比血色一禪所發出的悲吼才是真正的不甘,腦子即將被奪的人,當真是喪失了腦子。
要知道你是在求人啊,為什麼不能搖尾乞憐點。
血色一定想哭,但是想哭確沒有眼淚支持,因為很快那只眼睛也不是他的了。
他現在還能看見一定是上天對他無情的恩賜。
自己身前那浮現的‘咪’字自己太熟悉了,因為但時的自己參悟那六個字時是有多麼的欣喜如狂。
當那一個字出現時,大腦的英明神武又一次滿懷嘲諷的展現,用‘餓鬼之門’來封殺那麼渺小的魔魂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大腦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這僅僅是血色一禪的殘念癡想而已,正如他想的,‘咪’字餓鬼之門已在身前清晰的浮現。
這一定是命運又一次無情的嘲弄,就離自己這麼近啊,全盛時期的自己一拳就能將之擊破。
而現在的自己更是有這樣的滔天偉力,但是滿心滔天偉力的自己居然沒有施展能力的手腳,這是一件多麼可悲事。
今日的自己與那時的自己是多麼相像。
迷失的自己哭坐在佛前,那空氣之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太明顯了,得罪了多少人,自己一定知道,而如今他們的守護神就支撐著那具偉岸的軀體在佛前低聲的懺悔,棄空氣中那麼多怨魂斥責與不顧。
漫天的血光孤魂又有誰來渡,他們就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麼,像那卑微的癱軟在地上矢公子一樣將他們的靈魂祭煉嗎?
這才是心中支撐他能活過無數歲月的痛,堂堂血帝被滅滿族,自己做夢都想報仇,可是禿驢他一直沒給自己機會。
什麼叫:“冤冤相報何時了。”
什麼叫:“一切皆有因果。”
“犯我者就算他們死了,我也要刨開他們的墳墓挫骨揚灰,而坐在佛前的你為什麼會如此心狠。”
“這滿城的人你知道憐惜,難道我們那全族都是該死之輩嗎?”
“為什麼你不去守護他們,他們的血可以淹沒十個這樣的城池,你所信奉的佛祖為什麼不能發揮點能力來救他們脫離苦海。”
質問、質問這樣歇斯底里的質問有用嗎?
這又何嘗不是在問他自己呢,為什麼會去嘗試那該死的佛修,為什麼自己的大腦還不夠聰慧,而又為什麼會有那該死的‘六字真言’封印。
如果沒有他們,‘妖刀’如何是禿驢你能鎮壓的。
費盡的力氣的狂喊只換來一句阿彌陀佛而已,慈悲之色以深深彌漫著蒼老的面頰,所有的痛並不是血色一禪一個人承受的。
神僧何嘗不是日夜處在折磨之中,不然哪會有血色一禪翻浪的機會,青燈古佛前的自己確無法安靜,因為那狂躁的心確時常鑿擊著胸膛,就宛如族裡無數聲音的質問一般。
所以自己想逃。
但是能逃的掉嗎?
逃來逃去見到的只是眼前著無數的瘡痍而已,也許他是對的,為什麼我肯花大力氣去救不相干的人,可那些最親近的人,確只能卑微的跪在佛前低聲的為他們祈禱而已,不是更應該渡他們於水火嗎?
佛說:“他們都是無辜的。”
佛光金色在鬆動嗎?
原來禿驢也是人,原來也如自己一般,活在自責當中,知道自己的敵人過的並不好受,那麼他就能放肆的笑出聲嗎?
有嗎?
他不敢,心中雖然因為佛光的漸漸微弱而感到狂喜,但是怎麼敢毫無掩飾的表露呢,因為佛心動搖的機會真的可遇而不可求。
血色一禪不敢在發出一定聲音,無數夜的沉思以至於他太瞭解他了,而這又是一個多麼該緊張的時刻。
只要禿驢他佛心失守,奪回軀體那就是在簡單不過的事了,而潛藏在內心角落的反擊以悄然準備就緒了,只要在鬆動一點,就一定能順勢推到一切,重登頂峰。
慈悲的目光微微的轉向那些淒淒哀哀的濃霧:“難道我真的錯了嗎,這樣的世界又有幾人能活?”
那雙眼睛,不管是金色還是血色都看向那安詳的笑臉。
他?
是欣喜安慰,是恐懼狂躁。
“啊,為什麼又是你。”微弱的聲音無法激起任何的漣漪,但是血色一禪的不甘太明顯了,此刻的心一定在狂想,那個人當真是天生能克制住自己的人嗎,要知道今日的敗,完全出在他的身上。
一禪神僧面上慈悲之色泛起;“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一切唯有恪守本心而已,施主我們有緣。”
血色的崩潰太突然了吧,就連那緩慢的向空氣當中推延的‘咪’字佛訣都沒能吸引住那雙無神的眼睛。
眼睛雖然無神,那是卑弱的靈魂以發現了逃出升天的妙方:“他都崩潰了,自己又有什麼能力力挽狂瀾呢。”
而且在地上艱難爬行的人心中堅信,那慈眉善目的和尚一定不會行那滅絕之事,只要現在不管自己,那麼以後逍遙自在當然也不會是難事。
如此的神僧看不見那如爬蟲般在地面上艱難爬行,又艱難偽裝的矢公子嗎?
慈悲有時是多餘的,因為眼前的滿目瘡痍與那卑微之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陽光也不會被漫天的魔影血光所遮蓋。
不該有的慈悲心對矢公子泛起了憐憫,而誰又能從那慈悲的眼眶裡看出那深藏在眼底深處的悲痛,也許一禪神僧有他的無奈。
自己的主人逃了,魔祭清晰的感覺到矢公子在各種艱難的逃離,雖然自己很鄙視他,但是他並不願一個人留在這樣一個地方。
因為地形的制約,矢公子早就孤注一擲手腳並用了,如何還有能力支撐魔祭的形態。
但是此刻的魔祭還是能保持著這樣的形態,那雙眼睛依舊可以透過吳季堂那只破裂的眼睛看清楚外面的一切。
魔祭最先看到的不是矢公子那艱難爬行的身影,而是眼眶外刺眼的佛家‘咪’字真決,想出來嗎?
早就嘗試過了,渾身如針紮的痛苦不是他能忍受的,那麼等死嗎?
呵呵,膽小如此的人早就準備去死了。
但是他能說自己是幸運的嗎?
因為至少自己可以選擇撐死的,更有可能是安樂死的,因為此刻的自己享有如此美味的鮮血靈魂,雖然它並不能提供自己破開一切的偉力。
但是那至少是自己喜歡的。
卑微而又可伶的傢伙,一切的因果早就在天理迴圈之中運轉,那時的狂傲以為今日的痛苦埋下伏筆,之恨報應不爽。
歡樂之色在魔祭臉上浮現,他準備享受最後的快樂了,吳季堂這具軀體就是他的斷頭飯,如何能不盡情享受。
可是在牙齒觸碰血肉之時,現實就告訴他一切了。
這並不是給你的斷頭飯,因為在佛家神僧那裡並沒有這樣的待遇。
滿嘴牙齒的酸痛以徹底激發起埋在靈魂當中的憤恨了。
可以說時常研究佛學的一禪神僧腦子以深深的經文吸引了,魔祭雖然被‘咪’字決封印住了,但是要知道的是封住魔祭的載體可是血肉之軀的吳季堂啊。
這又要將讓吳季堂情何以堪啊,況且封印住的僅僅是困住魔祭行動的能力,而不是封印他的修為。
在吳季堂體中的魔祭於困在魔龍球之中又有什麼區別,不是一樣可以隨意肆掠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吳季堂的血肉能咯疼自己堅硬的牙齒,但是自己有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牙齒啊,吞噬的魂力雖然被蒸發了一半多。
但是另一半自己還是能調動的啊,而且現在的自己還在吳季堂的體內。
拉著吳季堂一起死已成了魔祭心中最後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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