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餓
長河圖 by 夢七點翠
2019-10-28 18:02
? (貓撲中文 ) 一路的奔走,韓先以累到極致了。而且現在最最要命的是以餓到極致了。
現在唯一能壓制這饑餓的只有那一次次去觀看內在星圖的樂趣了,可這顛簸的馬匹快是自己這小身板不能控制的了。
好奇、細心探索的靈魂已快完全臣服於饑餓的腳下了。
在韓先看來如果不是快到營地了,那麼自己真的有栽下駿馬的勢頭,現在唯一值得感謝的是堅強的決心,而這決心都來自身邊這個人,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自己也不會餓個半死,而又是因為他的存在,自己連表達餓的勇氣都沒有,更因為是他的存在,所以自己還能坐立在馬上。
看來為了自己還能坐著,韓先得發自內心的感謝這個人。
在怎麼痛苦的旅程,它也有終點的,前方的黑影已在眼前了,韓先感覺到自己看他的樣子以有幾分模糊了,可是親切是壓制不住的。
這馬帶來的顛簸,而顛簸帶來的寒風沒有一樣是好受的。
其實韓先該感謝的是那個今夜才到訪的星圖本源,如果不是他,那麼管漢寧也不會這麼折磨他,不過現在那個本源也餓了。
是真的該吃點東西,如果是蘿蔔乾那應該也會是美味的。
這本就是一個奇跡的世界那個近在眼前的暖屋,此刻在韓先看來為什麼會是那樣的難以接近。
心中在歡呼,在熱烈的歡呼那個溫暖的靠近,但冰冷的汗水真實的告訴內心他們的距離,你還需要堅持。
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韓先沒有考慮過,那個地方它雖然溫暖,但它真的有自己想要的嗎?
也許是感覺,那個地方能給自己一切吧,所以才會那樣的期盼。
韓先以來到營房前了,跳下馬的腳步已有十分的虛浮了,感覺這個世界是旋轉的,這一個唯一能挽救自己失態的,只有瘋狂的壓榨那個新到的成員。
原本鮮活綠色的星圖,以十分的暗淡了,光芒他如何還有力氣去補充這個貪婪的人,但這個貪婪的人像是知道他一定還有私藏一樣。
也不知道怎麼去支配星圖,但這些本能的東西是不需要別人來教的,在一個試探中,就解開了看似複雜的重圍。
拼命的去感應,也許星圖很不情願,但他還是選擇了慷慨無私,被分離出了一點點光芒隨著冰冷的血液走向了大腦,算是穩著了眩暈。
那一絲能量算是為蒼白的韓先補上了一絲氣力,讓他有了等待管漢寧離去的勇氣。
韓先的手麻木的抓著韁繩,以不知放下了。
管漢寧像是沒有發現一切一樣,平靜的看著他。
韓先的最後勇氣快在管漢寧的凝視之中消耗殆盡了,只見管漢寧的嘴角微微翹起,是在取笑韓先嗎?
是的,在取笑他,這個要為自己的過失付出代價。
看別人對自己微笑,其實韓先也想還以微笑的,但此刻冰凍的肌肉早已麻木了,那力氣還是用在堅持站立上比較好。
對於著最後折磨,管漢寧覺得也該收場了:“把韁繩給我吧,餓壞了嗎?”笑容裝飾著面頰。
韓先想說話,表達自己的情感,但咽喉假死了。那麼點頭,脊骨他已是滿負荷了,如何還有力氣來維護著可憐的禮節呢。
麻木的站著,雙腿連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了。
韓先知道,自己這會應該將手裡的韁繩遞給管漢寧,但這會的可悲,我想管漢寧以看在眼裡。
笑容裝飾的臉頰這會應該更加得意與自己的傑作了,管漢寧彎腰探身將韓先手裡的韁繩奪了過來。
也不在言語了,拍馬而去,這會四下無人,自己也可以放肆的笑了。
韓先的手掌還是彎曲著,是在為自己的韁繩感到留戀嗎?
怎麼可能,是手指已經麻木,無法自主伸直了。
細碎的馬蹄聲讓韓先倍感眩暈,但現在那溫暖就在眼前,在怎樣,自己也要見它最後一面吧?
韓先撞開了門簾,沒有了月光的照耀,這個地方註定是更加黑暗的,那個可怕的東西終於佔領了高地,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吃的,這個地方何時有過吃的?
這會才想笑,這會真的笑了,那個星圖才是真的樂吧,自己的主人啊,自己剛來到,還沒有放肆的並肩作戰呢,難道就要這麼冰冷的消逝了嗎?
韓先還能發出聲音嗎,也許他踉蹌倒地時能為他爭取到一線生機,但韓先不知道那樣能活。
笑容這一刻也是無力的,以沒有了聲音。但有的東西,他職責賦予的本能是不會缺失的,為什麼會有溫暖的味道,他太讓自己懷戀了。
所有身心,也許力氣以不重要了。因為氣味的提前闖入,是帶著絲絲能量的,喚醒了迷離的眼睛,化開了麻木的雙腿。
縱然艱難,但手臂還是伸了出去,碰到了,感應到了。
這會踉蹌倒地是必然的,那些在黑夜裡亮起的眼睛韓先怎麼會去在意,而那些眼睛的主人會去在意這個匍匐在地的年輕人嗎?
如果在意,那麼說明他也餓了。也許有人餓了,但還不至於不顧臉面與韓先爭搶那個塵埃裡的冷饅頭。
麻木的咽喉是不會在意粗狂的糧食怎樣的冰冷堅硬。
韓先死命的咽著,不時的咳嗽。
那些睡夢中的人以無法安睡了,黑夜裡,那些朦朧的眼睛也是那樣的清亮,都是那樣的笑意黯然,紛紛的傳遞著疑問?
“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餓成這副德行啊?”
“不知道啊,不是跟著管大哥出去的嗎,看來是被大哥虐待了?”
“哈哈,我們吳大哥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呀,知道這孩子一定會餓個半死的,給他準備了幾個饅頭。”
一個個看著韓先死命的咽著,以有幾分於心不忍了。
終於有人記起,吳季堂帶來的不只是幾個饅頭的,還帶著一小罐的酒呢。
麻木的咽喉以無法吞下乾澀的饅頭了,是吃飽了嗎?
怎麼可能,是太幹了,咳嗽以無法解決問題了,捶打胸口有用嗎?但現在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捶打胸口,希望能有點微薄作用。
躺著的幾人都替韓先感到難受,會不會把喉管給咳碎啊,那些記憶好也心善的人,知道該提醒那個人了:“罐子裡有酒的。”
韓先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捶打胸口的手立即向前方探索著,果然那人沒有騙自己,這罐子裡有救命的東西。
扯開塞子就往口裡灌,如果裡面是毒藥的話,那麼韓先一定就順利的被放倒了,但好在韓先身上還沒有讓別人起意的東西。
這會任何能衝開咽喉的東西都是好酒,嘴巴裡灌的滿滿的,但腦子裡知道自己還有事情為完成,一切都將是匆忙的,酒被咽下了肚,連忙感謝道:“謝謝,謝謝你們。”
躺著那幾位都相視一笑沒有搭話,眼睛都閉上了,下面應該不會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了。
韓先又咬了幾口饅頭,慢慢的咽下去,酒壺也被慢慢的舉起來,嘴唇碰上了,但奇怪的是一切都毫無症狀的靜止了。
碰上嘴唇的瓶口,罐子裡面的酒並沒有傾瀉入肚腸,為什麼?
是回過力氣的韓先在挑剔這酒不夠美味嗎?
怎麼會,星圖以又能自主發光了,不知疲倦的旋轉著,就是因為發現了他的存在,韓先才停下了口腹之貪。
不想醉嗎?
是的,怎麼能醉了,昨日以為今日做好目標了,怎麼能輕易的被酒精打倒?
心中同樣的存在另一種聲音,這點酒你會醉嗎,再來十罐也沒有問題啊?
其實韓先的內心還是偏向於自己真的想喝,碰在嘴唇邊的酒罐並沒有拿開,只要微微的動作,那麼裡面的美味就一點能讓自己滿足上片刻。
但以恢復力氣的手並沒有這樣做,也許是不甘心的,但酒罐還是被韓先堅定的捨棄在桌子上了。
韓先又狠命的咬了幾口饅頭,眼睛以不忍在看桌子了,也許潰敗只是在一瞥之間。
營房裡還是完全黑暗的,韓先知道自己還能沉靜上幾分鐘。
站直了身軀,眩暈並沒有完全退去,但現在穩住身形相對就要容易的多了,韓先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床。
還要為明日做最後的準備。
眼睛合上,黑暗是很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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