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刹那而至

天空中，五彩之氣漫漫，如瑞霞漫天，神光萬道。

四靈法陣與厚土大陣同時告破，但這五彩之氣落下之時，五行大陣又起。五行大陣吸收了這五彩之氣，威力頓時大漲。

此等變化，讓那申屠老道又驚又怒。

驚的是，這佈陣者，手段端得是通天徹地。

而怒者，則是他覺得自己仿佛被甩了一道耳光。

若他不取巧，強行誅除四靈獸破陣，那一戰下來，四靈曾身上的五行之力消耗殆盡，在接下來的五行大陣，威力並不算大。

可他未去管那四靈獸，卻直接破去陣基，這形成四靈獸的五行之力並未消耗多少，但卻被接下來的五行法陣吞噬。

於是，這本來威力一般的五行陣法，威力頓時大漲。

然而，這並不能怪他，懂陣知陣之人，破陣之法，皆不會以蠻力破之，因為那是在侮辱破陣者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

然而，這個陣法的佈陣者，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將這申屠老道擺了一道，差點令他破口大駡。

於是，在接下來的破陣之旅上，五位老道都未再用‘取巧’的方式，而是全用蠻力破除。

果然，這麼一來，便再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事實上，若是他們再用取巧的方式來破，在接下來的一系列大陣之後，最後的那個二十八星宿封鎖大陣上，他們便破不了了。

因為所有五行之力，皆會被補充入這個大陣。

而這個二十八星宿封鎖大陣，直接就是個封鎖大陣。

大陣一起，陣法內外任何生物都無法進出。

而幾位老道心裡頭早就罵娘了，這佈陣者太狠了，一連布下了四十九道陣法，全都是陣連著陣，陣套著陣，一陣滅，一陣起。

生生消耗了他們大半法力。

若非在破最後一道陣法之前，他們怕法力消耗太大，而略做調整的話，估計即便破去那陣法，他們的法力，也得消耗一小半。

二十八星宿大陣一起，外界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只有二十八點星光，不斷散發著星輝，將這片空間籠罩。

但是在陣法之內，在那些小妖眼裡，此時已經天黑，天上懸掛著二十八顆星辰。他們抬頭望天，星光在搖晃，天穹隨時要傾覆。

“這是最後一個陣法了！”

一隻豹妖將爪子輕輕按在陣法形成的陣壁之上，陣壁在劇烈地搖晃著，宣告著它隨時可能崩潰。

絕望，籠罩在他們的心上。

希望，並沒有出現！

他們的聖師，並沒有像英雄一樣出現。

有小妖忍不住輕輕顫抖，驚懼的情緒佔據著他們的心靈。有小妖伏下身子，緊張地拽著拳頭，目露凶蠻，做著逃亡準備。

雅狐也低伏著身子，隱藏在草叢之間，時刻準備著逃亡時刻。

綠湖裡，紫漁已經躲在湖底的岩洞中，怔怔看著黝黑的洞口，它在想：“二青，你在哪兒呢？我可能要死了，真想再看一次你的笑容呢！就像母親那樣的溫暖……母親，漁兒可能要來找你了！”

陣法覆蓋之下的西面，一隻鹿妖甩了甩頭上的鹿角，高聲道：“兄弟姐妹們，打起精神來，莫要害怕，聖師給我等帶來十年安逸，讓我等懂得了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讓我等明白，妖生並非只有殺戮和弱肉強食。死亡，並不可怕！人類有言，朝聞道，夕死可矣！聖師已經引領我等找到我等的妖生大道……”

這只鹿妖搖首四顧，在他周圍，有不少小妖都在看著他。

鹿妖鹿首人身，手有五指，腳卻是蹄子。

鹿妖拽著拳頭，揮舞著，呐喊道：“聖師告訴我等，我等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妖生，有自己的仁義與智慧。我等妖怪，並非無智野畜，我等有自己的種族。我們，是妖族！”

“今日不管誰能逃出生天，希望大家莫要忘記聖師的教誨，希望大家能夠互敬互愛，只有這樣，我等妖族，才有活路……”

呯——

天穹炸裂，星光散落。

陣法，破了！

“走，莫要回頭！我們，是種子！”

鹿妖大吼，禦起妖風，低頭便逃。

“為了妖族！”

“為了妖族！”

……

無數道‘為了妖族’的聲音，從這些小妖口中傳出。

它就像瘟疫，飛速向四面八星蔓延，給那些小妖帶來無限勇氣。

它就像星火，墜落在漫天枯草的天地間。

總有一天，它會形成燎原之勢！

“果然是餘孽！妖族，皆該死！”

東離莫冷哼，隨手揮出玄關，朝著那些小妖疾射而去。

……

“住手！”

一聲爆喝，伴隨著一道劍光。

一劍西來！

那劍光，跨越數百里之距，直射而來。

劍光上纏繞著黑白二色，白得耀眼，黑得璀璨。

一抹危機，直上那幾位老叟心頭，讓他們不由自主閃身開去。

黑白劍光如同蛟龍，帶著呼嘯，如雷似電，眨眼便至。

劍光如同閃電撞在那些老道射出的玄光上，瞬間將其撕碎。

幾隻小妖以為自己死定了，眼睜睜看著那些玄光射來，又眼睜睜看著一抹劍光直接將這些玄光斬碎。

得救了！

終於得救了！

是誰？

是誰救了我等？

他們抬頭望天，只見一道金光閃過，而後一道青色身影便出現在那道黑白二色劍光之上，如同一道閃電，刹那而至。

風卷起他的衣角，黑髮在狂舞著。

他們怔怔出神。

緊接著，他們的心靈，被狂喜的情緒佔據。

“大妖，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東離莫看到二青，神色帶著一絲嘲弄和諷刺，剩下的皆是冷凜。

“又是你這老雜毛！”

他看著東離莫這個老道，眉宇微蹙。

“聖師，是聖師！”

被救下小命的小妖終於叫了起來。

這聲音，就像福音，在那些遁逃的心中響起。

那些正在狂奔中的小妖，抬頭看到空中的身影，不由停下腳步。

“聖師回來了，聖師終於回來了！”

“聖師沒有忘記我等，聖師沒有放棄我等！”

“聖師……”

“聖師……”

小妖們又叫又跳，又哭又笑。

這一刻，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澎湃的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