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接近真相

屋內光線低沉，氣氛有些詭異。

章老鬼的聲音，也不自覺中，透著幾分神秘。

“那個楊天，也是來工地上打工的農民工，但是仗著長了一張小白臉，細皮嫩肉的，不肯像普通農民工那樣下苦力，有些偷奸耍滑，油嘴滑舌。”

章老鬼說著，咧嘴一笑，道：“秦老闆，這種人在你們看來，固然很滑稽可笑，但是在特定的群體裡，比如一輩子守著一個粗糙的癡漢，自己又心懷風月的那種農村婦女，很吃這一套的……”

我點了點頭，道：“你接著說。”

章老鬼咽了口唾沫，道：“所以說，王八的老婆樊翠花來工地看望男人，沒過兩天，就跟這個楊天勾搭上了。據工地的工友所說，兩人大半夜趁著王八出車，就在鐵皮房裡快活，浪叫的聲音，附近都聽得見……這事情自然瞞不過王八，他後來半途殺回來，堵了個正著。”

“據說，他踢開門進來的時候，兩人還連在一起，是個觀音坐蓮的姿勢，那樊翠花白花花的身子騎在楊天身上。楊天見了王八傳進來，本來嚇得想跑，樊翠花正在興頭上，竟然按著他不讓動，自己像騎馬那樣，兩個人當著王八的面，飛了。”

這傢伙說的繪聲繪色，腦海浮現那個情景，龔九和金猴都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我沒好氣的道：“你小子能不能撿重點說？過癮呢？”

章老鬼舔了舔嘴唇，道：“王八眼看著自己的婆娘白花花的騎在別人的身上爽的驚天動地，他再慫，也是激起了一點兇惡，據說拿起旁邊的菜刀，非要剁了楊天。”

“但是他終究不敢來真的，像武大郎那樣，骨子裡是個慫包。兩個人打了一架，楊天也就跑了。後來不知道樊翠花怎麼跟王八說的，兩個人竟然又和好了。”

“按理說，事情到這裡也就結束了，無非是工地幹活的農民工，生理得不到釋放，所導演出來的一副鬧劇，這事情可以說每天都在發生……但是，關鍵就是接下來楊天的變化……”

我心中一動，道：“他有什麼變化？”

章老鬼回憶了一下，道：“據我後來跟工友聊天，他說，王八和楊天打架之後，兩個人很多天都不說話，但是忽然一天晚上，楊天喝得醉醺醺的從外面回來，說什麼‘老子不姓西門，但是也不介意效仿一下西門’……”

“當時工友們都以為是醉話，但是有一點他們記得很深刻，那就是楊天給大家發煙，拿的是一百多塊錢一盒的黃鶴樓，還說什麼，這是他遇見了一個貴人……”

說到這裡，章老鬼抬頭看著我，道：“秦老闆，你聽出古怪了嗎？”

我點了點頭，道：“楊天被人利用了。”

章老鬼挑了個大拇指，道：“秦老闆厲害，一下子就想到了。我還是後來經過調查之後才知道的。”

他接著往下說道：“那次之後，第二天，楊天竟然請王八喝酒，聽說跪在王八面前痛哭流涕，說自己一時衝動，請王八原諒。”

“要不說王八不是個男人呢？他在得到自己老婆和楊天的保證，以後不再來往的時候，竟然原諒了這件事，為了害怕楊天繼續勾引自己的老婆，他還請楊天喝酒，兩個人還好上了。”

“再往後，樊翠花就離開工地，聽說回了老家。又過了半個月，車禍事件就發生了。秦老闆，你覺得古怪嗎？”

我心中一動，道：“車禍前後，楊天的動向呢？”

章老鬼贊許的點了點頭，道：“這個是關鍵。我聽工友說，車禍發生前三天，楊天就藉故老家有事，離開了工地。他老家是四川的，但是後來我查了那幾天所有車站的記錄，都沒有他的購票資訊。”

龔九低聲道：“也就是說，楊天找藉口離開工地，他其實並沒有回家？”

章老鬼點了點頭，道：“據我判斷，那幾天他一直呆在首都……我後來查到的他離開這裡的車票資訊，恰恰是秦家大爺發生車禍之後的第二天。”

我吃了一驚，道：“楊天參與了車禍？”

章老鬼籲了口氣，面色凝重的道：“我當時的推斷是，楊天假意跟王八和好，為的就是置他與死地……然後，他好完全的跟王八的老婆偷歡。”

我皺了皺眉，道：“這麼說，秦家大爺的死，是個意外，正好觸了黴頭？”

章老鬼搖了搖頭，道：“秦老闆，你別忘了，楊天顯著的轉變，是有一天他出去喝酒，而且回來抽上了黃鶴樓……”

金猴咽了口唾沫，神情震驚的道：“我明白了。楊天是被人利用，他那天見的人，囑咐他引導王八，製造一起車禍，然後他即可以得到一筆錢，又可以置王八於死地……他們都是被人利用的！”

金猴說了一句，又肯定的道：“王八那天既然喝了那麼多酒，為什麼還能開車？我推斷，當時楊天也在車上，他撞人之後，說不定把王八推下了水坑！”

龔九也咬牙道：“一定是這樣。楊天提前幾天離開工地，但是又沒有回老家，說明他就是潛藏在暗處，為自己洗脫嫌疑。他已經取得了王八的信任，那天晚上王八出車之前，他一定請王八喝酒，然後坐在車上，按照別人給的時間點，製造那一起車禍！”

我心中是無比的震驚，儘量抑制情緒，盯著章老鬼，道：“是這樣嗎？”

章老鬼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兩位說的八九不離十，我在後來查證之後，也是得出了這麼個結論。我判斷，有人早就想置秦家大爺與死地，他們掌握了秦大爺和夫人回國的時間和路線，正好下了機場高速那一段，路面崎嶇，又沒有監控，而且旁邊有一個工地，經常有渣土車和土方車經過，於是，他們就想辦法，在工地的工人中找到了一個槍手。”

“當時的楊天，正在鬱悶的時候，於是就成為了槍手。我猜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殺的是什麼人。他只是想陷害王八，同時想得到一筆錢財，所以才稀裡糊塗的執行了這個計畫！”

想到秦雪璐父母的死，背後竟然是如此精密的一個圈套，我心痛如絞。主要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如何告訴她這個真相。

十年前，父母死的時候，她才十幾歲。這麼些年，她雖然表面堅強，也儘量想忘掉這些痛苦的記憶，但是這些記憶，一定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她的心上吧。

這根刺不除，她永遠做不回完整的自己。

想起秦高樓說的話，我想贏得秦雪璐芳心，最好的禮物，就是為他父母的死找到真凶。我暗地咬了咬牙，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我看了章老鬼的神情，就知道他後續會有文章。我平靜的道：“這些只是推斷。你後來又實地調查了是不是？說吧，結果是什麼？”

聽了我的話，章老鬼卻是神色閃了一下，眼中露出一抹恐懼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