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垃圾食品

“來，今兒也別出去跑了，咱們打牌吧，鬥地主！”楊世昌拉著楊姐和侯勇，又陰陽怪氣的對我說道：“秦組長，我們都等著見證你的奇跡啊！”

“唉我說，你們算了吧！”楊姐有些看不過去，她不相信我能找到新客戶，第一批就進超過五萬的貨，心裡維護我，想給我找個臺階下；同時也是操心自己的業務，想趁熱打鐵，趕緊讓她的經銷商進貨，便對楚蓮說道：“你說句公道話，別讓他們這麼窩裡鬥了。”

侯勇也打圓場，道：“秦睿的業務能力，應該是可信的。但是要說三天內——現在只剩下兩天了——就找到一個大客戶，確實也太難為人了。”

要知道這種代理的客戶，談上一年半年也是常有的事，快的話，也得幾個星期吧。

楊世昌見楚蓮不說話，他又開始表現大肚，用下巴對著我，道：“只要你現在認輸，我就既往不咎……”

我是後來才得知，這次經銷商集體抵抗事件，其實是楊世昌挑起來的。他跟經銷商做了一個交易，就是他幫著經銷商把價格壓下來之後，經銷商從獲利裡面，給他一些好處。

這種左右逢源，兩邊糊弄的事情，也是一些銷售業務員常幹的事。

當時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內幕，但是也絕不可能認輸啊。可笑的是，我明明已經勝券在握了，他還像猴子一樣在我面前蹦躂。

看著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直接笑了，道：“那好，咱們明天見分曉。”說完，我就離開了辦公室。

我得趕緊做合同啊！

只要合同沒有簽訂，吳煥章的款沒有打到我們公司的帳戶，我這一仗，就還不算贏。生意場風雲變幻，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啊！

我離開辦公室，就收到了楚蓮的資訊，問我：“昨天下午把合同做了沒有？”

我不敢說睡著了，沒來得及做。只得道：“還沒呢，我想著先晾吳煥章一下，怕答應他太快了，他反倒起疑心。”

楚蓮沉默了一下，說：“現在準備做吧，你去賓館用電腦登錄QQ，我給你傳個合同樣本。”

我對著手機親了一口，飛一般跑回了賓館。打開電腦登錄QQ，頭像立馬閃了起來，是楚蓮傳來的合同樣本。

條款還是之前跟老王協定的那些，也沒什麼好修改的，我把日期換了，把乙方的聚德商貿，換成鑫鑫商貿，然後列印出來，火急火燎的趕往吳煥章的公司。

我興沖沖的來到吳煥章的鑫鑫商貿，看到幾個員工在往麵包車上裝貨，一問，不由傻眼了。

吳煥章不在公司，昨天下午，緊急出差去外地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強忍著忐忑的心情，給吳煥章打電話。他說，飲料廠那邊有點突發事情，他昨天趕過去緊急處理一下。

我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說，如果事情能順利處理，最快今天下午趕回來。如果下午趕不回來，可能就得多耽擱幾天。

我說，那咱們談的事情怎麼辦？

他說，他也想了，這畢竟是牽扯到十幾萬的事情，如果能順利合作，最好，如果合作不成，也難以強求。

他這麼一說，我心裡更加沒底了。我甚至都開始懷疑，他緊急去外地出差，是果有其事，還是他單方面變卦，故意躲我。

“那好吳總，如果下午您能回來，咱們再聯繫。”掛了電話，我簡直有些失魂落魄。我把自己的勝算，都壓到他身上了，連個備用的客戶人選也沒有，萬一他關鍵時刻放我鴿子，那我這次豈不是死的很難看？

說實話，對於這單生意，能拿多少提成，我倒是沒怎麼考慮過的。氣氣楊世昌，也是其次。我心裡隱隱有種願望，那就是想在楚蓮面前表現一下。

甚至說是討好，也不為過。

我想討好楚蓮，讓她對我刮目相看。

……

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楚蓮說。自己一個人在街頭遊蕩著，抽了半盒煙，也沒想到好的對策。

還是到了午後，楚蓮先忍不住，給我打電話，問我怎麼樣了。

我把情況跟她說了之後，她也是一陣無語。

“你也別急。”沉默了一下，她才小聲安慰我說，“這種事情，急也沒用。既然吳煥章說可能下午趕回來，那就再等等吧。反正還有一天時間，他今天下午趕回來，也不耽誤……”

雖然這樣說，我已經聽出了她的失落。大概她自己也知道，她那樣說，有很大成分是自我安慰吧。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在心裡，衷心甚至虔誠的祝福吳煥章，能把飲料廠那邊的事情順利解決，哪怕是半夜趕回來，我還能在明天的最後時刻，鎖定勝局。

我躺在賓館，眼巴巴的看著牆上的掛鐘分秒流轉，窗外的光線漸漸昏暗下來。楚蓮給我發資訊，問我在哪兒，說沒事的話，一起出去吃晚飯。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一個人想不開，想寬慰我一下。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七點鐘了。吳煥章沒有任何資訊。

我給楚蓮回復資訊，說我已經吃過了，讓她自己吃飯。無論事情成敗如何，明天給她回話。

她說：“那我上去吧，其實我在你住的賓館門口呢……房間號是什麼？”

不知怎麼，我現在有些不想見她。但是想到她一個人在賓館門口站著，還是給她發了房間號。

過了一會，我聽到外面的走廊裡，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來到我的房門外，便消失了。

我走過去打開房門，看見她竟然端著一桶泡面，撕開的封蓋用叉子插著，旁邊的縫隙裡，透出氤氳的水汽，混合著撲鼻的香氣。

她的另只手裡，還提著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幾根火腿，和幾個鄉巴佬雞蛋。

見我愣神，她嗔怪的道：“多大個事，還值得飯也不吃……在賓館大堂給你要的，還不快接過去，沒看見我手都酸了？”

我心裡湧起很多暗潮，想說什麼，卻有什麼堵著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便咧嘴傻笑，接了泡面和火腿，忽然覺得前胸貼後背的餓，便坐在桌子前，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

“你吃了嗎？要不剩下的給你吃吧？”

V

楚蓮坐在床邊，似乎是無聊的晃著兩條細長的腿，心不在焉的道：“不餓，減肥呢……”

“還說我，多大個事，還值得飯也不吃……”我忍不住抗議。

楚蓮笑了一聲，道：“垃圾。”

“什麼？你說我是垃圾？”

楚蓮笑道：“我說泡面是垃圾食品，我不吃……”說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