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盡人事

打車來到藍黛KTV，在門口給柳玉眉打電話。她讓我直接上三樓，304包廂。

包廂裡。燈光閃爍，音樂低沉。

我看見沙發上，除了柳玉眉，還坐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大姐。兩人似乎在說什麼，看見我來了，那大姐打量我一眼，低聲對柳玉眉笑道：“原來你喜歡這口啊……是挺清秀的。”

柳玉眉低笑了一聲。

大姐拍了她一下，道：“好了，你們盡情玩，有事叫我。”

從我身邊走過，一陣濃郁的芳香。

屋裡剩下我們兩個人，我看見柳玉眉穿著樸素的牛仔褲，白色T恤一半掖在褲腰裡，顯得青春而嫵媚。

我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瞟了我一眼，道：“傻愣著幹什麼，唱歌還是喝酒？”

我在她身邊坐下，開了一罐啤酒，一口氣喝了一半。

柳玉眉瞟了我一眼，拿起話筒，站在我面前，一首一首的唱歌。

我聽著縹緲的歌聲，想起自己遭遇滑鐵盧的銷售生涯，心中一股悲憤無可發洩，不停的喝酒。不知不覺，一提啤酒都喝完了。

扔掉最後一個瓶子，我眼神有些發直。

柳玉眉扭身看著我，道：“發洩完了嗎？酒不夠，我再幫你要一提……”

我沖她勾了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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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疑惑的俯過身。

一股淡淡的女兒香進入鼻子，直透囟門。我一把將她抱住，壓在沙發上，去脫她的衣服。對於她的身子，我已經不陌生……只差最後一道防線。

“混蛋！”柳玉眉掙扎著。

見我紅著眼睛壓在她身上，才沒好氣的低聲道：“帶雨衣了嗎？”

“帶了。”我又開始動手。

她推開我，坐起來，撩了撩頭髮，道：“來吧。”說著，走進了包間的衛生間。

我楞了一下，沖了進去。

……

柳玉眉看著我道：“這麼大驢勁，怎麼，女朋友不給你吃嗎？”

我紅著眼睛，又去抓她。

她躲開，回到了外面。

我冷靜下來，出了廁所，見她坐在沙發上抽煙。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她躺在我懷裡，把嘴裡的煙塞到我嘴裡，才低聲道：“遇到什麼事了，跟我說說吧。”

我將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包括初中時候的小芳，畢業後在外地工作，我對她如何念念不忘，後來小芳告訴我她訂婚了，我情懷破滅，不願意回家相親，才來Z市找網上的吳月，以及進入善德商貿，最後如何被經理迫害。

“你怎麼——”柳玉眉聽了，咬牙看著我，道：“那麼傻！明知道你經理對那女的有意思，你還摻和？”

“我沒摻和啊……”

柳玉眉瞟著我，忽然笑道：“是我傻。我早就該知道，你是個情種。你不想讓你們經理糟蹋那女的，其實是在護食，對嗎？”

我無言以對，良久才心虛的道：“我都快丟工作了，你還說風涼話……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柳玉眉沉吟了一下，道：“好辦。我給你指條明路。”

我眼睛亮了起來，熱切的看著柳玉眉。

柳玉眉笑道：“你幫你經理，把那個女的泡到手，他不但不難為你，說不定還會給你升職加薪。”

我沒好氣的道：“我要能做出這種事，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她笑了一聲，沉吟了一下，道：“其實也簡單啊。你說你那個區是雞肋，在我看來，其實是塊肥肉。你覺得批發市場影響了煙酒店的生意，那你為什麼不去批發市場找客戶啊。找那些批發商，一次賣個幾百上千件貨，不比找小煙酒店強多了！”

我如醍醐灌頂，對啊，之前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塊呢！總覺得自己是個小業務員，目標客戶是小煙酒店，我為什麼不嘗試一下，玩票大的呢？

“可是，”我有些心虛的道：“這能行嗎？如果行的話，我們公司那些成精的老員工，不是早就去這麼做了？”

柳玉眉認真的道：“做銷售就是這樣。你不知道那片雲彩能下雨，下到誰的頭上。你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嘗試。這叫盡人事，聽天命。知道嗎？”

“那要萬一不行呢？”

“不行你就換工作唄。一個銷售員的崗位，很稀罕嗎？只要自己有能力，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這麼年輕，怕什麼！”

經她這麼一說，我的心結也開了。忍不住抱著柳玉眉親了一口，道：“你真是我的貴人。我要報答你。”說著，朝她上身拱去。

柳玉眉推開我，笑道：“你女朋友和你那美女主管，才是你的貴人。”

“你們都是我的貴人。”

“好了，剛要完……咱們唱會歌吧。”

唱了一會歌，我跟柳玉眉離開KTV，逛了一會，去了她住的地方。一夜風流，不足為外人道。

第二天，我躊躇滿志，再度起航。騎著電車，跑到了那個批發市場。看見一家挨一家的批發公司，深呼吸一口氣，把臉皮收起來，開始登門拜訪。

然而說著容易，具體做起來，太難了。時間一天天過去，整個市場，我跑了五遍。沒有一家有意向進貨的。

距離本月結束只剩五天。

這天外面下起了雨，同事們都沒有下市場，聚在公司，聽李強開會。

“做銷售最重要的是什麼？悟性！大家在跟客戶接觸的時候，一定要學會去揣摩他們的心思……滿足客戶的心理，你就能成事。逆著客戶來，你特麼這不是自己作死嗎？”

說著，瞟我一眼，接著道：“所以嘛，一定要反思自己……反思一下，你哪裡做錯了，應該怎麼改正……”

我知道他是在說我，我沉著臉不說話。

“秦睿，你來說說，這個月一單沒出，是怎麼回事？公司可不養閒人啊。”

二十多個人一齊看向我，神情古怪。

我咬了咬牙，心想我特麼為什麼不出單，你不知道嗎？見他挑釁的看著我，我走到臺上，道：“我自己做了什麼，我自己心裡清楚。經理，我相信你心裡也清楚。”

我與李強對視。

他眼睛閃了一下，乾笑道：“職場的通行證，只有業績。沒有業績，我想保也保不住你。”

我冷冷的道：“我不用你保。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如果剩下幾天，我還是不能出單，我會主動辭職。”說完，扭頭走了出去。

“且，死到臨頭了，還裝什麼大半蒜……一個新人，出一點業績，就真以為自己是爺了啊？”

“草，不識抬舉！”

身後，隱隱傳來各種嘲諷之聲。生活就是這樣，你越是不行，別人越是輕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