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隕落之時

　　宛如毀天滅地般的巨響，達到了前所未有巔峰的雷神之力化作雷霆仿若要吞噬一切。炸雷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才停下，空中雷電翻騰，聲音逐漸遠去，聽起來卻彷彿還意猶未盡。

　　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黑雲逐漸地散去，被遮蔽的陽光一點點地刺進了大氣層。光明重新灑滿了大地，絕望被驅散，整個世界都在逐漸地恢復生氣。

　　但激戰中的神和巨蟒，卻都不見了蹤跡。

　　最後一擊爆發之際美國隊長首當其衝，他被爆發的氣流掀飛了老遠，電流貫體的麻痺感此時蔓遍了全身。他杵著膝蓋半跪在地，朝著戰局中那陣激揚的灰塵中疑惑地問：「托爾？」

　　沒有回音，也沒有半個影子。

　　他們消失了。

　　***

　　時間退回到短短數秒之前。

　　托爾激發出了身體深處蘊藏的駭人神力，實力直飆至天父級——甚至不止。風暴戰斧和雷霆形成了共鳴，他整個人都融入為了一道世間最為致命的閃電，直朝大蛇劈去。

　　而大蛇，雖然全力醞釀的最後一擊被美國隊長擲出的雷神之錘所阻，但他仍未放棄最後掙扎的機會。妖異的紫光籠罩了他尖銳的毒牙，他吐著長長的蛇信，口中噴出了漆黑的毒液，張口直朝著面前飛射而來的閃電咬去。

　　或許這就是那一刻了，預言中所述的瞬間。托爾的閃電會終結他罪惡的生命，而他的毒牙和毒液也將為這位雷霆之神的傳說畫上句號。恰如神話記載的那樣。

　　神力的對撞有如毀天滅地，雷霆聲衝擊著耳膜，強烈的光麻痺了視線。有那麼一瞬間，他們都感到自身的存在都似乎幾近消失。

　　托爾跌跌撞撞地走出灰塵，手中戰斧不知丟去了何處。他神色茫然，意識朦朧，步伐不像神威的雷霆之神反倒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倒了下去。

　　這一次，他是真的窮盡了一切。

　　他終於完成了使命。

　　可惜了父親沒能在這裡看著，否則他還能驕傲地回說，當年的那個答案——那個關於比生命更值得為之奮戰的東西，他好像已經找到了。

　　但現實最可憎的地方就在於，它往往不喜歡如你所願。

　　高亢的嘶吼再度響徹天際，綠色的巨蛇高高昂起了頭顱！大蛇居高臨下，俯瞰著力竭倒下的托爾，不禁從口中發出了興奮的大笑！

　　還沒完！他還沒死！

　　托爾失敗了，他窮盡了一切，但最後的爆發卻終究是沒能取走大蛇的性命。大蛇渾身在汩汩地流著漆黑的血，被戰斧的最後一擊直接劈中的部位深逾米許的。但他不在乎，他還活著，而且神力還很充沛。

　　他贏了，他戰勝了那個必死的預言！

　　不對，暫時還沒。大蛇目光轉向了已經失去意識的托爾。

　　他雖然暫時人事不省氣息微弱，但他還活著。只要托爾還活著，預言就不算被破除。現在的大蛇想要取他性命簡直易如反掌，只需一次吐息，他就將從這束縛著自己的魔法枷鎖中解脫出來。

　　大蛇深吸一口氣，蓄力欲吐，卻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太安靜了一點。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似乎還是在剛剛激戰的戰場上，但打鬥和喊殺的聲音不知何時都消失了。放眼望去，四周只有一片空曠的原野，空蕩蕩的沒半個鬼影。海拉、蘇爾特爾，他們所帶來的亡靈和火焰魔軍團，還有那些地球英雄們，似乎突然之間全部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不對，不僅是這樣而已。剛剛由於專注於和托爾的對決所以他才沒有注意到，但以大蛇的實力級別，他分明能感覺到周圍空間的元素構成和法則都已全然不同了。

　　就在大蛇意識到問題的瞬間，整個空間開始變換了。大地就像被整齊地分割成了一個個方塊，陸續地平移了開來。空間折疊，一塊地面竟像是變成了一堵牆壁般樹立了起來，牆壁中央翻折著打開了一個像暗門一樣的缺口。昏迷不醒的托爾被托在一塊石板上送進了那個暗門中，暗門隨即旋攏。

　　是幻術？不對，對於幻境來說這個空間太過真實了。身為天父級神明的大蛇能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空間中的元素流動和基礎法則，任何人打造出的幻境都不可能做到如此精緻的細節。他能夠確信這裡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空間，只不過規則和外界極為不同。

　　鏡像維度。

　　空間變換還在繼續，腳步聲緩緩響起。山巖被從中分開了，分別向著兩側讓出了一條通路。黑色的盔甲不緊不慢地從那條通路中走出，淡然走到了大蛇面前。

　　「是你。」大蛇的眼睛瞇了起來。他居高臨下，這個人類渺小的身軀在他面前就像山腳下的螞蟻。

　　「我承認你有幾套小花招，法師。」大蛇沉聲說道，「但你覺得這個空間就能困得住我？這種空間我只需隨隨便便就能打破，你所做的不過是為地球拖延了必將到來的命運！」

　　「不，大蛇。」邁克爾平靜地說，「你恐怕沒那樣的機會了。」

　　大蛇哈哈大笑。

　　「你是想說，就憑你也想把我永遠留在這兒？」他收起笑臉，沉聲說道，「上次見面，我根本沒動全力！」

　　大蛇說著，全身宛如燃起了綠色的火焰。綠光化作漩渦，有如一道激流從他口中噴吐而出。強大的光流直轟邁克爾頭頂，雖只是大蛇的隨意一擊，卻仍具備著撼天動地的威能。

　　邁克爾抬起手，粒子護盾和法陣一同張開，藍色的能量屏障附著在金色魔法陣上，穩穩架住了大蛇的一擊。

　　「是麼。那麼也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

　　邁克爾說著，渾身裝甲解除，裝甲零件紛紛飛進了於他頭頂旋開的傳送門。納米容器激活，紅芒籠罩了他全身，現實原石激活，納米裝甲像水流般迅速覆蓋了他全身。

　　能量核亮起，系統激活，現實裝甲上線。

　　「那就是我之前也沒動真格。」他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