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邏輯

　　托尼·斯塔克在絕境病毒的修復下逐漸復原，但卻並未再次加入戰局。

　　原本應當是事件主角的復仇者們全體都站在一邊，干看著這兩團黑乎乎的殘影繼續高速激戰。強大到突破天際的能量場環繞著激戰雙方的身形，力場震盪著空間，道道金色和黑色的劍光在其中縱橫飛舞，空間內不斷響起碰撞和刮擦的聲響，間或爆出白熾光流和繽紛的光效，令人眼花繚亂。

　　對普通人來說激戰的細節早已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極限，但有視覺傳感器強化增幅的鋼鐵俠、還有雷神和浩克的動態視力都還能跟得上戰鬥的節奏。

　　從不知何時起，奧創便已經徹底陷入了被動。毀滅者所有的拳腳、每一道射線衝擊都被邁克爾完美輕巧地化解了開來。邁克爾左手持維山帝的神聖之劍、右手握著附上烏魯金並擁有神力加持的克裡重劍，雙劍呼應、攻勢層層疊疊，不斷在毀滅者龐大的軀殼上切出火星、留下劍痕。

　　完全被壓制住了，奧創的程序瀕臨超負荷邊緣地運轉著，傾盡一切地試圖解析對方的動作，卻連哪怕一招的便宜也佔不了。龐大的毀滅者就像個巨型的沙袋，鋼鐵鎧甲的殘影繞著他高速移動，閃爍的劍光不斷切割它的身軀。

　　「不，我不明白......這沒道理。」奧創低語著，毀滅者眼中再次射出光流，但又一次毫無意外地被迴避了開來。邁克爾身形一晃，雙劍挑起，分別劃過了它的臂彎關節、砸中了它的胸膛，爆發的神力轟得毀滅者連退了兩步。

　　奧創仍不死心，死死鎖定著邁克爾筆直衝上的身形。預測模型同時給出了他的三五種可能的運動軌跡，並在一瞬之內分別計算出了可能性。

　　毀滅者臉炮再次爆發，白熾光流順著地面炸開了溝壑、朝那移動中殘影的方向直切了過去。沿著這條路似乎應該是能夠打中的......但不知怎麼地這發光束再次落了空。邁克爾沒受半點阻滯地衝至了毀滅者面門，重劍橫掃，法術火星飛濺。他跟著再補了一記脈衝炮，當胸將毀滅者仰面轟翻。

　　其實沒有任何詭計，沒有任何花俏，有的僅僅只是計算能力的比拚而已。

　　奧創拚命地計算他的動作的同時，雪莉也在反預測奧創的動作，計算建立相應的反制模型來針對奧創。說穿了，這不過只是兩個超級人工智能計算能力的比拚而已。奧創全面輸給了雪莉，就只有這麼簡單。

　　毀滅者爬了起來，保持著半跪的姿勢。鋼鐵巨人此時全身都已遍體鱗傷，全身上下的鎧甲都正不斷變形、幻化作液態進行著自我修復。不過顯然這樣多的破損使得它的修復速度也受到了些許影響，復原速度遠不如之前那樣迅速。

　　奧創死死瞪著邁克爾：「你打不倒我。無論你怎麼攻擊，毀滅者都是無法摧毀的。沒有任何方式可以......」

　　「那可說不準。」

　　邁克爾收起了劍刃，雙手結法印後向前一張，法陣凝成，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自虛空的波紋中飛射而出，捆縛住了毀滅者的身體。

　　「雪莉，匯報狀態。」

　　「『天劍』系統已經充能完畢，位置已調整至相應軌道，充能完畢，目標完成鎖定，隨時可以釋放。」雪莉回答。

　　邁克爾後退幾步，招了下手。

　　「釋放。」

　　當那道白光降臨的瞬間，看起來就好像天空的顏色整個兒變暗了。白熾的利劍割開蒼穹，有如天邊懸下的瀑布轟然墜落。強光瞬間籠罩了無法移動的毀滅者，白光劇烈地腐蝕它堅硬的外殼、刺穿進它的軀殼。黑色金屬開始發生劇烈形變，竭盡全力地試圖消化這道衝擊、抵消這股能量帶來的損傷，金屬外殼變成了液態、就像被劇烈攪動的亂流。

　　白光在那麼幾秒的間隙裡幾乎遮蔽了一切視線，似乎將天地間的萬物都染成了相同的顏色。直到衝擊結束，光芒消散，在地面上留下了個冒著黑煙的誇張深坑。

　　不遠處，托尼瞪大了眼睛，幾乎沒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景象。

　　他驚訝的不是因為這門武器造成的破壞效果或是它的破壞半徑，他驚訝的，是在這門武器釋放的瞬間探測器裡所顯示出的能量讀數。有那麼一瞬，他幾乎忍不住要懷疑會不會是鎧甲的探測器出了問題。

　　那簡直是堪比核彈......不，如果只論純粹的能量威力的話甚至遠超越了常規核武器的威力！更可怕的是如此龐大的能力居然沒有像核彈那樣一扔下來就直接毀天滅地，而是如此精準地打擊在了一個單體目標上......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科技。

　　托尼用像是看怪物的眼神望向黑騎士的背影。

　　這傢伙，這恐怖的實力、怪物一樣的科技水平......難道這傢伙是外星人麼？

　　但如果是按照這樣恐怖的能量讀數，這一炮應該足以直接貫穿進地心才對。但很顯然，實際效果並沒有那麼明顯。

　　托尼目光轉向了那個深坑。

　　一隻黑色的手從裡面探了出來，猛地按在了地面上。

　　邁克爾稍稍側了下頭。

　　「果真和傳聞中一樣難纏麼。」他自言自語。

　　毀滅者又一次爬出來了。他完完全全地吃下了天劍的衝擊，全身上下的裝甲板嚴重扭曲，但依舊堅挺地在自我修復。它的面甲裡透出紅芒，奧創低沉地盯著他，道：「我說了，你沒法摧毀......等等，什麼？」

　　他聲音變得詫異而尖銳了起來。

　　「你做了......什麼？」

　　毀滅者笨重地拍打了一下它的腦袋，發出了清脆的迴響。

　　「看起來時間差不多了。」邁克爾道，「雪莉，搞定了麼？」

　　「上傳已經完成。」雪莉回答。

　　「不......你們想用病毒打敗我？」奧創陰冷地瞪著他，「你們以為......你們以為我會被一個簡單的電腦病毒打倒？」

　　「不是病毒，奧創，是邏輯。」邁克爾平靜地回答，「我們給你的核心代碼裡加了點新的內容，一些全新的算法。好好體會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