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震盪

　　懷特霍爾一死，他領導下的九頭蛇部隊也就兵敗如山倒。神盾局全面控制了廢棄影院裡的局勢，按照原定計劃接下來的步驟就應該是設定炸彈炸毀地下城市的關鍵隧道，摧毀位於城市核心位置的一座神廟。

　　當然，這都是原定計劃，但計劃現在不得不被擱淺了。因為他們中的一員，神盾特工斯凱，追著一個名叫蕾娜的女人進入了這座城市。

　　蕾娜同樣是個異人基因的攜帶者，她從小就相信自己注定與眾不同。她主動和九頭蛇合作，幫助他們找到了這座外星城市，並在神盾和九頭蛇掐架掐得不可開交時偷偷帶著方尖碑進入了城市深處。斯凱發覺之後也追著她下到了地底。

　　如果是弗瑞在這裡，他或許會以大局為重毫不猶豫地下令引爆。但科爾森特工顯然不是弗瑞，他無法接受把自己手下最中意的特工留在裡面給這座外星城市陪葬，於是他決定要親自下去把斯凱帶回來。

　　「我收回之前說你瘋了的話，」梅特工望著科爾森，後者正綁好安全帶準備從離子鑽打出來的那個深不見底的窟窿裡跳進去，「你現在這才是瘋了。」

　　「斯凱是我們的一員......最重要的一員之一。我必須把她帶回來。」科爾森執拗道。

　　「見鬼，但你可是局長，你不能......」

　　「如果我沒回來，你就是局長了。」科爾森以不容商榷的口吻打斷，「給我在這裡守著，梅。如果十分鐘內我們還沒回來，你就封死入口、禁止任何人進出。」

　　「科爾森，想都別想......」

　　梅還想爭執些什麼，但她的後半句話被一陣推進器的蜂鳴聲淹沒了。鋼鐵殘影撞開大門飛了進來，帶著陣旋風掠過兩人頭頂，在他們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動作之前便順著窟窿一頭衝了進去。

　　兩位特工在窟窿邊緣怔了好一陣。

　　科爾森慢吞吞地扭頭：「你看到我剛剛看到的了嗎？」

　　...

　　深度地形掃瞄反饋回的結果顯示洞窟的深度有超過一百米，邁克爾在俯衝到還剩五十米距離時調整姿勢打開了推進器兩翼的阻力板，推進口向下垂直噴出反推尾焰幫助他迅速減速、穩穩著陸。

　　地下空間裡漆黑一片，放眼望去沒有半點光源。頭盔內置顯示器智能地激活了夜視模式，顯示界面切換為了深綠色。

　　「監測到電磁屏蔽反應，某種高強電磁場足以癱瘓並摧毀百分之八十的電子設備。」雪莉出聲提醒，「戰衣反EMP模塊已自動開啟，已屏蔽一切電磁影響。戰衣和服務器的遠程鏈接中斷，自動切換至量子鏈接模式，上傳速度可能會出現不穩定。」

　　量子鏈接是通訊領域的新興尖端技術，能夠無視電磁干擾維持遠程訊號的鏈接，但缺點就是不穩定。

　　「很好。保持警戒模式，監測到危險直接在顯示在屏幕上。」

　　邁克爾順著隧道向裡行進。

　　城市位於幾百英尺的火山岩底部，這些古老陳舊的隧道都是克裡人在火山岩中挖出來的，四壁都被黑黢黢的硬質礦巖環繞。地面上積著一層像地毯一樣厚厚的灰，但隔著這些灰仍依稀能辨認出被雕刻在地面上的刻印，一堆奇形怪狀、意義不明的紋路。

　　克裡人留下了這些刻印，唯有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能量探測顯示哪怕這麼多個世紀過去了這些刻印中仍有殘留的能量流通，就好像水流沿著特定渠道在整座城市底下縱橫流淌。

　　雪莉警告說最好不要直接接觸這些刻紋，雖然她從未見過類似的科技沒法做出準確判斷，但她推測如果直接觸碰的話藏在裡面的某種物質可能會感染人體，被感染者會被這座城市同化成它的一部分，就像一具沒有意識的傀儡。

　　走到隧道盡頭一處轉角，顯示器右側冷不丁跳出了帶著個感歎號的「危險」字樣。邁克爾腳步一頓，身子一縮，一記強有力的拳擊夾著冷風從他頭盔前不足一毫米處揮空。

　　這一拳力道奇猛，卻又絕無半點聲息，快捷無倫。邁克爾不及站穩腳跟，下一拳又緊跟而至，黑色的拳頭佔據了主顯示器的全部視野。

　　對方出招快得驚人，甚至不誇張地說是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但邁克爾決斷迅速，索性不做閃避左足疾飛，以像是以血換血的打法踢向對方胸口。但一來他身上有鎧甲護體而對方似乎只是血肉之軀，二來他時機方位都拿捏其准，雖是後發但卻能先至，他算準了自己的踢擊能先對方一步擊中目標。

　　那人變招反應也是奇快，乾脆放棄了出拳改用肘錘攻向他踹來的腿鎧。邁克爾一腳踢中對方手肘，雙方力量相碰，頓時震得那人身形一晃，踉蹌地退了兩步。

　　這短暫的三招兩式交手中邁克爾雖佔上風，卻也略有些意外。要知道他剛剛這一腿動力輸出雖沒到最高，但也有接近十噸的腿力。而這傢伙以肉身相碰，雖吃了些虧，卻竟也勉強算是撐了下來。

　　那人搖搖晃晃地站穩了，慢慢抬起頭，原來竟是個光頭的黑人。他有著壯實開闊的肩膀，牛高馬大，粗壯的胳膊上肌肉錯節。他面部就像神經壞死一樣沒有半點表情，某種漆黑的物質充斥了他的雙眼，遮蔽了他的瞳孔。

　　雪莉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刻起就自動激活了面部識別程序：「這位先生是阿方索·麥肯錫，神盾局特工，機械師，精通多種徒手格鬥能力。對像肉體能力得到明顯強化，神智混亂意識不清，疑似受到剛剛觀測到的那種外星刻印的影響......」

　　「謝了，雪莉——雖然知道這些也不像是有什麼幫助的樣子。」

　　麥肯錫特工再次衝刺上來了，他氣勢洶洶，就像一頭被鬥牛士激怒的公牛。

　　但這一輪他已失去了奇襲的先機。邁克爾連撥帶拍化解對方兩拳，左掌一張將麥卡錫特工遞來的右拳捏在了手中。邁克爾抬腿踢他膝關節，肘錘擊他胸口，手刀劈他脖頸。麥卡錫特工踉蹌地退了兩步，不及喘息便又吃了迎門一記脈衝炮。麥卡錫特工頭一仰，轟然栽倒，暈厥過去沒了反應。

　　「抱歉，但這不是針對你，麥卡錫特工。」邁克爾淡淡說著，邁步從暈厥的特工身上跨了過去，「我只是趕時間。」

　　邁克爾又前進了兩步，隧道便開始震動了起來。不僅僅是隧道，這整座地下城市的地基都開始了顫動。大片大片的灰塵簌簌地從頂部灑落，道道裂痕沿著每一條縱橫的隧道內壁飛速爬動。

　　「波動來源於城市中心的神廟裡，同時還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反應。」

　　雪莉提示的同時，能量監測表也已彈出到了顯示界面的右上角。能量讀數像不要命似地筆直直竄，地圖上一陣陣強烈的波動像摧枯拉朽的海嘯以那座神廟為中心釋放，每道波紋都比前一道攜帶著更強十倍百倍的震撼力，震得整個地下空間都彷彿在瑟瑟發抖。

　　「警告，震盪級別正飛速增高，建築結構遭受嚴重破壞，空間面臨坍塌風險。」雪莉再次出聲，「未檢測到相應地殼運動，非自然地震現象，無法確定震源。」

　　「放輕鬆，雪莉，我很清楚震源是什麼。」

　　邁克爾停下腳步，站在了被五米多高的厚重石門封鎖起來的神廟外。

　　「讓我們進去跟『震波女』說聲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