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道理

　　北地，在各方面的壓力之下，很多的勢力已經開始解散，但仍然還有著少數的勢力想要魚目混珠，遣散一部分人，卻把高手全部保留了下來。

　　比如，當初在徐家的時候，那位恭維徐塵為前輩的李文山身後的李家。

　　李家在北地也算的上老牌世家了，在徐家沒有崛起之前，李家一直都是僅次於四大天府的勢力，所以李家依舊還是抱著僥倖心理的。

　　不過，那僥倖心理也著實讓人提心吊膽，畢竟，在前些天已經有著另外一個家族被滅族了。

　　徐家雖然沒有承認那個世家是被徐塵所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家位於北地偏向北川的方位，那裡山清水秀，那層輪疊嶂的樓宇宮闕比起徐家來說不遑多讓，可以想像的出，李家在鼎盛時期也是一方霸主。

　　但此時的李家卻顯得有些空蕩，或許是因為李家遣散了所有的附屬家族，只保留了本家子弟。

　　在那昔日裡人聲鼎沸的練武場上，現在也變得冷冷清清，看起來頗為的讓人唏噓，尤其就是在那碩大的練武場上，有著三三兩兩的孩童在玩耍，更為的諷刺。

　　可就在那幾個孩子玩耍的時候，在他們的面前忽然就出現了一陣神力的氣焰，一道神魂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只是一眨眼，那道神魂很快幻化成為了一個清秀少年的模樣。

　　「哇，大哥哥，你好厲害，會變幻樣貌！」

　　「大哥哥，教教我們好不好？」

　　那幾個孩子看到眼前這神奇的一幕，紛紛驚訝的張大了小嘴，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尤為可愛。

　　那少年似乎也挺喜歡這樣的小孩一般，捏了捏其中一個小男孩的臉蛋，道：「我可以教你們，但你們要幫哥哥一個忙，好不好？」

　　「哥哥，你要我們幫你做什麼？」那小男孩一抹臉蛋上的鼻涕，一臉認真的看著少年說道：「我爺爺可是李家的家主李純陽，只要你教我們怎麼變幻樣貌，我叫我爺爺給你一部厲害的神技！」

　　「真的嗎？」少年微微一笑，道：「我可不相信，要不然這樣，你把你爺爺找來，我要問問你爺爺答不答應。」

　　「好！」那小男孩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道：「那哥哥，你就在這裡等我，我爺爺最聽我的話了，一定會來的！」

　　「嗯，記得告訴你爺爺，哥哥叫徐塵。」少年嘴角微微的翹起道。

　　那小男孩聽到徐塵的話，一抹鼻尖快要掉下來的鼻涕，撒著腳丫子跑了起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跑出了練武場。

　　徐塵見狀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小傢伙跑的挺快的，但徐塵很快就被其他的孩子圍了起來，在他的身邊熙熙嚷嚷的吵鬧著。

　　「大哥哥，現在我哥已經去叫爺爺了，要不然你先教我們變臉，我們也想像你那樣！」

　　「是啊，是啊，大哥哥，真的好酷啊！」

　　「是嗎？」徐塵有些親暱的撫摸著面前那個小姑娘的腦袋瓜子，道：「可你們要想像我一樣，需要神力，你們修煉出神力了嗎？」

　　「需要神力？」那幾個小孩子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只有徐塵面前那個小姑娘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在祈求著徐塵，道：「大哥哥，不用神力不行嗎？」

　　「行，但只能我在的時候，你們才可能變臉，我走了，你們可變不成了。」徐塵溫和的笑道。

　　「真的嗎？」

　　「太好了！」

　　「大哥哥，快點幫我們變臉，我們要變。」

　　那些小孩子聽到徐塵的話，頓時便歡喜的手舞足蹈的，活蹦亂跳的十分開心，最為難得的是，徐塵也配合著他們紛紛允諾了下來。

　　就這樣，在那練武場上，時不時的便傳來了一陣歡喜的笑聲，讓這個冷清不少的李家多了幾分歡快的氣息。

　　但這樣的歡快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李家的家主李純陽帶著李文山等本家子弟火急火燎的趕來了練武場。

　　當他們看到徐塵正在和他們李家的孩子玩的不可開交時，在李純陽的身後站出了一個年輕人，他陰沉著臉，呵斥道：「徐塵，有什麼事情衝著我們來，不要傷害孩子！」

　　那些孩子聽到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但先前那個膽大的小姑娘還是站出來了，為徐塵說話，道：「李風哥哥，這個大哥哥在陪我們玩呢。」

　　「小妹，快過來，他不是好人！」那名叫李風的年輕人沉著臉道。

　　那些孩子好像被李風的模樣嚇到了，望了一眼徐塵，有些戀戀不捨的走向了李風他們一行人。

　　徐塵也沒有阻攔他們，反而笑著跟他們擺手道別，李風的眼睛始終都警惕著徐塵，直到讓人把那些小孩都送走了。

　　「很抱歉，看到李家的孩子都挺可愛的，在下就忍不住和他們玩耍了一番。」徐塵有些歉意的朝著李純陽一行人拱手道。

　　可沒等李純陽回話，那李風卻站了出來，冷聲道：「徐塵，不要惺惺作態，你來我們李家做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風，放肆！」李純陽沉聲喝道：「膽敢如此對貴客無禮，還不速速退下！」

　　「哼！」李風原本還想要反駁，但在李純陽尖銳的目光之下，他最後也只得一甩袍袖，憤憤的退到了一旁。

　　「抱歉，是我管教兒孫不言，冒犯了。」李純陽微微的朝著徐塵施了一禮，歉然道：「還希望徐塵小友不要介懷。」

　　「說起來晚輩不請自來，也有一些冒犯了。」徐塵見到李純陽如此客氣，也沒有計較什麼，還了一禮便道：「晚輩此次前來，是想來請問一下李家主，前段時間，有沒有收到晚輩的書信？」

　　「書信？」李純陽聽到這話，臉上的淡然微微一凝，道：「收到了，現在李家已經遣散了所有附屬家族，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了代價，不知道徐塵小友是否滿意？」

　　「不太滿意。」徐塵搖了搖頭，毫不委婉的說道：「如果我在信上的意思沒有說明白的話，那我現在可以給李家主解釋一遍，解散李家，離開北地。」

　　「徐塵，不要太過分了，我們李家是你說解散就解散的？」李風在旁邊聽出了火氣，直接叫囂道：「告訴你，我們李家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遣散附屬家族，已經給足了你面子！」

　　「不要以為你是神邸境，就可以為所欲為，難道你就不怕四大天府聯合整個北地把你殺了？」

　　「徐塵，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很抱歉，一個月以前，北地大部分的勢力已經聯手拜訪過我徐家了，我留他們在我徐家做了客。」徐塵一臉平靜的看著李風，道：「不知道有沒有你李家的長輩？」

　　李風聽到這樣的話，臉色開始變得鐵青，一個月以前的那次圍殺事件，他們李家當然參與了，做為北地的老牌世家，他們李家當然想要把徐家剷除的！

　　「徐塵小友，說笑了，我們李家最近可沒有什麼人離開過。」李純陽向徐塵賠著笑道：「請徐塵小友不要猜忌，我們李家一直都是與世無爭的。」

　　「哦？」徐塵眉頭微微一皺，道：「李家主的話，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了，八年前，我記得李家可是差點就殺入了我徐家的大門。」

　　「不知道李家主口中的與世無爭，晚輩該如何理解。」

　　「對於當年的事情，老夫實在是慚愧，所以在前段時間，特意派遣了我族中長老李文山親自登門拜訪道歉。」李純陽臉上沒有任何的動容，一如既往的從容。

　　「不知道徐塵前輩，還記得在下嗎？」說話的是李純陽旁邊另外一個老者。

　　徐塵看了一眼，便還記得這個人是李文山，前些時間，在徐家的時候，腆著臉稱呼自己為前輩的那個老者，徐塵自然有印象。

　　「李家主，如果我殺你們李家大半的子弟，再跟你道歉，你願意接受嗎？」徐塵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李純陽道。

　　李純陽聽到這樣的話，沉默了下來，好像並沒有聽到徐塵的話一樣，或許李純陽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徐塵的話。

　　「如果李家主願意接受的話，我可以先殺李家的人，再來跟李家主談其他的事情了。」徐塵的雙眼瞇了起來，那神魂幻化的身影也有著飄散的跡象。

　　「慢著！」李純陽抬起了手，深深的看著徐塵，道：「前幾天，北地孫家全族是不是被你殺的！」

　　「是！」徐塵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殺人全族，不怕遭天譴嗎？」李純陽臉色肅然的說道：「你徐家可未曾被我們殺絕啊！」

　　「如果當年你們衝入了徐家，我徐家恐怕也會滅絕了。」徐塵靜靜的說道：「當年的圍殺過去了八年，晚輩未曾見到天譴過當年的劊子手。」

　　「倒是當年的劊子手想要重蹈覆轍，倒是讓李家主說的晚輩是無情之人。」

　　「徐塵，難道一定要做的這麼絕嗎？」李純陽看著徐塵，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精光閃閃，顯得有些激動，道：「難道世家之爭不是如此嗎？」

　　「很抱歉，我不懂世家之爭。」徐塵道：「你們殺我徐家親人，沒有理由，我殺你們卻有著足夠的理由，哪怕是滅你全族，我也有足夠的理由！」

　　「什麼理由！」李純陽問道。

　　「如果李家主要聽，那便請聽晚輩細細道來。」徐塵臉色微微一斂，便說起了那諸多的理由。

　　「其一，我八歲講道，北地諸多勢力曾求教於我，受我恩惠，然而八年前，北地諸多家族卻圍殺我徐家，此乃不義！」

　　「其二，在八年前的，我徐家諸多兄弟姐妹不足十六歲卻也被當年圍殺的勢力殺害，欲意斬草除根，此為不仁！」

　　「其三，八年前，拜諸位所賜，我受迫離家，曾數次經歷生死，在家母仙逝時，未曾盡人子孝道，此乃無德！」

　　「其四，八年後，晚輩回到徐家，未曾找過諸位清算當年舊賬，諸位便悍然聯手殺到我徐家。」

　　「晚輩斗膽請問李家主，行以上之事的人，晚輩該不該殺？」徐塵振振有聲的問道。

　　李純陽聽到這些話，眼神垂簾，啞口無言的看著徐塵，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慘笑了一聲，道：「或許現在就是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