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還是有些捨不得
長生天 by 餘慶
2019-10-27 18:54
直到朝陽升起的時候,葉知秋和那老婦人才走到徐塵和姜長繡的身邊。
那老婦人想要去喚醒姜長繡卻發現姜長繡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頓時便抱著姜長繡的屍體嚎啕大哭了起來。
而葉知秋則是在一旁勸慰著那老婦人,徐塵看到那老婦人痛苦的模樣,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寬慰。
他只是站在哪裡什麼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現在他不說話最好。
等到那老婦人哭了一陣後,在遠方的天空中,忽然飛出了一道極快的身影。
那道身影很快便落在了徐塵的身前,那身影落下後,便顯露出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儒雅的中年男人。
徐塵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眼熟,他便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您是唐家的前輩?」
「唐逸維!」
「徐塵,自從當年燕南山脈一戰,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中年男子朝著徐塵拱了拱手道。
「原來是唐逸維前輩。」徐塵也回敬的拱了拱手。
提起當年的燕南山脈之戰,徐塵對於唐家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當初唐慕青為了殺徐塵而來到燕南山脈。
當時,在燕南山脈被徐塵沉入地底後,燕南山脈告破,唐慕青卻沒有撤退,而是被唐家的強行帶走的。
那個人便是徐塵現在眼前的這個人,也是當初鎮守在燕南山脈的前鋒統領唐逸維。
唐逸維和徐塵客氣了一句,便也注意到了旁邊那個還在痛哭的老婦人,道:「姜長繡去了嗎?」
「如果前輩能夠早來一個時辰還可以見他最後一面。」徐塵點了點頭道。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唐逸維從懷中拿出了兩份請帖,道:「不過,既然我是我來遲了,這請帖還是要送出去的。」
「徐塵,待會兒便由你轉交一份請帖給姜長繡吧。」唐逸維歎了一口氣,把兩份請帖遞給了徐塵道:「下月初九,我唐家與羅家聯姻大喜。」
「是唐慕青和羅夢離?」徐塵問道。
「正是,到時候還請賞臉。」唐逸維誠懇的邀請道。
「前輩客氣了,我一定會去的。」徐塵沒想到他們這麼快便要舉行婚禮了,難怪唐家連中州神秀宮那些利益劃分的事情都沒有摻和了。
原來是去準備唐慕青和羅夢離的婚禮去了,唐慕青作為唐家未來的家主,他的婚禮當然是唐家最為重要的事情。
這一點,從唐逸維這樣的老一輩強者都親自出來送請帖了,就足以證明唐家對唐慕青的重視程度了。
隨後,唐逸維又和徐塵寒暄了幾句,接著便再次去找周圍的其他高手去送請帖了。
其實,唐逸維這次來的也算是時候,大陸上很多的大勢力都派高手聚集在了徐塵的身邊,有著很多的請帖也不用一個個的去尋找了。
而晌午的時候,徐塵和葉知秋幫那老婦人把姜長繡的屍體給火化掉了,那唐家的請帖也被徐塵丟進了熊熊燃燒的烈火當中。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姜長繡的骨灰才算收了出來,被那姜長繡的母親小心翼翼的包好,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一行人就這樣再次朝著山峰上走下去,那姜長繡的母親雖然沒有再痛哭了,但也沉浸在了哀愁當中。
徐塵和葉知秋也在這種時候沒有去打擾姜母,而是跟在姜母的身後,不緊不慢的走著。
「徐兄弟,這些事情,多有麻煩了。」葉知秋感謝著徐塵,他看著姜母的背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其實,姜師兄和伯母都是一個可憐人。」
「姜家的人太無情了。」徐塵看著那落魄的姜母也有些於心不忍。
「在大陸上,很多的家族都是這樣的,什麼嫡系子弟和旁系子弟,正出庶出之類的事情。」葉知秋冷笑的嘲諷著,道:「姜家也只不過是如此。」
「旁系庶出?」徐塵微微的愣了愣,他真的有些不理解這裡面有什麼差距。
「這裡面有著什麼可笑的血脈傳承。」葉知秋有些不想說下去的搖了搖頭,道:「算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
「姜師兄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我會帶著姜伯母去南蕪。」葉知秋看著徐塵道:「徐塵,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在南荒還有些私事要去處理,等到這些事情都做完了,也是時候回北地了。」徐塵看著姜母的背影,不自覺的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徐塵記得離開北地的時候,他大哥便告訴他母親已經病重了,徐塵不知道他的母親現在病情是否有好轉,心中還是很擔憂的。
「回去看看也好,只是在這之前,那些人還想要去你開眼神石。」葉知秋提醒徐塵道:「徐兄弟,你打算真的給那些人去開眼神石?」
「等我辦完南荒的事情,我會去。」徐塵道。
葉知秋見狀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畢竟昨晚徐塵許諾的時候,他也在場,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而在他們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山峰的腳下了,而那輛送姜長繡回南荒的車駕也停在了那裡。
徐塵停下了腳步,指著那輛獨角獸的車駕,道:「你就用這輛車帶姜伯母去南蕪吧。」
「好,多謝了,徐兄弟!」葉知秋朝著徐塵拱了拱手,道:「告辭!」
葉知秋說完便轉身快步走到了姜母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姜母坐上了那獸車,葉知秋則是在外面駕車,再次向徐塵拱了拱手,這才駕車離去了。
而在徐塵目送葉知秋他們離去的時候,在徐塵身後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牧青倫和清十三坐在了一起。
「小哥哥,我聽說昨天晚上姜家裡面差點打起來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清十三像是一個歡快的小姑娘一樣,坐在岩石上晃蕩著小腳丫。
「不要跟我說話,我現在心情不太好。」牧青倫看著葉知秋他們逐漸遠去的獸車,顯得有些萎靡,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跟那個光頭哥哥一個臭脾氣,哼,不說話就不說話。」清十三撅起小嘴搭著肩膀一臉我生氣了,你來哄我的模樣。
「光頭哥哥?」牧青倫無精打采的瞥了瞥清十三,道:「你說的是姜長繡?」
「對呀!」清十三撅著小嘴道。
「他昨晚死了。」牧青倫想起曾經那個追了自己數千里的男人,就這樣悄然無息的死在了這裡,心中就有些惆悵。
「哦哦,你就是因為這個心情才不好的?」清十三聽到牧青倫的話,她的神情也變得哀默了起來。
「不知道,不知道,你真的煩死了。」牧青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然後跳下了岩石朝著徐塵走了過去。
「徐塵,姜長繡昨晚還有沒有說什麼?」牧青倫走到了徐塵身旁問道。
牧青倫的這個問題,讓徐塵心中有些詫異,牧青倫和姜長繡的關係絕對談不上好,牧青倫怎麼會關心起姜長繡的遺言了?
「徐塵,我跟你說,你不要想多了,我就是好奇想問問那傢伙死的時候都說了什麼。」牧青倫看到徐塵的模樣,連忙解釋著。
「他說了很多,他說那山峰上的風景很美,他還跟我打了一個賭,我輸了,最後他還問我,天亮了沒有。」徐塵想起了姜長繡臨死前的事情,斷斷續續的跟牧青倫說了一遍。
「就這些了?」牧青倫追問著道。
「差不多了。」徐塵看著有些不符合往常模樣的牧青倫,有些好奇牧青倫今天是轉性了?
「原來這傢伙也沒有什麼遺言嘛,我還以為這傢伙會在山上大喊我真的還不想死呢!」牧青倫見到徐塵的目光,他有些心虛的扯開了話題。
「如果可以,我真的捨不得他死。」徐塵聽著牧青倫不著邊際的話,他的眸子卻在很平靜,很認真的看著牧青倫,道:「你呢?」
「呵呵,他是男的,有什麼捨不得,如果是女的還可以考慮考慮。」牧青倫擺了擺手,強顏歡笑的給自己解釋著。
「現在整個大陸上,都知道這傢伙當初追著我打,真想和他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為自己正名,那傢伙可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現在可好了,這個污名要背上一輩子了。」
不過,在徐塵的目光注視之下,他說著說著還是收斂起了歡笑的模樣,有些沉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好吧,還是有些不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