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念念不忘
長生天 by 餘慶
2019-10-27 18:54
夜深時,帥營附近還有著其他很多的軍帳,但很安靜,周圍沒有任何的人在巡邏。
這時,一道黑色勁衣的蒙面人出現在了圍繞在帥營附近的一座軍營邊上,他的眼中精光閃爍的望向了那帥營的方向。
這個蒙面男人在外面等待了很久,見帥營附近沒有任何的動靜,身影這才快速的衝進了帥營裡。
當蒙面男人進入帥營的時候,這帥營裡的案桌早就已經被撤走了,現在這營帳中佈置的跟靈堂沒有什麼兩樣,掛滿了帆白。
在帥營的正前方擺著一張祭桌,上面還有著未燃盡的焚香,在裊裊升起。
而在這桌子後面,有著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棺,蒙面男人見到這座水晶棺,便迫不及待的衝到了棺前。
此時,這水晶棺還沒有蓋棺,蒙面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水晶棺中的徐塵。
儘管有人給徐塵上過妝,讓徐塵盡量的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樣,可這依舊遮蓋不住徐塵臉上那種死人的僵硬之氣。
徐塵真的死了!
可是,蒙面男人似乎還不放心,想要伸手去探查徐塵的氣息。
忽然,就在蒙面男人伸手的時候,在他的身邊湧現出了一陣神力的漣漪,一隻粗糙而乾燥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蒙面男人探出去的手。
童寅生的身影出現在了蒙面男子的身旁,他沉聲道:「你是誰?」
童寅生說完便伸手去拉下了那蒙面男子的黑色面巾,那蒙面男子也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任憑童寅生拉下了黑色的面巾。
當黑色面巾被拉下的時候,童寅生卻看到了一張年輕的面孔,他有些詫異的說道:「夏海天,你怎麼會來這裡!」
沒錯,這個黑色蒙面男子便是夏海天,他被陳蕭庭脅迫來到了這裡,探查徐塵的生死。
「叔爺,我只是想要見徐塵一面!」夏海天對於童寅生的出現並不是很意外,他反而很認真的望著童寅生道。
「魔主早就已經下令,在聖子的遺體沒有運回十萬魔山之前,誰也不能私自來祭奠聖子!」童寅生厲聲拒絕道:「你現在走還不遲!」
「叔爺,難道您忘記了我爺爺是怎麼死的了嗎?」夏海天請求的說道:「我只是想親手檢驗一下徐塵是真的死了,請叔爺讓我看一眼!」
聞言,童寅生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夏淵洪是怎麼死的,他可能是除了白秀之外,知道的最多的那個人。
可是,夏淵洪的死在童寅生的眼中和徐塵並沒有太多的關係,僅僅只是因為夏淵洪想要讓夏海天坐上聖子的位置,才對徐塵起了殺心。
這個舉動已經是在挑釁白秀的底線了,白秀沒有讓夏氏一家滅絕,就已經很仁慈了,當然這些話,童寅生並沒有和夏海天說。
只是,童寅生從夏海天的話語當中聽出來了,夏海天似乎把這一切的罪責都怪罪在了徐塵的身上。
「叔爺,難道您就真的不念及跟我爺爺那麼多年的交情嗎?」夏海天見童寅生不說話,他再次懇求道。
「我知道老夏死的很冤,但他卻也是咎由自取,更加死得其所,你不應該把那份憎恨放在徐塵的身上。」童寅生雖然神情淡然,卻也不難聽出他言語中的勸阻之意。
夏海天並沒有感激童寅生的好意,反而冷笑了一聲,道:「您相信人死了,真的會回歸天道嗎?」
「我想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爺爺也應該會在這天道中,死不瞑目!」
「徐塵已經死了,你見了,你爺爺就能瞑目了?」童寅生微微一怔,反問道。
「是,最起碼我能夠心安!」夏海天肯定的點了點頭道。
童寅生聽到這話,也略微猶豫了一下,但他終究還是放開了夏海天的手,歎息了一口氣道:「罷了,隨你。」
「謝謝叔爺!」夏海天向童寅生道了一聲謝,便繼續用去探查徐塵的氣息,卻發現徐塵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氣息,就算是身上也一片冰涼,似乎真的已經死了多時了。
夏海天在徐塵的身上
四處摸索著,看似在檢查徐塵的身體,實際上,他的手掌裡卻暗藏著一道不為人知的神力,在不斷的注入著徐塵的身體裡。
不管徐塵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了,在那些神力注入後,徐塵的內臟早就被那些神力破壞殆盡了。
做完了這一切,夏海天的手才從水晶棺中收了回來,朝著童寅生行了一禮,道:「叔爺今日之恩,海天銘記在心,日後叔爺若有所求,海天定當赴湯蹈火!」
「你好自為之吧。」童寅生的神情依舊很淡然,他道:「現在徐塵也看到了,你還是早些離開這裡吧。」
「嗯。」夏海天點了點頭,再次朝著童寅生拱了拱手道:「給叔爺添麻煩了!」
說完,夏海天便拉上了面巾,轉身出了帥營,再次悄然的消失在了黑夜當中,而夏海天卻不知道在他走出帥營的那一瞬間,便在帥營旁邊軍帳上出現了另外一道黑影。
而童寅生卻看著他的身影離開後,才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水晶棺裡的那個徐塵。
夏海天的小動作,童寅生當然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童寅生看著這具冰冷的屍體,許久也只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而在這靈堂裡的後方,這時,方廖淳卻也推著一個輪椅走了出來。
而在這輪椅上,卻坐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這個少年甚至還拿這一條白色的手帕,捂著嘴在不住的咳嗽著。
當少年拿開那手帕的時候,那手帕上早就已經出現了一點一點的梅花血印。
少年那張蒼白到了極點的臉露了出來,這張臉和水晶棺裡的徐塵卻是一模一樣,只是這張臉上充滿了病態,看上去一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
這便是徐塵,而那水晶棺中躺著的那個人,只不過是方廖淳和童寅生找來的替身而已。
至於,徐塵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替身呢?
不管是白雀還是白秀,在徐塵遇刺這件事情上,都表現的很憤怒,給予了方廖淳和童寅生很大的壓力,要求他們徹查這件事情。
所以,徐塵身亡的這消息,只不過是方廖淳他們在這裡布下的一個局。
放出徐塵已經死了的消息,卻又假借白秀之名阻攔所有人來祭奠徐塵,欲蓋彌彰,讓那在上次刺殺事件中的幕後之人心中猜忌。
而這樣做的目的,為的就是讓那幕後之人自己跳出來,露出馬腳。
當然,在佈局之前的兩個月當中,徐塵也確實是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直到一個月之前,徐塵才醒過來。
「聖子。」童寅生見到這少年便微微的施了一禮,道:「夏海天剛剛對這屍體動了手腳。」
「那晚的事情,會不會是夏海天做的?」方廖淳那張親和力十足的蒼老臉龐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淡然的說道。
「他應該沒有這個能力。」徐塵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他應該是受人指使。」
「白天的時候,也來了很多的人。」童寅生並沒有隱瞞這些事情,把白天來過這裡的人都一一說了一遍。
「陳蕭庭也來過?」徐塵在當中聽到陳蕭庭的名字時,明顯有些詫異。
「他有問題?」方廖淳再次出聲問道,徐塵和陳瀟瀟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瞭如指掌了。
並且,在這白神教裡,有著陳天賢的背景,陳蕭庭未必就做不到這些。
「不太可能,在事發當晚,陳蕭庭並沒有出過自己的軍帳,在之前也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連信鳥也全部是送到了陳天賢的手中。」童寅生搖了搖頭,很顯然,他早就已經徹查過這些事情了。
「不過,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指使夏海天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那個人是誰了。」童寅生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
就在童寅生的話音剛剛落下,便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走進了帥營裡,那個黑色身影連頭都沒有抬起,便單膝跪在了三人的面前。
「夏海天死了。」那黑色身影中傳來了一個冷淡的聲音道。
「怎麼死的?」童寅生心中一驚,這本來就是他們布的局,他
們為的就是吸引那些想要弄清楚徐塵是不是真的死了的人來。
可是,現在夏海天來了,剛剛離開這裡,就死了,這很明顯是殺人滅口,夏海天是受人指使才來的!
「是被誰殺的?」方廖淳在童寅生的話音落下後,便緊接著問道,他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抱歉,我們並沒有看清楚,殺死夏海天的人境界太高了,只是跟夏海天說了幾句話,便當場殺死了夏海天,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不見了。」那黑影下傳來了歉然的聲音道。
「你先下去吧。」童寅生面帶凝色的揮了揮手道。
「是!」那黑影恭敬的應了一聲,便悄然無息的消失在了帥營裡。
「聖子,看來這件事情後面真的不是那麼簡單!」方廖淳的神色變得沉重了起來,他沉吟了一會兒,道:「不過,請聖子放心,這件事情,我們會給聖子一個交代的!」
「有心了,咳咳……」徐塵又用白色的手帕捂著嘴唇咳嗽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讓他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潮,他平復的說道:「二位的心意,我心領了。」
「聖子,這本就是我們的失職,才讓暗中的那些人有了可趁之機。」方廖淳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就算是聖子不計較,我們也總歸要給魔主和白老一個交代的。」童寅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道。
「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二位長老費心了。」徐塵咳嗽了好一陣才好了一些,只是他的臉上那疲憊之色也更加濃重了,他有些無力的望向了方廖淳和童寅生。
「只是二位長老應該清楚,現在最為重要的是中州之戰,現在中州之戰拖得越久,就對我們越不利。」
聞言,方廖淳和童寅生都沉默了起來,畢竟,他們都知道中州之戰的重要性。
白雀和白秀為何因為徐塵遇刺差點身亡而憤怒?
還不是因為中州之戰,徐塵給了白秀一個完美的計劃,可以攻破中州,然而那場刺殺卻差點殺死了徐塵,這讓白雀和白秀如何能不憤怒?
當然,或許這裡面還有很多別的原因,畢竟,徐塵在這種時候遇刺,很明顯是白神教內部的問題了。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問題,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中州之戰上,中州之戰至今已經差不多打了一年的時間,這並不是白秀想要看到的局面。
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括方廖淳和童寅生,所以在徐塵提起中州之戰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方長老,前些日子我讓您做的事情,您那邊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徐塵見方廖淳二人不說話,便再次問道。
方廖淳見徐塵心意已定,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道:「嗯,南荒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徐塵緩緩的點了點頭,他那疲憊的眼神又望向了童寅生,道:「另外那件事情,童長老,還要麻煩您多費心了。」
「另外的那件事情?」方廖淳很明顯不知道徐塵還有另外的事情,所以他有些疑惑的望向了童寅生。
「請聖子放心,我會盡量找到何玉舒的。」童寅生承諾的說道。
方廖淳聽到童寅生的話,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了,徐塵在昏迷過後,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詢問中州之戰的事情。
也不是詢問刺殺事件的調查結果以及幕後真兇,而是問那個何玉舒,也就是方廖淳和童寅生眼中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人形丹藥。
眾所周知的是,人形丹藥一旦完成雙修後,一身的修為便會廢除,此生再也不能修煉,等同廢人一樣。
在很多的大人物眼中,並不會看中這些人的生死,所以,在徐塵第一次提起何玉舒的時候,方廖淳還以為徐塵只不過是暫時的想法。
現在徐塵卻在托付著童寅生一直在著手查辦,看樣子並不像是敷衍行事,而是十分的上心了。
尤其就是在中州之戰在即的時候,徐塵依舊念念不忘,這也不得不讓方廖淳感慨,或許那個何玉舒真的對徐塵來說很重要!